“表哥,我那麽愛你,到頭來,你卻要讓我去做擋箭牌……”比起胡嫿的步步緊逼,裴文玥則要溫柔很多。


    夜無殤還來不及說什麽,卻見裴文玥的神情就變得可怖了起來,她張大了嘴,麵露瘋狂:“我這麽愛你,我既然死了,那你也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說著,就要撲過來撕咬夜無殤。


    夜無殤立馬就被嚇醒了,坐起身來。


    “王爺,怎麽了?”自從魏靈月“認祖歸宗”之後,夜無殤對魏靈月的態度便好了些,隔三差五會在正院住一晚,今夜夜無殤就歇在正院,夜無殤這一醒,魏靈也跟著被驚醒了。


    “無事,隻是夢見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兒。”夜無殤下了床,站在了窗前,看著外邊兒的明月,眉頭緊鎖,麵色有些難看。


    魏靈月也跟著起了床,因著有月光照進來,所以魏靈月倒也沒有點燈,她先是給夜無殤批了一件外衫,見夜無殤沒有任何反應,她便又去吩咐外邊兒守夜的丫鬟去燒熱茶,然後在坐在了一邊,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夜無殤。


    “你說文玥和胡嫿的死,是不是都怪本王?”良久之後,夜無殤才從窗邊挪開了腳步,坐在了魏靈月的對麵,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魏靈月。


    魏靈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夜無殤方才是做了什麽噩夢了,不必說,自然是夢見了裴文玥和胡嫿。


    魏靈月並不十分清楚裴文玥和胡嫿到底是怎麽死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裴文玥和胡嫿的死都跟夜無殤有關係,當然了,她也在其中挑撥了兩句,可若不是容旭薄情寡義,自私虛偽,裴文玥和胡嫿也不會死。


    不過雖然心裏這樣想,魏靈月卻不能這樣說,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這怎麽能怪王爺?胡側妃的死,是因為她自己要去害胡七姑娘,這是她們的私人恩怨,和王爺又有什麽關係?至於裴王妃,那也是因為她想要去害胡側妃,王爺都那般護著她了,她還是死了,這大概就是命吧!”


    “是,都是命,”夜無殤呢喃了一句,聲音極小:“所以這跟我沒有關係,這都是她們的命……”


    這大半夜的,四周都十分安靜,所以即便夜無殤說得再小聲,魏靈月也能聽見,她剛想要說話,外邊兒的丫鬟卻叩響了房門,魏靈月隻好讓丫鬟進來,把要說的話收了迴去。


    之後魏靈月邊給夜無殤倒了茶水,讓夜無殤喝了暖暖身子。


    一杯熱茶下肚,夜無殤的臉色便好了些,看著魏靈月的神情也有了些許的溫度。


    “靈月,還好有你在我身邊。”此時的夜無殤,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真心實意的,看著魏靈月的目光也是真誠的。


    但是魏靈月卻知道,夜無殤所有的話都不能相信,前車之鑒都那麽多個了,她又不傻,若是信了,那她這輩子也就差不多完了。


    不過魏靈月還是柔聲道:“王爺對妾身的好,妾身都明白的,妾身沒有什麽其他的心願,隻希望王爺和妾身能夠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夜無殤拉住了魏靈月的手,歎道:“會的。”


    魏靈月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神情也越發的溫婉了起來,任誰也看不出來她心中所想。


    南陽宋氏嫡枝的人是在離萬壽節隻有兩天了的時候到達的京城,一天用來安置一番,一天進宮拜見永和帝,然後過了萬壽節就立馬啟程迴南陽。


    日子都是精打細算的,一天也不肯多待,可見宋氏對京城的不喜。


    宋氏這一次來的是如今宋氏嫡枝嫡出五房的宋五老爺以及長房一個嫡出的兒子宋十爺和三房庶出的兒子宋五爺,大概宋氏也知道這一次來京城沒什麽好事,所以派來的人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宋五老爺雖然是嫡出,但是在宋氏的存在感極低,他早年的時候就喜歡遊山玩水,號稱這世上的一切都是了無生趣的,唯有如李太白一樣寄情山水才有一二情懷,不枉來世上走一遭,因而他常年不在家,如今年過而立,還未曾娶妻。


    這一次宋老太爺很是發愁來京的人選,首先,他的這些兒子裏麵必然是要派一個的,否則的話永和帝一定會不滿意,嫡長子定然是不行的,庶出的也不行,選來選去,宋老太爺也沒有選到合適的,最後還是宋五老爺主動請纓,這才解了宋老太爺的燃眉之急。


    不過單派一個人來,似乎又給人不太重視的感覺,所以宋老太爺又從孫輩裏挑了個嫡出的和一個庶出的,讓宋五老爺帶著來。


    胡依一之所以知道得這麽清楚,那是因為她見了義成。


    當初胡嫿嫁過去不久,義成的妹妹如秋就被夜無殤下令仗斃了,而胡嫿也沒救如秋,因此義成便投到了胡依一這邊,被胡依一派去了南陽。


    這麽久過去,胡依一和義成都沒有聯係,沒想到義成已經混到了宋氏長房嫡子宋十的身邊,還頗得其信任,所以這一次宋十也將義成帶來了京城,因此義成才能和胡依一悄悄的見上了一麵,告知了胡依一許多有關於南陽宋氏的事情。


    比如南陽宋氏其實有意入局,隻是如今局勢未明,宋氏不知道該如何選,隻想等到局勢稍微明朗一些之後,再做定奪。


    再比如宋氏不求什麽大富大貴,隻求不要得罪新君,以保南陽宋氏的千年傳承。


    “宋氏想得倒是不錯,還想要千年傳承。”胡依一的語氣微微有些譏諷。


    義成不明所以的看著胡依一,人家宋氏又不是想要稱帝,隻是想要將自己的家族傳承下去而已,胡依一這般神情又是為何?


