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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芝的話十分的有道理,至少在孫權看來是這樣的。


    既用話語提點了自己,他們可以完全不要臉的直接拉著江東同歸於盡,還能夠告訴自己,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是自己作的,除了和他們結盟之外自己沒有任何的選擇,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還找不到殺了這個家夥的理由。


    “現在你們西川的使臣的脾氣都這麽硬了麽?”孫權這的很想將這句話摔在他的臉上,但是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那種衝動的孫權,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平靜的對待任何事情。


    “鄧芝大人說的真的是有道理啊,不過這件事還是需要孤王好生考慮一番。”孫權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滿臉都是笑容,看不出一丁點不舒服的模樣,“再說了,我江東剛剛經曆了兩次大戰,曹丕三路征伐我江東,聲勢浩大到那種程度,孤王也需要冷靜冷靜啊。”


    孫權不愧是一個老狐狸,不聲不響的就將這種威脅給還了迴去。


    鄧芝說曹氏若是想要收拾江東,隨時都可以像現在一樣借口讓他將質子交出來,然後帶著大軍征伐江東,而若是江東依舊不和西川結盟的話,他完全可以在江東和曹氏大戰的時候,抄了江東的後路。


    這種威脅就是當初劉玄德和曹丕都用過的,非但成功了,還用事實告訴鄧芝,這真的很好用。


    反正江東打不進西川去,至於曹丕所在的中原,孫權隻要不傻就不會和曹氏主動開始大戰,除非他活的不耐煩了。


    但是孫權第一句就將自己的身份表達了出來,一句“孤王”就告訴了鄧芝,不管如何說自己現在還是曹丕親封的吳王,自己和曹丕的關係也不是那麽的糟糕。


    至於質子和雙方大戰的關係,鄧芝其實是用了一個小手段,而孫權則是將這個手段點了出來。


    曹氏讓自己上交質子並且用這個為理由出兵江東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江東能夠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若是沒有這種好機會,恐怕曹丕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也不會胡亂真動手。


    至於這種機會,除非劉玄德複生,然後再次找出十餘萬精銳之師朝著江東衝過來和自己來一個魚死網破,否則江東可是不會再給曹氏這種機會了,所以鄧芝的威脅並不成立。


    而且孫權還反威脅了一次,自己剛剛經曆了兩次大戰,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打輸,現在手中的籌碼他可比西川要多的多,換句話說,他現在手中握著不好西川的把柄,但是西川卻是什麽都沒有。


    鄧芝看著滿臉帶笑的孫權也是心底偷偷的歎息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個家夥沒有這麽容易對付,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夠這麽簡單的將孫權說動,就算結盟這件事是雙方都迫切希望的,但是孫權也不會同意他將西川放到盟主的位置。


    除非他孫權瘋了才會這麽做。


    “吳候說的有理,不過鄧芝卻是有兩件事情和您一說!”鄧芝沒有任何的失落,而是輕笑著繼續說道,“第一件事就是據我西川得到的消息來看,曹氏的洛陽似乎出現了大變故,而青徐二州似乎也有不少的變動,不知道吳候可知道了?”


    孫權聽完鄧芝的話之後直接冷笑一聲,“你西川的探子雖好,但是我江東典校衛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你說的那是洛陽曹彰之事和呂虔改任徐州刺史,王陵改任青州刺史之事的話,那便不用說了。”


    鄧芝對於孫權知道這件事也是一點不意外,先不說典校衛那也是威名在外,就算是不如曹氏的校事府那也是相差不多。


    而青徐二州和江東離的也是頗進,這麽大的動蕩他們哪裏能夠不知道。


    不過鄧芝需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朝著孫權繼續說道,“我家諸葛丞相其實是想要告訴吳候,若是吳候願意和曹氏決裂的話,我等也可以給與吳候您想要的東西!”


    看著滿臉微笑的鄧芝,孫權也是不屑的嗤笑了起來,“你們丞相給孤王想要的,孤王現在就想要整個天下,難不成你家丞相還能夠將整個天下都送給孤王不成?”


    “這個天下誰都想要,丞相自然是送不了,但是這個天下的名份,丞相確實可以做主的!”鄧芝朗笑一聲,“這個名份說輕也輕,說重卻是也重,至少吳候若是沒有這個名份,很多事情都做不了的。”


    “孤王若是想要這個名份,難不成還需要你家丞相同意麽?”


    “是否需要我家丞相同意其實也不重要,但是我家丞相卻是能夠讓您覺得重要的那位也同意,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人就像是打啞謎一樣的說了半天,不過最後沉默的還是孫權,因為他知道鄧芝說的是什麽意思,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有些驚訝。


    鄧芝說的名份乃是天子的身份,換句話說,現在天下三分已經定了,但是天下三分卻是隻有兩個天子。


    從大漢天子劉協手中接過皇位的曹丕,還有從老劉家祖宗那裏接過皇位的劉玄德及其兒子劉禪,至於孫權,一個吳王的位置還是不被西川所承認的。


    所以說在很多時候,他都是有些尷尬的,他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就導致了他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做下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身份不對等導致的民心和士氣。


    當大漢成為了一個笑話的時候,天下的俊傑更想要加入的是一個皇朝而不是一個偏安一隅的王侯。


    哪怕這個王侯的勢力並不算弱,那也是一樣的。


    而這個天子的名份自己可以強行擁有,但是這個時間是很漫長的,另外這樣做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若是曹丕和劉禪有一個人同意了話,那麽事情就又不一樣了,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那個自己期望已久的皇位,而不會受到任何不好的影響。


