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胡依一臉色微微有幾分冷意,那是衝著太子和齊王世子去的:“太子以為他隻要說服皇上,就能讓皇上賜婚給我和齊王世子,那我不嫁也得嫁了,可惜,我根本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去說服皇上。”


    “今日太子那邊似乎也是臨時起意,等消息傳到你這邊的時候,應該跟我到你這兒的時候差不多,你怎麽還有時間去組織太子?”衛瑾倒是好奇胡依一究竟怎麽組織這件事情的。


    “山人自有妙計!”胡依一輕笑了一聲,並不打算告訴衛瑾是夜稹去阻止的。


    但是衛瑾想要知道還是很容易的,隻需要打聽一下,太子進宮去找永和帝之後,後麵還有誰去找過永和帝。


    他原本以為會是胡皇後,誰知道最後打聽得來的結果卻是臨安郡王夜稹……


    夜稹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有急事進宮,打斷了太子和永和帝的談話,實屬正常,可衛瑾就是覺得是夜稹幫了胡依一。


    而事實上,衛瑾也仔細的去打聽了一番,得知在夜稹去了文化殿之後,永和帝就開始召集大臣商議福建那邊的事宜了,而太子自然也就再沒有機會再提起他想要說的事情了,而除了夜稹之外,之後也再沒有旁人主動進宮去找太子和永和帝去了。


    所以,縱然衛瑾有些不太敢相信胡依一居然跟夜稹有交情,但事實擺在麵前,衛瑾不得不行。


    “那丫頭倒是厲害。”衛瑾呢喃了一句,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悵然,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悵然什麽。


    而太子那邊被夜稹打斷了,自然沒有就此放下讓永和帝賜婚胡依一和容斐以借此機會消除皇家害死胡修遠的流言。


    隻可惜,太子已經失了先機,夜無殤那邊得到了太子想讓容斐娶胡依一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夜無殤不在,這些人也拿不定主意,但也知道不能讓太子得逞,於是他們也就如法炮製,並且趕在太子麵前,提出讓宗室娶胡依一,以便表示皇家跟胡家關係甚好,不存在皇家害了胡修遠的事情。


    隻是夜無殤那邊的人聰明的沒有提究竟讓誰娶胡依一,隻說讓永和帝做主即可。


    夜無殤這邊前腳向永和帝提出了要賜婚與胡依一和宗室子弟,後腳太子就提出容斐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畢竟齊王一脈和永和帝的血脈親近,見胡依一嫁給齊王世子,也不算虧待了胡依一,旁人也沒話可說。


    對比夜無殤那邊沒提人選,太子提起容斐本就落了下乘,永和帝難免會多想。


    若是沒有夜無殤的人在這其中摻和一腳,永和帝說不定就會被太子說服,畢竟容斐是永和帝的堂侄,而齊王一脈如今又被打壓得厲害,就算胡依一嫁過去,齊王府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但有了夜無殤做對比,永和帝自然就會想太子和容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不然為什麽偏偏太子就提起了容斐呢?


    若是容斐站在太子那邊,他再將胡依一嫁給容斐,就等同於將胡家給推到了太子那邊。


    如今的太子雖說已經不讓永和帝忌憚了,可這不代表永和帝就不防著這個兒子了,所以永和帝自然不想將胡家成為太子那邊的勢力。


    不過容斐又確實是個好人選……


    永和帝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最終叫來了夜稹,讓夜稹去查一下容斐和太子之間除了普通的宗室交情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交情。


    就算太子和容斐之間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都沒有,夜稹也會說有,何況容斐和太子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


    “齊王世子和太子殿下……交情匪淺。”夜稹用了這麽個意味深長的詞匯來形容容斐和太子,他並沒有說太多,剩下的,就看永和帝自己怎麽想了。


    永和帝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問夜稹道:“你覺得將胡七嫁入宗室,以消除外麵的流言這個主意如何?”


    夜稹作沉思裝,最後才迴道:“臣覺得不太妥當,畢竟如今外麵……正議論紛紛,皇上若是這個時候將胡七姑娘賜婚給宗室子弟,隻會讓人覺得您在欲蓋彌彰,所以就算皇上您真的有這個想法,也不防等過一段時間,等最近的風聲過去了再說。”


    橫豎永和帝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於是也就認同了夜稹的說法,決定容後再議,因而此事就這樣沒了下文。


    說服永和帝賜婚的事情眼看已經沒戲了,太子縱然再氣急敗壞,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以前的招數,讓容斐去接近胡依一,橫豎隻要胡依一點頭,容斐照樣可以娶胡依一。


    胡依一在連續兩次出門都遇上了容斐之後,就知道太子他們還沒有死心,於是也就幹脆不出門了,反正冬日裏冷得緊,她也不愛出門。


    這一來二去的,太子那邊就真的沒了主意,因此,對於壞了太子好事的夜稹,太子可以說是恨死了。


    可夜稹如今是錦衣衛指揮使,是永和帝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太子雖然記恨夜稹,但目前根本就不敢得罪夜稹。


    夜稹壓根兒就不在意太子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像太子這樣的角色,夜稹還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而在十一月裏,夜無殤終於載譽歸京。


