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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齊看著麵前的糜芳,此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和這個家夥一直都是屬於“玩”的範疇,雙方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誰也不會說什麽過分的話,誰也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所以他們才能交朋友。


    但是現在這個叫做糜芳的家夥,似乎是在朝著過分的事情發展,這樣可不是很好。


    “功勞?”賀齊輕笑了一聲,“糜芳將軍有些話還是不要瞎說為好!”


    就在剛剛的那麽一瞬間,賀齊的態度以及他的語氣,瞬間就滑落了下去,再也沒有剛剛的那種親密之感了。


    糜芳看著滿臉都是義正言辭的賀齊,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在江東交到的這個朋友,從今天開始,就算是沒有了。


    “公苗…”


    “某家名叫賀齊,若是糜芳將軍不喜歡也可以叫某家的官職也可以,某家官拜後將軍!”


    賀齊不但直接打斷了糜芳的話語,還說了一句十分不客氣的話,表明了自己要和糜芳斷交的意思!


    賀齊就是這麽一個人,你若是說他自私自利也好,說他翻臉無情也罷,總之他是一個性情中人,也是一個果斷的人!


    換句話說,若是賀齊決定了什麽事情,恐怕他都不會給自己冷靜下來的機會,比如現在和糜芳絕交!


    “後將軍!”糜芳這句後將軍喊的是真的十分別扭,憑良心說他和賀齊結交並沒有任何的不軌意圖!


    他隻是因為賀齊的人品好,同樣也是因為賀齊在江東和山越人打了一輩子的仗!


    幾乎沒有和西川和曹氏的人交過手,他的身上很幹淨,就像是一個專職的邊疆大將一樣。


    所以作為身份這般特殊的糜芳,願意和賀齊真心的交往,至於花錢給他打造軍隊的裝備和外貌,說實話,在糜二公子眼裏,錢最不是玩意了!


    別老他現在隻是一個閉門不出的降將,但是每天他都在賺錢,都在合情合理的賺錢!


    在糜芳糜二公子的世界裏,朋友是用錢換不來的!


    所以他將賀齊當成朋友,為朋友花錢,天經地義!


    至於現在,糜芳心中還有第二句話,外甥比朋友更加重要!


    他的哥哥一路成為蜀漢第一重臣,糜芳可是糜竺的親生弟弟,和糜竺一樣送出了自己的所有身家,為劉玄德一樣鞍前馬後!


    糜竺當初和糜芳一起,拒絕了已經到手的任命,而將自己的前途都放到了劉玄德的手中。


    他們兩兄弟最後之所以做到如此境地,追究起根源來,還是因為糜竺放下了一切,一心跟隨自己的主公劉玄德!


    而糜芳選擇了放棄自己的權勢,直接將自己流放!


    (很多人都說糜芳投降乃是他的愚蠢,作者這麽寫隻是為了博人眼球!


    首先寫一定要學會博人眼球,這一點作者絕不否認!


    但是關於糜芳的這件事情,作者還真的不認可大眾說的話!


    糜芳,無論是誰都應該不能否認的一件事情就是糜芳和糜竺是親兄弟,還是那種感情很好的親兄弟吧!


    作為親兄弟,在漢末三國時期,像是他們這種人一般都是選擇將兄弟分開的。


    比如諸葛一族,諸葛謹直接早早的就投靠了江東,一路也是扶搖直上!


    諸葛亮進入了劉玄德的府邸,諸葛均雖然一直不溫不火的,但也算得上是過的還不錯,至於諸葛家族的其他旁係嫡係一概在曹氏中原地區呆著!


    其他的家族也大抵如此,曹操麾下的重謀荀彧和荀攸叔侄,他們的家人就在其他諸侯麾下為官,為了給自己的家族留下種子!


    所以說,這個時代是一個很現實的時代!


    但是糜竺糜芳兄弟兩個卻又是非常忠義的兩兄弟!


    《三國誌·卷三十八·蜀書八·許麋孫簡伊秦傳第八》:祖世貨殖,僮客萬人,貲產钜億。後徐州牧陶謙辟為別駕從事。


    謙卒,竺奉謙遺命,迎先主於小沛。


    這是《三國誌》記載的糜竺為什麽帶著家族投靠劉玄德,也是很多人說糜竺之所以能夠扶搖直上完全是因為他投靠的早,同時還將妹妹嫁給了劉玄德不說,更是將家產全部都給了過去!


    可是事實真的隻是這樣麽,糜竺真的就此糜芳好麽?


    建安元年,呂布乘先主之出拒袁術,襲下邳,虜先主妻子。先主轉軍廣陵海西,糜竺於是進妹於先主為夫人,奴客二千,金銀貨幣以助軍資;於時困匱,賴此複振。後曹公表竺領嬴郡太守,竺弟芳為彭城相,皆去官,隨先主周旋。


    糜竺的確是將自己的全家都交給了劉玄德的麾下,數千私軍也讓劉玄德能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了!


    但是糜竺還沒有得到劉備的賞賜,曹孟德的賞賜就先過來了!


    表竺領嬴郡太守,竺弟芳為彭城相!


    糜竺的太守在哪裏作者實在是找不到了,但是糜芳的彭城相確是不一樣!


    那地方可是好地方,而且彭城自古一來都是重鎮,所以分外富饒!


    隻可惜這麽好的條件,兩兄弟誰都沒有動心不說,還咬死了劉玄德,跟著他離開了徐州四處漂泊!


    先主將適荊州,遣竺先與劉表相聞,以竺為左將軍從事中郎。


    這是糜竺所有有記載的文獻之中,唯一的一次做的不錯的事情,但是他的地位卻是有些過分了!


    作為出使的使者,糜竺直接登上了左將軍從事中郎,成為了劉玄德真正近臣!


    益州既平,拜為安漢將軍,班在軍師將軍之右!