    曹丕是不可能給自己這個名份的,自己本身就是曹氏的吳王,若是自己登基稱帝了,受到影響最大的也是曹氏,他們的名聲會被打擊到。


    所以他們不會同意這件事,而劉禪這方麵,說實話在鄧芝到來之前,在他主動說出這句話之前,孫權同樣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因為劉家自認為是大漢的延續,也是大漢的正統,劉玄德和他孫權更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西川的先帝劉玄德也可以說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種關係之下,劉禪要多麽無能才會同意自己登基稱帝這件事。


    “你家丞相,真的能夠有這麽大的本事?”孫權對於西川現在的局勢當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並不是很清楚,諸葛亮現在到底是已經做到哪一步了,這種事情,他也能夠給自己做主,實在是有些讓他不敢相信。


    “先帝臨終之前,向丞相托孤,讓我家丞相正式輔佐少主穩定朝堂,朝中大小事情盡數由我丞相府負責,若是吳候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雖然現在我等無法給您這個名份,但是您稍等些許時候,我家丞相一定能夠給您滿意的交代!”


    鄧芝說完之後,孫權的眼睛之中光芒閃爍,有些不敢相信,卻又有些能夠理解。


    這個家夥說的有些道理,而且也不像是誆騙自己,若是鄧芝剛剛大包大攬的話,反倒是讓孫權不敢相信,不過如今卻又是不同了,這種頗為謹慎的說法讓他有了些許的希望。


    “若是你家丞相真的能夠做到的話,那孤王也不是不能接受,曹丕小兒對孤王虎視眈眈,的確不是一個可以深交之人!”


    “吳候大義!”鄧芝大聲的稱讚道,同時深深的彎下腰去。


    “鄧芝大人先去休息吧,至於結盟之事,孤王會好生想想的,這兩日就能夠給你答複!”


    “諾!”鄧芝沒有再多說什麽,他知道什麽叫做過猶不及,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等到鄧芝退了下去之後,孫權招來了自己的內侍,然後讓他將自己的諸多大臣招來,這件事頗為重要,他不得不好生商量一番。


    而走出了吳王府邸的鄧芝也沒有閑著,也沒有著急迴到驛站,而是和跟著自己的內侍說了一聲之後,就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這武昌城中漫無目的的閑逛了起來。


    鄧芝知道,自己的身後絕對有著江東暗衛“中書”或者是“典校衛”的人存在,他也不擔心自己會在這裏出什麽意外,自己作為西川來到這裏的使臣,他幹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這裏。


    鄧芝閑逛了小半天之後,他終於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曾經的南郡守將,如今投降江東之後閑賦在家的將軍糜芳府邸。


    “請轉告糜芳將軍,西川來人,求見糜芳將軍!”在糜芳的府邸之前,鄧芝毫不客氣的通報了自己的身份。


    西川來人,這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尷尬敏感的身份,尤其是在這座府邸之前,門子都不敢將大門打開,也不敢出門接待,直接就朝著裏麵跑去,將這件事通報給自己的家主。


    鄧芝對於這麽輕慢自己的行為也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來這才是正常的。


    糜芳是荊州投降的將領,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大將,這種人在江東可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不久之前還發生過廖化逃跑的事情。


    糜芳在江東過得不好,非但沒有兵權在手還總是被人排擠!


    最重要的是,就算孫權想要拉攏糜芳,也會有人說這麽做不對!


    就在鄧芝等候沒有多久,糜芳的府邸便傳來了一陣腳步之聲,然後還有一個粗獷的喊叫。


    “快將大門打開,迎客!”


    糜芳說的聲音很大,別說就站在門外的鄧芝了,便是再遠一些的行人,恐怕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鄧芝看著已經完全打開的大門,還有一副恭迎貴客進門模樣的糜芳府邸上上下下的眾人,眼神之中頗有些許閃爍。


    他沒有想到這個投降江東的大將竟然這般的磊落,這種毫不避諱的事情,非一般人所能達到的!


    “西川鄧芝,見過糜芳將軍!”鄧芝看著走出來的那個已經有些兩鬢斑白的“老人”,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糜芳了。


    “鄧芝大人!”糜芳也十分的有禮數,迴禮一板一眼讓人挑不出任何的問題。


    兩個人互相通名寒暄之後,糜芳便帶著鄧芝走進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就從這敞開的大門之中,兩個人攜手而進。


    “糜芳將軍做事竟然這般磊落,還真是讓某家有些自愧不如!”


    進去糜芳府邸之後鄧芝忍不住的朝糜芳輕笑著讚許道。


    “能夠做到這般的,恐怕這世間也真的沒有幾個人了!”


    看著對自己頗有些敬佩之意的鄧芝,糜芳也是不由得輕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之中帶著不小的苦澀。


    “有些事情已經習慣了,反正無論某家如何做事,總是會有問題,所以反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至少被人辱罵鄙視之前自己還是開心的!”


    糜芳苦笑著說出這種話之後,讓鄧芝變得沉默了下來。


    不過當鄧芝轉念一想之後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糜芳在江東發生的事情那位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來此之前他也是專門查過的。


    之所以鄧芝覺得糜芳在江東過的很不好,不僅僅是因為他隻有練兵之權而沒有帶兵之權。


    更多的是糜芳在這裏總被人踩在腳下,或者說是被人蓄意報複!


    關於糜芳在江東的生活,流傳最廣的就是兩件事。


    一次,麋芳乘船出行,遇到虞翻的船,麋芳船上的親衛便想要虞翻讓開,畢竟按照規矩和禮儀,自己都是可以先走的。


    所以親衛便向前麵喊道:“迴避我們將軍的船!”


    虞翻厲聲說:“失去忠心的人,憑什麽侍奉君主?使人失去兩座城池,卻稱將軍,可以這般的無恥嗎?”


