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澤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還要學習舞蹈!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風懨兒的嚴厲指導下,跳來跳去、轉來轉去,腦袋都暈乎乎的,這讓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直到青靈將那套材質完的女子衣裙套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是現實,不是做夢。


    看著林子澤蒙上麵目後的模樣,風懨兒嘖嘖稱奇:“沒想到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還挺合適。”


    青靈也直點頭,她竟然從林子澤身上隻感覺到一丁點兒的違和。


    “是不是缺了點兒什麽?”風懨兒想了想,詢問道。


    青靈也覺得缺了點東西,她所感到違和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哪裏缺了什麽。


    林子澤動了動雙手,看著水袖在他的動作下翩翩而動,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哪裏缺了?不是挺好看的?”


    好在紅娘當過了,女裝什麽的他勉強也能說服自己接受一下。


    風懨兒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哪裏缺了什麽,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穿得可還合適?有沒有哪裏寬哪裏窄?”


    林子澤蹦蹦跳跳了兩下,倒不覺得哪裏箍住了,和他的身體尺度完全貼合。下麵也留了足夠的空間活動,完全不覺得束縛。


    他吹捧的同時還不忘了調戲兩句:“懨兒好手藝,竟然一分不差!看來已經與我知根知底了。”


    青靈笑了笑,不置可否。她一個黃花大姑娘,自然聽不懂他的葷話。


    風懨兒也懶得糾正他稱唿上的錯誤,反正一迴生,兩迴熟了。


    “說起來也不是完全合適……”又跳了好一會兒,林子澤忽然皺起眉來。


    “哪裏不合適?”風懨兒追問。


    “就是……感覺衣服前襟,未免太鬆散了些……”林子澤雙手托了托胸口,若有所思。


    青靈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她自然明白,前襟為何鬆散,那是因為彼此的胸圍不同!


    她光想著改肩寬腰寬,卻忘了改胸寬!


    風懨兒終於明白缺了什麽:“原來是少了胸……”


    可不是嗎?原本這件衣服是青靈穿的,胸懷之寬廣不消多說,穿在林子澤身上那就是另一迴事兒了……


    身為女子,豈能連最醒目的特征都沒有?風懨兒正想說上兩句,低頭看了看自己,又自卑地拋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不自取其辱地好。


    “要不在他胸前粘兩塊兒棉花?”最終,風懨兒還是覺得,這個地方填充一下比較好。


    說到就做到,她快步跑至旁邊青靈裁剪衣物的地方,團了兩塊兒棉花。


    然而,還不待她轉身迴去,胸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悶悶的感覺,喉嚨處上湧起反感至極的感受。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唇,劇烈咳嗽起來。


    雙目猛地一花,待她恢複眼前光明的時候,才發現唇齒間有些濕潤。


    她顫抖著手將麵紗取了下去,果然,麵紗上已粘了不少黑血。


    “看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風懨兒笑了笑,隻是這笑容多少有些苦澀。


    她擦了擦唇邊的血跡,然後下了繡樓,將唇齒間的血跡草草收拾幹淨,又換了一張新的麵紗。


    “幫宗叔叔贏迴因果線,這些努力就不算白費了。”


    “剩下的短暫時間,我還能再做些什麽?”


    風懨兒深吸了口氣,如果說唯一讓她還放不下的,就隻有那個傻小子了吧……


    風懨兒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太陽緩緩垂下山沿,然後將口中那口氣緩緩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


    ……


    “伏道友,伏道友,你在嗎?”葉璃敲響了伏高陵的門。


    “在。”伏高陵遠遠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快速走過去開門。


    “葉璃道友,是你啊。”伏高陵笑著問候。


    “是。嗯……聽林大哥說,你想問我要正氣丸的配料?”葉璃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她是在采落雲的訓練下,好不容易找到一瞬空閑歇息。


    “是的。”伏高陵羞澀地撓了撓頭,“葉璃道友要是不提起,我都快忘了這一茬。昨晚我可是找了道友好久,然而哪裏都沒找到。”


    葉璃俏臉微紅,心道:你要是能找到才怪。


    她伸手將一張寫著配料的白紙遞到伏高陵手上:“伏道友,這就是配料了,按照步驟做,即可。”


    伏高陵瞄了兩眼,心喜道:“葉道友,這‘正氣丸’的配方……好似脫胎於貴派的清心丸?”


    葉璃點點頭:“確實如此,隻不過清心丸的步驟太過繁瑣,比賽的時間肯定做不完。”


    伏高陵頓了頓,鼓足勇氣道:“不知……葉道友,可否願意將清心丸的配方予我觀摩一番?”


    “啊?”葉璃見他眉眼中滿是央求之色,笑道,“自無不可。隻是……清心丸是用以斷愛絕情、空心寡欲的丹藥,伏道友要那個東西做什麽?”


    伏高陵笑了笑:“我隻是在想著,倘若魂魄缺失的話,將屬於魂魄所遺留的情緒也清除,是不是就可以救迴那個失魂之人。”


    “哦?”葉璃是靈慧之人,很快明悟了伏高陵的意思,“這相當於病根在手臂,就將其截肢治病的道理嗎?”


    伏高陵點點頭:“沒錯,我確實是打的這個主意。”


    葉璃卻搖搖頭:“可這樣即使救下了那個失魂之人,她是不是也沒了感情?”


    伏高陵低下了頭:“理應如此。”


    葉璃忽然道:“如果我是那個失魂之人,隻有割舍情緒才能活命的話,那我寧願不活。”


    “為什麽這麽說?”伏高陵不解,“感情這種東西……並非必需品,活著才有機會去想其他啊。”


    葉璃抿了抿唇:“可是……沒有感情的話,人和植物有什麽區別?如果沒有感情,那豈不就是一株腐朽的樹木,生與死又有什麽區別呢?”


    伏高陵閉上了眼睛,他控製住自己顫抖的手:“可……活著終究是好的。如果你的心愛之人失了魂,隻有讓他忘記你,才能夠救他。葉璃道友可否願意?”


    葉璃被伏高陵問住,聯想到自己的身上,她竟無法接受自己的想法,隻好緩緩承認道:“道友,說的在理。”


    “確實是這樣吧……”伏高陵釋然一笑。


    葉璃不願意繼續與伏高陵在這個點上牽扯,她將清心丸的配方告訴伏高陵後,抱了抱拳,懇求道:“伏道友,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伏高陵收了這麽大的恩情,自然無不答應:“道友請說,力所能及之處義不容辭。”


    “那個……”葉璃指了指林子澤的屋子,“我……不知道林大哥迴來了嗎?可否請道友去敲門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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