    這是《三國誌》之中記載的,劉玄德登上了漢中王,自然是要對他們這群文武大臣好生賞賜一些!


    但是這麽一個賞賜,對於糜竺來說的確是太重了一些!


    最後那麽一句話代表了什麽意思,軍師將軍是諸葛亮,至於左右之說,當時那個階段右邊為尊,沒說錯,那個時候就是右邊為尊!


    也就是說他的地位在諸葛亮之上,幾乎就可以稱之為法正死後蜀漢第一人了!


    這麽一個位高權重之人,他的親生弟弟又不需要避嫌何必如此的!


    再說糜芳在荊州的地位,是不是真的如同三國演義說的那樣被輕待!


    說這件事之前先說另一件事,那就是駐守南郡江陵的到底是誰!


    建安十六年,劉備入蜀時,劉璋派遣孟達和法正去迎接劉備,劉備命其駐守江陵,蜀平後為宜都太守!


    這裏說的是那個出了名的二五仔孟達,據史書記載《三國誌》:初,劉璋遣扶風孟達副法正,各將兵二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達並領其眾,留屯江陵。


    這裏的意思就是說了第一任南郡太守是不是糜芳還不知道,但是第一任南郡守將,或者說在糜芳前一任的南郡守將,乃是孟達。


    雖然孟達領取的是宜都太守,但是他的防務乃是南郡將領,另外當初劉玄德初入西川,南郡太守和襄陽太守應該都是關羽的。


    至於糜芳,按照對他的記載,他應該是關羽時期當上的南郡守將而不是在劉玄德時期,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劉玄德都已經讓糜竺這個當大哥的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了百官之首了,他弟弟幾乎還在府邸裏釣魚劃水呢。


    同樣,據《三國誌》記載:建安二十四年,命達從秭歸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為達兵所害。達將進攻上庸,先主陰恐達難獨任,乃遣封自漢中乘沔水下統達軍,與達會上庸。


    這是說的孟達離開南郡的時間,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關羽攻打荊州的那一年,之前已經說過了,建安二十四年不是一個安靜的年份。


    候音叛變曹氏,直接帶著南陽郡要投降關羽,和關羽裏應外合拿下來整個荊州地區,畢竟他拖住了曹仁和龐德,樊城和襄陽防備要空虛很多。


    但是孟達的出擊也是在建安二十四年,還有徐晃等人的虎視眈眈,呂蒙等人的口蜜腹劍,最後導致了關羽不敢動手。


    孟達在記載之中,他接到的命令應該是,秭歸北上攻打房陵,僅此而已,畢竟房陵太守蒯祺乃是諸葛孔明的姐夫,同時也是可以威懾上庸的一處要害之地。


    但是最後孟達卻是在攻破房陵之後,沒有任何的停歇,取了房陵太守蒯祺一家性命之後直接打到了上庸,然後在上庸和劉封會師,當然在這裏也能夠看到另一句話。


    達將進攻上庸,先主陰恐達難獨任,乃遣封自漢中乘沔水下統達軍,與達會上庸。


    孟達都已經攻破房陵了,上庸在漢中大戰之下,相對於曹魏已經成為了一塊險峻的飛地,這種情況下孟達攻打上庸應該是不在話下的,而且在實際情況也是如此,孟達和劉封幾乎是沒有費吹灰之力就劉拿下來了上庸。


    但是劉玄德仍然要堅持將劉封派到上庸去,不單單是為了和孟達一起合圍上庸,更多的是因為,他要讓劉封看著孟達,否則哪裏會出現後麵這個情況!


    劉封和孟達兩名在西川劉玄德麾下都算是主將的人物,卻是在上庸這麽一個小小的地方,最後還沒有將上庸玩明白!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建安二十四年,作為西川劉玄德任命的宜都太守,孟達孟子度竟然還就帶著南郡他麾下的守軍直接衝到了上庸,不再迴去了也。


    這就是直接將關雲長這個荊州大將架在火上烤了,因為按照時間的計算這個時候不是荊州大戰爆發,而是另一次大戰的爆發。


    曹仁帶兵會和襄陽的呂常直接攻打荊州的關羽,之所以出兵他們就是看中了孟達離開之後,久久不迴造成的荊州空虛,要從關羽的身上弄下來一些好處,甚至搶下江陵。


    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和他打的不溫不火的關羽,突然就變換形態了。


    曹仁加上呂常兩個人,剛剛大勝的曹仁加上一直修生養息的呂常,直接讓關羽給錘爆了不說,襄陽都差點丟了,唯一有點臉麵的那就是龐德給了關羽一冷箭!


    但是這些都是關羽大勝曹仁之後的事情了,而這件事情,很多時候都會被關羽水淹七軍以及關羽威震華夏的事情想對比,其實不然。


    關羽錘爆了呂常和曹仁的時候,於禁還在許都練兵呢,便是《三國誌》在這方麵都選擇了模糊不清的態度,在曹仁本傳和關羽傳記之中並沒有過多的即在這件事,唯一靠點譜的《資治通鑒》也隻是草草寫了一句。


    但是咱也不知道陳壽是不小心寫漏了還是想故意留下些許資料告訴世人,關羽並不是真的那麽的慘淡,所以在別的傳記之中記載了些許這方麵的事情。


    《三國誌·溫恢傳》:建安二十四年,孫權攻合肥,是時諸州皆屯戍。恢謂兗州刺史裴潛曰:"此間雖有賊,不足憂,而畏征南方有變。今水生而子孝縣軍,無有遠備。關羽驍銳,乘利而進,必將為患。"於是有樊城之事。


    在三國誌裏麵溫恢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在揚州和孫權交手的時候就看出來這個情形不對,關羽在荊州可能會出問題,但是他卻隻是告訴了兗州此時裴潛,而不是告訴曹仁。


