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不僅讓黑麒衛帶走了張善,連著賈晟和賈父也被一起帶迴去審問。


    等他們走後,李祭酒立刻命令眾人不許將事情外傳,然後封鎖了張善的士舍。


    隻是他和夫子們離開後,監生們還是議論起來。


    今日這事著實太過勁爆,監生們吃了這麽大的瓜,偏偏還不能暢所欲言,早已憋得十分難受。


    所以現在迫不及待想要找人分享。


    至於李祭酒要求的不能外傳?


    誰聽見了?


    反正他們誰都沒有聽見!


    還有人詢問起了謝修,不過謝修並沒有多說什麽。


    眾人見他不願多說,也不敢再多問,謝修現在的身份非同尋常,他們可不敢輕易得罪。


    而另一邊,張善和賈晟三人被黑麒衛帶迴去後,立刻就被人用冷水潑醒,嚴加審問。


    張善一開始還不敢說出實情,可在挨了一頓鞭子,又看到夾桚後,他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夾桚是一種夾手指的刑具,由五根小木棍和繩子組成,夾住手指後一旦抽緊繩子,木棍就會死死夾住手指。


    若是用刑之人力氣大些,手指都能生生夾斷!


    張善是個文弱書生,除了讀書寫字作畫不會別的,一旦手指廢掉,他就徹底成了廢人。


    所以他立刻說出了實情,還不忘替自己辯解:“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並不知肚兜主人身份,以為……以為是哪個青樓女子,這次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求大人饒命!”


    另外兩個審訊室內,賈晟和賈父也正在被人審問。


    賈晟一被冷水潑醒,就看到自己敞開的胸懷。


    他瞬間破防,激動地大聲叫嚷:“啊啊啊啊啊!快把我衣服拉上!快拉上!薑二,算我求你!”


    薑二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碗輕輕吹了吹:“隻要你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就讓你穿好衣服,如何?”


    “你……你別欺人太甚!”賈晟氣得咬牙切齒,“薑二!你這樣欺辱我,你大哥知道嗎?”


    薑二瞬間陰沉了臉,走上前搶過鞭子,就狠狠給了他一鞭。


    賈晟本就敞開了胸懷,這一鞭子結結實實落在他胸膛的皮膚上,疼得他瞬間齜牙咧嘴,慘叫不已!


    “啊——”


    賈晟痛得全身都在抽搐,薑二卻冷冷說道:“賈晟,你隻是我哥的前大舅子,別說的好像你跟我哥有一腿似的,敗壞我哥的名譽!


    我哥隻喜歡女人,可不喜歡你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妖!”


    薑馳收到消息剛剛趕過來,就聽見薑二這憤怒的一句。


    他驚得當即腳步一頓,然後更加大步的走進了審訊室。


    不想剛一進來,他就看見了被掛起來的賈晟,以及他那敞開的胸懷。


    薑馳瞬間受到暴擊,不由自主瞪大了雙眼。


    這時賈晟注意到他,連忙向他求饒:“薑馳,我錯了!你快幫幫我!就當是為了耀兒和雪兒,你放了我吧!”


    薑馳臉色鐵青,刻意不去看賈晟那敞開的胸懷:“你還有臉提他們?”


    賈晟心頭一緊,突然猜到了什麽。


    但他還是故作不解:“薑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連你也信了那些鬼話,以為我做過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張善是什麽東西?一個小縣城出來的落魄舉人,滿臉的窮酸相。


    別說我不喜歡男人,即便我真好那口,也不可能跟他做那種事!


    更何況還是我穿女裝!


    薑馳,你我相識多年,你相信我是那樣的人嗎?”


    薑馳冷冷看著他的臉:“你的確不是那樣的人,可你比那樣的人更加可惡和歹毒!


    之前福安縣主被我弟弟的黑狗襲擊,是你躲在背後精心策劃。


    陳家那塊地藏了寶藏的流言,也是你故意編造,派人傳播。


    就連前不久太平煤礦險些被燒,也有你的手筆。


    這一次,你更是想要毀掉戚娘子名節,並且一石二鳥毀掉謝修。


    賈晟,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我薑家究竟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樣三番兩次的害我們?


    福安縣主出事的時候,你妹妹還是我妻子。你可為她想過?你可想過耀兒和雪兒?


    倘若福安縣主出事,世人會如何看我二弟?又會如何看我薑家?還有我大姐?”


    說到最後,他憤怒地單手握住了賈晟的脖子,手指逐漸收緊。


    賈晟明顯感受到唿吸逐漸變得艱難,他驚恐地瞪大眼,大腦因為充血,整張臉脹得通紅。


    他目光哀求地望著薑馳,艱難開口:“別……別殺我……我……我也是被……被逼無奈……”


    薑馳微微鬆開手:“誰逼了你?為何以前不說?”


    “我……我不敢……”


    賈晟像是想到什麽非常可怕的事情,表情驚駭至極。


    他可憐巴巴地望著薑馳,再次求饒:“薑馳,我真是被逼無奈,我也不想的!


    你知道我這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嗎?自從知道那個秘密,我就一直擔驚受怕,夜不能寐!


    我太害怕了!每晚入睡之前,我都要擔心自己在睡夢裏被人殺死,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薑馳見他不像是在說謊,不禁皺起眉頭,十分不解:“你到底在怕什麽?”


    “我……我……”賈晟張口好幾次,最後突然說了一句,“賈氏嫡支的族長,也生了一對桃花眼。”


    薑馳一時沒聽明白,賈氏嫡支族長生了一對桃花眼,這有什麽問題?


    薑二這個吃瓜樂子人卻是立刻聽懂了賈晟的意思,連忙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賈氏嫡支族長才是陳綬的老子?


    他跟陳愷的妻子偷情,給陳愷戴了綠帽子,還生下了陳綬這個野種?”


    賈晟忍不住看向薑二,有些咬牙切齒:這個浪蕩貨居然一猜就中!


    薑馳聽薑二這麽一說,又看到賈晟那副反應,哪裏還不明白?


    他不像薑二那麽愛湊熱鬧,聽八卦,所以對於陳綬那雙桃花眼的印象並不深,這才沒有立刻想到陳綬身上。


    現在,他終於明白賈晟到底在擔心什麽。


    他探究地打量著賈晟,突然嘲諷地笑起來:“賈氏嫡支族長倘若隻是跟人偷情,生下陳綬,你不可能如此害怕。


    你害怕的真正原因,是賈氏所圖太大,私底下還做了不少要命的事情吧?”


    賈晟的臉色瞬間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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