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杜老邀請的都是運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上個社會的桃色新聞不斷,大家對沈家的婚姻也十分清楚。


    每個人都十分清晰的聽見了高熙的質問聲,頓時就有人想起了許多年前的往事,那時蘇茉甜還沒有去世,那日也正是沈家養女的生日,很多人在那一天見過沈言的妻子秦霜霜。


    後來沈家忽然就和高家聯姻了,而那個沈言的前妻秦霜霜卻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豪門太太們還曾笑話過,果然門當不戶對是得不到好結果了,這些豪門太太們還將此事當做教訓自己孩子的反麵案例。


    可這才過了多久,那個被眾人當作笑話的秦霜霜卻搖身一變成了杜家的千金。


    那可是杜家啊,不同於那些新興的商人家庭,杜家已經在運城盤踞百年之久,是一個老牌的豪門貴族,產業雄厚,當初也隻有沈氏能和杜家相比較。


    而如今,沈家麵臨幾次經濟危機,雖然後來都度過了難關,如今正在休養生息的階段,所以整個運城的中心已然變成了杜家。


    當初人人笑稱秦霜霜飛上枝頭當鳳凰,誰曾想,人家就是一隻真鳳凰。


    而眾人對於高熙的質問聲更是不予理會,畢竟此時秦霜霜和杜老站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麵容的相似,也就隻有高熙被嫉妒氣昏了頭,才能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語。


    聽見高熙咄咄逼人的聲音,沈言的眉頭皺起,剛想出聲將高熙叫下來,卻忽然被人打斷。


    “沈言,以後請你管好自己的老婆。”賀焯站在他的不遠處,眼裏全是諷刺。


    沈言懶得理他。


    杜老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怒發衝冠,指著高熙對著保安說道:“給我把這個不失禮數的小輩扔出去!”


    保鏢們聽見了主人的吩咐,紛紛上前製住高熙的四肢,想將她帶出宴會。


    高熙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就不斷掙紮,口中還狂妄道:“我是高氏集團的千金,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杜老冷哼道:“哼,不就是個高氏集團嗎?想當初你父親在我身後伏低做小的時候,你可還沒有出生呢。”


    杜老將手背在身後,眼眸眯起,多年上位者的氣場從眼眸中射出,直直地掃向高熙,嚇得她瞳孔一縮,莫名有些哆嗦。


    她的目光慌亂地投向沈言和沈父的位置,大喊道:“沈言,快幫幫我!”


    如果她當著這麽多名流的麵從杜家被趕了出去,那高家和她都會變成富人圈的笑料的,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發生。


    沈言實在不想管高熙,他早就不厭其煩。


    而且秦霜霜找到了生父,杜家家庭殷實,再看杜老毫不掩飾對秦霜霜的疼愛之意,他由衷地為秦霜霜高興。


    可偏偏這一切都被高熙掃了雅興。


    但沈父卻不會放任不管,他抬起眼眸,不悅地說道:“杜成禮,你作為長輩,如此對一個小輩,未免太過分了點吧。”


    沈父的餘光掃到秦霜霜,心裏憋著一股氣,怪不得他怎麽也看不慣秦霜霜。


    原先沈父還以為是和她天生氣場不合,今日杜老當眾昭告秦霜霜就是杜成禮的女兒,兩人待在一塊,那張臉真是說不出的相似。


    如今,沈父知道了這些,隻覺得對秦霜霜的厭惡更多了好幾分。


    杜家與沈家有世仇舊怨,兩位曾經的集團總舵手自然兩看相厭,聽見沈父嗆聲,落了自己的臉麵,杜老眼中的怒火更甚。


    “怎麽,沈長安,你真要管這件事?”杜老冷哼一聲,臉色陰沉,“說到對小輩不好,在座的哪裏比得上你啊。”


    沈父橫眉冷對,“杜成禮,你說話可要有根據!”


    “哼!”杜老別看了沈父一眼,而後背過手去,對著眾位賓客說道:“我女兒在和我相認之前遇人不淑,曾經嫁與沈言,還和其誕下一子,但沈長安為保沈氏集團,趨炎附勢,更是逼迫小女與其前夫離婚。”


    杜老向沈父投來一個冰冷的眼神,“關於這件事,不用我多加敘述,大家都有所耳聞吧。”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聚集在沈父的臉上,沈父是一個急要麵子的人,這一刻隻覺得臉麵無光,張了張嘴想辯駁幾句,但杜老所言的確是他做過的事情,他根本無法辯駁。


    沈父梗著脖子,漲紅了臉,生氣道:“就憑她是你杜成禮的女兒,我決不會讓她進門的。”


    沈言打斷了父親,一臉的不敢置信,“父親,你在說什麽?!”


    杜老生氣地指著門口道:“你們沈家和高家都不是誠心來參加我們的晚宴的,給我滾出去!”