    但是這個卻是沒有說時間,讓人抓不準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作者所說,所以說作者順帶查到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和記錄。


    《三國誌·曹植傳》:二十四年,曹仁為關羽所圍。太祖以植為南中郎將,行征虜將軍。欲遣救仁,唿有所敕戒。植醉不能受命,於是悔而罷之。


    這是說的曹植列傳,裏麵的事情,請注意裏麵的順序是什麽,曹仁為關羽所圍困,太祖曹操才想著讓曹植這個二愣子出手,當然也有可能是曹丕幹的,不過曹植聰明,曹操心疼兒子,就將這件事給改成了於禁。


    不過不管怎麽說,曹植傳記之中都記載了,關羽是先一步將曹仁和呂常打迴去,然後圍困了襄陽和樊城之後,曹氏在許都才開始選派援兵,曹植也好於禁也好,都在這件事的後麵。


    另外《資治通鑒》裏麵也有著些許的記載。


    《資治通鑒》:孫權攻合肥。時諸州兵戍淮南。揚州刺史溫恢謂兗州刺史裴潛曰:“此間雖有賊,然不足憂。今水潦方生,而子孝縣軍,無有遠備,關羽驍猾,正恐征南有變耳。”已而關羽果使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將軍傅士仁守公安,羽自率眾攻曹仁於樊。


    《三國誌·卷十八·龐德傳》:親與羽交戰,射羽中額。時德常乘白馬,羽軍謂之白馬將軍,皆憚之。這段話就是曹仁麾下的龐德,為曹仁挽迴顏麵的事情了,也是唯一一次挽迴了顏麵。


    《華陽國誌·卷六·劉先主誌》:魏王遣左將軍於禁督七軍三萬人救樊,漢水暴長,皆為羽所獲。


    《三國誌·武帝紀》:八月,漢水溢,灌禁軍,軍沒。羽獲禁,遂圍仁。


    這兩段話說明了作者的觀點,曹仁被圍困在前,援兵出擊在後,然後再被滅了才是最後的,而發生這麽一大堆事,作為南郡的守將,孟達帶著他麾下的重兵在上庸死活就是不迴來。


    而這個時候,也能夠看得出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糜芳到底是什麽時候上來的,關羽果使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他糜芳糜子方是在關羽都開打了的時候,才當上的南郡守將。


    最扯犢子的是,這個時候翻看一下孟達,他現在都沒有把大軍還迴來的意思,所以這個時候南郡太守糜芳手中到底有多少兵馬,那還真是有些意思的。


    而呂蒙在大軍抵達南郡江陵逼降了糜芳之後,也的確是有不少人想要坑死呂蒙,但是很不幸呂蒙進去的太快,沒有給他們機會,這也說明了南郡守將糜芳當初沒有兵馬在手。


    明代泰州學派的宗室李贄先生對於糜芳也是有著一種評價的,傅士仁真反也,罪不容誅。若麋芳,跡雖與士仁同,其實情有可原。勿以形跡相同而遂一律罪之也。


    之所以說這個是因為他看到的是三國誌平話以及三國演義的原版,想來這個時候這兩本書還沒有被改的這般的麵目全非的。


    作者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告訴你們,糜芳這個家夥不是沒有能力,不是沒有家世,也不是貪權好財,隻不過這是一個不知道為什麽選擇了在荊州沉淪下去的人,和簡雍一樣,不再站出來了而已。


    隻不過相比簡雍的徹底沉寂,糜芳最後選擇了站出來,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他的勇氣要比很多人都要強。)


    ....言歸正傳.....


    賀齊看著這般冷靜的糜芳,看著他寧可放棄得之不易的交情,都要繼續說下去,賀齊突然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願意,讓糜芳這般的放棄一切。


    “你剛剛說想要給老夫一次功勞?”賀齊看著糜芳,最後還是決定給他這次機會,就當是給自己和他的這份兒交情畫上一個圓滿罷了,“老夫也想要聽聽,你到底給老夫一個什麽樣的功勞?”


    “之前戲口守將晉宗,想來將軍也是知道的,此獠趁著之前曹丕率領大軍攻伐江東之時,直接斬殺了前去戲口協防的大將王直,並且帶著戲口的大軍直接投降了魏國,不知道將軍可還記得麽?”


    糜芳說的晉宗就是當初曹休等人帶著大軍圍攻洞口之時,一路高歌猛進,沒有了水軍支持的呂範本就已經是無比被動了,結果戲口守將晉宗還看到架勢對之後直接將奉命馳援的大將王直給坑殺了,然後帶著兩方大軍投降了魏國。


    讓本就十分艱難的呂範更加能夠稱得上是雪上加霜,若非是自己當初帶著的大軍足夠唬人,呂範當初在洞口就算是將人丟到家了。


    而晉宗這麽做,導致了呂範丟人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他們沒有辦法讓這個該死的家夥伏法,讓江東的臉麵一直處在丟人的邊緣。


    晉宗投降了曹氏,曹丕直接將他任命成為了蘄春太守,而蘄春在數年之前也是江東的地盤,甚至可以說蘄春乃是江東攻打曹氏的跳板,當初曹氏為了拿下蘄春,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和精力。


    如今蘄春太守晉宗為了討好曹氏,為了討好曹休,不管雙方已經把兵言和,有事兒沒事兒就朝著江東的邊境折騰一圈,搶人搶錢搶糧食。


    現在為了一個蘄春太守晉宗,無數抵報傳到了武昌,都說晉宗狂傲,讓他們生活的苦不堪言。


    但是對於晉宗,武昌這邊傳來的命令一直都是克製,不讓他們有所動作,其最主要的就是擔心和曹氏衝突,另外一點就是害怕,若是不能一擊即中的話,會再次爆發大戰。


    蘄春並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地方,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江東很容易出現二次大戰!


