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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度根在漢營裏好吃好喝,鮮卑的潰軍隻能一邊喝粥一邊等待自己的結局,順帶不得不說,他們現在能喝到粥,還是因為牽昭睡覺前多嘴問了正在啃羊腿的步度根一句“步度根,你們還有軍糧麽?”


    “彰世子,大晚上你我二人,孤男寡。。。男的在一個營帳裏,這不好吧。”牽昭看著突然來訪的曹彰,然後看看已經鋪好了的被褥。


    “太守大人,如今剛剛酉時!”曹彰看著牽昭“聽他們說,雁門關下被烏桓大舉進攻,我覺得我們還不能鬆懈!”


    “所以呢!”牽昭很想睡覺,他太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我們要加快時間殺迴去,趕走那些烏桓人,盡快讓民眾迴原地,這樣應該還能趕上明年春種!太守,彰請命前往。”


    “好,那明天可好?”


    “戰機不等人!”


    “那是烏桓人!他們能登上雁門城頭,老夫這腦袋送與你!”


    “某並不擔心他們破城。”曹彰感覺牽昭沒有領悟自己的意思。


    “那你這麽大晚上的不讓我睡覺。。。不是,這麽大晚上的非要趕迴去是為什麽?”牽昭覺得自己需要休息,這個世子太任性了,不懂人情世故啊。


    “某擔心迴去晚了,他們就跑了!”曹彰覺得這一路的勝利都是依靠的牽昭,還有匈奴和鮮卑的內訌,他需要證明他自己。


    “啊,啊,那。。。那。。那你去吧。”牽昭看著離開的曹彰,深感自己人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哎,睡覺吧。”


    “太守!太守!不好了!”剛躺下的牽昭就聽見門外親兵唿喊他。


    “又幹什麽!”牽昭感覺火氣在升騰。


    “彰世子,他帶兵迴雁門關了!”


    “我知道了,迴去就迴去吧,現在又沒他什麽事兒了。”


    “可是,他全都帶走了啊!”親兵看著空蕩蕩的營地,感覺,有點慌。


    “什麽全都帶走了?”


    “除了您和我們這些親衛,都帶走了,還有馬匹。”親衛覺得和異族作戰就這點好,勝了不怕沒有馬匹,曹彰本身帶領的騎軍,剛剛到來的弓弩手也能配足馬匹了,哎,往來如風啊。


    “步度根在哪個帳篷?”牽昭感覺現在什麽火氣都沒有了,猶如一盆涼水澆下來啊。


    “就在那邊。”親衛指了指遠處一個帳篷,已經黑了燈光,應該是睡了“太守,太守,衣服,您穿好衣服啊!”


    當牽昭闖進步度根的營帳中之後,步度根感覺自己很懵,非常的懵。


    “牽昭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麽?”看著一身褻衣的牽昭,他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畫麵,聽聞漢人最近好男風,聽說漢人中的士大夫還有喜歡威武雄壯之士,某,某家也算是威武雄壯,可是,這種事,為了鮮卑大業,為了功成名就,我。。。我。。。我要不要從了?


    “咳咳,步度根大人,深夜造訪,實屬,嗬嗬,實屬無奈啊。”牽昭看著步度根,忽然感覺身上有些冷,就往裏走了走。


    “大人,有事兒您說,無礙,不是,您要幹什麽?”步度根看著漸漸接近的牽昭,他覺得他需要反抗,有沒有用都需要反抗。


    “啊,突然感覺有些寒冷,走進一些,走進一些。”營帳裏果然比門口暖和多了,牽昭感受到身體慢慢的迴暖,以及身旁的炭盆,不禁有些舒爽“啊,甚好!”


    “什。。。什麽甚好?”步度根捂了捂自己的被子“來人,把燈點上!”


    “莫要點燈了!”牽昭阻止了進來人,現在這個大營基本算是空的,連看守都走了,若是進來的是牽昭的親兵,難免讓步度根看出點什麽“某家很快就好,說幾句話,莫要折騰了,哈哈”


    “聽,聽從大人安排!”步度根認命了,眼中還出現了些許淚水。


    “步度根首領啊,剛剛我與曹彰世子商討關於鮮卑之事,覺得現在鮮卑大亂,素利等人最近也蠢蠢欲動,軻比能新逃,麾下勢力也一片大亂,鮮卑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看管啊”牽昭又走了幾步,走到步度根榻旁緩緩坐下,他感覺自己這麽居高臨下的和他說話,很不禮貌,大漢,禮儀之邦嘛。


    “大。。大人說的是,步度根,但憑大人吩咐!”步度根感覺這個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哎,罷了罷了,今日,哎!


