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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停?”


    凝宜把手裏的書翻過一頁,低咳了兩聲:“今日福晉的院子還是那般?”


    秋露坐到桌邊的凳子上,拿起針線籃裏頭繡了的隻剩半隻蝴蝶的帕子:“可不是嗎,如今主院可是人心慌慌,都已經十天過去了,福晉都在院子裏審了多少下人了,也沒審出什麽點什麽消息,倒是不少人吃了板子,聽說還鬧出了人命。”


    “人命?”凝宜微微直起身子,一股涼風鑽進了被子,又惹得她咳了兩聲,“什麽人命?”


    秋露上前把她被子重新掖迴去,“前天,福晉審問小阿哥身邊伺候的一個笑丫頭的時候,用刑用過了,今天大早上聽她同一間房的說,小丫頭昨晚死了。”


    凝宜皺眉:“四嫂這次鬧得太過了。”


    凝宜對載灃這些日子沒有動作也是有些了解,他既是憐惜小阿哥,也是抱著這件事是後院女人爭風吃醋做的的期望,所以對福晉在內院這些天的動作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今鬧出了人命........


    凝宜想王府馬上應該就該恢複以往的平靜了。


    果然,晚上秋露拿了飯菜來的時候,還帶了個消息迴來。


    王爺今日迴府進來福晉的院子,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夫妻兩個就吵起來了,不少下人看見王爺出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這事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凝宜也是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府裏這戰戰兢兢的氛圍她也是不好受。


    書房,載灃放下奏章,皺眉朝眼前的人看過去:“府裏又出什麽事了嗎?”


    下人稟告道:“福晉說近日小阿哥多災,想去寺廟裏住兩天去去災。”


    “她又想做什麽幺蛾子?”載灃臉色不善,“午格年紀這般小就帶他去寺廟,況且這些天陰雨連綿,偏偏趕著出門不成。”


    “福晉說,從小阿哥出生起,祖母就在寺廟裏祈福,如今小阿哥出生都這麽久了,理當去拜見祖母。”下人低頭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簡直就是胡鬧!”載灃把手上的奏章重重拍在桌上,“午格才多大,拜見祖母?說的倒是好聽,你迴去告訴她讓她安分待在府裏。”


    “福晉還說。。。。”


    載灃抬眼:“她還說了什麽?”


    “福晉說,她去寺廟也是為了阿哥好,比起王府,在寺廟她更放心。”


    載灃坐到椅子上,心下也是不好受,她果然是在責怪自己沒有護好兒子,之前的強硬也消了去,但是放她們母子去山上,卻又不放心,他還沒查出這幕後人的身份,若是在外頭出事了,他也鞭長莫及。


    凝宜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和最後一句。


    “四哥。”凝宜進門,見到他又消瘦不少的臉,心下升起心疼,四嫂心疼自己的兒子,但是四哥難道就不難受嗎?


    “四哥若是不放心,不如我陪四嫂去廟裏住幾天,也算是散散心。”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兩個人心裏都有疙瘩在,按她說四嫂離開一陣子就能想通了。


    “我都聽下人說了,你這些日子又病了,哪能讓你去。”載灃沒想到她進來就直接開口提了這件事,擺擺手,不同意。


    凝宜笑笑:“小毛病而已,我身子自小就這樣沒用,哥哥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在寺廟待幾天反而佛祖見我可憐,病反而好了呢,再說我也想母妃了,為人子女,這麽久不見已是不孝,哥哥,你說是不是?”


    載灃見她喊哥哥,就知道這事他是混不過去了,從小到大,也隻有她有事求自己的時候才喊哥哥。


    這些年沒改過,偏偏他也吃這一套。


    “好吧,但是人得多帶點。”


    福晉對於凝宜也跟著去這件事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再出發前讓蘭心送來了一件狐皮披風。


    “福晉說,山上不比城裏,加上外頭這雨下了不少時候,格格病還未愈,特地吩咐奴婢給您送來。”


    凝宜讓秋露去接了過來,好笑的想自己這四嫂這記好的方式也是這般特別,朝車外等著的蘭心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因為瓜爾佳氏和太後一樣不喜歡這些個洋玩意兒,再加上戒台寺在三十裏外的山上,路上道路奔波不合適坐汽車,所以他們一行人是分作了三輛馬車,朝著戒台寺去的。


    福晉帶著小阿哥和蘭心還有一個奶娘坐在頭一輛最大的馬車上,凝宜和秋露坐在第二輛馬車,最後一輛最是不起眼的馬車上坐著的都是丫鬟嬤嬤。


    一行人出來的樹時候雨已經停了,隻是天還陰著。


    凝宜坐在馬車裏顛的仿佛渾身骨頭都要散了,秋露看的心疼,又拿了幾個墊子給墊在後頭,抱怨道:“格格,您這是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您自己病還沒好,還跟著福晉去戒台寺,福晉又不會念您的好,再說了您去又能頂什麽用。”


    凝宜把手上書方向,低咳了兩聲,馬車晃得她也看不進書:“嫂子和母妃一直以來都互相看不慣,我若不去,怕是散心散出更大的問題來了。”


    秋露把她手上的書收起來,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格格別看書了,到戒台寺還得有個一個時辰呢,格格要不睡會吧。”


    凝宜聽著外頭淅淅瀝瀝了的雨滴確實覺得有些困頓,點了點頭,靠在引枕上,眯上了眼。


    秋露剛好把剛才福晉送來的狐皮披風給人蓋上。


    凝宜露在外頭的小臉被無瑕疵的白狐皮圍著,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


    秋露見人睡熟了,也放輕了手腳,靜靜守在一邊。


    不知道睡了多久,凝宜感覺車停了,她睜開眼,還帶著一絲迷茫:“到了麽?”


    秋露見人醒了,立馬上前把人扶起來,“剛到山下,這雨又下大了,我們的馬車怕是上不了山。”


    “那怎麽辦?”凝宜這才注意到外頭的雨聲是大了不少。


    忽聞馬車外馬蹄聲靠近了她們。


    秋露掀開簾子一角朝外麵看過去。。


    “侍衛大哥,我們要怎麽上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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