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連王上都快忘記了任齊治這號人物,不過王上此刻的心,提起任齊治,他更加有些想要知道,在邊關,究竟發生了什麽。


    按照雪裏曾給他的來信所說,是在和談的時候發現了任辰霖的魅力所在,王上對於這個消息當時有些欣喜,雪裏能夠找到自己所愛的人,不過現在,王上卻迫切的想要知道,雪裏究竟是不是被迫,而任齊治的消失,又會不會與這個有關。


    “屬下參見王上。”看到任齊治的第一眼,王上便是能夠明顯的看出來任齊治這許久不見的消瘦,與此同時,大幽的人本就終日生活在陽光之下,皮膚本來都是黝黑,而任齊治出現的時候,帶著南州眾人特有的白皙,並且對於任齊治來說,他好不容易在大幽養的黑了一點的皮膚,此刻又白了迴去,甚至比從前還要更盛。


    這讓王上本來以為,任齊治是被雪裏派去做什麽秘密任務了,至於生病,不過是個幌子,王上相信雪裏,對於這件事自然不會深究,當初王後在王上麵前也是吹過枕邊風的,還是不相信任齊治罷了,卻被王上一通訓斥,現在的王上,看到任齊治,有些懷疑,任齊治是否真的生了一場大病。


    “起來吧。”王上對著任齊治這般說道。


    任齊治能夠明顯的看出,王上此刻臉上,分明有著剛剛哭過的淚痕,關於雪裏這件事的真相,任齊治越來越感到了好奇。


    而此刻王上卻沒有直接向任齊治提起,相反的,他此刻甚至還有些關心任齊治。


    “你大病一場,此刻已經好全了麽。”


    對於王上的這樣問道,任齊治沒有任何的掩飾。


    “迴稟王上,屬下並沒有生病。”這樣直接幹脆的承認,讓王上著實在意料之外。


    “什麽?”王上看著自己的疑問竟然成了真,此刻對著任齊治開口道。


    “那你這三個月又做什麽去了,雪裏又為什麽要告訴朕,你生病了。”


    “屬下受傷了,全身的確不能動彈。”至於屹蘇,任齊治並沒有打算將這個直接告訴給王上,他用了另外一種說辭。


    王上好似了然的樣子,剛剛走進來的時候,任齊治的腳步都不如從前幹脆利落,這麽說來,也是能說得通的。


    “那你,此刻可好全了?”王上並沒有問,任齊治究竟為什麽會受傷,畢竟沙場無眼,這樣的事情,誰都料不到。


    “已經好全,多謝王上關心。”任齊治此刻麵對王上,心中有一萬句話想要問出,不過卻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雪裏這孩子為什麽不說你受傷了,而是要說生病?”


    對於一個在戰場廝殺的元帥來說,生病和受傷,自然是兩碼事。


    王上此刻喃喃自語的樣子被任齊治捕捉,既然王上主動提起了這件事,那麽任齊治便是沒有什麽好顧慮的。


    他看著王上,終於問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問題。


    “屬下傷剛好,近日才到達王都,關於雪裏公主的事情,屬下不太清楚。”


    任齊治這句話的意思,擺明了是想要問王上,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提起雪裏,王上的眼淚此刻又有些止不住的樣子。


    任齊治的目光太過專注,王上沒有辦法,隻能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任齊治。


    聽完了王上的敘述,任齊治此刻整個人也著實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件事,便是這麽迴事。”王上對著任齊治說道。


    “雪裏公主的死,有蹊蹺。”任齊治此刻緊緊擰著眉頭,對於說是自己使團的人派過去的這個說法,他並不能夠讚同。


    “雪裏公主明明武功高強,又怎麽會在新婚之夜被奸人所害。”任齊治此刻有些心痛。


    他甚至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為雪裏要嫁他人而心痛,或者是,因為雪裏在大婚之夜被殺心痛,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接受不了程讓給出的,關於雪裏死因的這個結果。


    王上又是何嚐不這樣認為。


    “但是現在,又怎麽追責呢。”


    王上歎了口氣,若是當初自己在場,確實可以要求南州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可是無奈的是,派過去的事自己單純的小兒子屹蘇,而這兇手,還有那個兇器,又是的的確確從大幽出來的。


    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大幽要再次起兵的話,隻怕連大幽的百姓們,都有些難以接受啊。


    王上隻能將這口氣咽了下來。


    看著王上這樣說,任齊治陷入了沉默之中,按理來說,這件事的確如同王上所說的樣子,隻能夠這麽去下一個最終的定論,但是這件事,和自己也有關,讓任齊治心神不安。


    “你也才迴來,關於雪裏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王上看著任齊治沉默地樣子,以為他是在自責,畢竟,若是任齊治沒有在戰場上受傷,至於雪裏的婚事,他肯定也是會在場的,說不定那個時候,任齊治就能夠從大幽的使團之中,提前發現那個小個子,而雪裏,也不會死。


