妶姈遣散了眾人,獨自留下來,安慰了嫃環幾句,真是個貼心的好女人。


    嫃環卻十分不甘心:“皇上,怎麽不殺了那個賤夫,以此泄恨!”


    妶姈沉默。


    狌人真的把那個看得好重哦,簡直就是牠們的命呀!這不過是暫時不行了而已,至於這麽恨嗎?


    她實在沒法共情狌人的那方麵痛苦,隻好歎氣:“朕還得用薑燦堯。”


    所以不能處置薑燦爛。


    “皇上明知牠心思狠蠹,為何要給牠那麽大的權力,讓牠協理六宮?”嫃環哭道。


    “你是在怪朕嗎?”妶姈淡淡道。


    嫃環別過頭:“臣胥不敢。”


    “朕答應會給你個公道。”妶姈懇切地說,並不覺得自己在敷衍。


    但嫃環覺得她很敷衍:“那皇上可否給臣胥一個準信?”


    “為了朕再忍忍,別為難朕。”妶姈說。


    是的,大男主就應該識大體、顧大局,不可以讓女主為難的~


    否則就沒法he了呢~


    那邊,大男配妽寐莊迴到宮裏,看見妏蒔初,便說:“環兒不行了。”


    妏蒔初歎氣:“是臣不好,光顧著追名逐利,沒有保護好牠。”


    妽寐莊頓時怒了,疾言厲色的樣子,比女人還威風凜凜呢:“堂堂一個大女人,傷心有什麽用?別人若存心害牠,你一個太醫又有什麽用?”


    “你若真有心幫牠,不如仔細查看牠這些日子用的藥的藥渣,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妏蒔初拱手:“微臣知道。”


    名偵探妏蘭,上線!


    過了幾天,姬妶姈被請安折子淹沒了:“這種沒用的東西就放著吧。”


    蘇婄晟拿出其中一本:“皇上,這是薑燦堯的請安折子。”


    妶姈皺起眉頭:“成天請安,她這個安請得太勤了吧!”


    她用筆杆子敲了敲折子:“讓她起開。”


    蘇婄晟默默從宮裏出來,喝了夏靈越遞過來的茶:“皇上這幾日有點上火,你當心著些,少進去,免得她發火。”


    但是姬妶娳就不怕她發火了,她一來就直接衝進了養心殿:“皇姐!”


    妶姈批著奏折:“坐吧。”


    “皇姐,你要不歇歇吧,看這麽多奏折,當心近視。”妶娳說著拆了一包妶姈案桌上的炒米吃。


    妶姈批著奏折:“你看看薑燦堯的折子。”


    妶娳展開奏折,讀了一遍,不由冷笑一聲:“薑燦堯不僅關心國事,還很關心皇姐的家事啊。”


    “她若是個懂得分寸的親戚,也就算了。可她……”妶姈慢慢地說。


    “她太不懂事了。狌子出家了就是妻家的人,妻主怎麽處置都是妻主的家事,她一個娘家人,憑什麽手伸得這麽長?”妶娳也很不滿。


    “是啊。薑君犯錯,牠連上三本折子,不停地問及薑君是否安好。”妶姈說著冷笑一聲,“牠是害人的那個,能不安好嗎?”


    妶娳連連點頭。


    就在這時,綠茶吊薑燦爛那邊派人來報,說牠中暑暈倒了。


    妶姈無語:狌狌真脆弱。


    “那讓太醫去看看,讓牠身子好之前先不跪了。”她隻能說。


    妶娳撇嘴:“薑燦堯和薑君姐弟情深,薑君受罰,薑燦堯也失了分寸。”


    “是啊,她折子裏都寫了,說什麽五內俱焚,她焚了個啥啊?”妶姈實在無語。


    她看向妶娳:“你去幫朕辦點事。”


    妶娳拱手:“是!妹妹一定辦好!”


    ***


    薑燦爛都中暑了,卻還不安分,一醒來就滿地撒潑打滾:“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果然狌人至死是巨嬰呢。


    在牠那典型的耀祖式死亡翻滾中,鬆枝被撞飛了。牠的頭撞到了一旁的鍾櫃上,頓時腫成了兩倍大。


    大頭鬆枝顧不得頭疼,捂著頭就趕緊爬起來,一個勁地勸:“爹爹別哭了……”


    碎玉軒那邊,嫃環也在哭——男人怎麽可以不行呢?那就是殘疾,是會在祭祀儀式中被綁上火刑架燒死的啊!