    步度根緩緩的將被子放下,並坐直了身體,仿佛就要赴死一般。


    “哈哈,那明天,步度根首領就先迴鮮卑,我等相信首領定不是那背信棄義之輩,雁門關下,烏桓人還未老實,我等先去解決了他們,明天就不送首領了。”牽昭看著滑落在地的被子,感覺步度根很懂事,知道自己穿的少,特別給自己一床被子讓自己取暖,甚好甚好,拿起被子裹在身上,就要起身離去,臨走之前,看著步度根緊閉雙眼,身姿挺拔,暗喝一聲“好漢子,知道老夫此時身形不雅,遂不給老夫難看,甚好啊。”


    步度根等待著自己的苦難到來,但是半天沒有動靜,然後忽然一股冷風,凍得步度根感覺睜開眼就看見一個裹成如球一般的家夥掀開帳篷離去了,“那廝,是牽昭太守?莫不成是某想多了?哎呀,剛剛聽他說,某家明日就可迴去了,哈哈,今晚能睡的安穩了,咦,我被子呢!!!!”


    牽昭迴到自己營帳中,就趕緊穿衣披甲,“告訴剩下的人,趕緊起身,莫要出太大的動靜,速速迴歸雁門關!”


    “太守,那,那鮮卑那?”


    “步度根不是傻子,知道現在誰才能幫他,現在我們隻有這些人,再不走,明早被對麵的發現了,誰看守誰還說不定呢!”牽昭感覺幸虧這是晚上,就算這邊各種動靜,鮮卑人也不敢過多試探,但是明天日出,那就沒準了!


    次日一早,凍得渾身顫抖的步度根看著空蕩蕩的營地,再想想昨日傍晚的牽昭,不是,昨日傍晚的響動,他大概知道自己怎麽就被放了。


    “無恥的漢人!啊啊阿嚏”步度根抱著自己的雙肩,哆哆嗦嗦的走向了鮮卑營地“走就走吧,拿走某家的被子也就罷了,怎的,怎的連匹馬都不給某留下,都不要個臉了麽!”


    等步度根被鮮卑遊騎找到救了迴去,鮮卑人自然是歡騰一片,看的步度根也感覺溫暖不少。


    “爾等集合,我們先就近去找些吃食,然後迴部落!以後,這片草原,就都是我們的了!”


    “吼,吼,吼”歡唿鼓舞的鮮卑人找到自己的主心骨“首領,我們去哪兒找吃的?”


    “旁邊不是有兩個匈奴部落麽?”步度根看了一眼他們,這都是自己的麾下,真正屬於自己的麾下,隨機看見了那天給自己配合的天衣無縫的小家夥,“對了,那個小家夥!你叫什麽,哪個部落的?”


    “我,我叫石遂。”小家夥有些畏縮,應該是初經戰陣,“我是羯族人”


    “羯族?一個小部落罷了。”步度根看著他,越來越順眼了“以後你就跟著我了!”


    “諾。。不是,是!”


    “哈哈哈”鮮卑一片歡騰


    相比鮮卑在匈奴去了匈奴營地裏狂歡,曹彰終於在第三天的正午之前趕到了雁門關外二十裏。


    “世子,前麵就是烏桓的營地了。”


    “防備如何?”


    “他們,他們貌似沒有防備。”


    “嗯?”


    “烏桓人後方,他們。。他們。。”


    “他們怎麽了!你怎麽做斥候的!”曹彰感覺現在的斥候越來越差勁了!


    “他們,好像就沒有後方!”


    。。。。“領某家去看看。”


    曹彰看著雜亂無章的營地,然後整個營地前方各種拒馬,陷坑。


    “這仗是怎麽打的?”曹彰也算是宿將了,攻城一方把所有的防禦工事都做到自己前麵,這是防守誰?“他們這是怕自己睡著了出去夢遊麽!”


    “世子,他們是烏桓人!”


    “烏桓人怎麽了?烏桓人。。。烏桓人。。。烏桓人。。他也是人啊!”


    “諾,世子說的對。”


    “讓眾將士休息,等天黑了,擊垮他們!”


    “諾!”


    當夜晚來臨,曹彰看著身邊“風塵仆仆”趕來的牽昭,眉頭緊鎖。


    “太守,區區烏桓,某家自己就能解決。”


    “可是你把人帶走了,鮮卑那邊,某家自己解決不了!”


    “嗯。。那步度根怎麽辦?可是殺了?”


    “殺了他?那某現在就已經是一孤魂野鬼了!”


    “咳咳,太守,戰事緊急,我等先解決了他們可好!”


    “不急,不急,他們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差這麽一會兒,咱們先把話說清。”牽昭也看了烏桓人的營地,感覺一個時辰足夠了,再多,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了。


    “太守您看!管寧先生暈倒了!那是大儒,您快去看看吧。”曹彰不想再和牽昭囉嗦了,主要是和他動手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萬一誤了事,自己在父王麵前,就太失分了“太守且去,半個時辰之後,某家自會迴來給管先生送。。。。送來好消息!”


