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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八章


    和塵真人須發雖白,卻不顯老,他同張仁春一起來到我們台前,微笑著跟所有人打了招唿,眾人一一起身迴禮,我也不意外,趁著行禮的當,我試著感知了一下和塵真人的修為,結果一無所獲,和塵真人的修為深不可測,宛如無邊的大海一般,讓人窺探不到邊際,我心中暗暗感慨,和塵真人不愧是被譽為最有希望得道成尊的修士,果然名不虛傳。


    和塵真人和張仁春的壓軸登場,使整個喪禮拉開了帷幕,在兩人的協同指揮下,整個喪禮有條不紊的按步驟進行了,宣讀張正中此生功績,各門派代表緬懷遺體,上祭諸聖下拜曆代天師,入土封土,再行周天大醮,整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了午後才告結束,除了留守的弟子外,其他人都迴到了龍虎山觀內用餐休息,我們這些真人和九院掌門們則在張仁春的帶領下去了龍虎山的議事廳。


    張仁春在喪禮後立即召集眾人去議事廳這件事,辦的不怎麽合規矩,在座的都是道門的頭臉人物,你連個吃飯的功夫都不給,實在是有點不太尊重,當然,這個不尊重不是因為少吃了一頓飯,以九院掌門和真人們的修為,別說一頓飯,就是一個禮拜不吃,也沒什麽關係,我說的不尊重,是指事情辦的太急,依著規矩,張仁春應該在眾人迴到居所之後,安排弟子一一持著拜帖相邀,約在明天或者後天,讓眾人有一個安排手上事情的時間才是,如此匆忙的把大夥一股腦的叫到議事廳,難免會引得個別人心中不滿,龍虎山此刻正處在急需拉攏各門派獲取好感度的時候,張仁春這麽做,著實不太明智。


    眾人各懷心思在議事廳坐定後,和塵真人起身對著在座眾人喧了聲道號後說道,“列位同門,如此倉促的將諸位叫來此處,有失禮數,貧道先同諸位告罪了。”


    眾人齊喧道號,口稱無量天尊,算是接下了和塵真人的道歉,和塵真人繼續說道,“今日是貧道舊友張正中天師的大喪之日,本不應摻雜別的事務,實在是因為此事同已故的張天師有莫大的幹戚,才選在諸位都在的時候來裁斷,也好讓諸位一起為此事做個見證。”


    和塵真人接下來詳細講述了召集眾人來此的理由,果不其然,正是為了玄睛珠一事,和塵真人的敘述與張仁春講的並無二致,講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和塵真人補充說道,“幾天前,文吉真人和文祥真人連同上清宮掌門文暘道長一起來見了貧道,提出了他們想要取迴玄睛珠的意見,按照協議的內容,龍虎山本該將玄睛珠交還給上清宮,但是現任天師張仁春對貧道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天師的意思是,玄真尊典中龍虎山遭逢大難,從根本上來講,其實是代整個道門受過,夜梟狂妄,襲取道祖法器,濫殺道門同仁,龍虎山大義在肩,不顧傷亡的與夜梟對抗,最後更是連張真人也隕落當場,使得龍虎山實力一落千丈,上清宮在這個時候提出取迴玄睛珠,未免有些落井下石的嫌疑,此舉於理雖和,於情卻不通,貧道聽了張天師的申辯,覺得也有些道理,一時難以決斷,所以想聽聽各位的意見,也好給他們一個公道。”


    和塵真人講完之後,台下立刻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討論聲,片刻後,下首座位上有一人長身而起,對著諸人施禮後開口道,“列位同門,貧道不才,有一言說與大家相聽。”


    起身說話之人正是剛剛榮升九院末位的隨山派掌門廣源道長,他率先站出來倒是有人出乎我的意外,眾所周知,隨山派是因為青羊宮反叛的緣故補位升上的九院,論其實力,跟其他八院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的,隨山派機緣巧合之下晉入九院,得了一處修煉的洞天福地,正該是潛心修煉,積蓄實力的時候,廣源道長不老老實實的悶聲發大財,反而主動跳出來招惹這攤渾水,豈不是自討苦吃,他如果僅僅是想要討好龍虎山的話,那就有點太過愚蠢了,與龍虎山交好固然重要,但若因此得罪了同樣位列三巨頭的上清宮的話,就有點太過得不償失了。


    廣源道長慷慨激昂的談論了自己的觀點,他在言語中極度的表達了對張正中的推崇,並以此對上清宮發難,認為上清宮是在借機打壓同門,名為討還玄睛珠,實為奪取龍虎山道門魁首之位,上清宮這樣做,端的是有違天和。


    “道門十之有七,都在龍虎山大戰中受了張真人的活命之恩,如今張真人剛剛入土,屍骨未寒,就有人想要把腳踩到龍虎山的頭上,未免太心急了些。”