    麋芳聽到虞翻這般辱罵自己沒有憤怒,反而是感覺到十分慚愧,隻能關上船上的窗讓虞翻先過。


    若是這一件事還不能說明什麽的話,那麽還有第二件事,讓人更加的難受。


    虞翻乘車出行,經過了麋芳的營地,營地裏麵的官吏依照軍規並沒有開門。


    這也讓虞翻的車馬不能通過,對此虞翻十分生氣地怒斥他們:“應該打開的關閉,應該關閉的打開,哪有這樣做事的?”麋聽到後,更加惱羞。


    這種事情都不能說是因為有什麽看不過去的事情了,純粹就是虞翻沒事兒找事兒了。


    不過和糜芳這個降將身份相比,虞翻的身份地位那簡直就是太高了!


    可文可武能算命,兩朝老臣定江山,虞翻在江東的地位那可是相當特殊的!


    所以說,被虞翻給盯住了的糜芳過的日子有多麽的艱難。


    (關於糜芳和虞翻之間的故事,之前作者在裏寫過,糜芳將虞翻給拿下了,還折騰了一陣子。


    這件事情當然是杜撰的,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真的有些依據的。


    《三國誌·卷五十七吳書十二·虞陸張駱陸吾朱傳第十二》:翻嚐乘船行,與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


    先驅曰:“避將軍船!”翻厲聲曰:“失忠與信,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稱將軍,可乎?”


    芳闔戶不應而遽避之。


    後翻乘車行,又經芳營門,吏閉門,車不得過。翻複怒曰:“當閉反開,當開反閉,豈得事宜邪?”芳聞之,有慚色。


    這是《三國誌》裏麵關於這兩件事的詳細記載,在虞翻列傳之中,這種記載代表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虞翻很厲害,品格很高尚!


    他看不起糜芳這個投降江東的大將,所以接連怒斥了他兩次,讓糜芳羞愧難當!


    但是咱們平心靜氣的看待這兩件事,第一次等於是兩方撞船了,迎麵撞上之後便會有些尷尬。


    畢竟這種事情,要麽看雙方的身份,要麽和現在已經看誰的責任應該讓誰先走!


    從史書上來看,這件事應該是糜芳更加的占據了理!


    畢竟論身份的話糜芳當初還真的不敢和虞翻這種人物強硬。


    而且看史書上記載,糜芳的士卒說話也是很規矩自然沒有任何的不妥。


    可是虞翻卻是對著他破口大罵啊,非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而且實在是不給他絲毫的顏麵殘留!


    再看看虞翻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有些無中生有了!


    “失忠與信,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稱將軍,可乎?”


    這是虞翻的原話,翻譯過來之前已經都說過了。


    這句話裏有一個字和他現在的交通事故有關係麽?


    不問青紅皂白,不管其他上來就是一頓打臉一樣的臭罵,這是一個名士應該幹的事情麽!


    而且不僅僅如此,糜芳的退讓並沒有能夠換來虞翻的諒解,反而讓虞翻開始變本加厲了起來。


    第二次糜芳被虞翻羞辱,這絕對就是虞翻自己沒事兒找事兒的去給糜芳找到惹了自已的機會罷了!


    史書上記載的東西是,後翻乘車行,又經芳營門,吏閉門,車不得過。翻複怒曰:“當閉反開,當開反閉,豈得事宜邪?”芳聞之,有慚色。


    諸位看官請了,這件事咱們正正經經的說,已經不是道理不道理的事情了,這裏麵說的是什麽,路過大軍營地,你自己不下馬步行就算是不錯了,你竟然還想著穿營而過。


    那可是軍營,那不是別的地方,他不可能放在武昌城中,荒郊野外的一不繞行,二不下車,就是朝著營門一頓辱罵,這真的已經不是不講道理的問題了,這就是擺明了要給糜芳難看。


    最重要的是,虞翻是誰,那是江東的大臣兼大將,被孫權稱之為“卿不及伏羲,可與東方朔為比矣”的人物。


    雖然他在孫權時代一直是被各種折騰,四處抱怨和別人互噴,但是他的長子虞聳最後都當上了廷尉,這麽說起來,他被孫權扔到交州之前的地位應該不算差。


    畢竟這是一個曹丕都總是在設宴的時候給他設一個虛座的人,而且在江東的威望也是很高的。


    但就是這麽一個人,在糜芳的身上說出這種扯犢子的話,糜芳在怎麽不靠譜,別人再怎麽痛恨他,和江東之人都沒有關係啊,讓虞翻這麽三番五次的辱罵,傳了出去,那日後何人還敢投降江東?


    糜芳的確是不算是什麽大人物,但是糜芳卻是一塊馬骨,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糜芳在江東這裏的際遇,日後臨陣之時,定然會拚死抵抗,省的投降之後還要受辱。


    可若是說糜芳單純就是因為荊州投降之人才和虞翻有這麽大的仇恨那也說不通,哪怕是江東和荊州有世仇也是一樣的。


    因為算起來荊州投降之人並不算是小數啊,零陵郡郡守郝普,公安守將傅士仁,還有荊州治州從事潘睿等等等等。


    虞翻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非要和糜芳這麽一個家夥沒完沒了的幹起來,這不是扯淡一樣的麽,所以說作者當初在糜芳投降的時候,才給糜芳和虞翻加了一點戲。


