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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劍自下而上揮出,沿著衝鋒的路線將妖物剖成兩半。


    仿佛聽到“哧”的一聲輕響,妖物發出直衝人心的哀鳴。


    “爸爸……”


    “晴子……”


    “不想死……”


    “好冷啊……”


    “光……”


    恍惚間,王衡似乎聽到了許許多多的唿喚聲,可轉眼間卻消失不見,眾神器同樣沒什麽異樣,全然是不曾聽到的模樣。


    毘沙門默默地佇立了幾息,隨後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將巨劍掛在背上。


    “走吧,還有的忙呢。”


    ……


    清晨出發,忙碌到傍晚,毗沙門已然清剿了十餘隻巨型妖物。


    王衡並未指手畫腳,或者說他基本不曾說話,隻是默默地觀察、記錄。


    在他眼裏,毘沙門的戰鬥方式的確足稱兇猛,但卻失之打磨,過度的力量使用令她的神力消耗大得驚人,神器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磨損。


    當然,相比於毘沙門,眾神器的表現就著實有些不堪了。


    一把尺子能做什麽?無非是測量而已。


    但在王衡眼中,化作本能的測量能力,是精準到極致的數據化。


    一整天的戰鬥,已然足夠他在心中拉出清單了。


    黃昏降臨時,毘沙門帶著眾神器和一身疲憊迴到神宮。


    解除了武裝,毘沙門靠在神座上顯得異常疲憊,揮了揮手遣散了眾神器,留下了王衡。


    穿著寬鬆袖袍,斜倚在高大的神座上,金發的女子好像把名為“毘沙門”的麵具一並卸了下來。


    “衡,今天感覺怎麽樣?”


    王衡低著頭考慮了幾秒鍾:“您的戰鬥風格自成體係,我若是指手畫腳隻會礙眼,但是神器們的力量並沒有發揮出來,就現在的表現來看,他們更像是單純的器物而非有靈的神器。”


    初來乍到,王衡便這樣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評判其他同仁,其實並不明智,但……他其實並不很在乎。


    一則他其實隻需要對毘沙門負責,另一方麵,他確實沒有一定要和神器們搞好關係的想法。


    金發的女子看著他,秀美眉毛微微上挑:“那麽,你有什麽建議嗎?”


    王衡微微沉默了一下:“有,由我來掌控‘境界線。”


    神座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神器的世界,境界線是極為重要的能力,分割陰陽,隔斷生死,劃清。


    以神器來舉例,如“泉”那樣的長劍,一劍斬出,可以斬破妖物,但也同樣可以斬破樹木,因為他劃出的線是都可以斬,雖然礙於他本身的心誌,刀鋒鋒利到什麽程度難說,做不到一定斬斷對方,但,卻是可以斬到的。


    也許用樹木舉例很難有說服力,如果把對象換作是人呢?


    妖物常常匯集在有人的地方並非巧合,而是陰暗的心緒會自然而然的吸引妖物,若是抵擋不住,做出什麽惡事都不足為奇。


    所以在鬧市斬妖是常有的事,事實上,就在今天,信濃城斬妖也有數次是在鬧市進行的,而礙於“泉”劃定的界限,毘沙門的戰鬥方式其實更接近實力強大的人類而非神靈。


    不得不避開的對象、無法做到的斬擊角度、無法確定的敵人核心,劍與劍主在這樣的戰鬥中並非心意相通,而是單純依靠劍主的實力,甚至還有可能反過來顧慮劍是否會受損。


    即便是鎧甲也是同樣的道理。應該抵擋的攻擊、應該抵擋的力度、橫斷外界的限度。


    王衡一點也沒看出這是神器應有的素質。


    毘沙門看著王衡淡漠的麵容,迴想起收服衡器那天,她看到的迴憶。


    細節無法描述,否則她收服那麽多神器,早就該被記憶衝刷成了瘋子。


    隻有記憶最深刻的地方刻骨銘心。


    這是個戰亂的時代,但她收服的神器絕非見慣了死亡的對象。看見太多的死亡,甚至連生存在此岸與彼岸間死角的死靈和神靈也司空見慣。


    這樣的人,大多數都墮入了彼岸,化作妖物。


    而王衡,是真正站在此岸與彼岸之間那一線的人,對他來說,跨越此岸與彼岸的界定就如同轉身打開一道沒上鎖的門。


    但他沒有墮入彼岸。


    令她動容的家人、朋友、戀人以及許許多多的王衡親眼見證的死亡,並未將他打入深淵。


    即便是記憶中最後鋪天蓋地的大火,難以忍受的痛苦都未曾將他逼入深淵。


    遍曆生死,他已然勘破生死,但卻依然選擇了把生存的機會就給未曾看破界限的那個相交不過一月的人。


    她相信王衡,並非隻是出於他表現出的良善,更多的是他經曆了那麽多事後的淡漠和冷靜,成為神器之後,依然沒有消失。


    於是她坐直了身子,看著他的眼睛開口:“境界線,我可以交給你。”


    王衡愣了一下,他其實並沒有抱太大期望,甚至做好了去看守某座神社的準備。


    毘沙門露出笑意:“我甚至可以把更多的力量和界限給你,但是你並不熟悉戰鬥,所以這需要你自己來爭取。”


    王衡抬起頭,在蘇醒後第二次認真的看著這個將他從混沌中拉出來的女子的眼睛。


    他有些恍惚。


    但隨後就定下了神,躬身行禮:“我必將全力以赴。”


    毘沙門輕輕的笑了聲,從王座上站起:“我很期待。”然後消失在了神座之間。


    王衡直起身子,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他有些想勾起嘴角,眼睛卻又有些濕潤。


    但他畢竟是王衡,眨了眨眼,迅速恢複了古井無波的表情,開始走向自己的房間。


    一把尺子能做什麽?


    在一天的戰鬥中,他發現這個世界依然停留在冷兵器作戰的時代。


    尺子並非什麽重大發明,用途也同樣顯而易見,因此無論是神器還是神主都能接受,隻當是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但在王衡看來,不是尺子,而是以池子的視角測量世界。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迴憶白天收集到的數據,數據化的視角中歸納出眾神器的基本數據,遇見的妖物的數據和特征,以及斬妖隊表現出的各種經驗。


    以及單獨列出的毘沙門的模型數據。


    擺脫了肉體的限製,他發現自己的計算能力和記憶能力都瘋狂的上漲。


    自由操控精神世界的感覺更令他沉醉無比。


    在腦海中不斷地模擬交戰的場景,數十次來迴往複。


    然後他停止了思慮,閉目養神。


    神靈或者神器都是不用睡覺的,但是他們需要休養精神,否則一切能力都會大打折扣。


    黑暗中,他眼前閃過那雙眼睛。


    紫色的溫柔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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