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邊的人都停在了一個廢棄了許久的院子裏麵。


    “這院子以前死了個丫鬟,覺得不太吉利,就沒再住人了,所以就荒廢下來了。”胡依一解釋了一句。


    因為死了一個丫鬟,就荒了一座院子的事情,怎麽聽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所以容宗和裴參將都覺得裏麵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容宗相對而言要了解胡依一一些,所以這一次倒沒有搶著要先進去。


    於是裴參將便打了頭陣。


    荒廢的院子,裏麵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這些人搜查起來也就肆無忌憚得多了,加上裴參將和容宗都覺得這院子有不同尋常之處,所以也就找得更加仔細了,幾乎每一塊地皮都翻找過了。


    但依舊什麽都沒有。


    裴參將有些泄氣,容宗倒是鬆了一口氣,橫豎他還可以再來胡家找。


    “我這府上裏裏外外都被你們翻遍了,我感覺裴參將倒不像是找刺客呢,畢竟哪有刺客藏在衣裳褥子裏麵的。”胡依一故意諷刺了一句。


    “叨擾胡姑娘了,咱們這就走!”裴參將的臉色不太好看。


    “走之前,煩請秦王和裴參將將銀子結了吧,”胡依一將算盤撥得極快,不大一會兒就有了結果:“裴參將這邊一共損壞了十三個物件兒,價值兩千四百七十四兩,那四兩就算了,您給兩千四百七十兩就行,秦王您這邊損壞了十樣東西,價值三千一百二十五兩,也給您抹個零,給三千一百二十兩就是了。”


    “胡姑娘倒是會做生意,這麽一小會兒,就賺了五千多兩銀子。”容宗冷笑了一聲。


    “王爺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我虛報了銀子似的,若是您覺得不行,那咱們就走一趟官府,順天府您看可還成?”胡依一嗤笑了一聲。


    而容宗又怎麽會為了三千多兩銀子去衙門走一遭,他丟不起這個人,所以便讓胡依一迴頭讓人去親王府取,說罷就帶著人走了。


    容宗都給了,就算裴參將不想給,也隻能硬著頭皮給了,想著迴頭要裴賢妃將這筆錢不上。


    於是一群人從那荒廢的院子裏魚貫而出。


    等到裴參將這邊的最後一個人要跨出院門的時候,胡依一朝胡季使了一個眼神,胡季心領神會,用一個石子打在了那人的膝蓋處,那人應聲而摔,本能的去扶住了院門上的銅環。


    誰知道那銅環因為年久失修而鬆動了,所以那人一拉那銅環就壞了,他還是摔到了,而他前邊的人聽見動靜,就迴頭去瞧,然後就瞧見了那院門上原本安裝銅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洞,於是便趕忙喊了一聲裴參將。


    裴參將一臉驚喜的走過來,二話不說就往那門上的洞裏掏,然後掏出來了一塊灰白色的布,布上麵畫著一些什麽東西。


    裴參將來不及細看,立馬就將東西揣進了懷裏,大步流星的走了,也不顧胡依一在後麵喊什麽。


    原本容宗是走在裴參將前麵的,但裴參將如今找到了東西,自然無比高興,三兩步就走到了容宗的前麵,一溜煙的跑了。


    胡依一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指著前麵已經走遠了的裴參將道:“他們手裏……有圖……不是……是布,快!快去……”


    胡季忙在一邊兒解釋道:“方才他們有人不小心碰壞了那院門,發現那院門有一處是空的,他們從裏麵找到了一塊布,那上麵似乎畫著什麽東西,裴參將拿了那布,立馬就帶著走了,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家姑娘一反應過來就立馬來找您了!”


    容宗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匆匆留下一句:“本王迴頭再找你算賬!”


    然後容宗也帶著人飛快的去找裴參將去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之後,胡依一便收起了著急的神情,嘴角微微翹起,甚至還哼起了小調,心情倒是頗好。


    裴參將找到的布,是胡依一早在當初發現了佛珠裏的秘密之後就弄好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她不得不交出這個東西的時候,可以將這個東西拿出去充數。


    為了逼真,胡依一專門找了七八年前的布,又找了字畫作假的高手,讓布上麵的墨跡變得像七八年前的,隻不過佛珠裏畫的是一小塊一小塊的方框,而胡依一畫的是一個個的圓圈,又將那紅點標在了和佛珠上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做好了之後,胡依一就一直細心收著,直到今日容宗上門,胡依一就知道這東西能派得上用途了,然後她將那布藏在了那荒廢了的院子裏的院門之中,這也是她早就想好了的。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誰知道夜無殤那邊又來了個裴參將,胡依一心裏一合計,就決定暫時拖住裴參將,等著容宗那邊來人,然後再讓他們一起去搜,最後卻讓裴參將將東西找到,這樣一來,容宗日後就會去找夜無殤的麻煩。


    這相當於給夜無殤找了個敵人,但實際上夜無殤又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這對於胡依一來說,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之後胡依一先是問了青黛,知道顧家和衛家人都已經迅速撤離了,而二房卻沒有走。


    “那就不管他們了,迴頭跟二哥說說。”胡依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早在胡依一決定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給這些親近的人找好了後路,可以讓他們在得到消息的時候迅速撤離,避免他們受製於人,這一次也算是一個演練,結果還是讓胡依一挺滿意的。


    胡依一一一問過了玳瑁、琥珀,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胡依一才發現一個問題:“銀羽怎麽還沒有迴來?”