    另外,糜芳在江東收到了孫權重視是真的,因為所有投降將領之中,到了後期隻有一個糜芳有帶兵之權,而且還能夠跟隨賀齊外出征戰,這一點在史書上有記載。


    至於沒有記載的,倒也是能夠找到蛛絲馬跡,畢竟士卒,軍營等詞匯都說明了他們並不是無兵無權之人,相反他的手中應該有權利。


    但是在江東之人的眼中,他卻是不一樣了。


    《三國誌》裏麵對於虞翻這個人的評價很厲害,“翻性疏直”。


    這麽簡簡單單四個字就將他喝了酒撒酒瘋和噴子本噴的事情給忽略過去了,實在是十分會說的,當然這個鍋不是陳壽的,虞翻死的時候,陳壽都還沒有出仕呢,這個鍋是《吳書》這個江東本地史書的。


    而江東以及那個某些大人物對虞翻這種噴子性格也是不吝嗇那些好話的。


    已故的孫策就不說了,虞翻是人家的明珠,恨不得將所有好詞都送到這個好基友的麵前,簡直就是個忠實擁捧了。


    虞仲翔前頗為論者所侵,美寶為質,雕摩益光,不足以損。這是二張之中張紘對他的評價。


    孫權除了說他“卿不及伏羲,可與東方朔為比矣”之外,還有一句評價,虞翻亮直,善於盡言,國之周舍也。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


    陳壽更是在最後給虞翻的做評是,虞翻古之狂直,固難免乎末世,然權不能容,非曠宇也。


    可見《吳書》之中對於虞翻這種人的評價有多麽高,但是也能夠看得出來,江東之人都是一群幫親不幫理的,他們認為虞翻是對的,他們認為糜芳就是應該被痛罵,這不就是不要臉麽。)


    ......言歸正傳.....


    糜芳將鄧芝帶到自己的府邸之中,對於這個突然到訪的鄧芝,糜芳雖然不知道他來此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他卻是知道,這個人應該不會來害自己的。


    畢竟自己已經被折騰到這個地步了,西川之人便是想要害自己也沒有必要讓一個使臣謁者來冒險。


    兩個人一直走到了中堂之中,糜芳依舊是毫不避諱,直接揮手讓自己府邸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後請鄧芝入座。


    “糜芳將軍這般磊落,真的就不擔心會讓吳侯猜疑麽?”鄧芝看著糜芳,有些驚訝的說道,“某家畢竟是西川而來,糜芳將軍這般作為實在是讓小子有些心中惴惴。”


    “若是他們懷疑某家,今日便是連府門都不讓你進,他們也會懷疑某故意這樣做派,乃是為了掩蓋什麽。”糜芳輕笑一聲,當真是毫不在乎的說道,“若是他們信任,便是我去西川遊曆,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擔心,僅此而已!”


    聽到糜芳說的這些話,鄧芝心中也是有些驚訝,驚訝於糜芳的通透,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人數不少,但是能夠真的能夠想通透的確實不多。


    鄧芝能夠說的是,那個時代的遺留,果然沒有什麽簡單的人物。


    “鄧芝來此主要是有兩件事。”鄧芝也不和糜芳多寒暄廢話了,而是直接進入了主題之中,“第一個就是廖淳將軍特地請求某家感謝將軍!”


    “現在他叫廖化,不叫廖淳了,你得記住!”對於這個感謝糜芳沒有說什麽,反而是直接提醒了鄧芝一句,“你現在是出使江東,別的事情某家都不知道,但是這件事你要記住,這是雙方的臉麵。”


    “多謝將軍提醒,小子記住了。”


    (廖化是不是黃巾餘孽,這個玩意誰也說不清,因為沒有人記載了他的前半生,隻是說他是關羽麾下的主簿,同時也是襄陽人,作者更傾向於他幼年經曆過黃巾之亂,不過並不是太重要罷了。


    至於為什麽這麽說,主要是因為他這個身份和在諸葛亮等人的地位,不對等。


    《襄陽耆舊記·卷二》:廖化,本名淳,中盧人也。世為沔南冠族。這句話就是《三國誌》裏麵沒有記載的東西,這也算的上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了。


    廖淳如果是世為沔南冠族,那他就是荊州老牌氏族了,但是他在諸葛亮等荊州派係的士人之中,遠不如蔣琬等人,這可以說廖化至少在荊州的時候,和他們算不上多麽熟悉。


    所以作者才有一種預測,當初黃巾之亂,折騰荊州的可是黃巾軍三帥之一,所以廖化一家被波及,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至於廖淳改名叫做廖化,這個一般不會輕易更改,有一個時機最是合適的,那就是廖淳假死逃出江東的時候,化險為夷,所以改為廖化。


    《三國誌·卷四十五·蜀書十五·鄧宗張楊傳第十五》:羽敗,屬吳。思歸先主,乃詐死,時人謂為信然,因攜持老母晝夜西行。)


    糜芳的提醒也讓鄧芝心中更加的警醒了一些,他現在身在江東腹地之中,雖然現在西川學會了和江東當初一樣的不要臉,但是孫權這種本身就是反複無常之人,和他交往更要小心再小心。


    “糜芳將軍,小子前來還有第二件事要說。”鄧芝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來一封信帛,給糜芳遞了過去,“這是陛下給糜芳將軍的信箋,請將軍過目!”


    說話的時候,糜芳的神情就已經有些變化了,看著鄧芝遞過來的信箋,半晌不敢伸手將它接過來。


    鄧芝也不催促,就在那裏平淡的舉著信帛,直到聽到了一聲歎息之後,他才感覺劉禪的信帛被拿走了。


    糜芳接過信帛之後,也沒有立刻就將它打開,而是看著信帛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知道這封信帛裏麵寫了什麽,也不知道這裏麵的話會對他產生什麽影響,不過他知道,若是自己打開了,他就和那位分不開了。


    不過最後糜芳在猶豫了半天之後,他還是將信帛抽了出來,打開了。


    信帛很大,但是裏麵的字數很少,隻有四個字。


    “舅舅幫我!”


