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符,你可見過?”皇上突然朝著身邊的郝公公顯擺道。


    郝公公此刻心中叫苦不迭,他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女帝當年的事情他也是親眼見證的,不過這虎符向來傳聞神秘,可是皇上卻能夠認定眼前的這枚就是真的,想必皇上是真的見過,不過郝公公,倒是沒有這個眼緣,更是不知皇上是何時所見。


    “這,嘿嘿。”郝公公隻能打著哈欠,此刻迴答是或不是,好像都有些不甚妥當。


    “收起來吧。”皇上將這枚眾人追捧的虎符,此刻隻是隨意的拋了過去。


    得虧郝公公接的及時,不然這虎符,隻怕是要碎在這禦書房大殿的地板上。


    皇上似乎並不看重這枚虎符。


    郝公公很是理解,皇上手中握有那麽多的兵馬,這傳聞中的十萬軍隊就算再怎麽武藝高強,隻怕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更者,虎符落到旁人手中,反而容易對皇上產生威脅,倒不如是毀了一了百了,就當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可是皇上親自下令與郝公公手抖沒接穩,雖然產生的後果一樣,可這,卻是兩碼事。


    郝公公哂笑著,著人將虎符收迴。


    皇上看著郝公公小心翼翼的樣子,自己倒是笑的開心:


    “哈哈。”


    皇上自覺已經將自己的三個兒子之間的糾纏給弄得清楚,心中自然滿意,不過在他看來最主要解決的,還是太子與寧親王之間罷了,至於這老八程讓,說白了還是兩人直接你推我趕的棋子罷了。


    “去,明日傳曹衣入宮。”皇上本是想要即刻相傳的,可是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意,天色竟是已然夜深,到底還是改了個時間,皇上這般對著郝公公囑咐到。


    “是。”郝公公點了點頭,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皇上忽然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朕,算不算是一個好皇帝。”


    這個問題來的太過突然,郝公公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答。


    “皇上自然算是。”到底,還是這麽說。


    “你在誆朕,哈哈,你在誆朕。”郝公公聽到皇上這樣的迴答,總覺得皇上的心情似乎是被什麽所刺激了,而能夠刺激皇上的東西,郝公公隻想到了這剛剛被送下去的虎符,可是虎符,又怎麽得罪了皇上呢。


    至於皇上如今關心的邊境塞城,此刻倒是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之中。


    任廷攸近來在房中多半是痛定思痛,想著如何才能夠扳迴一城才好。


    兩軍之間都沒有過多的交集,陷入了一汪平靜的死水之中。


    隨將軍看著,心中自然也有些著急,不過卻沒有急著催促任廷攸,反而重視起了在軍中巡邏一事,有了隨將軍的時常督促,這塞城的軍風,一下子也全然好了許多。


    可是任辰霖的到來,打亂了任廷攸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以及隨將軍籌備好的反擊的計劃。


    “太子,將軍,皇上派人來了。”某日,任廷攸難得走出房門聽隨將軍講述自己剛剛想到的破敵之計,隨將軍的計謀,自然非常人所能夠料想,任廷攸也是倍感意外,此刻正神情專注的聽著隨將軍的講解。


    可是突然被從營帳外闖入的人打斷,任廷攸的麵上,帶著絲絲的不耐煩。


    那人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任廷攸,不過該匯報的事情,他還是隻能接著說了下去。


    “哦,是何人?”隨將軍和任廷攸此刻正站在戰場沙盤旁邊,隨將軍還是將手中的旗幟放了下去,完成了最後的部署。


    “是六皇子,帶著皇上的聖旨和詔書來了。”那人匯報道。


    “六皇子?”任廷攸在腦海中迴憶著自己的這個六弟,可是個殘疾,皇上怎麽會派他來這戰場邊境。


    為何不是寧親王任齊修,亦或是八皇子程讓,兩人似乎都比任辰霖更為適合。


    不光光是這件事,真正得讓任廷攸此刻所更加擔心的,是千陽城之中究竟發生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任廷攸這個時候有些悔恨,將自己親信的人都帶在了身邊,京城之中能夠傳信的,如今卻寥寥無幾,就連江貴妃的死訊,還是皇上下的旨意才叫任廷攸知曉。


    江貴妃的死到底因為什麽而起,讓皇上能夠親自下令賜死了她,而即便如此,這件事還能夠不影響自己,任廷攸實在想不出,江貴妃到底是犯了怎樣的錯誤。


    而任辰霖,是否又已經得到了皇上的信任,皇上派任辰霖來此,又是為了什麽。


    懷揣著心中這麽多的疑問,任廷攸和隨將軍對視了一眼。


    “既如此,便請進來吧。”任廷攸對著那人說道,總歸還是要見一麵的才好。


    “臣弟,參見太子殿下。”等了好一會兒,任辰霖這才跛著腳慢慢的走了進來,身子忽高忽低的起伏,看著有些瘦弱。


    “嗯。”任廷攸對於任辰霖雖然沒有太大的敵意,不過卻也隻是平平。


    “六皇子。”隨將軍倒是朝著任辰霖標準的行了一個禮。


    任辰霖同樣的還禮。


    “不知六弟可是帶了父皇的什麽囑咐前來。”任廷攸問道,全然不曾想過,皇上接下來會下怎樣的命令。


    任辰霖拿出了一路帶著的聖旨,塞城風寒,任辰霖又有些體弱,此刻穿著厚厚的皮襖,在這群隻穿了作戰鎧甲的習武之人當中,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今日這營帳之中最為突兀的,還是要屬任辰霖手中的聖旨。


