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怪腔怪調的說話時,我要說不害怕,也是騙人,但比害怕更多的是惡心。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想幹什麽?我沒興趣跟你玩,你要是不迴答,我就掛電話,你一個人去玩你的遊戲好了!我給你十秒鍾,迴答我。”


    我說得格外強勢,管他是神經病還是大惡人,我不吃他那一套,看他還怎麽玩下去。


    “我想幹什麽?我隻想玩個遊戲啊,看看你會是什麽反應。”他說著歎了口氣,“哎,你不想玩?那就算了。”


    嘟、嘟、嘟


    他竟然主動掛斷了電話,這次輪到我傻了,我剛才是不是不該那麽說?或許我該順著他的意思,看看他想怎麽樣,但那樣就變成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也不行。


    我把值班室收拾幹淨,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手裏一直拿著手機,想著像那種人肯定不會罷手,說不定下一秒就打電話來了。


    可惜我一個電話也沒接到,直到晚上,那個瘋子終於出現了,當時我正在太平間裏打盹,主要是因為白天沒有休息好。


    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連忙應了一聲,說門沒鎖,一般這種時候護工就直接推著屍體進來了,但門沒開,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我當時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拎起來門後麵的球棒,小心地打開了門,同時站到門口一側防止被人突然偷襲。


    但門外卻是一張輪床,床上自然是躺著一具屍體,不過沒有護工推著。


    我探出身子左右看看,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然後我把輪床推進了太平間裏,知道這事兒肯定有什麽幺蛾子,把輪床放好後,我正要用球棒去把遮屍布挑開,屍體伸出了手,一把抓住我的球棒,然後自己坐了起來。


    他坐起來的同時發出噗嗤的一聲笑,就好像一個老朋友想跟我開個玩笑,最後卻自己沒繃住。


    我退後一步,當然是一點也笑不起來。


    在我麵前的這個人畫著京劇裏醜角的臉譜,就是那種三花臉,三角眼,八字眉,八字胡,紅鼻頭,櫻桃小口,在眼睛周圍塗上了白色的油彩。


    他咯咯笑著,一直笑到肚子疼,直不起腰來。


    不知為何,我竟然慢慢放鬆了下來,像看猴似的看著這個三花臉。


    “上午是你打得電話。”我說。


    他沾了沾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終於停了下來,看看我的褲子,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是啊,怎麽尿濕的褲子換下來了?哈哈!”


    “你到底想幹什麽!”這次我是真抓狂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好像跟我之前遇到所有敵人都不一樣,他確實精神有問題,但也同樣讓人捉摸不透。


    “跟你玩遊戲啊,不過你不想玩,算了,那我就跟你直說好了。”他撇了下嘴,翻白一下眼珠子,一副掃興的樣子。


    “好,你說吧。”


    “哎呀,你別老這麽一本正經的好嗎,我特別煩看見這樣的表情,緊張兮兮的,好像馬上世界末日似的,笑一個唄。”


    他看我無動於衷,擺了擺手,“哎,算了,隨你吧。”


    說完他坐在輪床上,一邊跟我說話一邊甩著兩條腿,就像小孩坐在水邊踢水時那種自在勁兒,有點滑稽。


    “其實我今天來呢,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他摳了摳鼻子,又剔了剔指甲,小動作多得要命,“這件事呢,是一件你特別感興趣的!”


    我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做好了跟這個瘋子耗一晚上的準備。


    “城郊水庫裏的水幹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溜溜的小眼睛閃耀著狡黠的光芒。


    然後他從輪床上跳下來,開始挨個掀開屍體身上的遮屍布,掀開後還會拍拍屍體的臉蛋,漫不經心地對我說:“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水沒了,有個東西露出來了!嘿嘿!”


    我看看手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如果我現在離開太平間就意味著待會兒有人來送屍體的時候會發現我不在,我現在可不敢隨便翹班。


    就在我為難的時候,三花臉蹦蹦跳跳,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二號冰櫃的前麵,開始研究冰櫃門上的鎖頭。


    “你打不開的,最好別打那冰櫃的主意。”


    “我說我要打開了嗎?”他說著用指甲在門上劃拉起來,發出刺耳的聲音,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一邊劃拉一邊說:“反正你現在不去,也馬上就會有人去,到時候那東西沒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他聲音故意壓得很低,生怕有人聽見似的。


    “這裏沒人,就咱們兩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和你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來告訴我這些?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要騙我過去?”


    “哎,你啊,你們啊,都是非要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我什麽都不想幹,不行嗎?我什麽也不為,不行嗎?我害你?啊哈哈哈!我要害你,還用這麽麻煩?”


    他說著從袖子裏甩出一把迷你小刀,我還沒看清楚,他已經將那把小刀朝著二號冰櫃上方的空調通風口甩過去了。


    隨即有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從停屍冰櫃的後麵躥出來。


    那黑衣人惡狠狠地朝著三花臉撲過去,我看到黑衣人手裏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三花臉動作特別快,一下子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的手腕發出哢吧哢吧的響聲,匕首應聲落地,三花臉一彎腰把匕首接住了,正要刺向黑衣人脖子的時候,三花臉突然不動了。


    原來就在他們兩個打鬥的時候,有一具屍體突然“詐屍”了,其實那“屍體”根本就是人假扮的,是白天就混進來的。


    此時假扮屍體的人就在三花臉的背後,一把手槍抵在三花臉的背後,我嚇得不敢有半個動作。


    被製服的黑衣人發出陰森的一聲笑,三花臉撇著嘴,吧啦一聲把匕首扔到了地上,然後雙手舉起來,可憐巴巴地說:“我好害怕呀,不要殺我!求求你們!”


    “你背叛我們的時候怎麽沒害怕?你違背了主人的意思,沒有傳達正確的信息,隻有死路一條。哼哼。”三花臉背後那“屍體”冷冰冰地說道。


    明天見!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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