    四個字,直接刺穿了糜芳的心頭,糜芳這麽多年活了個什麽,別人不知道,劉禪可是知道的。


    他們兄弟兩個人都是在徐州就投靠了劉玄德,這麽多年任勞任怨從來沒有任何的不好之處,所以糜竺才在蜀漢的地位這般的超然。


    可是同樣作為糜竺的弟弟,糜芳這麽多年卻是一直在荊州守著,若是非要讓他入川,他幹脆就直接舍了一身的官位就在荊州隱居,若非是孟達之後將南郡搬空了,關羽真的是不想將這個男人請出來。


    關羽和糜芳,他們兩個到底是互相避嫌還是如何,這個誰都說不清楚,隻知道糜芳在荊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二號人物,便是荊州的治州從事潘睿,在糜芳投降之前都不敢有任何言語。


    但是糜芳心中有怨氣,不是針對關羽,也不是針對劉備,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怨氣是針對誰的。


    當初長阪坡那般的危險,便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他也說不得其他的,但是他卻是接受不了自己活下來了,但是自己的妹妹卻是再也沒有從當陽出現。


    便是自己的兩個外甥女,都消失不見了。


    尤其是當簡雍保護著甘氏出現的時候,告訴他們,趙子龍還在當陽橋沒有出來,他還在努力的時候,他是真的給趙雲跪下來了,他是真的希望趙雲能夠將自己的妹妹保出來,將自己的外甥女帶出來。


    但是最後,當他看到趙雲一身血汙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的時候,當他看到安然酣睡的劉禪的時候,他一瞬間整個人都慌了。


    他這個人沒有什麽雄心壯誌,這一輩子也無兒無女的,甚至連個妾室都沒有,他顛沛流離的,所以他也不希望禍害哪個女人。


    糜芳曾經和他哥哥說過,他這一輩子,就活了一個妹妹,若是自己的妹妹哪天不在了,他或許也就不在了。


    但是糜芳沒有做到,他妹妹找不到之後,他就想過死,但是趙雲告訴了自己一句話,“劉禪公子是糜夫人親自交給末將的,她說她已經保護不了主公的兩個女兒了,不能再保護不了這個兒子。”


    糜芳看著繈褓之中,剛剛被劉玄德扔到了地上的嬰孩,還是心軟了。


    劉玄德離開了荊州,前去西川,他將自己的兒子留下了,糜芳也就留下了。


    作為劉玄德麾下的大將,他是有資格陪著劉玄德進入西川的,但是他拒絕了,他說自己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征戰了,就在荊州待著也挺好的。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放心劉禪。


    孫尚香當初帶著劉禪直接從他自己築起來的小城就跨江而走了,誰都不知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直盯著劉禪的糜芳發現不對勁兒的,第一時間去將趙雲還有張飛請出來的。


    之後劉玄德在西川受挫之後,無奈之後隻能讓張飛和趙雲也緊隨其後,跟著他進入了益州之地,讓他們支援自己。


    當張飛和趙雲離開之後,糜芳依舊沒有選擇跟隨大部隊進入西川。


    無論趙雲怎麽勸他,讓他跟隨自己入川,他都不同意,他隻對趙雲說了一句話。


    “當初你趙子龍截江奪阿鬥,是張翼德帶兵馳援,而我沒有看到諸葛孔明和關雲長,他們都是要照顧江東的大義,他們沒有錯,我也不怪罪他們兩個人。”


    糜芳說完之後就迴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趙雲也沒有再勸說。


    在麵對江東的時候,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立場非常的尷尬,劉玄德,諸葛孔明都是非常擔心的,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會不會影響江東和他們的關係,而不是其他。


    他們對這種事情很難受,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糜芳在張飛等人進入蜀中之後就辭去了所有的官職,關羽也沒有挽留,眾人都以為劉禪那些年都是在關羽的教導下在生活,但是誰又知道那些年劉禪身邊一直有一個叫做糜芳的舅舅在保護他。


    有多少人想要殺死這個劉玄德的獨子,有多少人看到劉禪都想要除之而後快。


    便是劉封他敢說自己不想麽,便是那些支持劉封的人,他們敢說自己沒有這種想法麽?


    權力之爭向來都是冷血無情的,這麽多年的保護,劉禪習慣了糜芳,糜芳也習慣了劉禪,隻不過糜芳能夠讓劉禪依靠,但是卻沒有人能夠讓糜芳依靠。


    劉禪入川的時候,第三次邀請糜芳,希望他能夠和之前一樣繼續保護著自己,但是糜芳還是拒絕了。


    看著已經長成大小夥子一樣的劉禪,糜芳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頂,然後滿臉都是笑意。


    “我們的劉禪已經長成大小夥子了,不能總讓舅舅守著了,去吧!”


    看著戀戀不舍,一步三迴頭的劉禪,糜芳狠心將自己的大門關上,從那一天開始,糜芳再也沒有走出自己府門。


    他從那一天開始,他的世界之中應該隻有迴憶了。


    隻不過天不遂人願,就在糜芳都已經忘記了戰場和廝殺的時候,關羽找到了他,然後也告訴了他一句話。


    “孟達帶著大軍跑到上庸不迴來了,江東軍虎視眈眈,南郡需要人鎮守!”