    所以晉宗就像是一根魚刺一樣卡在江東的喉嚨之中,讓江東渾身難受,可是又取不出來。


    今天糜芳說道了這個人,讓賀齊也很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個名字,難不成這個人還有什麽辦法不成麽?


    糜芳或許是看到了賀齊的驚訝,所以朝著賀齊繼續輕笑一聲說道,“晉宗之患,某家也是知之甚深的,同時也是明白晉宗乃是我江東邊疆之大患爾,糜芳願意為將軍,為吳王,拔出此獠!”


    聽到糜芳說自己能夠解決了讓整個江東都頗為難受的晉宗,賀齊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是不敢相信,他不知道糜芳是哪裏出現的這種勇氣。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晉宗之患,乃是小疾,真正的問題可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


    “末將就算是再差也是跟隨著玄德公征伐多年,年過半百也是經曆過不少事情的,晉宗乃是小患,真正的危險乃是一直虎視眈眈的曹休罷了,但是某家有辦法讓曹休不得輕動!”


    “哦,那我還真是小覷你糜芳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否告訴老夫,若是你不擔心老夫搶你功勞的話!”賀齊說出這句話,開玩笑的意思更多於正經兒說話,不過糜芳卻是不在乎。


    “拿到後將軍忘記了,糜芳乃是徐州人麽?”糜芳突然悠悠的歎息了一聲,“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糜芳都沒有再迴到家鄉,但若是後將軍相信糜芳,曹休就來不了蘄春。”


    糜芳說完這些話之後,賀齊這才真正的愣住了,他忘記了糜芳還有這個身份,糜芳糜二公子不是說說而已,他是徐州真正的二公子,現在在徐州混的這群人,哪個當初不是糜二公子的跟班?


    “糜芳將軍這是得到了什麽消息麽?”賀齊不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什麽,聯行再次帶出了笑意,“想來是徐州那裏,出現了什麽讓糜芳將軍欣喜的消息?”


    糜芳隻是笑而不語,但是這種笑而不語卻是讓賀齊變得開心了起來,他已經年紀不小了,山越也已經讓他打的服帖了,他若是想要再往前進一步的話,能夠做到的就是前去和曹氏等人交戰。


    可是現在曹丕在洛陽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所有曹氏大軍迴轉防守,除了像蘄春太守晉宗這種玩意之外,那個人不是都帶著各種謹慎在防備江東和西川。


    這種情況下,他賀齊就算是再是名將也沒有辦法,全江東都知道張遼一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機會,可是這個機會他們卻是真的抓不住!


    現在糜芳給了他機會,讓他忍不住有些衝動,他也知道現在曹氏和江東的關係比較微妙,但是奪下蘄春,那也是江東必須做的,若費事因為這一點的話,他們怎麽會將重心前移....


    “糜芳將軍可否說的清楚一些,若是糜芳將軍說的更加的清楚一些,我等也可以去說服大王,這樣也能夠讓大王安心的允許我等出兵!”賀齊做好了決定,但是他還需要更加充分的理由。


    糜芳看著自己麵前的後將軍,也是露出了一個微笑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是自己的敘述了。


    ......曹魏黃初四年,曹氏大變至於,中原也跟隨著發生了大變動,青徐二州之主臧霸被曹丕用了莫名的手段奪走了兵權不說,更是帶著自己的長子進入了洛陽,成為了曹丕門下忠犬。


    而青州刺史也變成了原兗州刺史,大將王淩,至於徐州刺史在徐州眾多世家爭權奪利的同時,也悄無聲息的被曹丕放到了青州泰山郡守呂虔的身上去了。


    這一幕在朝中和世家看來,這無可厚非,畢竟呂虔不但是曹丕之心腹,更是曹彰的人,所以這個時候將呂虔提拔上來也是一件很爭權的事情。


    但是徐州的世家和豪族確實不認可這件事,在他們眼裏這就是過分的冒犯他們的權利了。


    呂虔進入徐州的第一時間就被人給了一個狠狠的下馬威和殺威棒,讓他臉麵上頗有些不好看!


    徐州的世家算不上多,但是徐州的世家都是非常狠的,自漢末之後,徐州就是喜歡出現這種狠毒之人,陳圭和陳登父子就不用說了,將鳩虎呂布玩弄的和三孫子一樣。


    曹豹坑了張翼德,而陳家就在哪裏看著一點沒有動靜兒,任憑張飛失去了所有的地盤還差點讓劉備都沒有了生存的地方。


    這些人雖然狠毒,那都不算是什麽。


    臧霸和孫觀等人在徐州為將最後都弄成了一路小諸侯了,這是本事!


    現在的曹魏司徒王朗乃是曾經徐州的治州從事,當初在廣陵威壓江東的趙昱那也是一代豪雄,雖然名聲現在不算大,但是其家族勢力之大,便是現在都是徐州一霸。


    “別駕從事趙昱,知名士也,而以忠直見疏”、“高絜廉正,抱禮而立,清英儼恪,莫幹其誌;旌善以興化,殫邪以矯俗。”這就是讓趙昱贏得了身前身後名了。


    昱年十三,母嚐病,經涉三月。昱慘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禱泣血,鄉黨稱其孝。此乃孝!


    就處士東莞綦毌君受公羊傳,兼該群業。至曆年潛誌,不窺園圃,親簄希見其麵。時入定省父母,須臾即還。此乃學!


    高絜廉正,抱禮而立,清英儼恪,莫幹其誌;旌善以興化,殫邪以矯俗。州郡請召,常稱病不應,國相檀謨、陳遵共召,不起;或興盛怒,終不迴意,此乃忠。


    舉孝廉,除莒長,宣揚五教,政為國表。會黃巾作亂,陸梁五郡,郡縣發兵,以為先辦。徐州刺史巴隻表功第一,當受遷賞,昱深以為恥,委官還家。此乃脾氣!


