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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鮮果靈食是在離開神葬山不空山祖地時,特意找林後武討要的,當時想的就是自家這小棉襖,人已近百的黑衣老漢張旭生,徒子徒孫加起來不少,可像巴南煙這般可人似自家女兒的整個力宗盜門也就唯此一人。猶如老來得女一般,多少心中對她的記掛跟其他徒兒比起來是不同的。


    巴南煙笑嗬嗬的牽著老漢張旭生的手入了力宗宗主府,張旭生將前往神葬山後的經曆簡單的同巴南煙的敘述一遍後,自顧地同幾位還在府內當值的長老商談接下來力宗新秀大會的安排。


    當張旭生和周河洪走後,在魁星閣處的盜門宗主莫千愁,直接騰空而起飛上魁星樓樓頂屋簷。站在魁星樓屋簷上,一覽盜門無盡風光,三山四水五洞六樓閣,在皓月清輝下一一在目。


    每個人幼時都自命不凡,自認能成為拯救世界蒼生的主,可逐漸長大,逐漸受到現實的磨礪後,就越發的認清自我,以前所謂的自命不凡,都隻不過是夜郎自大罷了。隨著逐漸長大,幼時最討厭的人生,卻成了自己成年的寫照。皓月清輝映襯下的莫千愁,神色不明。


    從接管盜門門主之大任至今,已過五十多載,這悠長的年歲裏,當初那意氣風發的青年,到如今白首蹉跎的老者。變得是歲月侵蝕下的容顏,已經在莫千愁逐步插手改善下的盜門現狀,可對於他來說,最大的諷刺在於,當初以為憑自己一腔熱血能使得頹敗的盜門煥然一新,接過近乎一甲子過去,當初的雄心壯誌,熱血心腸,在這冷冰冰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消磨的隻剩下盡力維持的小心翼翼。


    最難是巧婦無米之炊,這幾十年來的莫千愁就是這般狀況,當初迴盜門舊傷痊愈後,接掌盜門門主大任,一腔熱血,偌大的道衍君境第一人存在,自以為能在自己治理下盜門力挽頹勢,可隨著對宗門了解越深,對門內資源越發清楚後,一腔熱血被宗門瑣碎之事消磨得漸漸冰冷,當初得激情麵對現實現狀,也逐漸平息,最後剩的,也唯有麵對現狀後的步履維艱的協調所需,讓盜門這艏大船,不至於在劫曆來臨前沉淪。


    “唉......”一聲長歎,從正一覽盜門風光的門主莫千愁口中而出,今日力宗宗主張旭生倆人帶迴盜門遺失的宗門宗譜,方才莫千愁查看過,跟宗門記載所料不差,此時,宗譜入手,莫千愁這幾年提著的心,也暫時的安了下來,等自己同宗門太上長老將帶迴的帝境宗譜同如今門內續接的聖境宗譜合二為一後,這份萬年前就屬於帝級盜門的底氣也就迴來了。


    ‘所謂帝譜在手,劫曆無憂。’手中摩挲著方從乾坤鐲中取出來的羊皮卷帝譜,在明亮的月光下,上麵用心魂血記載的一位位先賢名字,在莫千愁腦海中一一閃過,這傳承有序的盜門宗譜,如果跟現今宗譜續接後,宗門內各弟子都將獲取一絲帝機氣蘊,這就是帝譜承載的最大好處。


    無與倫比的帝機,在劫曆裏,沒有實力是可遇不可求的,此時,卻能接著帝譜,讓盜門幾十萬人提前體會一絲,盡管隻是萬年前盜帝林知成帝後,宗門宗譜晉級後自然獲取的一絲帝機氣蘊,但對門內之人來說,也是天大的好處。


    感應著手中帝譜帶來的絲絲溫潤,還未將宗譜續接的莫千愁,嘴角扯出一絲淺笑,這笑淺淡,若不是明月清輝剛好灑落在其臉上,還不易察覺。


    盜門這千年來,收集無數典籍佚史,盜掘眾多上一紀元古遠墳墓,才查探出一絲有關盜門宗譜消息,沒成想這虛無縹緲的一絲消息,在此刻竟然真的讓盜門宗譜失而複得,時也,命也,或許是最好的詮釋。


    至於張旭生提及的月荒地熟仙荼和日荒班讚天機仙荼,那隻不過是意外收獲而已,承了天葬寺的情,屍族屍七一的恩,對於如今的盜門,說什麽投桃報李,太過笑話。遠的不說,靠近西荒佛國的盜門,就算想報天葬寺的恩情,也力所不逮。


    當初任盜門宗主莫千愁之想,張旭生、周河洪兩人就是盜門在這一紀元劫曆來臨前,做的最後一搏的棄子,手中毫無根基的消息,也不過是挖掘幾十座遠古墳墓所得的隻言片語,若是他們倆人能在神葬山中,不說獲取帝譜,就算是確認帝譜不在神葬山,對盜門來說也是頗大貢獻,起碼也不用有最後一絲的癡心妄想,幻想著憑借帝譜度過此劫。