    平心而論,廣源道長說的也有些道理,這就好比一個人借我的錢,我找他要賬,天經地義,但這個人此時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家裏有人重病,生意瀕臨破產,強行湊錢還我的話,很可能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全麵崩盤,而這個錢對我來說卻是無關輕重,我大可以等這個人緩過來之後再還我,我非要這個人此時還錢的話,就是剛才和塵真人所說的於理相合,於情不通了。


    廣源道長的話雖然有理,但這個理不該他來說,其它八院任何一個掌門都可以說,獨獨他不行,說白了,廣源道長資曆不夠,實力也不夠,他蹦出來義正言辭的說上半天,在其他人看來,根本就和丟人現眼沒什麽區別,說句難聽的,平頭百姓妄評政事,可笑否?


    我眯著眼睛瞟了張仁春一眼,從他臉上沒有看到任何表情的變化,我心中隱隱有幾分不滿,廣源道長莫名其妙的蹦出來,要是他自己的意願還倒罷了,要是張仁春的授意的話,那就是一著臭的不能再臭的棋了,他已經拜托了我,再讓廣源道長跟個跳梁小醜一樣蹦出來大放厥詞,不光會適得其反,還會連同我一塊給得罪掉,怎麽,我就這麽靠不住,以至於還要廣源道長這樣子的笨蛋來輔助麽?


    張仁春的不動聲色讓我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所以不好自己妄下結論,隻能靜觀其變,看接下來上清宮會如何應對,廣源道長已經公開點名指責上清宮了,我可不覺得上清宮會一點反製的手段都沒準備。


    廣源道長坐下之後,又有一人起身,開口便直言不諱的說道,“廣源道長此言差矣,修道不是做買賣,更不是搞慈善,豈有以利弊作為衡量的道理,張真人為道門舍命,如此恩情我等必然銘記在心,永不敢忘,但這並不能作為龍虎山強占玄睛珠的借口,如果按照廣源道友的理論,因為張真人的恩情,上清宮便要讓出玄睛珠的話,那麽其他同樣受了張真人大恩的門派,是不是也要拿出各自的鎮派之寶獻給龍虎山?怕是沒人會這麽認為吧,既然如此,為何獨獨要將上清宮綁著這名為道德的獨木橋上,去做這個人情!”


    出言駁斥廣源道長的乃是常道觀的掌門韞玉道長,作為九院的常駐門派,韞玉道長話語的分量可比廣源道長重多了,常道觀近年來正處在複興的上升期,已經略略顯出了幾分強勢,玄真之變中,因為常道觀來的多是道士境弟子,是以折損的隻是未來的潛力弟子,整體的實力並沒有遭受什麽大的損失,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過韞玉道長本人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棲雲道人對普通弟子進行無差別打擊的時候,他為了保護門下弟子強行催穀透支法力,傷到了修煉根本,現在的他看起來雖然一切如常,但其實隻是外強中幹,實力估計的打上不少的折扣了。


    韞玉道長幫著上清宮說話我能理解,常道觀和上清宮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一直互相交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聽到廣源道長這種世俗不已的理論之後,會立刻站出來予以否定,韞玉道長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他言語雖然尖銳,但並沒有什麽惡意,他考慮的定然隻是玄睛珠一物之事,而沒有去想什麽正一盟領袖位置的變更,如果非要說韞玉道長存了什麽私心的話,那大概就是他口中說的,大家都要給龍虎山賠償的事情了吧。


    韞玉道長和廣源道長的針鋒相對拉開了討論的帷幕,九院掌門各自就自己的觀點發表意見,期間隻有身為當事人的張仁春和文暘道長以及我沒有發言,張仁春和文暘道長是因為涉及到自己的緣故,我則是受張仁春所托,另有心思了。


    等到武當山掌門延眞也表示了對韞玉道長觀念的支持後,龍虎山這邊就處於徹底的劣勢了,九院之中,除了廣源道長外,竟然沒有一人對龍虎山想要留住玄睛珠的行為表示讚同,而唯一支持龍虎山的廣源道長,又因為資曆和實力沒有足夠的話語權,如此一來基本上大局已定,沒有什麽變故的話,和塵真人就該宣告龍虎山歸還玄睛珠的決定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再不開口看來是不行了,不管幫龍虎山留住玄睛珠這件事合不合理容不容易,我既然答應了張仁春,那麽一定會去做,就當是還了我跟張正中的這段因果吧。


    我按著椅子扶手,剛想起身,就見到一人比我更快一步站了出來,我看著站起來那人有些意外,沒想到先我一步的人是這場討論的當事人之一文暘道長,我有些困惑,不知道占盡了優勢的他站出來要幹什麽,難道是想借著現今的輿論之勢一錘定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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