    曹彰說完,不再搭理一臉怒火的牽昭和剛剛趕到手持羊腿一臉懵懂的管寧,轉身就走。


    “諸將士!隨我,殺!”標誌性的大吼,響徹三軍。


    “太守?晚飯好了,您還吃麽?”管寧走到牽昭麵前,將羊腿遞給牽昭“此戰之後,我也能迴到村子裏,繼續教書了。”


    “教書?”牽昭這才知道,管寧在並州落戶了“不知哪個村子,能有這麽大的福氣啊。”


    “嗬嗬,當不得,就是之前您身邊那個小家夥,李鍪他們的村子,哈哈,一群可愛的孩子啊。”


    “李。。。李鍪?”牽昭接過羊腿的手一哆嗦,差點將羊腿扔出去。“這。。這家夥,還真是,好。。。好。。好福氣啊。”


    “哈哈哈”管寧並沒有發現牽昭的顫抖和震驚,他還在懷念和李鍪鬥嘴的日子,遊學多年,這小子是自己教過的學生中最混的,但是,頗對自己胃口。


    烏桓人正在休息,他們自從來到了雁門關,就一次次的被人挑戰底線


    最開始的攻城,半天攻不上城頭,不少兄弟還被城牆上的士兵射殺也就罷了,畢竟作為遊牧民族不善於攻城,這也並不可恥,可是他們後來,竟然一邊吃飯食,一邊和自己戰鬥,這就太看不起自己了,尤其是,當自己衝到城下了,他們竟然敢打開城門!然後,衝擊自己!


    最難受的是,野戰,他們居然還失敗了。


    “樓班大王,烏延,愧對您的信任啊!”就在野戰失敗的當晚,烏延首領對著代郡方向,高聲大哭,深感自己愧對烏桓的列祖列宗。


    這時候,漢人發動了突襲!是夜,烏桓人損失慘重,烏延也在混亂中,被人一棍子敲暈了,然後烏桓撤兵數裏,大搞防禦,將那些還顯得簡陋的拒馬等物都放在了雁門關方向,生怕自己再在睡夢中被剁了腦袋。


    “樓班大王,烏延愧對您的信任啊!”今晚,烏延又對著代郡跪地嚎哭,隻不過忘記了頭上的傷口,叩首的時候,力氣大了,感覺十分疼痛!


    “烏延大人,您保重身體啊。”薄奚仆作為烏延的二把手,對此深感同情,“大人,我們隻要拖住雁門關的守兵,等到鮮卑與匈奴將漢軍大部殲滅,那麽我們就是大功啊,到時,三家合一,雁門關,唾手可得!”


    “哎,隻能如此了,咦,你聽見什麽聲音了麽?”被扶起來的烏延,感激地麵有些震動。


    “沒有啊,是不是頭又暈了?”最近烏延總是頭暈眼花還經常惡心,薄奚仆感覺他又病了。


    “或許吧,哎,讓戰士們早些休息,對了,安排防禦,一定要安排防禦!”


    “大人放心,前方營地布滿了陷阱還有伏兵!”


    “這就好,這就好啊”薄奚仆扶著烏延,迴了帳篷。


    剛剛坐好,就聽見營中亂了“怎麽迴事!出什麽事兒了!”


    薄奚仆急匆匆的衝了出來,“怎麽這麽亂,是漢人又來了麽?”


    “不是,是!”趕過來的親隨一臉慌張。


    “到底是不是,前麵不是安排了人麽?”薄奚仆也感覺到了震動,還有喊殺聲,越來越近了。


    “不,。。不是前麵,是,是後麵的漢軍。”


    “後麵?後麵哪有。。。”薄奚仆想到了一種可能,隻有一種可能後麵會出現漢軍。“天要亡我烏桓啊!”


    薄奚仆快步走迴營帳,“大人,匈奴和鮮卑敗了,漢人從後麵襲擊了我們!”


    “這。。這可。。”


    “大人莫要多說了,快走,我來抵擋,您一定要迴到代郡,隻有迴到代郡,告訴樓班單於,讓他準備好漢人的報複,我們烏桓才有一線生機啊!”薄奚仆打斷了烏延的慌張,急忙讓親隨護送他離開。


    曹彰帶領著騎士,一路勢如破竹,看著中心大帳越來越近了,曹彰感覺自己的雪恥之戰,今天就要到來了!


    “漢人休狂!”突然前麵竄出來一個胡人,手持丈二砍刀攔在了曹彰身前。


    “滾開!”曹彰一戟揮出,就要衝過去。


    “噗嗤”這是畫戟入肉的聲音。“砰,聿聿”這是一刀砍斷馬腿然後戰馬倒地,鳴叫的聲音。


    曹彰從地上一滾站了起來,看著已經半身鮮血的家夥,眼中怒火直冒。


    “爾等衝過去,給我拿下他們的首領!”


    “嘿嘿,漢兒小覷了我等啊!”薄奚仆身後也出現了不少人馬,都是被他之前集結起來的烏桓騎士。“想要追殺大人,需從我等屍體上跨過去!”


    “你。。該死!”就這麽一耽擱,曹彰看著那個人影,被人護衛著,走遠了已經。


    “烏桓男兒,從不畏懼。。”


    “聒噪!”曹彰衝上前,一刀將其梟首,讓他徹底閉嘴了。


    “殺!一個不留。”


    一刻鍾的時間,地上就鋪滿了烏桓人的屍體,但是滿地的屍體,隻會讓曹彰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傳令,四散擊殺,這個營地裏,一個活著的烏桓人也不能有!”


    “諾!”


    “李鍪!把他們的腦袋給我都砍下來!老子要築京觀!”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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