    “如今南陽宋氏不過才傳承四五百年,就已經有如此影響,連皇家都想要巴結,若是等到他們傳承千年,那豈不是將會成為超越皇室的存在?到時候若是再有皇帝召南陽宋氏進京,怕就不會像如今一樣,還派兩三個人來一下了,你覺得所有皇帝都能容忍嗎?”胡依一還有話沒有說完。


    日後等到夜稹成為皇帝,南陽宋氏不可能還能像如今一樣,即便不出仕也能影響這麽大,朝廷可不會任其這樣發展下去,要麽宋氏入朝,為大燕百姓謀福,要麽就被打壓下去,到時候就算宋氏不會就此覆滅,怕是也不會再像如今一樣會有這麽大的影響了。


    義成點了點頭,他縱然不太清楚這裏麵這麽多的彎彎繞繞,但是好歹也明白盛極必衰的道理。


    “此次宋氏入京,可要我幫忙做什麽?”義成問。


    “說服宋氏答應皇上的賜婚。”胡依一臉上有了幾分算計的笑意。


    “這個……”義成有些為難。


    “放心,我早已經有對策了,這件事情你不僅可以辦成,還能幫你得到宋氏的器重。”胡依一向來都是這樣,一箭雙雕都是最基本的。


    義成瞧著胡依一信心滿滿的笑容,心裏倒是越發的佩服起胡依一來了。


    胡依一和義成說完了南陽宋氏的事情之後,又想起義成之所以會幫她辦事的原因,心中歎了一口氣,微微垂下了眼眸道:“胡嫿還沒死。”


    義成立馬就睜大了眼睛,不過好歹還有幾分理智,所以隻是拔高了聲音,不可置信的道:“怎麽會!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義成知道的還是胡嫿因為派人刺殺胡依一,最後被關進大牢,然後被裴文玥害死了的事情。


    於是胡依一便將胡嫿如何金蟬脫殼到了太子的身邊,最後又被夜無殤發現一把火燒死了胡嫿,結果胡嫿不僅沒死,還和南詔人勾結在一起,如今正在京城興風作浪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不過如今胡嫿已經和夜無殤成為了仇人,胡嫿不殺夜無殤誓不罷休,所以且讓他們廝殺著,你妹妹的仇,我會讓你親手報的。”胡依一安撫著義成,讓義成稍安勿躁。


    “我都明白,姑娘放心,我不會因為衝動而壞事的。”義成低著頭,遮住了自己的神情。


    這麽久都忍過來了,如今他依舊能忍。


    宋五老爺和兩個侄兒宋九和宋十翌日進宮迴來之後,俱愁眉苦臉的,尤其是宋十宋言承。


    愁眉苦臉是因為他們今日進宮,永和帝已經明確的說要將五公主下嫁到宋家,之所以跟宋家商議,是讓宋家自己選一個合適的兒郎。


    此次來京城的是宋言廣和宋言承,若是沒什麽意外,娶公主的人選應該就在他們兩中間,宋言承是宋家嫡出長房的嫡出的兒子,在宋家嫡枝裏麵行十,如今年十八,比三房庶出的宋九宋言廣年紀相仿,兩人如今都尚未娶親,不過宋言廣是庶出,娶公主總不能讓一個庶子娶,所以尚公主這件事情,極有可能落在宋言承的頭上。


    因此,宋言承自從出宮,這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他的性情原本也是比較跳脫的,整個宋家,除了宋老太爺之外,他就最喜歡自己的這個五叔,也想跟宋五老爺一樣寄情山水,逍遙自在,隻不過前些年的時候他父母總覺得他太小,不放心他出門,便一直將他拘在家裏,去年他偷偷跟著宋五老爺出了一次門之後,就越發的不願意待在家裏,好不容易磨得他父母答應,今年可以放他出門去走走,結果就遇上了這檔子事兒,他能高興才怪!


    他根本就不打算這麽早娶親,畢竟成家了以後,哪裏還能出去,沒看見宋五老爺至今都還沒有成親嗎?何況還是尚公主,又不能將人娶迴去晾在家裏。


    “十爺稍安勿躁,”義成聽了宋言承的抱怨之後,立馬安撫道:“您也知道,小的從前是在胡家當差,後來又去了周王府,因而這京城的人啊,小的還認識幾個,對這事兒也有所耳聞。”


    義成剛開始去到宋言承身邊的時候,就坦白了自己從前在哪裏做事,一點隱瞞都沒有,隻略去了自己有個妹妹的事情,畢竟將事情都說出來,才是最保險的,還能增加宋言承對自己的信任。


    “說來聽聽。”宋言承知道這個義成一向聰明,所以聽他這麽一說,倒也願意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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