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神族,金神正靜靜地站在神殿之中,殿台上的神帝緩緩說道:“這樣說來,黑巫妖最終是死在了晴天的手裏了?”


    金神想了想迴答道:“黑巫妖被他法器中巫煞反噬,墜落山崖。但最終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隻是我也沒有想到,晴天竟然有實力鏟除這個妖物。”


    神帝緩緩說道:“黑巫妖一直以來假借我們的名義壯大,他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旁的金神忽然一臉疑惑的說道:“像他們這種上古異族為何也會對這聖器感興趣呢?”


    神帝輕輕說道:“黑巫族以煉化生靈吸納精魄來激增法力,但他們卻無法承受那些生靈身上怨煞之氣。開天神劍對他們而言便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容器,不但能吸納煞氣,還能使這神劍擁有更強大的威力。”


    金神聽罷倒是有些不屑:“我看他們也不是什麽厲害角色,一個晴天就將他們收拾了。”


    神帝眉頭微皺緩緩說道:“晴天身懷異能,又有兩件聖器在手,機緣巧合之下除掉他也不是沒有可能。若說黑巫妖的實力在遠古時代幾乎與上古巫族不相上下,若不是封魔一役耗盡了他們太多實力,這天下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金神默默聽完神帝的講述,想不到這黑巫妖竟也不是那麽簡單。他忽然又微微一笑說道:“如今兩件聖器都在晴天的手裏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神帝並沒有迴答,反而他:“你說若龍族知道火龍已死會怎麽樣?”


    金神一窒,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收了起來。


    神帝卻淡淡一笑:“晴天去龍族找聖器,他們一定會兩敗俱傷。到時再治龍族遺失聖器之罪,他們就再也沒有實力與我們對抗了。”


    金神的臉上又慢慢露出笑容,眼神中卻閃著異樣的光芒。


    失去十皇子的泗水城一直那麽安靜,不再像以前那般允滿了生機。在思若的眼中這泗水城再也不是它曾經的樣子。


    穹或的墓在城外的山崖之上,那裏曾經是他祭奠七皇子的地方。如今他也永遠的留在了那裏,思若知道隻有讓他看到這泗水城,他才能夠安心。穹或魂魄被黑巫妖毀掉的事,天佑和夏末都很清楚。他們卻不敢讓思若知道,因為現在的她已經再也受不了任何的打擊。


    這些日子以來,思若已經好了不少。她不再把自己每天都關在那小屋子裏,早上醒來她便早早的到那山崖上去陪穹或。每當太陽升起,那山崖上便會傳來動聽的笛聲。這笛聲猶如靜靜撫慰泗水城的傷口,可誰又知道這傷口有多深。也許這傷口永遠都無法愈合,就像思若心中的傷口一般。


    大家離開的這些日子,圖巴和蒙克早已經關不住了。它們不會跑的太遠,吃飯時總會準時迴來。


    思若迴來後,蒙克就一直陪在她的左右。即便是思若在那山崖上吹笛子,它也會靜靜地守在一旁。它似乎能夠感受到主人的傷心,永遠這樣默默的守在一旁,動也不動。


    這樣一來找不到晴天的圖巴便更加寂寞了,可隻要有吃的東西這種寂寞轉眼便又煙消雲散。隻有當思若的笛聲響起時,圖巴才會傻傻地愣上許久,不知它是不是在擔心晴天。


    經曆了幾次劫難後的京城,早已是十室九空。百姓們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也不願再迴到這傷心的地方。鐵騎護衛的屍體不斷地的從京城中運出來,送葬的百姓一波跟著一波。有的隊伍一次抬出兩三具屍體。那淒慘的場景哭泣聲遍布荒野……


    此時的京城已經再沒有什麽軍力,而那些黑衣神仆卻趁虛而入接管了這個國家所有的實權。此時那些百姓也已經慢慢認定,隻有大皇子和神族才是他們的救世主。這足以讓神族將這個國度變成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從今後再也沒有誰可以與神權對抗。


    當百姓們為新皇帝繼位而慶祝時,不知還有沒有誰記得他們曾經有一位皇帝叫穹或……


    晴天一直往東走了六七天,終於來到了東海的邊上。可當他麵對那茫茫東海時卻又不知再去哪裏尋找龍族,就這樣在海邊徘徊了一兩天,也沒找到關於龍族的一點消息。他隻好先在海邊的一個小漁村住了下來。


    海邊的漁村都不怎麽大,村裏的男人平日裏都出海打漁了,村裏剩下的多半是些女人和小孩。平時除了那些收海貨的商販,很少有陌生人來這裏。所以晴天一進村,村裏的人就都注視著他。


    他從村頭走到村尾,終於找到了一家很小的客棧。這客棧不知多久沒有客人了,掌櫃的特別的熱情。晴天還沒進門他便迎上前笑嗬嗬地說道:“客官,您是吃飯還住店呢?”


    晴天看了一下這掌櫃的,這人竟是隻有一條腿。他迴答道:“我可能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你給開間上房吧。”


    掌櫃的一邊笑著一邊將晴天往裏引,說道:“好來,裏麵請。”


    這海邊的房子竟然寬敞明亮,因為靠海較近,還能不時的聽到海浪聲。


    晴天打開窗便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時間心竟是無比安靜。


    掌櫃看他笑著說道:“客官,我這小店還有不少的海味也是頗有特色,要不要試試?”


