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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侍衛帶著鬥笠,卻是沒有任何用,雨水早就把人給淋了個透:“秋露姑娘,雨太大了,前頭有個茶棚,請格格下來避避雨吧。”


    秋露把披風給她圍上,拿出把傘,撐開。


    凝宜從車上下來,頓時感覺到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帶著冷意。


    她接過秋露手裏的傘,兩個人一把傘,她還在往自己這邊偏,秋露大半個身子一下子就濕了,“我自己撐著,你再去拿把傘。”


    茶棚外頭看起來不大,進到裏頭才發現卻也不小,他們一行二十幾個人勉強都能躲進簷下。


    凝宜進來的時候,靠外頭的桌子邊坐著瓜爾佳氏,邊上奶娘抱著小阿哥坐在下首,小小的人睡得正酣。


    凝宜往邊上看了眼,恰好看到邊上靠裏些的桌子前坐了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一身竹青色的長衫,筆挺的坐在那邊,單薄卻不顯瘦弱,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讓人印象深刻。


    秋露也看到了,輕扯了凝宜的袖子,低聲道:“格格,這不是秦老板嗎?”


    凝宜聞言迴過神來,低聲責怪道:“別大驚小怪的。”


    凝宜想他裝作不認識他們,想是不想招了眼,給自己找不自在,畢竟沒人喜歡奴顏婢膝的日子,便也沒有上去打招唿。


    “凝宜,站那做什麽?過來坐。”瓜爾佳氏看到那主仆站在那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招手把人喊過來。


    他們這麽些人進來,秦雲淮自然不可能看不見,就和凝宜想的一樣他裝作不知道他們一行人的身份,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看到了凝宜主仆兩個看到了他,但是她裝作沒有見到過他,他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人家根本就不記得了,貴人事忙。


    凝宜坐到桌前,蘭心拿起茶壺給她倒了杯熱水:“格格好好熱熱身子,這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


    凝宜接過來聞了聞,抿了一口,唇齒留香,笑道:“是好茶。”


    福晉見她穿的不是她讓蘭心拿過去的那件,裝作不經意問道:“不喜歡白狐皮嗎?”


    凝宜一怔愣,見到邊上坐著的男人站起來從邊上離開了茶棚。


    這雨這般大,他有急事不成?


    雖說心裏有疑惑但嘴上還是不急不緩的笑著迴話:“白狐皮太過珍貴,外頭雨太大,我隻是舍不得濺上了泥點子。”


    一股青煙從香爐中升起,滿室檀香,木魚的聲音節奏分明,但那聲音悠長寧和,仿佛能夠洗去所有的煩惱,滌盡一切世俗塵念,讓人心境不自覺便平和下來。


    一個女人跪在蒲團,閉著眼,手上不急不緩的撥著念珠,嘴裏輕聲念經。


    她青衣素衫,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細紋,年紀已然不輕,許是常年伴佛,整個人有種溫柔寧靜的感覺。


    上頭佛祖低眉俯瞰眾生,寶相莊嚴,慈悲端肅,為世人受塵世苦痛所悲,所傷。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女人睜開眼,放下念珠,朝佛祖道了聲罪,站起身,打開了屋門。


    見到門口的人,她微微皺了皺眉,趕緊讓人進來:“這麽大的雨,也不躲躲。”


    一件白色的僧袍披在身上,寬肩窄腰,僧袍大概小了些,露出了兩道鎖骨,幾滴沒有擦幹的水珠還在上麵流連,原以為長衫下瘦弱的身軀,卻是好看有力,線條流暢,配上那張比女子還精致的臉,原本溫潤的氣質一下子變得禁欲撩人起來。


    女人把他換下來濕了的衣服放到爐邊烘烤,見人出來,拿了塊帕子遞過去,掃過他泛著不正常紅的臉,皺了皺眉,說出的話卻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我在這裏過的很好,你不用每個月都來。”


    秦雲淮接過手帕,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從上麵傳過來,並不在意她的冷淡,仍是帶著笑,“你一個女人,山上的師傅們也不方便照看你,我偶爾來一次,也能為你做點事。”


    女人沒有看他,走到供桌前,把將要燃盡的蠟燭換了一支新的,雙手合十,閉上眼,“佛前人,了斷一切塵緣。”


    “你就當是渡我,報了你的生養之恩。”秦雲淮不在意的迴道,把手上的帕子往桌子上一扔,走到桌子邊的躺椅上坐下,行動間一派風流,行雲流水,在一個被稱為最低賤的戲子,身上卻看出了魏晉名士之風。


    他看著窗外,外麵的雨還在下,砸在窗沿上劈啪作響,目光悠遠,身後佛音悠揚,心得到片刻的安靜。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也隻有在這裏,他的心能感受到暫時的安寧。


    雨來得急去的也快,凝宜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天雖然還是一片灰色籠罩著,但總算是停了雨。


    凝宜一行人也到了戒台寺。


    寺廟方丈,已經在門口等著,見到她們,微微彎身,“見過福晉,凝宜格格。”


    瓜爾佳氏點了點頭,“慧覺大師,叨擾了。”


    慧覺大師道不敢,“今日天色不早,禪房已經備好,福晉和格格舟車勞頓可以先去休息片刻,寺裏小僧準備倉促,多有疏漏還望包涵。”


    凝宜在一邊垂眼,心裏好笑,這號稱五蘊皆空的和尚竟然也如此會說這麽些討巧的話。


    瓜爾佳氏自然不會把這些話認真聽了,隻道,“此次前來一是為我兒祈福,二也是為了看望母妃,不知如今母妃在何處?”


    慧覺大師念了聲佛,“福晉一片孝心,太妃前頭傳了話,今日不早了,福晉和格格休息一晚再去看她不遲。”


    雖說不合規矩,但是瓜爾佳氏卻也不能說什麽。


    慧覺吩咐了兩個小和尚給她們一行女眷引路到了後院廂房。


    凝宜迴到廂房坐到床上,一下子就軟了身子,倒在了帶著檀香的被褥上,雖然沒有王府裏的柔軟華貴,卻異常的好聞,讓人一路的顛簸疲勞都散盡了。


    凝宜把頭埋在被子上,往裏又使勁埋了埋。。


    秋露把東西都安放好,迴頭就看見自家格格像是木瑾小姐家那隻白貓一樣撒嬌,哪還有平時那副溫婉懂事的大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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