    “不知道,這麽長時間了,一直沒有看到她迴來,會不會出什麽事兒了?”玳瑁這才想起來從之前銀羽出去,到現在容宗他們都已經搜查完胡家了,也沒瞧見銀羽的身影。


    胡依一立馬就讓胡季領人出去找。


    “姑娘,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鸞音到這會兒都還有些迷糊。


    “如今我也隻是一知半解的,外麵也有沒有消息送進來,想來是出了什麽事兒了,青黛,你看能不能出去打聽一下朝中或者宮中是否有出什麽大事,小心些,保全自己最重要。”銀羽沒有迴來,外麵也沒有詳細送進來,這明顯不對,胡依一有些憂心。


    “姑娘,咱們不出去看看嗎?這般幹等著……”琥珀歎了一口氣。


    “算了,還是咱們一道出去看看吧!”胡依一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確實有些等不了。


    “姑娘,如今時局不明,胡季和銀羽又都不在,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玳瑁卻阻攔道。


    胡依一正在考慮的時候,卻立馬就有人進來通報:“姑娘!又有官兵來了!”


    胡依一一驚,趕緊往前門走去,走到半路的時候,就見到已經有人闖進來了,門房趕緊解釋:“姑娘,老奴已經跟這位官爺說了,已經進去通報您了,煩請他等一會兒,但……”


    胡依一麵色沉如水,不善的看著麵前這個頗有幾分囂張的人,寒了聲音:“大人私闖胡將軍府,意欲何為?”


    “胡姑娘誤會了,本官可不是私闖!”那人陰笑了一聲,“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而太子殿下如今代皇上監國,這其中的道理,胡姑娘不會不明白吧?”


    “原來是太子殿下的旨意,”胡依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太子殿下這是意欲何為?”


    “放肆!太子殿下也是你能問的!”說著,那人就要一巴掌扇過來。


    胡依一機敏的往後一躲,那人扇了個空,臉上越法的陰狠起來,對他帶進來的人吩咐道:“來!兄弟們!這胡家百年富貴,好東西多得很,你們隨便撿兩樣就能發財!連這府上的丫鬟都是咱平日裏可望不可及的,今日大家夥好好開開眼!”


    後麵的那些人跟著起哄。


    胡依一麵寒如霜。


    “不知這位大人貴姓?”胡依一神色冷漠。


    “胡姑娘倒是有意思,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思關心本官姓什麽,哈哈,那本官就告訴你,本官姓紀,聽說胡姑娘還雲英未嫁,莫不是看上了本官……以胡姑娘日後這階下囚的身份,本官看給本官做個暖腳丫頭倒也合適……”那人說完就淫笑了起來。


    胡依一不怒也不氣,麵色平和的走近了那個紀姓官員:“我雖然不認識你,但你既然說你是太子的人,又姓紀,想必跟承恩伯府有關係,我記得承恩伯府的人都不在朝中任職了,而紀家的那些族人之中,五品官以上的就隻有三個人,你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我猜,你是那個刑部的郎中紀文賓吧?“


    麵對胡依一的平靜和她的步步逼近,紀文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而後又覺得有些丟人,又忙上前了一步,對胡依一道:“胡姑娘與本官未曾謀麵,卻知道得這麽清楚,看來是對本官情有獨鍾啊!”


    說罷,紀文賓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兵丁也都跟著笑了,帶著幾分齷齪的心思。


    胡依一非但不怒,臉上還隱隱有了笑意,她衝紀文賓招了招手,示意紀文賓走近自己一點。


    紀文賓不知緣由,瞧著胡依一臉上的笑,心裏還有些發虛,隻是麵對他身後的那些人的調笑,他隻好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走向了胡依一。


    胡依一示意紀文賓微微低頭,她要跟他說些耳語。


    “紀大人好福氣啊!”、“紀大人豔福不淺啊”……諸如此類,紀文賓被架到了火上,縱然心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低了低頭,淫笑著問胡依一道:“不知道胡姑娘要跟本官說什麽,若是胡姑娘願意跟本官一度春……”


    紀文賓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一涼,然後席卷而來的就是讓他臉都有些抽搐了的疼,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卻見上麵插著一把精巧的小刀,胡依一蔥白的手指還握在刀柄上,他的鮮血染紅了胡依一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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