    徐州牧陶謙初辟別駕從事,辭疾遜遁。謙重令揚州從事會稽吳範宣旨,昱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罰,然後乃起。舉茂才,遷陶謙置廣陵太守。這是趙昱最後的官職。


    但是就這麽一個人物卻是在徐州這地界死得不明不白的,就是因為徐州的賊寇比這群人更加的狠!


    趙昱是被笮融弄死的,那時候的笮融還不是賊寇,而是一個徐州的大戶人家,他當初從臨淮將男女萬口、馬三千匹走廣陵。昱聽說了笮融要路過廣陵之後,直接就要堅待用賓客人的禮接待他。


    笮融在廣陵好生看了看,覺得這個地方非常好,也非常的方便他出貨進貨,所以他幹脆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與其在廣陵投資,不如幹脆將廣陵占了再來,然後正是將這裏弄成自己的大本營才好,所以直接就乘酒酣殺了趙昱,放兵大掠。


    笮融最開始真的隻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名聲不錯的商人,然後就因為廣陵和是他做生意,再加上廣陵富庶,然後廣陵就成了他的了。


    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家夥還信佛,成天滿嘴都是我佛慈悲,滿口都是仁義道德,甚至在投奔了陶謙之後,還被陶謙委以重任,讓他前去發負責下邳、彭城、廣陵三郡運糧。


    可以說笮融算是當初徐州的一個代表了。


    陶謙任命笮融為下邳國國相,並負責運輸廣陵郡,下邳郡還有彭城郡這三個郡縣的糧草物資前往郯縣,不過笮融是一個狠人,他得到了這三個郡治的糧草和貢品之後,完全不管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然後一聲阿彌陀佛,就將它們裝在自己懷中了,直接幹淨利落的據為己有。


    而笮融擁有這些後並沒有自顧自的享受,也沒有招兵買馬,而是選擇在下邳郡廣興佛寺廟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誦讀佛經,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遷入下邳郡,前後高達五千多戶之多。


    每到佛祖誕辰舉辦“浴佛會”,光是在路旁設酒宴的費用要用億錢為單位來算,咱也不知道這個鍋是因為他自私自利,還是佛主實在是有些威力太大了。


    初平四年,曹操進攻徐州,徐州全境如驚弓之鳥般,笮融帶領手下士兵和部屬男女共一萬多人南下廣陵郡,打出來的旗號也很漂亮,希望自己能夠在這裏做做生意什麽的。


    廣陵太守趙昱也是個好人,然後廣陵郡就沒有好人了。


    笮融看到廣陵郡物阜民豐,不禁心動。於是,在一次酒宴時,藉以敬酒的時候,斬殺趙昱。


    但是這貨或許是沒有想到曹操打過來的快,他們走的更快,等到曹操走了之後他發現陶謙竟然還活著,這就很尷尬了,然後直接並命其士兵殺燒擄掠廣陵郡,帶著其手下士兵和部屬及掠奪廣陵郡的財物南下秣陵,投奔了上一任的彭城相薛禮。


    薛禮或許是還不知道廣陵的事情,所以選擇了也跟趙昱一樣,設宴款待笮融,當然了,笮融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吃飽喝足之後直接幾拔刀殺害了薛禮,吞並薛禮的部屬。


    殺了薛禮之後,笮融看著秣陵不像是要一個能夠久代的地方,琢磨了琢磨,幹脆趁著揚州刺史劉繇還不知道他的事情,直接帶著大部隊就朝著劉繇去了。


    興平二年,揚州刺史劉繇命笮融協助劉繇任命的豫章郡長朱皓然後去進攻荊州牧劉表任命的豫章郡長諸葛玄。


    在他們走之前,劉繇麾下的許邵應該是看出來了些許什麽,對那位揚州刺史勸說過,笮融這個人,從來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論;朱皓個性忠厚老實,容易推心置腹、輕信他人,要指示朱皓嚴防笮融!


    然而....笮融到達豫章郡後,又用殺趙昱、薛禮的方式,殺死朱皓,並自己當上豫章郡長。


    同樣的套路,同樣的味道,看的對麵兒的諸葛玄和諸葛亮等人滿臉呆滯,不知道這哥們到底是什麽路數,這還沒有攻打自己呢,就先將自己人給弄死了,一點都不猶豫。


    修佛的人,都這麽虎的麽,不過讓諸葛玄更加驚訝的是,在豫章逍遙了沒有兩天的笮融就被暴怒的劉繇派人給轟出去了,最後在山林之中讓人將腦袋摘了下來,結束了他這虎不愣登的一生,不過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徐州人的虎,那是真的虎!


    趙昱,薛禮,笮融,臧霸,孫觀,陳登,陳圭還有那個“好好君子”陶謙,這徐州在看似平靜繁華之下,告訴了世人什麽才是亂舞!


    而現在呂虔出現在了徐州,想要接替臧霸還有徐州的諸多世家豪族,將整個徐州乃至青州都收到自己的主公曹丕的麾下,但是他的這種想法很好是很好,可是徐州的那些人並不同意。


    呂虔最開始隻是一個裨將軍,封益壽亭侯,但是沒有用處,前一陣子直接一躍而上成為了徐州刺史,加威虜將軍這都算是連跨好多級了。


    但是他步子邁的太大了,直接扯著蛋了,這就很疼了,他去了徐州,沒有根基沒有人脈,什麽都沒有,他有的隻有簡簡單單的忠心耿耿,但是在這種時候忠心耿耿不管用啊。


    所以呂虔直接就被架空了,被架空的不是別人,而是琅琊郡的王休徵,作為琅琊郡的大人物,王休徵別的能力沒有,他在徐州的威懾力乃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當然這份兒威懾力卻不是因為他們是什麽世家大族,王休徵的名字名叫王祥,若是對這個名字不熟悉,那麽另一個詞語一定很熟悉,臥冰求鯉就是他幹的。


