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嫿低著頭都能感受得到夜無殤吃人般的目光,隻能趕緊將自己的頭低得得更低了,直到夜無殤走了,胡嫿才鬆了一口氣。


    等迴到胡嫿院子裏之後,胡嫿立馬對夜無殤解釋道:“王爺,妾身跟那英勇伯府的二公子確實沒有任何瓜葛,這一切都是我那個七妹妹算計我的!”


    “哦?怎麽說?”夜無殤的臉色陰沉,挑了挑眉,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相信胡嫿的話。


    “王爺難道忘記了當初咱們被她算計的事情嗎?!”胡嫿一臉羞憤。


    提起之前的事情,夜無殤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胡嫿見狀,就知道夜無殤對那件事情,還耿耿於懷,便接著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又從父親那裏知道,王爺心有溝壑,所以一直幫著撮合王爺和七妹妹,誰知道七妹妹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還借此算計我和王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七妹妹這般討厭妾身和王爺,總之,這一次的事情也是七妹妹算計的,想必王爺也知道,在皇上將妾身賜婚給您之前,妾身跟那鄭二確實見過幾次,鄭二對妾室確實有過幾分念想,可那都是他一廂情願,自從妾室被皇上賜婚之後,鄭二也來找過妾身幾次,言語之中都是對妾身的不滿和求而不得的憤恨,所以這一次,妾身懷疑是七妹妹和那鄭二一起設局,目的就是為了抹黑妾身,給王爺蒙羞!”


    胡嫿這一番話,有理有據,還能將她跟鄭弘的那些往來給蓋過去,不會引起夜無殤的懷疑,所以胡嫿的這番解釋,倒是成功的降低了夜無殤的疑心。


    有胡依一算計他在前,所以這一次夜無殤對胡依一的疑心也很大,畢竟在他看來,胡依一沒那個膽子給他帶綠帽子,胡修堯也不敢將跟旁人有染的女兒嫁過來,所以胡嫿說完之後,夜無殤就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自然會去查證。


    隨著夜無殤的“病愈”,等夜紹身上的傷也漸漸養好之後,夜紹遇襲一案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夜紹一口咬定要殺他的人就是夜無殤,而太子也在一旁輔以各種證據,但是夜無殤死活不承認,隻說自己是被太子冤枉的,那些證據都是太子賊喊捉賊而準備的。


    “父皇,兒臣沒有做過的事情,無論如何兒臣都不會承認,若是父皇最後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是兒臣所為,七弟也不相信兒臣的話,兒臣願意以死明誌!”


    說罷,夜無殤就趁著若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離他身邊最近的一個帶刀侍衛那裏,將刀從刀鞘裏麵抽了出來,然後對著自己的脖子就下手了。


    “殤兒!”永和帝被嚇得肝膽俱裂,眾人也都才反應過來,場麵頓時亂成了一片,太子和夜紹都沒有料到夜無殤居然會來這麽一出,都愣在了當場,而後才圍去了夜無殤的身邊,對夜無殤關切了幾句。


    唯有夜無殤,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甚至望著已經從龍椅上走下來走到自己身邊滿臉震驚的永和帝還露出了一個淒慘的笑容,聲音微弱的道:“父皇,您相信兒臣,兒臣真的沒有……”


    說著,夜無殤就口吐血沫,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了一般。


    當然了,夜無殤這樣的禍害,自然不會真的咽氣了。


    “他來這麽一出,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聽說他這一次差一點就救不迴來了,他對自己倒還真能下得去手!”胡依一覺得自己差點就要被氣死了!


    夜無殤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居然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他真的死了,那胡依一隻會歡欣鼓舞,可偏偏夜稹並沒有死,但確實借此打消了永和帝的懷疑,不過為了堵住滿朝文武的嘴,永和帝還是不癢不痛的卸了夜無殤身上的差事,罰夜無殤在府中思過三月。


    “我亦是沒有料到。”夜稹也有些意外夜無殤能對自己下得去這樣的狠手,要知道,夜稹脖子上那一刀可是貨真價實的,否則永和帝不會輕易就相信了夜無殤,畢竟夜稹之前讓人在永和帝麵前吹的枕邊風不是白吹的。


    “不過他這主意倒是不錯,不枉他裝病那麽久才想出來。”胡依一冷笑了一聲。


    “是啊,人家都以死明誌了,若是誰再懷疑他,那就是要逼死皇子,誰願意去承擔這樣的責任?再說了兒子都要被逼死了,龍椅上那位能善罷甘休?另一方麵,他拿了刀,不朝著其他地方來一刀,偏偏朝著脖子去,聽說刀口挺深的,日後肯定會留疤,龍椅上那位日後再懷疑夜無殤,待看見夜無殤脖子上那條明顯的疤之後,就會愧疚,這心裏的懷疑估計也會消下去幾分。”夜稹很讚同胡依一的看法,夜無殤這一招,著實厲害。