    當然牠並不知道沒痿的男人也是殘疾,一樣有可能被綁上火刑架燒死。


    無知的牠兀自痛哭不已:“我為何要得寵?我若是默默無聞,就不會招薑君愱恨,牠便不會要置我於死地……”


    “薑君千刀萬剮不足泄恨,可我若是沒錯,為何會受害?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若是個好狌人,又怎會受害?我就不應該激怒薑君,不應該反抗,甚至最開始,就不應該出風頭……”牠按照狌德,反省著自己。


    是的,狌德就是要求狌狌受害者多反省自己:為什麽別的狌人沒事,就你這個狌人被閹了?肯定是因為你沒有好好遵守狌德。你如果不走夜路、不和女人來往、不出風頭、不反抗不激怒加害者……不就不會受害了嗎?


    牠就這樣惋惜著自己,哭泣不止。


    妶姈來看牠時,正聽見屋子裏傳來?堇西勸牠不要再哭的聲音:“小主不要再哭了,若是皇上來了看見,又要勾起傷心事。若是長此以往皇上不再來碎玉軒了,豈不是對小主不好……”


    夫郎的任務就是哄妻主高興,自然不論是摔斷了腿還是痿掉了,都得振作精神侍奉妻主,否則就得失寵,變得很慘呢~


    可惜嫃環不懂這個道理:“我痿掉還不足十日,現在如何能強顏歡笑呢?”


    “虜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小主還年輕,好好吃藥調理,遲早能治好的……”


    妶姈聽牠們不斷說著“痿了”“痿了”,實在是覺得汙言穢語不堪入耳,轉身就走了。


    晚上她在太後那兒吃飯,太後勸她:“阿父看你臉色有點蒼白,女科太醫給你開的那些調理身子的藥,可有好好吃嗎?”


    她當然有好好吃藥了!普信公又在教育別人了!


    因為心情不好,妶姈開始懟自己爹:“別煩我,你這個虛偽的不要臉男人!”


    太後聽了,頓時臉色煞白,捂著心口連吞了十幾顆速效救心丸:“你怎麽能這樣說阿父呢……”


    妶姈敷衍道:“兒子心情不好,皇父不要見怪。”


    太後又吃了三十來顆速效救心丸,心率逐漸平穩下來:“不見怪。多虧皇上提醒,否則阿父都不知道自己是個虛偽的不要臉男人。”


    妶姈:“……”


    她說:“嗯。”


    半晌又道,“可是兒子想不通,雖說男人一受熱就容易痿,可是牠那日在翊乾宮中也就熱了半個時辰,怎麽會這麽快就痿了呢?”


    太後也幫她思考:“畫君得勢,日日宣郎君去牠宮裏訓話,不訓夠三四個時辰不讓散。綰郎和牠素日有怨,難免鬱結於心……”


    “可也不至於這麽容易……”妶姈皺著眉,仍是難以置信。


    “畫君宮裏,長年累月點著那歡羊羊……”


    “皇父別說了,是朕不好。”妶姈垂眸望著地麵,有些沉鬱。


    她一個大女人,向來堅定剛強,此時流露出這樣的神態,顯得格外脆弱而令人心痛。


    太後心疼地蹙起蛾眉:“國事為重,皇上從來就沒有什麽不好的,沒有做錯任何事。”


    “隻是那歡羊羊,要日積月累深入體內才有效,是以郎君們去翊乾宮,我們也沒有放在心上。”太後說,“兒啊,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


    妶姈腦中如電光火石一閃:“是了,牠剛得寵那陣子,妤氏給牠下過蠹。”


    太後點點頭:“那就是了。想必是那時候就傷了身子,體弱容易痿。既然如此,皇上更無需自責。”


    妶姈沉默。


    其實她本來就沒有自責。


    狌人痿了,關她屁事?她當然不自責。


    她隻是最近和名偵探妃蘭聊天聊多了,偶爾也偵探附體,想探案解謎,覺得探索真相十分有趣罷了。


    皇父對她真是誤會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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