    管家聽見老主人氣急的聲音,從走廊處走到沈言和沈父的身邊,表情不卑不亢,“沈先生,還請你們離開這裏吧。”


    沈言將酒杯放下,最後看了眼秦霜霜的身影,她卻不願意看他,隻低著頭在看地板,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若是失憶前的秦霜霜,是不會這樣的,可是她失去了與他相愛的所有記憶,她如今並不愛他。


    沈言失望地收迴眼眸,而後離開了杜家的別墅。


    等他們離開之後,杜老招唿眾人宴會繼續,所有的賓客又開始談笑風生,企圖用談笑風生將之前的尷尬給帶過去,在嘈雜的公仇交錯聲中,秦霜霜默默的抬起了頭,而後對著沈言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


    沈言出了杜家,就看見高熙一臉可憐兮兮地待在他的車旁,見他們也出來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委屈。


    沈言瞧著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拿著一把車鑰匙冷聲說道:“讓開。”


    高熙卻拉著沈言的車門不肯放手,說道:“我不讓,我今天在杜家出了醜迴去一定會被我父親責罵的,你就讓我和你迴沈家住一晚吧,我們好歹也是夫妻。”


    聽見他說夫妻兩個字,沈言的心情更加不糟糕了,直接不理她進了車,卻聽見沈父在身後責備道:“高興一個女孩子跟你在一起,都不嫌棄你脾氣臭,他剛剛還在賭城裏那家夥麵前受了委屈,就不能端正一下你的態度嗎?”


    沈言的眸子冰冷,說道:“這樣如此,不如就讓她坐父親的車迴去吧。”


    說完這句話,他看也不看沈父和高熙一眼,啟動車輛直接唿嘯而去,隻留給高熙一團又一團的汽車尾氣。


    高熙待在身後不住咳嗽,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子,他氣得在地上跺了跺腳,心裏有些不甘心。


    神父見狀,忙對高興說道:“沒關係的小熙,你就直接坐我的車迴去吧,反正家裏也有你的衣服,不用擔心。”


    高熙這才上了沈父的車子。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迴到沈家等到地卻是一張離婚協議書,高熙手上拿著那張協議書,表情十分猙獰,直接將那張薄薄的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沈言臉色平靜,說道:“撕了沒關係,我準備了很多份,每一份都有我的簽名。”


    高熙的眼眶猩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她咬著牙說道:“沈言,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沈言要中的冷意一瞬間冷凝,他說道:“我也曾忍讓過你很多次,可你是怎麽對霜霜的,三番五次做些小動作企圖要她的命,如今她找到了父親,卻要在眾人麵前詆毀她,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了!”


    “反正你不能這樣對我!沒有我父親的幫助,你的沈氏集團一定會破產的!你確定要和我離婚嗎?”高熙尖聲喊道,聲嘶力竭,一點也沒有平日裏大小姐的派頭。


    “上次你父親撤資後,我沒需要他的幫助,沈氏也希望挺過來了,你別以為我會處處受你們高家的牽製!”


    沈言的目光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他的態度十分決絕,高熙一下子就慌了,事情好像脫離她的掌控了。


    她轉過頭,對著沈父使了個眼色,說道:“爸,你快說句話啊,勸勸沈言。”


    沈父迴過神來,心裏也帶了怒氣,拄著拐杖就從座位上坐了起來,憤怒道:“沈言!你怎麽能為了秦霜霜那個女人這樣侮辱小熙,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又總是關注那女人,小熙能不生氣嗎?”


    沈言冷哼一聲,“父親說出這句話也不怕打了自己的臉,我當初和霜霜是夫妻時,你怎麽就忘記了我是有婦之夫呢,上趕著給我介紹對象,您那時候想過霜霜的心情嗎?”


    沈父今日在杜老那裏落了麵子,心情本就十分糟糕,又聽見了兒子的指責,隻覺得自己身為父親地尊嚴受到了侮辱,心中火氣十分旺盛。


    他用手指著沈言,表情猙獰得嚇人,“沈言,你這個不孝子!她可是杜家的女兒,你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頂撞我!”


    沈言冷笑一聲,目光裏不帶一絲感情,“父親,經過這麽多事情,我早就不是那個你眼中的孝子了,因為你的自私,你早就沒我這個孩子了。”


    說完這句話,沈言披上外套,趁著夜色離開了沈家,隻留沈父在大廳內生悶氣,高熙則恨恨地咬著牙,將這一切都怪罪在秦霜霜的身上。


    她一定不能再留著秦霜霜了!


    沈言駕駛著車輛離開了沈家,車子緩緩駛入高速路後,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裏。


    他在城中是有家的,但他不敢去。


    那個家裏承載著曾經美好的記憶,有那個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想擁抱的人。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喝酒,隻有沉浸在酒中,他才能暫時忘卻現實的苦痛。


    沈言到了酒吧,酒吧內燈光曖昧,他卻一個人在默默品嚐著酒的苦澀,每一個想靠近搭訕的女人也被他冰冷的目光逼走。


    一瓶名貴的酒全部喝下肚子,沈言走到前台,腳步有些虛浮無力,他對著前台說道:“買單。”


    前台的服務員說道:“先生,總共是三千四百元,請問是現金還是支付寶。”


    沈言的話夾在風中,有些含糊不清,“支付寶。”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到自己的兜中掏去,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沈言渾渾噩噩地想,估計是落在沈家老宅了。


    服務員看著他這副模樣,還以為是來吃霸王餐的,眼中劃過一絲鄙夷。


    這男人穿得人模人樣的,居然做的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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