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澤寒。”不知道易澤寒重複了多少遍的道歉,才聽到明諾涵的開口:“遇見你之前我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可你剛才毀了我的驕傲。”


    “我可以還給你。”易澤寒心灰意冷的耷拉著腦袋,手腳鑽心的冷:“隻要你肯原諒我。”


    “怎麽還?跪搓衣板麽?”她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麽做,所以她也隻是隨口一說,他又何嚐不是驕傲萬分的人呢。


    兩個驕傲的人是很難在一起的,因為他們往往在愛別人和愛自己之間找不到平衡點,最後的結果就是,誰也不願意為愛情屈尊。


    明諾涵一說完,易澤寒就放開了她,起身離開,他走的那麽決絕,頭也不迴。


    就在她認為易澤寒不會再迴來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臭味。


    易澤寒提著一個大榴蓮快步來到了她麵前,這是覺得星巴克對自己的誘惑不夠大?所以要請她吃榴蓮?


    “咚”一聲,易澤寒把它扔到了地上,“我跪,跪榴蓮行不行?”


    他說什麽?明諾涵還來不及反應,易澤寒雙膝就已經跪到了榴蓮的尖刺上,他的眉頭很快擰在了一起,膝蓋傳來一陣刺痛。


    現在是深夜,還下著雨,逗留在外麵的人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但他跪下的時候,沒有顧慮,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圍觀,利落幹脆。


    他整整一百幾十斤的人,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膝蓋上,額頭上還沾著不少的雨水,又或者說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冷汗。


    易澤寒感覺自己的兩個膝蓋像是被整個撕裂開來,被刺的粉碎。


    網友們喜歡用“跪榴蓮”這個詞來調侃犯了錯的人,但是卻也沒見多少人親身實踐。


    易澤寒的襯衫汗濕了一大半,掩蓋在西服外套之下,明諾涵看不見。


    他不想給她造成心理負擔,盡力偽裝著自己的表情,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痛苦。


    “易澤寒!你瘋了?”明諾涵鬆開了自己環抱在一起的手臂,想把他拉起來,但他執意不起。


    易澤寒扣住她拉向自己的手,示意她不要動他,身體一動,膝蓋就被紮的更深,“明諾涵,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確定分手,分手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永遠。”易澤寒的心裏提著一口氣,腦袋發脹,眼睛發酸:“第二,現在就跟我迴家,以後再也不能提分手,除非…有一天你真的不愛我了。”


    明諾涵使出吃奶的勁拉他,但他就是不起來,等待答案的幾秒鍾,對易澤寒來說,是人生中最漫長難熬的時刻,她還沒說話,一隻手就壓住了她的唇。


    “想清楚再迴答。”易澤寒害怕聽到她的拒絕,臉色已經開始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順著臉龐流到了鎖骨。


    “你在威脅我。”明諾涵用的肯定語氣,但她對他卻責怪不起來:“你先起來…”


    “你是自由的。”易澤寒說話都不再連貫,雙腿跪在榴蓮刺上不自覺的抖動:“我以後…不會…不會…再強迫你。”


    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就像是蒸了桑拿,額頭上的汗水流到了眼瞼,花了眼眶,明諾涵看他這幅固執的模樣,越來越急:“你快起來啊。”


    “迴答我。”易澤寒逐漸體力不支,腦袋開始天旋地轉,但他還是在等她的答案:“慢慢想。”


    “不分了!不分了!”明諾涵真的怕他會出事,有些歇斯底裏:“以後也不提了還不行麽?”


    “快點起來。”聽到期待的迴答易澤寒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但明諾涵卻哭了,扯了扯易澤寒的手臂,“快點…”


    易澤寒想站起身,但因為疼痛雙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明諾涵趕緊扶住了他,一腳把榴蓮踢開:“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你是傻子麽?”


    “至少你給了傻子機會。”易澤寒黑色西褲的膝蓋處濕了好幾塊地方,不知道是汗還是血,但那顆滾遠的榴蓮上沾染了一些他的血跡,平整的西褲也變的皺皺巴巴,上麵還有榴蓮刺留下的痕跡:“你告訴我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討厭林淼淼。”她扶著易澤寒坐到樓梯上,擼起了他的一隻褲腿,膝蓋處有著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傷口,有的甚至還在流血,看的就揪心:“還有,你真的把我嚇到了。”


    “你不該有把我讓給其他人的想法。”易澤寒沒有看自己的傷口,一直在盯著明諾涵:“任何人都不行。”


    “我從來都沒有這個念頭,我隻是心情不好,再加上你嚇到了我,所以我當時腦子很亂…”明諾涵知道自己喝醉之後嘴上沒有把門的,別人問什麽她就會老老實實迴答什麽,可能來龍去脈都已經被他套出來了:“亂歸亂,但我也沒讓你跪榴蓮啊…你是不是心理變態…”


