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伏城說的一樣,接下來的三天,果然沒有人來打擾他。


    而成展,也在這個小院之中,好好地養了養傷。


    身上的傷雖然當時看著嚴重,可到底對於成展來說,雖然隻是三天,但身子竟也感覺好了個七七八八。


    今日,“伏城”終於來到了他的院子之中。


    “怎麽樣,想清楚了麽。”


    說話的“伏城”臉上掛著得意滿滿的笑,好似料定了成展一定會答應他背叛任廷攸的要求,可很顯然的是,成展似乎要讓“伏城”失望了。


    成展的夜行衣已經被洗淨送來,此刻正是傍晚,天色微微擦黑。


    成展已經換去了前幾日“伏城”為其準備的衣服,反而換上了自己獲救時所穿的夜行衣。


    “想清楚了。”成展說完話,便猝不及防的朝著麵前的“伏城”刺去。


    偽裝成伏城模樣的程讓顯然早就料到了成展會這麽選擇,此刻也是有所防備的向後退去。


    成展的匕首刺了個空。


    “放我走,不然你會死在這。”成展信心滿滿的說道。


    “是我死?”程讓挑了挑眉,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伏城,你也不過如此。”成展說完,繼續朝著眼前他認為的伏城發動了襲擊。


    “果然是老五的人。”程讓這樣低聲的一句,好在並沒有落到成展的耳朵裏。


    是以成展錯失了這個識破麵前人身份的好機會。


    可是程讓卻有了充足反擊的機會。


    看著“伏城”將自己擊敗的連連後退,成展滿是不可相信的樣子。


    “迴去讓任廷攸好好練你。”程讓放走了他。


    明明有下死手的機會,卻又偏偏選擇了不,這讓成展很是疑惑,可最終,還是翻過了小院的高牆。


    這個時候小茶才從暗處走出。


    程讓撕掉了臉上的麵具,走到了小茶的身邊。


    “迴去,他很難交代。”小茶笑著說道。


    成展忽視了一點,他明明在李貴人的宮中受了重傷,而又是十六路月的人救了他,那怎麽還會將他這麽輕易地放迴呢。


    若是成展想到了其他的借口來說,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在小茶與程讓看來,按照成展寧折不彎的倔脾氣,同時他又是極度的相信任廷攸,就因如此,隻怕會更惹得任廷攸他們猜忌。


    到時候的成展,隻怕真的隻有奔向十六路月這一條。


    可眼下的十六路月,完全在任齊修的庇護之下,若是成展真的被逼到了那一步,隻怕就算樞音選擇接納他,隻可惜他或許根本就沒有見到樞音的機會。


    在路上,就已經被任齊修或者任廷攸的人給屠殺。


    小茶放他走,才是真正給了他一條死路。


    若是成展真的選擇留在了小茶的身邊,反而能夠活下來。


    貴妃殿之中,江貴妃第二天早上睡醒,仍舊沒有收到來自成展的迴信。


    “成展的翅膀真的硬了。”江貴妃妃念叨著。


    親信宮女琉璃隻能在一旁勸著,她心中對於成展,本是有著悄悄思慕的,從前成展完成任務來匯報的時候,琉璃能看見他,心中便滿是滿足。


    可是今日,等到了午後,也沒有成展的身影,而宮中,也沒有任何李貴人出事的消息。


    “莫不是,成展失手了?”江貴妃嘴裏這樣念叨著。


    若是李貴人出了事,成展仍舊沒有匯報,那麽便是成展的失職,可眼下李貴人也沒有出意外,偏偏是成展好似消失了一般。


    出於對成展的信任,江貴妃下意識的否定了,是成展偷偷潛逃的想法,願意相信,此刻定然是成展出事。


    聽到江貴妃的這句話,琉璃的心中也不禁稍稍懸起了心。


    成展的武功,她一向敬佩。


    可若成展真的出了事,隻怕這樣的對手,會要了成展的命。


    眼下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夜,成展隻怕真的生死難料。


    “琉璃,去通知太子入宮。”江貴妃對她說道。


    “是。”成展同時也是任廷攸身邊的得力助手,這樣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任廷攸。


    “太子駕到。”說曹操曹操便到。


    門口太監傳來的聲音,讓琉璃期盼的目光看去,希望隻是昨夜任廷攸臨時派成展去辦事,而成展,此刻能夠跟在任廷攸的身邊一同過來。


    可顯然的是,讓琉璃失望了。


    任廷攸此番前來,身邊跟著的,並不是成展。


    “兒臣參見母妃。”任廷攸看上去有些興奮。


    江貴妃讀懂了他的臉色,問道:


    “何事讓你如此開心?”