    王祥為西漢諫議大夫王吉的後代,其祖父王仁官至青州刺史,可以說這都是一個十足十的世家子弟了,但是這個東西到他父親哪裏出現了些許問題了。


    王祥的父親王融被公府屢次征召,但都未應召。


    王祥性情非常孝順。他的生母薛氏早逝,繼母朱氏對他並不好,多次在王祥父親麵前說王祥的壞話,所以王祥的父親也不喜歡他,常讓他打掃牛圈,但王祥卻更加恭謹。


    父母有病時日夜伺候,不脫衣睡覺,湯藥必自己先嚐。王祥家有棵紅沙果樹結了果實,母親令王祥守護,每逢有大風雨,王祥總是抱住樹哭泣。他的孝心就是如此專誠而純正。


    這是他的孝心,但是這僅僅是因為他孝順麽,更重要的是,他通過這些事情將他父親造成的空檔給彌補上了,若非是因為王祥這般的孝順,他想要出仕,還真的有些費勁。


    王祥繼母朱氏一次想吃鮮魚,當時天寒冰凍,王祥脫下衣服,準備砸冰捕魚(一說臥在冰上),忽然冰塊融化,跳出兩條鯉魚,王祥拿著鯉魚迴去孝敬母親。繼母向王祥說很想吃燒黃雀,不久就有數十隻黃雀飛進屋帳內,王祥得以給母親吃。鄰居都驚歎這是王祥的孝道感動上天。


    這種帶這麽明顯鼓吹架勢的事情就是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王祥幹的事情真的很強大,也已經得到了周圍人的肯定,否則不會有人為他這麽的鼓吹造勢。


    而大漢以孝治天下,王祥一個人孝順還不夠,他還有一個比他孝順的弟弟王覽,兩個人一個賽著一個狠。


    王覽母親朱氏,每次對自己的那個哥哥王祥都很厭煩。王覽才幾歲大的時候,見到王祥被楚撻,便大哭著請求母親放過哥哥。


    等到了他成為了一個小童子,幾乎天天偶讀勸說自己的母親,希望自己的母親少些怒罵虐待王祥。


    朱氏覺得王祥用小聰明去拉攏王覽,而且非理使祥,往覽輒與祥俱。等到王祥娶了妻子之後,便又開始虐待趨勢王祥的妻子,而王覽的妻也聽從自己丈夫的命令,趨而共之。朱患之,乃止。


    祥喪父之後,漸有時譽。朱深疾之,密使鴆祥。覽知之,徑起取酒。祥疑其有毒,爭而不與,朱遽奪反之。自後朱賜祥饌,覽輒先嚐。朱懼覽致斃,遂止。


    後麵這句話是什麽,那就是說王覽知道朱氏有意毒殺王祥,更不顧可能誤服毒藥危險去搶毒酒和先行試菜,為了保護王祥,他也是真的相當不容易了。


    兩兄弟都是這般的孝順,他們王家的名聲也算是讓他們給撿起來了,當然,他們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折騰。


    主要是他們的那位祖父實在是有些前科,其祖父王仁乃是青州刺史,但是那個時候正是十常侍和外戚何進掌權爭奪權勢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青州刺史,乃是從宦官那裏要來的。


    雖然說當時的官吏都是那副模樣,但是大家都是那這件事互相職責,這也是讓王祥的父親王融不出仕的原因,雖然王仁的青州刺史做的應該還是不錯的。


    到了王祥兄弟這裏,隻能先大肆的宣傳自己的名聲,讓自己的名聲蓋過自己的父親去。


    而這些事情,卻是將呂虔給忽悠住了,他作為信任的徐州刺史,直接將還沒有正式出仕的王祥給提了上來。


    在之前的亂世之中,王祥扶持著朱氏帶著弟弟王覽到廬江避亂,隱居二十多年,不受州郡的征召,但是在這裏麵他們卻是認識了糜芳這個市儈的商人二公子。


    或者說糜芳認識了他們幾人才對,等到朱氏去世時,糜芳看著王祥由於過分悲痛而致病,要扶住拐杖才能起身的時候,不由的明白了王祥心中的意思,十分貼心的將這件事傳了出去,呂虔也就知道了這麽一個人。


    王祥後母朱氏的死,也是讓王祥拜托枷鎖的最後一件事,從此之後王祥就可以出仕了,而這個時候呂虔第一時間就衝了過去,直接將這個遠近聞名的大孝子提拔為徐州的別駕。


    呂虔將王祥提拔成自己的別駕,並不是因為王祥的名聲或者是因為他的家世,而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能力。


    呂虔就任後不久,便召王祥任州別駕,他堅決辭讓不到任,經王覽勸說,並為他準備了牛車,王祥這才應召。王祥到任後,呂虔就把州政都委托給他。


    這是徹徹底底的委托,呂虔直接就當起了甩手掌櫃的,讓王祥手握徐州大權,然後任意的施為就可以了,而他之所以這個樣子,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在呂虔赴任之初,徐州就發生了叛亂,不是一處兩處,而是幾乎整個徐州都亂套了。


    士卒不出動,得到了命令也是百般推諉,糧草無法準備,哪怕剛剛看到賊寇在作亂,也不是什麽好話,也不去平定,就是互相推諉,讓呂虔也是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他隻能派人去詢問曹丕,而曹丕給出的辦法就是效仿當初的臧霸,剩下的事情他不用多管,自有他前去解決。


    正是因為得到了這個消息,王祥才敢前去,而這一點也是因為糜芳認識了王覽之後才收到的消息。


    但是這卻是改變不了一件事,就是王祥進入了徐州,他們也不能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將徐州之事解決了,相反現在徐州的大人物們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動彈呢。


    而糜芳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他才有把握,眾人隻知道現在呂虔成為了徐州刺史,但是江東和徐州沒有關係,誰也不敢說徐州之人就一定會弄出什麽動靜來。


    但是糜芳不一樣,這麽多年在荊州他保護劉禪靠的可不是什麽勇武,那是錢,真正的錢!


