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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這麽一鬧,其他人都被我們吵醒了,大家勸下我後,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等到問清楚以後,不約而同都拿你活該的眼神看著呂蟲子,呂蟲子也覺得自己太過得意忘形,沒敢再迴嘴,隻是悶聲改造他的手套。


    陶鴉久名聲雖盛,明麵上能見到的作品卻沒幾件,眾人對呂蟲子的手套也是充滿了好奇,一群人趴在那圍觀,呂蟲子一掃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樣子,神情無比專注,要說這改造也是個精細活,鐵片的一增一減,初看時沒什麽出別,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改造的結果就慢慢的清晰起來。


    從外觀上來看,總體上鐵片還是增加了不少,手套的體型比之前大了一圈,重量應該也隨之重了不少,呂蟲子要改造手套的目的我也猜了出來,手套的原型應該是切合他當時的實力的,之前揚州為我們淬煉身體以後,身體的力量敏捷各方麵都有了顯著的提升,這個時候原型手套用起來就會有點力氣使不完全的感覺,呂蟲子自然要加以改造。


    話說起來雖然順理成章,但現實哪有這麽容易,比如說一把刀,鑄造出來的同時威力就已經固定,長短重量不會再加以改變,隻能人去適應武器,武器無法去適應人,呂蟲子這對手套則不同,陶師為他鑄造之時,不光留下了配件,在手套上麵,更是留下了對應的改造位置,簡而言之,這雙手套,是可以稱為能隨著人實力變化進行的成長型武器。


    武器威力暫且不論,單單能夠成長這個特性,就秒殺了所有的固態武器,呂蟲子此刻改造完畢,雙手裝備上,活動了幾下,手套上的鐵片隨著呂蟲子的動作開合不定,仿若唿吸一般,呂蟲子練了幾個把式,手套上忽而彈出三條利刃,忽而冒出一圈骨刺,更有幾根帶著鎖鏈的暗鏢隨著機簧彈出後再被拉迴,一群人看的眼花繚亂,讚歎不已。


    呂蟲子演練完畢,運氣收功,我隨口問道,“成功,這東西這麽沉重,你怎麽弄到杭州來的?”


    呂蟲子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裏,底氣十足的迴答道,“順豐!”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東西成本就一百來萬,更別提請動陶鴉久所用的人情價值幾何,如此貴重的一件東西,請安保公司全程護衛都不為過,哪個人敢用快遞運送啊,呂蟲子腦洞大起來,真不是普通人能猜得透的。


    呂蟲子這個小插曲活躍了一會氣氛後,大家重新歸於平靜,又等了不知道多久,一陣悶聲傳來,我心中一動,暗道,成了。


    悶聲停止以後,曹掌櫃操縱投光燈照了一圈,正如我之前猜想的那般,牆壁在另外一個位置開出了一個出口,大家麵麵相覷,雖然認同了我的想法,但事情實際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還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薑南和秦公打頭走向出口,我們剩下的人把需要用的行李分著拿了一下,緊跟著也向出口走去,出口外麵沒什麽特殊,於有德點燃了通道兩邊的火龍,大家無聲的列隊前行,走著走著,秦公忽然彎腰蹲下,示意我們停止前進。


    大家都停下以後,秦公用手指在地上抹了一把,先是搓了搓,然後又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轉身對我們說道,“是幹涸後的血液,大概有一段時間了,伍執事分析的不錯,看來這就是孫磊他們走過的路了。”


    眾人點點頭,繼續起身前行,越往前走血跡越清晰,等到機關大廳的入口肉眼可見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進入地宮以來的第一具屍首。


    這具屍首穿著跟我們相似的水靠,區別就是屍首穿著的更厚一些,看來屍首的主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天氣比現在要冷的多,屍首不知道死了多久,但在地宮的低溫度和高濕度下,沒有發生腐爛,隻有一些脫水現象,秦公皺眉掃了一眼,就用肯定的語氣對我們說道,“是孫磊。”


    孫磊掌櫃跟著秦公很多年了,秦公斷沒有認錯的道理,確定了身份以後,新的疑問也隨之冒了出來,他怎麽會死在通道裏,從我和平北齋兩隊的經曆來看,通道裏都未曾出現過什麽陷阱,孫磊掌櫃要是死在機關大廳裏,那倒是合情合理,但此刻死在此處,難不成是機關大廳裏的傀儡獸跑出來了不曾?


    這個理由也站不住腳,機關啟動之後,入口是被遮蔽起來的,否則的話,我跟呂蟲子麵對明顯打不過的對手時也不用硬抗了,我的困惑也是其他人的困惑,於有德主動請纓,扒掉了屍體的衣物開始驗查。


    我們圍成一圈旁觀,我忽然意識到隊伍裏還有個女人,會不會不太方便,結果偷眼一看,我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別說看看有什麽不方便,遇到有問題的地方,她自己還要伸手戳幾下,我不禁感慨道,行裏的女人還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於有德驗查完畢,跟我們談了結論,於有德認為孫磊掌櫃的死因是外傷導致的失血過多,但奇怪的是,孫磊掌櫃向平北齋傳送禺紋千絲鎖的拓印圖時,並沒有重傷的匯報,那麽既然機關告破,他又是被誰襲擊了呢?