    “況且皇上還罰他了,這樣一來,不算是太子還是表哥,都不可能再揪著他不放了。”胡依一還是有些遺憾。


    這一次其實是個不錯的機會,借由夜紹在城郊遇刺的事情引起永和帝對夜無殤的忌憚,日後永和帝必然會多番打壓夜無殤,結果卻被夜無殤一招以死明誌給破了局。


    “那與其說是罰,倒不如說是給了三個月給夜無殤養傷,”夜稹嗤笑了一聲,然後又安慰胡依一道:“不過沒事兒,總有人比咱們還要覺得可惜,估計這會兒都要氣死了。”


    這說的便是太子容彰了。


    胡依一聞言,倒也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夜無殤應該會盡快迎娶那裴家姑娘過門,裴賢妃那邊已經在讓欽天監挑日子了。”夜無殤突然又想起個事情來,雖然他對這事兒不感興趣,但他覺得胡依一應該挺感興趣的。


    果不其然,胡依一聞言,露出了一個看好戲的笑容。


    如今夜無殤被罰在家中思過三月,便隻能走讓家眷多出去走動走動,但是如今胡嫿對外的名聲不好,況且胡嫿還懷著孩子,所以夜無殤隻能盡快娶裴文玥過門,不然總不能讓兩個侍妾出去交際吧?


    有了夜稹的提醒之後,胡依一得到夜無殤和裴文玥的婚期定下來的事情並不驚訝。


    夜無殤和裴文玥的婚期定在永和十四年正月十六,上元節的第二天。


    為此,胡嫿氣得摔碎了她最喜歡的那套茶具,之後還跑去折騰了一番夜無殤的兩個侍妾之後,心情才平和了一點。


    胡嫿原本以為裴文玥起碼要晚她半年嫁進來,半年的時間,她靠著身孕完全可以在周王府站穩腳跟,到時候就算裴文玥是正妃,也奈何不了她。


    可是如今她才嫁過來沒幾天,那邊就已經定下婚期了,就在一個多月之後!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夜無殤主動要求的!


    胡嫿能不氣才怪。


    “去,將靈月給我叫過來!”胡嫿對如秋道。


    如秋微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胡嫿怎麽突然就要叫靈月過來了,靈月從前是胡嫿跟前的二等丫鬟,這一次自然也跟著陪嫁過來了,隻不過靈月生得好,所以自從胡嫿嫁來了周王府之後,胡嫿就打發靈月到繡房去管四季衣衫去了,等閑不會讓靈月過來伺候。


    如秋雖然奇怪,但還是依言將靈月給叫了過來。


    靈月來的時候頗為局促不安,半道上還像如秋打聽胡嫿突然叫她過去是為什麽,是不是她哪裏沒做好,胡嫿把她叫過去是要問責。


    如秋卻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等靈月到了之後,胡嫿直接就揮退了如秋,隻留下了她和靈月兩個人。


    “不知姑娘……不知娘娘叫奴婢來……”見如秋出去了,靈月就越發害怕了,縮成了一個小鵪鶉一般。


    感受到靈月的害怕,胡嫿又滿意了幾分,不過想到她即將做的那件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胡嫿的心裏仍舊十分不痛快。


    “靈月,你今年多大了?跟著我多少年了?”胡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


    但是在靈月聽來,胡嫿的聲音好似鬼魅一般,掐住她的喉嚨,讓她不能氣息都變得不勻了,所以靈月顫抖著聲音迴:“迴娘娘,奴婢十五了,跟著姑娘差不過快五年了。”


    “這日子倒是過得挺快的,這些年伺候我,辛苦你了。”胡嫿的神色不明。


    靈月普通一聲跪在了胡嫿的腳步,顫聲道:“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談不上辛苦,都是奴婢的本分。”


    瞧著靈月害怕的樣子,胡嫿勾了勾嘴角,彎了彎腰,將靈月給拉了起來,拍了拍靈月的手:“你不用這樣慌張,這麽多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的忠心我也看在眼裏,所以,我這裏有一份天大的好事在等著你。”


    “娘娘?……”靈月迷惑地看著胡嫿。


    “你也知道,我現在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王爺,那兩個侍妾又不得王爺喜歡,所以我想把你調到我跟前來,提起去伺候王爺,你可願意?”胡嫿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靈月。


    靈月麵露驚駭,一個勁兒的搖頭:“娘娘,奴婢這等蒲柳之姿,如何能伺候王爺?還請娘娘收迴這等想法,奴婢隻願意伺候娘娘,還請娘娘不要讓奴婢去伺候王爺。”


    胡嫿麵露滿意的神色,不過麵上卻是一副憂愁的模樣:“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如今不能伺候王爺,你也看到了,我不得王爺的喜歡,而王爺很快又要迎正妃過門,若是我身邊沒個人固寵,將來還不知道會落到什麽下場呢,到時候恐怕連你們這些丫鬟都要跟著我受苦……”


    靈月連忙安慰到:“娘娘,您且寬心,王爺近來雜事煩多,所以才忽略了您,等您剩下王爺的長子,即便正妃進門又能如何,娘娘大可不必找什麽固寵的,憑您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的。”


    靈月將胡嫿一陣捧,胡嫿看靈月越來越順眼。


    不過不管靈月怎麽推辭,怎麽勸說胡嫿,胡嫿都堅定的要讓靈月成為夜無殤的侍妾,最後靈月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還表示她是個愚笨的,不會爭寵,希望胡嫿不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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