    現在徐州這群隱忍不發的家夥,哪個不是他當初的朋友,他們心中想的是什麽,他糜芳還不知道麽?便是逼得他們動手,那也不是困難的,至少對於現在的糜芳來說並不困難。


    琅琊王家需要機會,王祥也需要機會,而糜芳手中就有他們的機會!


    賀齊聽完了糜芳的理由和消息之後,眼神不斷的閃爍,不斷的思緒著其中的可能性。


    “若是你有著十足的把握,那老夫就親自去求大王,帶著你前去尋那晉宗的晦氣,老夫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將晉宗拿迴來,同時也將蘄春的防禦重新布置好!”


    “後將軍放心,若是做不到,老夫也不會和後將軍說這件事情!”糜芳隻是微笑,沒有說什麽做不到就斬殺了他等等,而是信心十足的告訴了賀齊不要擔心,這種放心和自信,比其他的話語和保證,更加的讓賀齊放心。


    “既然如此,老夫這就前去尋找大王!”賀齊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多做停留,既然沒有了這個朋友,他也不想多浪費時間,早一些前去吳王府邸請令,才是正事!


    等到賀齊離開之後,糜芳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進而朝著麵前的士卒,大聲的嗬斥起來,讓他們加緊操練,若是不出意外,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跟著自己一同出征蘄春。


    當天吳王夫爆發了一場很激烈的爭論,後將軍賀齊幾乎算是咆哮了吳王府,當然他針對的不是吳王孫權,而是虞翻這個家夥。


    賀齊前去吳王府邸的時候,正好趕上孫權正在找人議事,而賀齊不但是江東後將軍,也是江東的名將,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進去了。


    眾人議論的是,要不要正式和蜀漢結盟,眾人對於這件事也都是各有想法,畢竟西川已經不被江東眾人放在眼中了。


    但是西川畢竟也是一個勢力,而且西川易守難攻,誰也不敢保證這個玩意會不會在必要的時候耍不要臉,若是一直防備著他們也不太對。


    而這個時候,賀齊跑到了這裏,將糜芳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了孫權,並且保證自己能夠將蘄春奪迴來,將晉宗那個惡心的玩意也帶迴來,這個似乎是又給了孫權一個和西川結盟的理由。


    而這個時候,虞翻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直接朝著賀齊嗬斥了起來,說他妄言也就算了,到了後麵直接開始了人身攻擊了。


    虞翻直接拿著賀齊喜好奢靡這件事沒玩沒了的開始噴,尤其是他當初對陣曹休的時候,那麾下的士卒衣甲鮮亮,戰船都開始雕梁畫柱了,華而不實不說,還十分的過分。


    賀齊乃是為江東征戰了二十餘年的老將,二話不說就和虞翻爭論了起來,可是論打山越,虞翻自然是比不過賀齊,但是論這口舌之利,賀齊這個家夥是無論如何也噴不過虞翻的。


    再加上後麵,虞翻越說越厲害,直接將揚州牧呂範也帶上了,虞翻的猖狂讓賀齊失去了理智,直接就在吳王府和虞翻大鬧了起來。


    最後孫權暴怒了,虞翻噴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選擇去了交州,也算是被孫權直接發配了,孫權若非是暴怒之下恐怕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至於賀齊,帶著孫權的許可前去調兵了,而怒氣衝衝的孫權也將眾人屏退之後,再次將江東最好的使者請來,被半限製下的張溫。


    糜芳如願以償得到了隨軍的權利,或許是太高興了,得到了賀齊認可的他,直接去登封樓買了兩壇子好酒,順帶和剛剛接到命令奔赴吳王府的張溫撞了一個滿懷,弄得兩個人都是頗為尷尬。


    等到張溫走向了吳王府邸之後,糜芳的眼睛也是閃爍了一番,扭頭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後樂嗬嗬的迴到了府邸,收拾自己的行囊。


    江東驛館之中,一直在房間中閉目養神的鄧芝等來了自己要等的人,一直在使團隊伍之中和他關係不算好的陰化。


    “如何了?”等到陰化一進來,鄧芝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可確定是誰了麽?”


    “太子太傅張溫!”陰化也是言簡意賅,一個名字就讓鄧芝長出了一口氣,“其他事情呢,吳王還請了什麽人前去?”


    “和張溫一同前往的,還有大司農劉基!”


    “那便穩妥了,好,甚好!”鄧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便走到陰化身邊,朝著陰化耳語了一陣,讓他點頭而去了。


    劉基便是張溫的領路之人,張溫作為吳郡張家的嫡係,就現在江東孫家和四大家族的關係,若是沒有劉基從中作保,恐怕張溫還真不敢在孫權的麾下幹下去的。


    但是張溫和劉基在孫權麾下幹的真的是那般合適麽,恐怕並不是如此的。


    江東四大世家在孫家出現之前,不說別的,那也算是江東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現在呢,張溫的父親張允已經死了不說,張家偌大的家業,愣是讓一個外來的張昭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而舉薦張溫的劉基,和他的境遇是差不多的,因為劉基的身份也不怎麽樣。