    我把疑問一說,大家也有同感,秦公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他說道,“孫掌櫃報告發現禺紋千絲鎖的時候,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夥計活著,我們繼續前進,看看有沒有另外兩個夥計的屍體就知道答案了,要是讓秦某發現有人敢內鬥謀殺孫掌櫃,秦某定要滅其全家以安孫掌櫃在天之靈!”


    秦公把狠話一放,大家都噤聲不語了,道上雖有禍不及家人一說,但要真的發生了反骨夥計殺掌櫃的事情,殺了他全家也並非完全說不過去的事情,刀頭舔血的買賣,最忌諱窩裏反,不用點雷霆手段,規矩就算不上規矩了。


    隊伍進入機關大廳入口以後,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在原地開始架設燈光,機關大廳依著常規屏蔽了入口,牆壁上的火龍熊熊燃燒著,配合著兩盞大功率投光燈把大廳照的分毫畢現,大廳裏的情況一下子清晰起來,王靜驚唿一聲,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我們之前在幻燈片上看過拓片的禺紋千絲鎖。


    禺紋千絲鎖被鑲嵌在牆壁上,上麵雕刻的花紋透露出一種古樸的年代感和美感,距離有點遠我看不太仔細,但花紋的紋路依稀有點不對勁,我當初的懷疑,恐怕極有可能是對的。


    眼看找到了行動目標大家自然都是一陣興奮,隻是興奮過後再一看,禺紋千絲鎖旁邊還立著兩個木傀儡,兩個完好無損的木傀儡。


    兩個木傀儡,在隊伍麵前算不上什麽困難,但問題不在於兩個木傀儡的戰鬥力,而是為什麽會有兩個完好無損的木傀儡,孫磊掌櫃他們來到此地,不可能在不驚動機關的情況下去拓印圖紙,可如果他們已經破除了機關的話,這兩個木傀儡該怎麽解釋。


    平北齋眾人雖然感到困惑,卻都沒有我心中受到的震驚大,我是曾和安老爺子聊過的,他的人先來的此地,設置了禺紋千絲鎖,後來才是孫磊掌櫃他們,安老爺子的人經曆了慘烈的戰鬥,帶著傷亡得出了進不去的結論,孫磊掌櫃他們也遇到了機關,折了幾個人後拓印了禺紋千絲鎖的照片,如今我們再次前來,居然又有兩個木傀儡在等著我們,這機關,難道會不停重置?


    安爺跟我說過的故事又在耳邊響起,陸保民帶人去趟隋朝墓的時候,同樣遇到了機關複原的事情,而後更是遭到了神秘人截殺,即便僥幸逃掉以後,還是在陸家的隱秘修養之地被暗殺,難道孫磊掌櫃他們,也遇到了跟陸保民他們一樣的神秘人?


    這些事情平北齋的人並不知道,我也不能說,隻好自己暗自提高防備。


    薑南將隊伍分成兩部分,我,呂蟲子,曹掌櫃負責牽製一個木傀儡,他和秦公四人則抓緊時間擊殺另一個,隊伍分好後薑南氣運雙手,率先展開了攻勢,我一看不能落後啊,要不還怎麽牽製,拔出鋼針正準備上,呂蟲子伸手把我攔了下來,搖了搖頭,然後雙拳互相一擊,鐵手套的鱗甲一層層的以銳角斜豎了起來。


    “鹿足!”


    呂蟲子低喝一聲,雙足一彈,朝著木傀儡衝去,整個人後發先至,竟然超過了薑南,他一腳把木傀儡踢飛到牆上,然後紮下馬步,雙拳捶地。


    “秘技,兇猿·百裂拳。”


    木傀儡從牆上落下來,搖晃著身體往前走,雙手交叉從腰間拔出了兩把長劍,剛一走進呂蟲子攻擊範圍,蓄力完畢的呂蟲子驟然發動,雙拳拳速以直逼我之前發動真靈咒印拚劍花的速度出擊,木傀儡被打的離地而起,偏生還有一種吸力限製著木傀儡不被擊飛,呂蟲子雙拳狂舞不停,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直讓我看的眼皮直跳,薑南他們也驚得隻顧著防禦,完全沒有了進攻意向。


    等到呂蟲子打完,雙拳停到腰間一頓,手套上的鱗甲一豎一平的活動著,好像魚類唿吸的鰓一樣,一股股白氣隨著節奏往外冒,拋光成銀白色的鐵手套外層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明顯是在空氣中急速摩擦溫度上升所致,冒出的一股股白氣也是為了降溫,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呂蟲子剛才的拳速有多快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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