    說完之後就直接將南郡守將的印璽放到了糜芳的麵前,然後帶著大軍去了荊南,和呂蒙差點將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直到現在自己投降江東之後,糜芳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見過劉禪了,他聽說劉禪生活的不錯,劉玄德當上漢中王,然後將他的這個半個外甥劉禪封為了王世子。


    之後聽說還將他封為了太子,現在他還當上了陛下,糜芳知道這個外甥過得越來越好,他也就越來越放心了。


    隻不過他都已經快要習慣在江東的這種生活了,鄧芝出現了,劉禪也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了。


    四個子,舅舅幫我。


    劉禪還是那個傻小子,哪裏有這種勸人的,他難不成不知道勸人幫忙要長篇大論麽?要給這個人好處,要告訴他權衡利弊,最後才告訴他,他隻能幫助自己麽。


    真是將自己當初教給他的那些東西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你想讓某家如何做,說吧!”糜芳很自然的將信帛一把火燒了,然後一句話就告訴鄧芝,自己答應了。


    雖然這個外甥什麽好處都沒有給自己,不過誰讓自己是他的舅舅呢。


    “如今西川勢力微弱,若是和江東結盟則必須依靠江東,我等現在內亂不休,南中又是那般模樣,其中還有江東的影子,曹丕雖然暫時對我等沒有攻略之心,但是誰能夠保證他們就會一直如此,小人煩請將軍幫幫我等!”


    “你想要得到什麽?”


    “我等....希望能夠得到江東的盟約,也希望江東和曹氏交惡,就算無法決裂也不希望他和曹丕有什麽關係。”


    糜芳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你是不是還希望這次盟約,是以你們西川為主?”


    “將軍說的正是,若是能夠如此,那自然是極好的!”


    糜芳點了點頭,認可了這件事情。


    過了不知道多久,鄧芝從糜芳的府邸之中離開了,這次離開之後他沒有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迴到了驛館之中,那裏的使團之人,都已經完全等急了。


    看到鄧芝囫圇的迴來之後,他們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伯苗,你若是再敢這般莽撞,我等日後定要去找丞相告你的狀了!”陰化和他一樣都是丞相府的屬官,雖然這次眾所周知都是由鄧芝作為主導的,但是也沒有說讓鄧芝這般的莽撞啊,總是自己上,這誰又能受得了。


    鄧芝看到陰化對他怪罪也是沒有多說話,而是輕聲笑了笑。


    而陰化在埋怨了之後,也就不多說了,他上來就指責鄧芝也是為他好,他這一消失就是將近一天的時間,眾人對他的怨氣也是極大的。


    陰化上來就指責,對於鄧芝來說也是極好的,至少鄧芝不會再被其他人指責了,誰都不想一直當這個壞人。


    一群西川來的使臣就在這裏慢慢的休息了起來,誰都不知道這一天的時間,鄧芝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到底幹了多麽重要的事情。


    在鄧芝離開自己的府邸之後沒有多久,糜芳便起身出門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軍營之中練兵。


    當初南郡很多士卒都投降了,這群荊州而來的士卒非但都是精銳,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是糜芳的親信,至少在江東之人眼中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這群人雖然帶不出去,但是他們的訓練都是由糜芳負責的,為了這件事虞翻還沒有少折騰辱罵糜芳。


    這次大營之中一如往常,沒有什麽特殊的變化,西川來人這種事情和他們是沒有關係的,他們隻是一群普通的士卒,他們要做的就是聽從自己長官的命令罷了。


    訓練一如往常,糜芳也一如往常,隻不過在糜芳進入軍營之後,就有一名士卒請假離去了,說是要看病抓藥。


    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士卒,還是在這武昌城之中,誰也不會在乎他,便是典校衛和中書之人看到了,也不過就是派人跟上去而已。


    這名士卒果然和他們想的一樣,壓根就沒有去某個藥鋪去看病抓藥,而是選擇了跑到了後將軍府邸。


    後將軍也就是孫權任命的徐州牧賀齊,乃是江東赫赫有名的大將,當初曹丕三路大軍征伐江東的時候,他也是出了大力的,東路戰場能夠快速的穩定下來,賀齊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而這名士卒能夠直接奔著後將軍府而去,並且還能夠順利的走進去,這不得不讓人有些疑惑,典校衛的人都有些懵了,不知道那個糜芳是什麽時候和賀齊搭上關係的。


    而更加讓他們驚訝的是,賀齊在那個小子進去不久之後,他就跟著出來了,而去直接奔著糜芳的軍營而去。


    “嘶....他們兩個是什麽關係?”典校衛的人不由的大驚失色,“後將軍不是剛剛迴到武昌沒有多久麽?”


    “你問我,我問誰去,你且跟著,某家前去告訴統領!”另一名同袍二話不說就朝著他們典校衛的駐地跑去,這件事可是需要說道說道的。


    等到他們兩個探子將這件事告訴典校衛的統領的時候,賀齊都已經衝到了糜芳的麵前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糜芳和賀齊是怎麽勾搭到一起的,其實這件事並不算難,尤其是對於糜芳來說,拉攏其他人比較難,但是對於賀齊,他是有他自己的辦法的,那就是給賀齊賄賂!


    這個賄賂不是說給他錢,而是告訴賀齊怎麽玩。


    全江東的人都知道賀齊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從出仕開始,這麽多年就一直在打打殺殺中度過,有仗他去打,沒有仗讓他去了也就有的打了,這句話說的就是他賀齊。


    作為一個會稽山陰人,這麽一個窮鄉僻壤還有著山越作亂的地方,賀齊的幼年生活的並不怎麽樣,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在成年之後混到了會稽郡之中當一個小吏。


    不過作為小吏,他的權利在手的同時,他謔謔的能力也出現了。


    代理剡縣長,有個叫斯從的縣吏輕薄放蕩、為非作歹,然後撞到了賀齊手中之後直接就給他扣下了,本來隻是罷官免職然後關押數年的這麽一個人,但是卻被人告訴了斯從的身份。


    “斯從,郯縣豪門大族,山越人都附從他,您今天懲治了他,明天賊寇就會前來進犯。”


    賀齊一聽這個家夥還有這份兒能力呢,立馬就改變了主意,“來人,弄死他,馬上弄死!”