    “母妃有所不知,兒臣剛剛拿下朝中一員重臣,想來有趙大人的支持,兒臣的太子之位,是那個寧親王難以企及的。”


    任廷攸與任齊修鬥的有多狠人盡皆知,眼下得到一品大臣趙先書的倒向,自然是任廷攸的一大助力。


    “如此甚好。”江貴妃知道這些日子任廷攸一直在忙著奔走關係,有了突破,自然是件好事。


    可是任廷攸卻看出江貴妃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他不禁問道:


    “母妃看上去不樂,所為何事?”


    “太子,我問你,昨夜你可有派成展去做什麽?”


    聽到江貴妃的提問,任廷攸在腦海裏想了想,確認了之後搖了搖頭:


    “並未。”


    “昨日成展向兒臣匯報,母妃有事要他去做,故而兒臣並沒有過問。”


    “昨夜母妃本是讓成展去處理了李貴人,可是今日,李貴人安然無恙,成展卻不知所蹤。”


    “什麽?”


    江貴妃的話讓任廷攸震驚,同時也讓屋內的氣氛瞬間降了下來。


    任廷攸在腦海裏思索著,關於李貴人,會有什麽靠山,又是什麽人,足以擊敗成展,而成展如今,又在何方,是否還活著,這些都是足以讓任廷攸沉默的問題。


    琉璃在一旁,為這母子二人的思考而感到揪心,同時,也在不斷地祈禱著,成展,能夠安然無恙。


    “兒臣這就去查。”任廷攸在原地站了許久,而後便是一甩衣袖,頭也不迴的走出了貴妃殿。


    “琉璃,你也派人去。”江貴妃自然還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人。


    “是。”看著琉璃和任廷攸都匆匆出門而去,江貴妃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這成展,究竟去了哪裏。


    一連三天,成展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看著李貴人挺著肚子,和自己同在皇後殿中飲茶。


    江貴妃當真看著礙眼。


    可是皇後卻注意到了江貴妃難看的神色,此刻勾了勾唇,特意點了李貴人的名問道:


    “李貴人,近來龍胎可好?”


    李貴人提及腹中的孩子,身上流露出的母性光輝讓其他的妃嬪們豔羨。


    “多謝皇後娘娘關懷,一切都好。”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你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龍子,我與皇上,也可放心許多。”


    說完,便是用餘光若有若無的掃了江貴妃一眼,果然,江貴妃看著臉又快被氣歪。


    “皇上的龍子雖然眾多,不過還是都盼著你這一胎的呢。”


    皇後這句話,幾乎是赤裸裸的挑釁江貴妃,眼下皇後雖然沒有了親生的孩子,可不代表這宮中隻有江貴妃一人有皇子,李貴人同樣能生。


    “臣妾隻盼著,孩子平平安安長大就好。”自從經曆了那夜的事情以後,李貴人明白,江貴妃早就將自己視作了眼中釘,可是眼下皇後的行為,同樣也是在給自己樹敵,真是個老狐狸。


    江貴妃後來派人仔細在宮中找過,除了在李貴人宮殿外的牆角下找到的一小灘新鮮血跡應當是成展的除外,更是找不到任何關於成展的消息。


    這讓江貴妃不由得有些著急上火。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成展好似安然無恙的迴來了。


    隻是臉上看著有些虛弱,冒冒失失的從後院中闖進了江貴妃的宮殿之中,沒有多說,便暈了過去。


    “迴稟娘娘,大人似乎新傷未愈,而後又用了武功,所以有些一時攻心所致,服了藥好好養著便無大礙。”聽著太醫的迴稟,江貴妃這才放下心。


    “琉璃,你親自送馬太醫出去。”


    馬太醫跟在江貴妃身邊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等到成展再次在貴妃殿中睜開眼的時候,這才發現,外頭已經月上西稍。


    江貴妃正在不遠處的桌子旁,等著他醒來。


    “娘娘,成展大人醒了。”琉璃來報,語氣中壓著喜悅。


    “嗯。”江貴妃看著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隻是將手淡淡交給了琉璃,由琉璃攙扶著她過去。


    成展看到江貴妃,立馬認罰。


    “臣沒能完成娘娘的任務,甘願領罰。”


    “無妨,你先說說到底怎麽迴事。”一連過去了三日,那個人能夠將成展的行蹤藏匿的無影無蹤,還真的了不起。


    尤其是當成展翻牆離開後,發現自己竟是在皇後的後院之中,更是詫異。


    將這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江貴妃。


    江貴妃在腦海中不斷盤算著,難道皇後和任齊修,並非表麵看上去那般不合?


    若真是如此,反而糟糕了起來。


    “臣甘願領罰!”


    成展再次說道。


    “領罰的事不急,你先養好傷。”江貴妃在腦海中還在不斷思索著,成展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太糟糕不過了。


    成展不明所以的看著江貴妃轉身離開。


    琉璃以為這是江貴妃放過成展了,還有些歡喜,對著成展小聲說道:


    “我去探探。”


    成展與之相熟,點了點頭道:


    “謝謝琉璃姑娘。”


    琉璃滿懷少女心事的離開後,成展在屋中,想著如何幫助任廷攸對付皇後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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