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嫿很滿意靈月的表現,若是換一個一口就答應下來的,她多半也是要換人的。


    最後胡嫿寬慰道:“你放心,等到日後有合適的機會了,我會向王爺提,給你一個名分的,日後等你生下孩子,也就苦盡甘來了。”


    “這個日後再說吧,萬一王爺不喜歡奴婢這等愚笨的,娘娘還是要另做打算才好。”靈月卻是滿臉憂愁。


    胡嫿越發滿意了,又許了靈月不少好處,安撫了靈月一番,才讓靈月離去。


    靈月麵色沉重的退了下去,退到門口,靈月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胡嫿,之間胡嫿眉目如畫,眉眼含笑,看上去就跟九天仙女一般,身孕還讓她平添了幾分母性的柔和。


    靈月妥帖的將門掩上,等胡嫿看不見她了之後,她那微微低著的下巴隱隱地翹起,嘴角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


    自從夜紹的事情以夜無殤拔刀自戕力證清白而結束之後,胡依一雖然有些遺憾這件事情沒能算計到夜無殤,但她畢竟不是個一味沉浸在失敗裏麵的人,所以等到天氣微微放晴了一些之後,胡依一就開始打算將整個胡家休憩一番,然後再給自己挑個好點的院子,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裝扮一番。


    橫豎之前英勇伯府賠了棲梧院兩倍的損失給她,她拿來修葺一個小院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於是胡依一就叫上了她的一幹小姐們到胡家來,給些意見。


    “你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翻新府邸,是為了給哥娶親呢!”向知婉捂著嘴笑。


    胡依一聞言,笑道:“你這樣說,倒也沒有錯,我隻不過是覺得如今我們家沒了那些魑魅魍魎,我哥又還沒有娶親,我們家就我跟我哥兩個人,我想怎麽修,就怎麽修,沒人管我,可以完全按照我的喜好來。”


    向知婉她們都是知道胡依一和二房三房之間有些恩怨的,何況之前外邊兒還有那麽多流言,她們自然也聽說過一二,因而聽胡依一這樣說,她們也不意外。


    “你呀!”林沅蓁戳了戳胡依一的額頭。


    “他們住過的宅子,我若是不翻修一下,我住的都覺得不舒服。”胡依一撅了撅嘴。


    “你們家之前不是有個什麽水仙閣嗎?我記得那地兒不錯,你好好修整修整,日後夏日的時候咱們還能去那上邊兒吹吹風,乘乘涼,多好。”林沅蓁來胡家的次數多一些,所以知道得也清楚一點。


    林沅蓁說的是水仙閣,就是當年胡嫿想要算計趙柔和胡子琛,最後胡依一將宋望給算計了進去的那個水仙閣。


    自從出了趙柔和宋望的事情,胡依一基本上就不去水仙閣了,如今聽林沅蓁這樣一說,覺得若是修葺一番倒也不錯,於是便帶著眾人往水仙閣去了。


    江月一個人默默地跟在後麵。


    自從鄭弘鬧出事情來,被流放走了之後,江月就小小地病了一場,也不大愛出門了,這一次若不是向知婉去江家見江月拉出來,江月也未必會來。


    不過江月雖然來了,但是對於胡依一她們的談話,一直都沒有搭腔,和從前活潑的樣子判若兩人。


    胡依一知道江月對她估計有所怨怪,畢竟鄭弘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被流放,日後仕途必然艱難,江家也不可能再讓江月嫁給鄭弘,這等於是斷了江月的念想。


    對此,胡依一問心無愧,畢竟是鄭弘先和胡嫿合謀害的她,沒道理人家都打上門了,她還不還手,所以對於江月對自己的怨怪,胡依一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若是江月能想通,那大家日後還是朋友,若是江月想不通,那大家日後不來王爺就是了。


    向知婉走著走著,就走到後麵去了,她一把拉過了江月,低聲道:“我都跟你說了,在鄭弘這件事情上,阿七沒錯,況且你鄭弘跟胡嫿的事情都鬧得滿城風雨了,你還惦記著他幹什麽!”


    “我知道,我隻是……”江月低著頭,嘟囔了一句。


    “迴頭我再和你說!”這會兒畢竟是在胡家,向知婉不好多說。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水仙閣,胡依一先帶著她們轉了一圈,問了一些整改的意見,然後才拉著她們在那邊的亭子裏坐著。


    “這地兒地勢開闊,一眼望去,都能望見皇宮了,夏天的時候肯定很涼快,阿七,你趕緊好好修葺一番,明年夏天的時候咱們再來玩兒,也能多個好去處。”林沅蓁舒服的感歎了一句。


    “林姐姐說的是。”江月勉強插了一句話。


    “就是這名兒太土了,什麽水仙閣,阿七你換一個吧!”向知婉見江月那勉強的樣子,趕忙將注意力往別處引。


    “你別說,之前我還沒覺得,如今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些土。”林沅蓁也接了一句。


    “向姐姐素有才女之名,不若你替我換一個名兒吧!”胡依一才懶得用腦子,不過換個名兒這個事兒她倒是很同意,不然以後提起水仙閣就能想起趙柔和宋望,沒得惡心自己。


    “就叫雲漠閣吧,‘野雲萬裏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我還挺喜歡的,阿七覺得如何?”向知婉倒也沒有跟胡依一客氣。


    胡依一還沒有說話,就插進來一個男音:“這個不錯!‘野雲萬裏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阿七,咱們就用這個……”


    卻是胡子琛路過聽見了向知婉的話,插了句嘴。


    待她走進幾步,發現裏麵坐了好幾個姑娘,便趕忙錯開了眼睛,告饒道:“不知眾位姑娘在此,打擾了!”