    夜無殤去黃河一帶賑災以及治理黃河水患的功績顯而易見,所以他迴來之後,將他在那邊幹的事情寫成折子呈上去,得到了永和帝的大力讚揚。


    永和帝大手一揮,就讓夜無殤領了工部侍郎的差事,明日就可以走馬上任。


    要知道如今太子都還閑著,身上什麽差事都沒有,而夜無殤一迴來就領了正三品的工部侍郎一職,誰說工部的權利並不像吏部這樣大,但是在如今國庫還算充足的情況下,工部的差事油水可不小。


    夜無殤一迴來,就得了這樣大的便宜,太子險些都沒能繃住自己的臉色,幾乎是皮笑肉不笑,憋了很大一口氣,才能和夜無殤道喜。


    誰知道這還沒完,永和帝甚至還親自給夜無殤的長子,也就是靈月生下的快滿月了的那個孩子賜名為容昭,還說要去參加容昭的滿月宴。


    永和帝此話一出,倒是讓眾人一驚,畢竟永和帝好些年沒有因為這種事情出宮了,上一次都還是在十餘年前,因為胡修遠打了勝仗歸京,永和帝特意陪胡皇後迴家省親出了一次宮。


    “大抵他也知道他的仇人眾多,所以不敢出宮吧,”胡依一嗤笑了一聲,“如今居然因為一個滿月的孩子出宮了,還真是稀奇。”


    “不過皇上這樣做,倒是對咱們跟有利。”大概跟胡依一在一塊兒久了,所以胡子玨算計起來人,也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胡依一也立馬反應了過來,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二哥說得沒錯,可惜了,咱們不能看到那一日皇上的臉色,不過想也能想到那一日皇上的臉色該有多精彩。”


    兄妹兩相視一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看好戲的心思。


    “不過我總覺得皇上此舉,似乎沒那麽簡單,”胡子玨的手指有意沒意的扣響了桌麵,“如果說皇上出宮去參加周王長子的滿月宴,還能說是皇上想要共享天倫之樂,那讓周王任工部侍郎的這件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可依照皇上那種心思,怎麽可能會一上來就給周王一個工部侍郎的位置?哪怕周王這一次的在黃河的差事辦得再好,皇上也不會這麽大方。”


    胡依一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她不是沒有想過,但她這輩子加上輩子,對永和帝的了解也僅限於疑心病重、喜歡玩弄帝王心術這麽點兒,更多的也就不知道了,所以她也不太清楚,永和帝這麽做的用意。


    胡依一不清楚,自然有人清楚,比如,陪在永和帝身邊,曾經也做過一對恩愛夫妻的胡皇後。


    之前皇家才起過將胡依一嫁給宗室的念頭,所以胡皇後根本就不敢在這會兒宣胡依一進宮,而這種猜測帝王心思的事情,胡皇後也不敢寫信帶出宮,就怕被人搜查到,到時候不僅她會受處分,就連胡依一也會被連累。


    所以胡皇後讓夜紹出宮來了。


    夜紹自從迴到京城之後,因為之前裝了好幾次被刺殺,所以迴到宮中以後,就一直借口身子不太好,大多數時間都不在人前露臉。


    一來是為了將當初被刺殺的戲演得更真一點,總不能被永和帝懷疑上,而來就是為了降低自己這個七皇子的存在感,免得被夾在太子和夜無殤之中,指不定就先被滅了。


    而這麽久以來,夜紹也確實沒有怎麽受到旁人的關注,太子和夜無殤鬥得火熱,誰也沒有想起還有一個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七弟來。


    因著夜紹一直沒怎麽在大家麵前露麵,所以胡依一也長時間沒有見到過夜紹的,乍一見到,還有幾分欣喜。


    “表哥怎麽來了?”胡依一趕忙將夜紹往屋裏迎。


    “母後讓我來看看你。”夜紹笑道,這麽久不見,夜紹長高了不少,相貌倒是沒什麽變化,隻眉宇間倒是多了幾分沉穩,隱隱的也有幾分大人模樣了。


    胡依一和夜紹落座之後,才仔細打量了夜紹幾眼,發覺夜紹跟上輩子確實不太一樣了,起碼看起來不再是那副老實巴交,似乎一不小心就被人給騙了去一般。


    隻要夜紹自己多留幾個心眼,應該就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早早就不在了吧……


    “表哥這一次出宮,總不可能是單純的隻是替皇後姑姑來看看我而已吧?”胡依一何其聰明,隻和夜紹閑聊了幾句,就將夜紹來找她的真正目的給探聽了出來。


    原來是胡皇後有話要夜紹帶給胡依一。


    “母後說,父皇……”畢竟是說自己父皇的不好,所以夜紹的臉色微微有幾分不太自然,可還是想到胡皇後的吩咐,夜紹又不得不說,因而略作停頓之後,夜紹才繼續道:“父皇之所以會給六哥那麽個好差事,絕對不是因為獎勵六哥在黃河一事上付出的努力,而極有可能是一種捧殺,這是父皇慣常用的手段……不過父皇說要去六哥長子滿月宴的事情,母後說她倒是察覺出幾分不同尋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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