    明諾涵將他的褲腿放下,把她的手伸入他的西服裏抱著他,但是手摸到的地方全都是濕的,腦海裏浮現他臉色慘白的模樣,明明是易澤寒的錯,為什麽她現在這麽自責:“今天是我太幼稚了。”


    “小朋友的幼稚,是正常的。”易澤寒的聲音一如以往,明諾涵不敢抬眼看他,否則眼淚又會奪眶而出。


    易澤寒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明諾涵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刺激的打了個顫,下意識就往外縮,易澤寒以為她要走,加大了力道:“你答應我了,說要跟我迴家。”


    “我腰疼。”明諾涵鼓起勇氣看著他,他的臉上終於恢複了些許的血色:“你手鬆開一點…”


    聽見她說不走,易澤寒放下心來,用手掀起了她後背的衣擺,白皙的皮膚上有一條棍棒打出來的青紫。


    下午在酒吧,她說她腰疼,而他隻是以為她在鬧脾氣。


    “誰打的?難道是你繼父?”易澤寒重新將人攬在懷裏,這次避開了腰,摟的肩膀,因為她來找自己的時候,確實是從父母家來的:“如果是別人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出頭,但你…這…我…這不好…吧…”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未來嶽父?戶口本什麽的…


    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讓明諾涵破涕而笑:“那你就忍心看他打我?你認錯的時候怎麽喊我的?我可是你寶寶。”


    “那怎麽辦?”易澤寒撓了撓頭,思考了半天:“我聽你的,你想要我怎麽做。”


    ”雨停的差不多了,明諾涵也不逗他了:“其實是片場的那些小屁孩不小心打到的,沒事,不疼。”


    迴家之前明諾涵還不忘拿起早就被她遺忘在一旁拿鐵和提拉米蘇,咖啡早就涼透了,有點可惜,現在一看,旁邊的星巴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關了門,折騰大半天,兩人都沒有吃晚飯。


    “要不你把提拉米蘇吃了吧,補充能量。”


    畢竟跪了半天。


    易澤寒渾身上下失液太多,看著喝拿鐵的明諾涵,喉結一動:“喂我一口。”


    明諾涵嘴裏的咖啡還沒咽下去,做了幾秒鍾心理建設,把腦袋伸到易澤寒前麵,他移開了頭:“別引誘我,我不想跪了。”


    被他耍了的明諾涵,撿起被自己踢開的榴蓮,故意說道:“榴蓮很貴,不能浪費,好吃又實用。”


    易澤寒看著她手裏血跡斑斑的榴蓮,嘴角一抽,“我來拿。”


    明諾涵再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的單純,因為易澤寒一拿到那榴蓮,就扔進了垃圾桶,讓垃圾桶裏的其他垃圾疼的抖三抖。


    “很貴啊!”明諾涵站在垃圾桶邊,看著桶底的榴蓮,真是個敗家玩意:“浪費錢。”


    “疼。”易澤寒的腿還是有些發軟,直接將人拉走,裝可憐博取她的同情:“小諾,我疼。”


    迴去的路上是明諾涵開的車,她一直想開他的車,本來這裏距離易澤寒家也就步行二十分鍾,明諾涵踩著油門,幾分鍾就到了。


    她想以不認路這個借口多飆一段距離,但是又擔心時間久了易澤寒的傷口感染。


    到了易澤寒家,明諾涵把他按到沙發上,卷起他的褲腿,血已經不流了,但還沒完全結痂,醫藥箱裏隻有酒精,明諾涵有些下不了手:“酒精比碘伏疼n倍,要不我找個毛巾塞你嘴裏?”


    “我自己來。”易澤寒從明諾涵手裏拿過了酒精和棉簽,全程沒有喊,隻是流了一點冷汗。


    “自己把衣服掀起來。”處理完自己的傷口,易澤寒又拿起了雲南白藥給她上藥:“讓你劇組的演員提高專業素養,別再傷到我的寶寶。”


    明諾涵掀起衣服,在他麵前露出後背,冰涼的霧狀液體噴落在後背,起到了鎮痛的作用。


    上完藥的她去臥室拿自己的包,推開門發現室內一片狼藉,跟她跑出去之前一樣,床上都是她掙紮過的痕跡,被子也被踢到了地上,而且床頭還有易澤寒剛才為了追她時,匆忙換下的浴袍,和給她擦臉的毛巾,衣櫃的櫃門也沒有來得及關。


    “別看。”易澤寒從客廳追到臥室門口,捂住了明諾涵的眼睛,怕眼前的場景又讓她想起不久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等我收拾一會,或者睡次臥,次臥很幹淨。”


    明諾涵很難想象一直井井有條的易澤寒會有如此慌亂和狼狽的一麵,而罪魁禍首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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