    然後斯從的族人黨羽便相互糾集聯合,聚眾千餘人,舉兵進攻縣城,非要給斯從報仇不可,不過賀齊看了看他的兵力分布,沒有固守城池。


    而是直接告訴了麾下的百姓,對麵已經說了,他們攻破了城池就屠城三天,搶你們的良田和錢糧,睡你們的妻子和女兒,殺死你們的親朋好友還有你們自己。


    被他弄得滿心怒火的百姓,直接跟著他就打開城門朝著叛軍衝殺了出去,讓這群山越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什麽才是人民的力量最強大。


    後來,太末、豐浦兩地發生叛亂,賀齊被任命為太末長,誅惡扶善,僅用一個月的時間便將叛亂鎮壓。


    這都不是事兒,這些隻不過是他傳奇的開始,與其他的將領最大不同之處就是,別人都是招募兵馬,賀齊是俘虜兵馬。


    他懶得將一隻新兵訓練成精銳,他習慣一場大勝之後直接從敗兵之後抽出精銳人馬跟隨自己,而這兩場大戰給了他足夠的兵力。


    建安元年,被孫策舉薦為孝廉的賀齊領命去攻打商升,順帶還讓他代替了韓晏為永寧縣縣長還有南部都尉。


    之後招降商升,討伐張雅、詹強,用反間計離間了張雅與他的女婿何雄兩人,將他們清理趕緊的同時,還順手接受了他們手中所有的勢力和兵馬,挑選出最精銳的人馬收入麾下,至於剩下的人,讓他建設了三個縣,分別是“建安”、“漢興”、“南平”三縣。


    建安五年,建興縣等地的山越再次麵對剛剛接過江東的孫權發難,讓孫權對於這種東西更加的難受,山越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對他們沒完沒了的騷擾之餘,還能跑!


    所以孫權一怒之下再次將賀齊這個已經有些名聲的野獸放了出去,然後山越就見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不要臉。


    建安八年,會稽郡南部建安、漢興、南平等地的強族首領洪明、洪進、苑禦、吳免、華當等起兵反對孫權,而且這次他們還學會了漢人的兵法和謀略,不單單組成了聯軍。


    而且他們這數個部落還學會了什麽叫做層次不同!


    各率萬餘人在漢興一帶形成數隻部隊、各自負責同的區域不說,還相互勾結,之後又派出吳五率本部六千人屯大潭防守,又派鄒臨也率本部六千人屯駐大潭南麵的蓋竹,以保東冶地的他們山越國的中心建安,這時,山越兵先發製人。屯駐蓋竹、大潭的一路人馬,越過武夷山,殺向餘汗,洪明、洪進一路則攻打漢興,來勢洶洶。


    就這麽一群人,這能是山越人幹出來的事情麽,縱觀整個三國曆史,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異族,也就僅僅有這麽兩次罷了,另一次是青龍年間的北疆軻比能。


    孫權命南部都尉賀齊往討,傳命各縣出兵五千兵卒,由縣令、縣長率領,統歸賀齊指揮。


    賀齊認為,山越人兵多,自己兵少,在部隊到達餘汗與山越軍對峙之時,便不再前進,怕深入進軍後被山越人斷了退路。於是命令鬆楊縣長丁蕃率所部留置餘汗。


    不過丁蕃確實不統一,他認為,自己原是與賀齊平起平坐的將領,如今成為他的部屬,受其指揮,心中不服,不肯留下。


    賀齊聽完了他的見解之後,非常開心的執行軍法,斬首丁蕃,於是全軍上下,無不震驚,沒有不服從命令的,都同心協力,拚死力戰。


    雖然不知道這個丁蕃背後有誰,但是眾人都知道了賀齊這個二百五是一個真莽夫,是一個為了大戰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主兒。


    賀齊具體是如何攻破那山越人的防守的,已經實在是查不到了,當初經曆過那一戰的活著的也不多了,隻知道最終的結果是賀齊大勝。


    他除了留下了一部份兵力留守後方,然後便直接親率主力攻打洪明等部。


    他就是靠著這種純莽夫的行為連連大敗洪明等將,並臨陣斬殺洪明,迫使洪進、吳免、苑禦、華當四將全部投降。賀齊又乘勝率軍打敗駐紮在蓋竹的吳五,然後,軍鋒又轉向大潭打敗山越軍,迫吳五、鄒臨也投降。


    關於這場大戰,很多人都覺得山越人之所以會失敗,應該是他們終於學會動腦子了,結果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一個隻會莽的,然後腦子並不算好用的他們就被賀齊一波帶走了。


    這一仗討平東冶地,共斬殺山越軍六千人,並且俘獲了山越全部名將,收編精兵萬餘人直接就將他們劃到了自己的麾下,恢複了原設縣邑,穩定了統治秩序。孫權拜賀齊為平東校尉。重新恢複了名為漢廷、實為孫吳在東冶地所立的各個縣。


    賀齊最後又進軍東冶地政治中心建安,在旗山設立了會稽郡南部都尉府,並出任南部都尉;且在所屬建安、漢興、南平三縣各編配士兵五千,統歸他本人指揮。


    這麽一場大戰將他之前的那些人手已經打的差不多了,但是卻直接收獲了一萬五千餘更加精銳的士卒,這也算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買賣了。