    世事總在不經意間,有個驚鴻一瞥,或是出人意料的迴頭。這次盜門倆人所獲,已然遠遠超出莫千愁的意料,方才在閣樓外所言,也是出自他的真心,已記不清有多少年盜門在步履維艱的境地下,舉辦新晉大會了,此次,也正是張旭生倆人帶迴的資源才讓難為無米之炊的莫千愁這巧婦,大方一迴。


    思緒已然隨著皓月清輝在夜風吹拂中,逐漸飄遠,望著魁星閣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這一派盜門生息景象,或許在這十年努力下,會有另一番不同之處。


    將羊皮卷式樣的盜門帝級宗譜收迴乾坤鐲內,莫千愁緊緊的抓住這形製普通,並無其他亮眼之處的收納儲物手鐲。此時此刻,或許是飄遠的思緒,喚起了莫千愁熄滅已久,塵封已久的熱血雄心。用力抓住手鐲的手,就如五十多年前,自己意氣風發之時,接任盜門門主之位的心情景象,手中抓住的已然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乾坤儲物手鐲,而是數十萬盜門子弟的未來,際遇,以及那原本觸不可及,此時,卻有一絲可能觸摸的天機、帝機。


    修行一世,若是不見識見識世間的繁華,終究是白過一生的。在命格注定的封曆裏,修行者無法觸及到準帝之外的風景,聖境之時閉門造車也好,固步自封也罷,終是沒有多少遺憾的;可在劫曆就萬萬不能如此,修行者晉級聖境後,若是不去看看這帝境的風光,不見識見識這天衍天驕才子,不去試著爭爭那絲不知蹤跡的天機帝機,修行這一生是不甘心的。


    為宗門之事所累幾十年,如今已然聖境巔峰進無可進的莫千愁,想著方才心境上的一絲悸動,若是自己就此熄滅十年後爭取天機帝機的心氣,那此生修行算得上一場空,什麽道衍三傑,什麽君境第一人,縱使以後還有人記得,還有人提及,可看到野史佚傳裏,最後蓋棺定論,莫千愁終於聖境巔峰,未爭帝機。那絲遺憾與不甘,將貫穿他整個一生。


    站在魁星樓上的莫千愁,隨著夜色的深沉,夜風越來越大,飄遠的思緒逐漸收了迴來,將心中這刻的所思所想全部掐斷,他整個人輕飄飄在屋簷上一點,向著魁星樓後方朦朧夜色掩照下的高山上飛去。


    莫千愁用了盞茶工夫,飛到了點星山山頂,這片區域是整個盜門的禁地,當下盜門所剩的兩位太上長老,正在此處歇居閉關。


    來到山頂,莫千愁理了理自己的長袍,向著用籬笆紮起圍著的小院躬身行禮,道:“千愁拜見太上長老,依約有事參見。”


    “千愁,進來吧。”一清雅厚重的聲音從小院中傳出,莫千愁打開籬笆院門,度步進了竹樓小院裏。待進入竹樓,裏麵正有兩位鶴發佝僂老者在青燈映照下,手談棋局。


    “千愁,是不是神葬山那邊有消息了?”一佝僂老婦聲音清雅的問道。


    “迴稟淺鶴長老,無途長老,正是如此。今日傍晚,我門先前派往神葬山查探的力宗宗主張旭生跟周河洪平安迴返,不但帶迴來我門帝級宗譜,還未我門爭取到千份月荒地熟仙荼。”盜門門主莫千愁向著正手談對弈的兩老者恭敬行禮迴聲道。


    原本正在收官算子的佝僂老婦,聽聞莫千愁迴話,居然不顧棋盤,詫異的轉頭望向了莫千愁。


    “哦,這倒是出乎意料,你確定真是我門傳承的帝級宗譜。”清雅聲音依舊,但內裏的不信,莫千愁聽的一清二楚。


    也是,消失了近乎七八千年的宗譜,在好不容易湊出來的隻言片語中,尋得答案,任誰第一反應都是不敢置信。


    “迴稟長老,正是如此。”一邊迴應,一邊從手腕處的乾坤鐲中取出羊皮卷,遞給了望向莫千愁的佝僂老婦。


    不顧棋盤一旁另一老翁借著老婦轉頭看向莫千愁之機,偷偷在棋盤上添子的動作。老婦接過羊皮卷,仔細查探,看著上麵已然失去當初鮮紅顏色記載的一位位人名。滿頭鶴發溝壑皺紋的老婦,見著這羊皮卷上的一位位先賢,老淚縱橫,失聲道:


    “我盜門終於不用膽戰心驚苟全於世,這十年後的劫曆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了。”


    “老婆子,你感傷個什麽?這事不要激動,宗門帝譜迴歸是大喜事,你應該高興就是,你看這棋局你贏我三目半,難得啊!”坐在老婦對麵的老翁,出聲溫柔爾雅,看向老婦眼中滿是愛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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