    “屬下明白。”任齊治自然不會衝到王上麵前,說這件事不是王上所想的那麽簡單,甚至屹蘇也有份,而自己,也是害死雪裏的間接兇手。


    這樣的話,讓任齊治著實有些說不出口,隻能夠應下王上的話,好似對於這件事情,真的在他這裏能夠翻篇一樣。


    “朕有些累了。”王上對著任齊治這樣說道。


    自從知道了屹蘇即將迴來的時候,王上便是整夜整夜的夢到了雪裏,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刀,雪裏還穿著婚服,此刻朝著王上哭泣,說自己在南州再也迴不來了。


    每每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王上看著身邊的王後,他的腦海之中總會陷入沉思,而後的夜,若是再想要睡著,隻怕便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這幾日折騰了下來,連王上的眼底,都有了些淡淡的烏青。


    此刻任齊治看著王上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假的,便是對著王上告辭,關於這件事,任齊治定要自己好好的查出來才行。


    看著任齊治離開的樣子,王上的眼中,似乎又沒有了剛剛泛起的疲憊,他從角落處取來了一封信,有些積灰,但是王上卻始終沒有打開,隻因那信的落筆是雪裏,不過,卻是寫給任齊治的。


    “誰都不要知道。”王上此刻自言自語的說道,關於這件事,當真是,誰都不要知道,才是最好。


    任齊治從王上的殿中走出來的時候,準備出宮的樣子,卻看到了王後。


    “屬下參見王後。”兩人同行於一條路上,又是迎麵相撞,自然,任齊治不能夠避開王後。


    “嗯。”王後此刻看著任齊治,心中有些詫異,剛剛聽說任齊治迴來了,現在看來,還真的是。


    不過麵上的表現,還是和從前一樣看不起任齊治。


    畢竟任齊治乃是南州的皇子,就算王上是如何的相信任齊治,但是到了王後這裏,都是覺得他有些令自己不齒的。


    麵對王後的淡漠神情,任齊治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一向如此,也沒有什麽值得自己生氣的。


    王後走進了王上的殿中以後,任齊治迴頭看了一眼,而後便是終於大步朝前走去。


    “王上。”猛然間聽到了王後的聲音,王上有些沒有想到,好在已經將剛剛摩挲在自己手中的那封信收了起來。


    “王後過來了。”兩人之間的氛圍又有所緩和,雖然上一次鬧得不歡而散,但是此刻的王上,對於王後還是能夠包容的。


    “也到了晚膳的時候了,臣妾特意來給王上送晚膳。”王後此刻又著實顯得有些賢惠的樣子。


    一夜之間,因為雪裏的事情,王上顯得衰老了許多,不過王後看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


    剛剛和任齊治又提起了雪裏的事情,王上此刻自然是沒有多少的胃口,看著王後好像沒事人一樣,王上有些詫異,王後的心,真的是鋼鐵做的麽。


    “請王上用餐。”王後麵上還掛著微笑,似乎對於王上,她還是和從前一樣。


    王上盡管心中對於王後這樣的態度,著實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他此刻想到,若是要和王後再吵一架,他也沒了這樣的心思,便是幹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照舊用起了餐來。


    不過王後,顯然有些完全不能夠讀懂王上的心,說起話來,也有些透露著得寸進尺的樣子。


    “王上不如用這個。”王後此刻親自給王上夾了一筷子的菜,王上著實有些吃不下,從剛剛開始用餐的時候,王上的動作便是明顯的有些慢。


    可是王後今日好像遇到了什麽喜事一樣,對於王上,她也有些殷勤的過了頭。


    “夠了。”王上終於看起來有些忍不了的樣子,他放下了筷子。


    “王上,怎麽了?”王後此刻再次被王上這猝不及防的一聲給嚇了一跳,看著王上的臉,王後也著實好似有些無辜。


    “你真的沒有心麽。”王上此刻終於按耐不住,對著王後這樣說道。


    “王上這樣說,是什麽意思。”王後此刻也放下了筷子,問著王上。


    “雪裏死了,我當真沒有看出你有一點傷心的樣子。”又是這樣的話,讓王後感到了無比厭煩。


    “王上,臣妾難道昨日與你說的不清楚麽。”王後此刻也有些來了脾氣。


    “雪裏也是臣妾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雪裏沒了,臣妾自然十分傷心,可是王上的樣子,分明是巴不得臣妾和雪裏一同死了才好。”


    和王後的爭論,總是兩方各持己見,王上再次聽到了這樣的話語,此刻著實感到有些疲累。


    “你自己吃吧。”王上放下了筷子,從餐桌邊離開。


    而後便是頭也不迴的出了門。


    王上和王後的爭吵,讓一旁的宮人根本不敢上前。


    “王後娘娘…”此刻王後也有些上了脾氣,下人雖然是這麽簡單一句,但是王後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下人,顯然,是沒有什麽好態度的樣子。


    “都撤了。”王後看著滿滿的一桌子菜,也沒了胃口,此刻她的心中,正在為王上的偏心感到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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