    劉基是齊悼惠王劉肥之後,揚州牧劉繇長子,就是那個讓孫策給弄死的揚州牧劉繇的長子。


    建安二年,劉繇去世、當時劉基十四歲,為劉繇服喪一切合乎禮節,劉繇生前屬下官員所贈饋的禮物,他一概不收不說,更是主動和他們摒除了關係,算是將自己這一門保了下來。


    孫策討伐江夏時,迴軍時經過豫章。為劉繇治喪。並且帶迴劉基兄弟,善加禮遇,雖然無法讓他們感恩戴德,不過也讓劉基兄弟有了活命的機會了。


    劉基隱居在鄉裏,曾遭遇很多艱難和困苦,體會事理,並不會因為在敵人的保護下生存而感到悲傷憂愁。


    劉基與弟弟們一起居住,常常晚睡早起,妻妾們很少能見到他的麵,幾個弟弟都敬畏他,視其為父親。


    再加上他們的身份,讓劉基也不隨便亂交朋友,家中沒有閑雜的人來作客,畢竟誰敢在孫策麾下去動不動就找劉家的人過日子,除非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劉基長大之後相貌姿質都很美好,並且還深得孫權喜愛敬重,不過因為當初孫權隻不過是一個二公子,劉基也就沒有多想,沒有對孫權有任何的不敬,同時也沒有對他多麽和善,但是誰知道孫權突然就上位了。


    建安十四年的時候,孫權為驃騎將軍時,征召劉基為東曹掾,任命他為輔義校尉、建忠中郎將,算是正式將他納入了自己的麾下,成為了江東的一個臣子,而劉基不敢不聽從。


    黃武元年,孫權為吳王,升任劉基為大農令,對他也是更加的恩寵了。


    而劉基為官多年,隻在兩個地方說了話,一次是因為張溫,一次是因為虞翻,而這兩次都可以說是忤逆了孫權。


    為了虞翻那一次是為了將虞翻的命給保下來。


    或許是因為孫策的原因,所以虞翻和孫權關係不好,孫權舉辦宴會時親身起來勸酒,虞翻趴在地上裝醉。孫權離開後,虞翻又起來坐下。孫權於是震怒,拔出佩劍要殺他。


    在座的臣子都很驚惶而不敢多說什麽。這時隻有劉基起身抱住孫權勸說到:“大王飲酒之後殺掉有名的念書人,就算虞翻有罪,天下人誰篤信?何況大王向來能包容賢人使眾人歸附,因而天下人都來投奔,今朝一下子功敗垂成,行嗎?”


    孫權說:“曹孟德尚且殺了孔文舉,我殺個虞翻有什麽!”劉基說:“曹操是個輕易殺害士人,遭到天下非議。大王推行德義,要和堯、舜相比,(假使殺了虞翻)怎麽再和堯舜相比呢?”虞翻因此得以免死。


    也正是因為劉基用這個理由保住了虞翻,這才給了虞翻後麵反身的機會。


    而張溫則是因為出仕的時候,劉基再次張口了,張溫的父親張允,因輕視錢財重視賢士,聲名顯揚州郡,任孫權的東曹掾,隨後去世。張溫從小就修養節操,容貌奇異偉岸。孫權聽說,就詢問朝中大臣說:“張溫能與當今何人相比?”大司農劉基說:“可與全琮同等。”


    太常顧雍說:“劉基未詳細了解到張溫為人。張溫當今無人可比。”孫權說:“如果是這樣,則張允就算沒有死!”於是孫權征召張溫請與之相見。


    張溫談吐文雅對答如流,旁觀者傾慕,孫權為之改容加禮。召對完畢出宮,張昭握著張溫的手說:“老夫把心意托付你,你應該明白。”於是孫權任命張溫為議郎、選曹尚書,又遷為太子太傅,很受信任重視。


    看似是簡單的一件事,其實張溫是被劉基打壓了,朱,張,顧,陸四大家族同氣連枝,顧雍自然是拚了命的抬舉張溫,這毋庸置疑,但是換句話來說,劉基是想要打壓張溫的地位的,因為張溫作為江東四大家族的嫡係,若是上來的太快,恐怕不得善終。


    至於劉基和顧雍到底誰對張溫更好,恐怕還真是不得而知了。


    這麽兩個人現在出現在孫權的吳王府,再想想今天的事情,想來鄧芝也就能夠確定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了,而張溫或許就是他們這次突破的源頭了。


    剛剛鄧芝已經知道了,賀齊去了軍營,已經有了整軍的模樣,而糜芳也是給了信號,聲息的事情,就是看他們的了,當然還有自己這裏和張溫交涉的事情了。


    不過僅僅是這些的話,恐怕還是差了一些,他還需要去做另外一件事,這件事乃是糜芳告訴他的,讓他自己考慮是否要去實行。


    暨豔,吳王孫權的尚書,選曹郎,也是朱治,張溫兩個人先後舉薦的賢能,更是江東的一位大才。


    如果說虞翻是一個噴子,那麽暨豔就是一個火炮,這個家夥不是說脾氣暴躁直言敢諫,這個家夥是一個什麽都敢幹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個玩意敢於闖禍,還是那種補不了的大禍。


    此時暨豔的府邸外麵,鄧芝就在請求拜訪。


    暨豔並不認識鄧芝,也沒有去過西川,同時也沒有西川的朋友,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等著這個西川來的使者到底是一個什麽意思。


    但是來著乃是客人,他怎麽可能將人家拒之門外呢。


    暨豔作為張溫的吳郡老鄉,別的本事沒有,那剛正不阿,直言敢諫的模樣那可是十足十的,此時就這麽平平常常的從自己的府邸之中走出來迎接鄧芝,都能走出豪放的氣勢來。


    “不知道鄧芝大人來訪,是有什麽事情麽?”暨豔看著鄧芝,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家夥,隻能朝著他拱了拱手,輕聲問道。


    “鄧芝見過暨豔大人。”鄧芝先是躬身行禮,表達了自己的謙遜,然後揮了揮手,後麵的隨從趕緊就從身後拿出來好幾個沉重的大木箱子,還有很多托盤,上麵放著很多名貴的禮物。


    “之前一直都聽說咱們江東的人喜歡這些東西,我等沒有機會送給祝各位,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些東西定然要親手送到你們的手中。”


    鄧芝滿臉微笑,而暨豔則是臉色奇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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