    “還請太子殿下,隨將軍接旨。”任辰霖忽視了任廷攸對自己的看淡,照舊如此說道。


    既然被點名了,那麽隨將軍自然也跪了下來。


    任辰霖終於開始宣讀聖旨,但是當聽到和談兩個字的時候,不光是任廷攸,隨將軍也是緊緊皺著眉頭。


    可是兩人此刻迫不及待的話,還是最終等到了任辰霖宣讀完了聖旨。


    “還請接旨。”任辰霖合上聖旨,交給了任廷攸。


    任廷攸終於站起身來,可是對任辰霖說話,也頗為急促:


    “父皇怎麽會突然要和談,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如今南州也不是不能和大幽相抗衡。”


    隨將軍相比起來顯得更為內斂,不過也是滿臉寫著不讚同的樣子。


    任辰霖這個時候,隻能先迴答任廷攸的話。


    “是寧親王主動在上朝的時候提出的要和談,具體父皇為什麽會同意,我也不清楚。”


    在任廷攸看來,任辰霖說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他沒有這個本事知道。


    可是父皇放著提出建議的任齊修不用,派任辰霖費盡周折來給自己宣布消息,又是什麽意思。


    任辰霖朝著任廷攸微微一笑,正是這個笑容,讓任廷攸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由任辰霖所帶的侍衛,從進入營帳之內便一言不發,一直跟在任辰霖的身後。


    周身的氣息讓任廷攸莫名的感覺到了熟悉。


    任辰霖從其手中接過了一把被黃布包裹的精美的劍。


    “尚方寶劍!”任廷攸沒有想到任辰霖竟然還有這個,當下意外。


    任辰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的意思,而後甚至還拔出了尚方寶劍,給任廷攸看個清楚。


    “這是什麽意思?”任廷攸心中剛剛不祥的預感此刻更盛了起來,不知道拿著尚方寶劍的任辰霖,究竟想要做什麽。


    “此物見之如見父皇,著父皇令,特派我前來總領和談之事,還請太子殿下和隨將軍行個方便。”


    “憑什麽。”任廷攸頭腦中的話下意識的而出。


    一旁的隨將軍倒是一言不發。


    任廷攸是太子,高於普通皇子的階級,也許正因為想到了這一層,皇上才會賞給任辰霖尚方寶劍。


    不過此舉落在任廷攸的眼裏,皇上這是擺明了要削弱自己的權利。


    任廷攸怎麽肯。


    可是尚方寶劍在這,還有隨將軍這個公正不阿的,讓任廷攸此刻就算是想要來帳,也實在有些困難。


    說完這句話的任廷攸即刻有些後悔,扭過頭去看隨將軍。


    本以為隨將軍會跟自己站在一起,共同質疑著任辰霖。


    可是沒有想到隨將軍在見到尚方寶劍之後,便是好像肯定了任辰霖的做法。


    此刻更是直接朝著任辰霖行禮,表示自己願意聽從任辰霖的調派。


    二對一的局麵,又有著尚方寶劍在此,更是,相信剛剛任辰霖的到來已經讓不少人注意,任廷攸這個時候就算想要滅口,隻怕都有些難度。


    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下來。


    任辰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朝著任廷攸說道:


    “太子殿下,也可好好休息了。”


    落到任廷攸的耳中,偏偏是顯得如此的刺耳,任辰霖這話,就是想要逼自己交出權利唄。


    不,甚至可以說是已經拿到權利後的挑釁。


    任辰霖從來沒有被皇上這麽重任過,任廷攸隻希望任辰霖能夠弄垮一切,好讓皇上徹底的對之不信任,從而重新選擇自己。


    帶著近乎扭曲的詛咒之感,任廷攸還是給任辰霖讓了路。


    “多謝太子殿下。”任辰霖終於坐到了從前任廷攸一直坐著的軍中最高位之上。


    關於和談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軍中的將士們,甚至還都在為下一次作戰籌備。


    任廷攸自然是憤恨離開。


    隨將軍繼續留在了營帳之中,沒有了太子的監視,隨將軍和任辰霖,這個時候表現的像個老相識一般。


    “隨將軍好。”任辰霖率先給隨將軍行了一禮。


    隨將軍知道任辰霖這是在打趣自己,爽朗一笑,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


    目光順勢看向了任辰霖身後的人,此刻那人也抬起了頭,與之對視。


    “果然是你。”隨將軍先對他這樣說了一聲,而後才看向任辰霖。


    “六皇子一路奔波過來倒是辛苦了。”


    “接下來還有更辛苦的。”任辰霖透過營帳此刻敞開的門,望著遠方的天說道。


    “這和談,皇上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以隨將軍對皇上的了解,既然是皇上主動提出的和談,那麽皇上想要的,自然也不會讓南州吃了什麽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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