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激動大喊:“不,不是我,我是被人冤枉的!那詩句分明是在寫女子,賈公子堂堂男子,根本就對不上!”


    他這話提醒了賈父,賈父也跟著激動起來,為兒子辯解道:“不錯,我兒乃是堂堂男子,怎會……怎會像那詩裏寫的那般?那分明是在寫女子!”


    “是不是,直接看看不就知道了。”


    薑二不屑地冷哼一聲,突然走過去,一把扯開了賈晟的衣襟!


    他動作太快,賈父根本反應不過來,更來不及阻攔。


    隻能憤怒地瞪著薑二,大聲斥責:“你幹什麽!”


    誰知話音剛落,就聽見薑二“哇”地怪叫一聲。


    賈父覺得不對勁,連忙低頭去看兒子,見賈晟竟然用布條死死纏住了胸口,當即感到情況不妙!


    他下意識抬手去擋,嘴裏還為兒子狡辯:“我兒隻是不小心受了傷,所以纏了繃帶,你們別多想!”


    誰知薑二這混球居然絲毫不顧臉麵,伸手就在賈晟胸口摸了一把,還嫌棄地說道:“纏繃帶用得著纏這麽緊?難怪他會突然暈倒,原來是纏得太緊,喘不上氣了。”


    他說到這裏,突然奸詐一笑,飛快摸出一把小剪刀:“我這就幫他解開束縛!”


    說完,他立刻剪開了賈晟胸口纏著的布條!


    賈父想要阻攔,卻被他的小廝拉開,隻能眼睜睜看著薑二當著所有人的麵剪開布條,露出賈晟明顯鼓脹的胸口。


    這一幕將賈父刺激得不輕,他立刻發出痛苦的嚎叫:“啊啊啊啊啊——”


    薑二嫌棄地撇撇嘴,趕緊退開了,像是在躲避可怕的瘟疫。


    “我說張善怎麽寫出了那種詩,原來是有感而發啊。真沒想到,賈晟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長了女子的……”


    說到後麵,他訕訕地沒再繼續往下說。


    這時張善也被刺激得不輕,他難以置信地瞪著賈晟敞開的胸懷,懷疑自己是在做一場噩夢。


    “不……這不可能……不該是這樣的……怎麽會這樣……”


    他不停搖頭,希望自己能從這場噩夢裏醒過來。


    然而他沒醒,賈晟卻突然醒了。


    他一恢複意識,就覺得胸口涼颼颼的,而且少了某種強烈的束縛感。


    賈晟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猛地睜開眼,往胸口一看,見自己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敞開胸懷,露出自己一直努力遮掩的醜態,當即氣得再次噴出一口血。


    悲憤地大吼出聲:“不——”


    然後眼前一黑,再次暈倒過去。


    在場的人全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賈晟敞開的胸懷,覺得自己遭受到了突如其來的視覺暴擊。


    天啊,賈晟不是男人嗎?


    怎麽會長成這樣!


    再看那條豔紅色的透明肚兜,還有上麵繡著的詩,眾人此時再沒有任何懷疑——這條肚兜絕對是賈晟的,肯定不會有錯!


    倘若真是有人栽贓陷害,對方不僅要知道賈晟的隱秘,還要模仿張善的畫工和筆跡。


    甚至還得神不知鬼不覺,將賈晟的扇子偷出來,再偷了國子監裏這麽多人的褲衩。


    對方真要有這麽厲害,又何必栽贓陷害張善和賈晟?


    這兩人又不是什麽關鍵人物。


    張善不過是個小縣城出來的窮舉人,賈家則早已敗落。


    雖然賈晟曾經是薑馳的大舅子,可薑馳已經將賈氏休棄,兩家如今的關係也並不好。


    對方真要是如此神通廣大,栽贓陷害哪個朝廷要員不好嗎?


    幹嘛要用如此厲害的手段,對付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所以肯定不是什麽栽贓陷害!


    分明是這兩人自己太齷齪,如今醜事被人揭穿,卻又不敢也不願承認,這才死鴨子嘴硬,說自己被人栽贓陷害。


    呸!真是下賤!


    當他們都是傻子,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會被他們隨便兩句話就給糊弄住嗎?


    哼,他們全都已經看穿了!


    這時薑二突然走到張善麵前,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我聽說,你還偷了好些褲衩,其中有的還沒洗過,你還藏在自己書袋裏……”


    他剛說到這裏,張善就雙腿打顫地軟倒下去,嘴裏哆嗦著辯解:“不……不是我……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沒做過……”


    他說著,眼神突然看向謝修,隻是還沒等他開口汙蔑謝修,薑二便搶先說道:“你看謝兄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栽贓給他?


    他都不住在國子監裏,要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了那些褲衩,然後栽贓給你?這麽低劣的賊喊捉賊把戲,你還要唱到什麽時候?


    別忘了,誣告可是要加罪反坐的。”


    薑二說到這裏,又冷冷一笑,“而且,謝修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栽贓陷害你?你又為何覺得,是他栽贓陷害你?證據是什麽?理由又是什麽?”


    張善顫抖著嘴唇,一張臉變得煞白,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能怎麽說?


    難道當著薑二的麵,說他被人收買,想用女子肚兜陷害謝修?


    那肚兜上還繡了一個“雅”字,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女子身份,卻也能猜出,對方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因為收買他的人說了,這事一旦成了,謝修就會名聲盡毀!


    所以他猜測,那女子很可能是某位官員家眷,而且還是有夫之婦!


    對方擁有這樣的身份,他如今哪裏敢說出實情?


    一旦說出來,不僅那位女子的家人絕不會放過他,他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倒不如認下現在的罪責,即便他和賈晟傳出緋聞,可到底隻是些風流韻事。


    唯一嚴重的,反倒是偷竊褲衩和那些貼身之物。


    可失主全是男子,而且東西已經還了迴去,他即便被國子監攆出去,總歸能夠保住性命。


    所以張善死死抿住了唇,不再為自己辯解。


    薑二嘲諷地看著他,突然再次開口:“祭酒大人,張善此人道德敗壞,行事下作,豈能繼續留在國子監,汙了國子監的清名?”


    李祭酒一直留意著張善的反應,見他突然不再辯解,眼中還有心虛和惶恐之色,就猜到他即便沒偷褲衩,也有更大的把柄。


    所以歎息一聲:“張善犯下大錯,的確不能繼續留在國子監,從今日起,張善被國子監革退。在場諸位若是有人想要報官,本祭酒也絕不阻攔。”


    監生們連連搖頭,都表示不想報官。


    笑話,他們丟的不是褲衩,就是貼身之物,報官做什麽?還嫌不夠丟人嗎?


    薑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這張善我就帶走了。他還犯了一些事情,因為事關薑家,所以我特地請來了黑麒衛,須得帶他迴去仔細審問。”


    這話一出,張善瞬間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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