    說吧,胡依一都還來得及跟胡子琛說上一句話,胡子琛就落荒而逃了。


    林沅蓁很不給麵子“噗嗤”一聲的給笑出了聲,胡依一無奈的替自家哥哥道歉:“對不住你們了,我哥哥是個五幅,平日裏就喜歡這些描寫邊疆塞外的詩,所以方才聽見,就沒有想太多就衝了進來,衝撞你們了,還請各位姐姐們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則個。”


    “沒事沒事,你說得也太嚴重了。”向知婉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林沅蓁自是不必說,她都見過胡子琛好多迴了,胡子琛也一向拿她當妹妹看。


    向知婉拿手肘捅了捅江月,江月這才迴過神來,支吾著說了一句:“啊……沒事……沒事……”


    胡依一見江月確實沒什麽興致,也就沒有再多帶著她們四處轉,不過水仙閣更名為雲漠閣的事情倒是定了下來。


    向知婉和江月同乘一輛馬車迴去。


    “月兒,你說,你是不是還對謝妹妹有怨?”向知婉麵容嚴肅。


    江月看了向知婉一眼,動了動嘴,好半響才道:“沒有的事。”


    向知婉和江月相交多年,哪裏會不知道江月在想什麽,見狀便冷了聲:“那你是不是也在怨我?畢竟我爹是大理寺卿,鄭弘的案子就是大理寺在負責。”


    江月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證據確鑿的事情,我怎麽會怪你……”


    向知婉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也知道這是證據確鑿的事情,怎麽就拗不過這個彎來!胡家妹妹明明是受害者,你怎麽還怪起她來了!”


    麵對向知婉的不解,江月覺得很是委屈,哭到:“若不是她跟那胡嫿有恩怨在,弘哥哥也不會為了胡嫿去做出這樣的事情,落得這樣的下場,明明就是她跟胡嫿的恩怨,為什麽就牽扯到弘哥哥身上去了,而她們一個個的卻都相安無事……”


    向知婉聽了江月的話,不由有些頭疼,江月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才會這麽想這件事情?!不過是她還是硬著頭皮道:“那你也隻能怪胡嫿不安於室,怪鄭弘不長腦子,怎麽怪也怪不到謝妹妹頭上去啊!”


    江月繼續哭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她也根本沒將我當姐妹看待,否則她明知道我喜歡弘哥哥,為何還是不肯放弘哥哥一馬……”


    向知婉覺得她已經沒辦法和江月再說什麽了。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且由得她們去吧!


    等向知婉和江月分開了之後,江月的馬車卻被人給攔了下來:“請問是威武侯府的江姑娘嗎?”


    江月掀開簾子,隻見一個她根本不想見到的人站在馬車邊上,扶著肚子,正含笑看著她……


    等到胡依一將自己的新院子修葺得差不多了,也命名為月白院,搬了進去之後,就收到銀羽的消息,說夜稹請她去千金閣一趟。


    胡依一一個閨閣小姐,自然不能沒事就老往千金閣一個當鋪跑,等胡依一跟夜稹提出了這個事兒了之後,夜稹就告訴她,她可以從旁邊那個胭脂水粉鋪的後院去到千金閣。


    不用說,那個胭脂鋪,也是夜稹的產業。


    “郡王這產業還真是豐富,連胭脂鋪都有,郡王之所以開一個胭脂鋪開在著千金閣的旁邊,不會就是為了給郡王你提供方便吧?”胡依一曖昧的衝夜稹眨了眨眼睛。


    夜稹一瞬間就明白了胡依一的意思,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姑娘的腦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


    不過夜稹麵上卻調笑道:“是啊,這不就是為了方便我跟你私會嗎?”


    “呸!登徒子!”胡依一輕哼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說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兒啊,這都到年關了,分家之後過的第一個年,大哥天天不著家,我一天天的忙死了。”


    “放心,若是你不感興趣的事情,我怎麽敢在這個時候勞煩你過來一趟?”夜稹挑了挑眉。


    胡依一聞言,倒是來了興趣,示意夜稹趕緊說。


    夜稹知道胡依一近來忙,倒也沒有賣關子,對胡依一道:“鄭弘失蹤了。”


    “哦?”胡依一來了興致,眼波流轉,別有深意地問:“是他不堪流行的苦楚,當了逃犯,還是說……”


    “跟咱們之前猜的差不多。”夜稹勾了勾嘴角。


    夜稹是指他之前和胡依一討論過,依照胡嫿斬草除根,殺人滅口的行事作風,這一次她極有可能會像對趙昆一樣對待鄭弘,在半路上對鄭弘痛下殺手。


    “可胡嫿認識的人也就那麽些,之前能買通那些江湖人,都還是因為鄭弘,可如今鄭弘總不能自己買通殺手去殺自己吧?難道說,胡嫿又通過別的途徑認識了什麽人?”胡依一倒是有些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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