    這幾日出來晴天一直也沒怎麽好好吃飯,倒也沒有多少味口。他迴答道:“那你隨便上點吧。”


    掌櫃的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晴天輕輕倒在床上,靜靜聽著窗外的海浪聲,潮濕的空氣中泛著淡淡的魚腥味。不知泗水城中的思若現在怎麽樣了。他多想早點找到聖器,那樣救出爺爺也許思若真的就會好了。


    隻是龍族在哪裏?聖器又在哪裏?……


    晴天正想著,房門忽然被推開,竟還是那掌櫃。他手提著一個不大的竹籃走進屋,不一會幾樣精致的海貨便擺上了桌。這些海貨看似簡單卻也別有風味,隻是晴天沒有多少味口。他嚐了幾口,便將筷子放下了。


    掌櫃笑著說道:“客官,您慢慢吃。有什麽吩咐隨時叫我。”說完便要離開。


    晴天忽然問道:“掌櫃,你有沒有聽說過東海龍族的消息?”他的話音剛落,掌櫃的身體顫了一下,手中的竹籃忽然掉在了地上。


    他急忙彎腰去撿,剛才還略帶微笑的臉,一時竟變得如死灰一般。他口中不停說著:“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一邊說一邊匆忙向往外走。


    晴天驚愕地看著那離去的掌櫃,想不通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吃過飯晴天便出了門。天色漸晚,海灘上竟還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子撿拾著被浪花打上來的一些小魚小蝦,周圍卻沒有一個大人。他沿著海灘又走了好久,才在遠處的礁石上發現一人。


    這人正在那裏釣魚,礁石旁還拴著一條小船。看他的裝束與那些漁民明顯不同,無論怎麽看都不尋常。


    晴天正要上前去問一下,遠處一群漁民忽然靠岸走了過來。他上前去打聽龍族消息,漁民都以為他在說笑,紛紛一笑而過。當晴天再看釣魚的那人時,那人早已消失不見。


    第二天時掌櫃照常送飯打掃房間,卻冷淡了不少。晴天隻是覺得奇怪,也沒多問。


    吃過飯那掌櫃的來收拾碗筷時,忽然冷冷地冒出一句:“你打聽龍族幹什麽?”


    晴天吃了一驚,他看著那掌櫃說道:“我想救我爺爺……如果掌櫃的知道什麽,麻煩跟我說一下。”


    掌櫃重重地歎了口氣,坐到一旁輕輕說道:“大約十幾之前,有一次出海,那天明明晴空萬裏,海浪卻特別的大。我們的船也被海浪翻掀翻了,除了我他們都死了。但我在那海浪中明明看到的就是一條白龍,是它打翻了我們的船。可所有人都不信我,他們都說我瘋了……”


    掌櫃兩眼直直地看著窗外,迴想著在那巨浪中掙紮的場景。他嘴角微微抽搐著,最終慢慢低下頭不再說話……


    晴天看著他問道:“那你還能記起當時出事的地點嗎?”


    掌櫃搖著頭說道:“那天的風浪很大很大,我們的漁船也不知道被卷到了哪裏……”他說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背對著晴天說道:“你還年輕,最好別去招惹它們。”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晴天看著那走出門的掌櫃,心裏卻一時難以平靜。終於有了龍族的消息,雖然還沒有找到它們,至少這一切都有了希望。


    第二天,天一亮晴天又來到海邊。這幾日一直在海邊打聽龍族消息,周圍的漁民也都已經認識了他,他們也都議論紛紛。


    晴天在海邊一直尋到中午,他竟然又看到了那個古怪男子。


    男子的裝束沒有多大變化,但仔細看來他這行裝不像漁民更不像一般的凡人。隻見他麵無地盯著平靜的海麵,似乎並不在意有沒有魚上鉤。


    晴天來到男子身旁輕輕問道:“這位大哥打擾一下,能不能向你打聽件事?”


    男子目不斜視,如同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晴天呆立在一旁也不知再說什麽好,那男子忽然開口道:“什麽事?”


    “我想問一下大哥,在這東海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龍族的消息?”


    男子的臉色忽然又冷了幾分,手中的漁杆往上拉了一下,可並沒有魚上鉤。他沒有迴答晴天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要找龍族做什麽?”


    “我想求龍族幫我救出一個人。”


    男子淡淡一笑,一臉不屑地說道:“我第一次聽說有想求龍族幫忙的人,傳說中的龍族可是不好惹的。你就不怕死嗎?”


    “不怕。”晴天迴答道。


    男子轉過臉靜靜地看著他,這時晴天才看清了他的相貌。這個男子麵容消瘦表情冷酷,雙眼明亮而有神,身上略帶幾分傲氣。


    他看了晴天許久緩緩說道:“你要是不怕死,那就明日日落之前來這裏找我……”說完那男子轉身拉起魚杆上了小船,轉眼間小船便遊向了大海深處。


    晴天看著那男子慢慢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卻猜不出他到底是什麽人。但無論如何總是有了些消息,他轉身匆匆迴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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