    建安十三年,賀齊遷威武中郎將。同年東吳境內丹陽郡的黟縣、歙縣不斷發生地方強族反吳起事。此時,孫權主力正包圍合肥,為穩定境內局勢,便派賀齊率部前往鎮壓。


    特別是山越頭領歙帥金奇,率萬戶山越民屯守安勒山;另一頭領毛甘率萬戶屯守烏聊山;更有黟帥頭領陳仆、祖山等率兩萬戶屯守林曆山。


    林曆山四麵懸崖絕壁,高數十丈,山路危狹,僅容一人,叛眾居高臨下,難以仰攻。陳仆、祖山兩位山越頭領憑險扼守,臨高下石,賀齊官兵久攻不下,將士憂患,束手無策。


    賀齊畢竟是久經疆場的少壯勇將,他趁夜色親自察看地形,選擇山越人不備的隱蔽緣道,精選輕捷、勇猛之士兵,乘夜以鐵戈斬山為梯潛爬上山,再用垂布以援下,士卒兵勇攀援而上,乘其不備偷襲,且四麵俱鳴鼓角,唿號雷動。


    陳仆、祖山深夜突聞鼓角喊聲,驚懼慌亂,不知所措,放棄扼守的山道,逃歸大營。吳大軍隨即登上山頂向敵營寨猛攻,一舉殲滅盤踞林曆山中的陳仆、祖山叛眾,斬首七千級。歙縣的金奇、毛甘率部眾降。賀齊大獲全勝,平定了整個黟、歙地區。


    建安十四年,賀齊即在靈岩山之麓興建新都郡城。


    兩年之後,吳郡餘杭縣百姓郎稚糾集宗族叛亂作寇,隨即又有數千人加入其中,賀齊出兵征討,很快又剿滅郎稚,上表述說,分析餘杭縣加設臨水縣。賀齊受命迴往始新郡治所。


    建安十八年,豫章郡東部百姓彭材、李玉、王海等起兵作賊叛亂,聚眾萬餘人。賀齊討伐平定,並誅殺首惡者,其餘叛賊全部降服。賀齊挑選其中精健者加入自己的部隊,差一些的就安置他們為本縣編民。賀齊被升任為奮武將軍。


    林林總總二十多年,賀齊就像是一個神奇的家夥,他去哪裏,哪裏的山越就要出事兒,咱也不知道是山越先鬧事兒,然後賀齊才去的,還是和柯某人一樣,他去哪兒哪死人,整的自己和勾魂使者一樣。


    但是這樣的賀齊,勢力越來越大的賀齊,卻是偏偏有著一個極為讓人難忘的毛病。


    賀齊和當初的甘寧一樣,喜歡奢華,但是他和甘寧還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甘寧是恨不得將所有的錢都放到明麵上,錦衣華服不說,便是船帆都要用上好的蜀錦。


    賀齊這個喜歡奢華用糜芳的話來說,那就是文雅的喜歡。


    賀齊尤其喜好軍事,兵甲器械都極為精良漂亮,所乘的船隻都雕鏤彩飾,青色篷蓋、絳色帷幔,桅杆、槳櫓及兵器上都描繪花卉瓜果的紋彩,弓弩矢箭,都取材上料,蒙衝戰艦前後連接,遠望猶如連綿山峰,相當的壯觀唬人。


    (在這裏作者多說一句,總說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都是儀仗隊的玩意,先不說那東西是不是真的是關羽和呂布的兵刃,但是江東名將賀齊就可以告訴你,儀仗隊的兵器真的能打仗,就是貴!)


    當初曹休在洞口戰場上那就是看到了賀齊帶領的大軍,直接被他唬住了,先不說賀齊麾下的大軍到底怎麽樣,就是這架勢就受不了。


    曹休最開始還以為來的不是賀齊,而是孫權直接帶著自己的親為大軍出現在洞口戰場呢,實在是有些懵。


    而賀齊能夠有這般的氣派,那就是托了糜芳的福氣,若是論如何奢華的讓人震驚而不反感,整個江東所有人都加在一起,哪裏能夠比得上糜芳這個曾經的徐州第一公子哥。


    徐州二公子糜芳,當初在號稱中原最富饒的徐州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吃要吃最好的最貴的,穿也要穿最好的,便是玩個什麽東西,那也是要玩最好的。


    當初賀齊縱然是想要奢靡,但是又不想被人說是效仿甘寧,一直頗為苦惱,直到他在某個“僥幸”的時候遇到了糜芳,這才仿佛遇到了一個交心的朋友一樣。


    糜芳告訴他的玩法,送給他的裝飾,那是他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甘寧隻是用蜀錦做船帆,糜芳直接給他將他麾下的船隊給翻修了,然後最好的甲胄和兵刃箭矢,每一根箭矢都是名家打造,據說為了賀齊的這個單子,江東的鐵匠都差點被糜芳折騰死。


    所有的兵器除了用最好的料子之外,還要弄得和儀仗隊一樣,讓賀齊充分的體會了一把,原來那些看著花裏胡哨的依仗兵器,還真的能用來去殺敵,而且還用的很順手!


    這次他得到了糜芳的召喚,二話不說就衝了過來,就是以為他以為自己又要知道什麽名貴的好東西了。


    “子方兄,你這著急忙慌的將某家找來,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快說,快說!”賀齊滿臉都是喜色,他自從認識了糜芳,被糜芳相招那就是他最期待的一件事了。


    “可是有什麽好玩的東西了麽?”


    糜芳看著賀齊這幅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他的確是有著不少的東西還沒有拿出手,交州的珍珠珊瑚在揚州算不得什麽,但是西域的好東西可是賀齊都沒有見過的,不過這次將賀齊找來,卻不是為了給他西域的寶貝的。


    “這次將賀將軍找來,主要是給您一次大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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