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蝶離開,可當天夜裏又來到了書房之外。


    陳醉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到嫵蝶哭紅的眼睛,還有臉上極盡掩飾的五指淤青,心中又是一歎,同時也大概明白胡烈給他三天時間的目的。


    就是假意讓人放他離開,然後在離開的路上再對他動手。


    “嫵蝶姑娘二次前來,請問有何指教?”


    嫵蝶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臉頰,然後走上前來,把一方盤托在手上,說道:“公子,這是開啟鐵籠的鑰匙,鑰匙口就在鐵籠前的方磚下!”


    說完隔著廊前院子,就把手中放盤拋了過來。


    陳醉手臂伸過鐵籠接下,拿迴鐵籠看了一眼後,歎道:“嫵蝶姑娘這又是何必呢?”


    嫵蝶聲音低沉說道:“小蝶是苦命的人,烈郎也是苦命的人,小蝶勸不了烈郎,隻好偷了鑰匙,放公子離開,公子離開,烈郎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島上就又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陳醉抬頭看了一眼嫵蝶,說道:“縱使我離開了,結果也改變不了什麽!”


    嫵蝶聽了沉默良久,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世間癡情的,總難逃癡情傷!


    陳醉看其抽動的肩膀,隻能再次暗歎一聲,嫵蝶第一次或許真的是來求情,但第二次八九是得了胡烈的授意,不過嫵蝶不會演戲,盡管借口是真情實意,卻是太過直截了當,換任何一個人都會多疑。


    或許嫵蝶後麵還有想好的說辭,但在陳醉隱晦提醒尤惡,江河傾,金行夏,五島島主,都不會放過胡烈之後,就沒有再出口。


    陳醉迴身把方盤放在桌子,並沒有去打開鐵籠,進而脫身出來。


    胡烈帶他來到門外之時,他就知道屋內沒有人,進來被困也是他故意為之,否則那來的借口插手十列島之事。


    陳醉坐在書房中央的地上養神,本以為此日的事兒已經結束,結果在淩晨快要天亮之時,書房外又一個鬼鬼祟祟地身影,靠近了過來。


    陳醉認清此人,心中不由一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何戰!


    何戰摸到鐵籠前,看到陳醉整微笑地看著他,嚇了一跳,隨之輕聲急問道:“陳兄,你有沒有事,胡烈那個畜生沒對你做什麽吧?”


    陳醉兩手一抬,笑道:“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何戰道:“陳兄,這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


    陳醉收起笑容,問道:“何兄,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何戰道:“有一個長老,假意投靠了胡烈那個畜生,今天晚上,不知道胡烈那個畜生是有了什麽事,沒有前往地牢查看,長老趁機把我放了出來!”


    “尤島主呢?”


    何戰情緒一下子激動下來,仇恨地說:“胡烈那個畜生不知道給師父下了什麽毒,致使師父如爛泥一樣動彈不得。不光如此,那個畜生,還不時對師父抽打辱罵,簡直畜生都不如!有一天我非殺了他不可!”


    “那何兄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那個畜生把陳兄關起來後,就到了地牢,在師父麵前炫耀。”何戰收拾了情緒,又道,“陳兄,我們巨鱷島的事兒,牽連你受苦了!”


    陳醉搖搖頭,出聲問道:“你現在出來了,準備怎麽做?”


    “我想殺了那個畜生,但長老說,讓我去碧蛇島找解藥,先救出師父!想到陳兄還被困至此,就準備先救出陳兄,然後一起去找解藥,畢竟陳兄出身藥總,對毒藥丹藥比我了解的多。”


    陳醉搖頭道:“我現在不能出去,何兄自去碧蛇島尋找解藥,不過聽胡烈說嫵蝶很聽他的話,你到碧蛇島小心一些!”


    “嫵蝶妹妹很好的,不會對我怎麽樣!”何戰沒有聽出陳醉的意思,以為無法出去,問道,“陳兄,有沒有辦法脫困?”


    說著雙手攀上鐵籠,就想將其抬起,可一番用力之後,鐵籠卻是紋絲不動。


    陳醉看了何戰一眼,沒有說鑰匙已經在他手裏,微微一笑說道:“何兄,去吧,天快亮了,被別人發現一切就泡湯了!放心,我在這裏沒事兒,胡烈現在還不敢對我出手!”


    何戰見事不可為,倒也幹脆,拱手說道:“陳兄保重,等救出了師父,師父一定有辦法對付這個鐵籠!”


    陳醉點點頭,說道:“何兄也小心!”


    看著何戰離去的背影,陳醉沒有動彈,何戰的舉止不似作假,應該是胡烈見嫵蝶不成,又生的一計,故意放何戰出來,以救尤惡為借口,引他出鐵籠。


    那麽,現在他不出去,胡烈又該怎麽做呢?


    然而,第三天過去,一直到第四天中午,也就是三天之期,胡烈都沒有再出現。


    出現的反而是一個陳醉沒想到之人,劉非!


    以及和其一起攔截何戰的另外三人!


    劉非一到鐵籠前,就陰陽怪氣地說道:“呦,這不是大醉仙嗎?堂堂大醉仙怎麽落得這步田地?大醉仙,享受牢獄之災的滋味怎麽樣?”


    陳醉對其言語置若罔聞,卻是對四人的到來眉頭一皺,心下不解:“鐵籠的鑰匙在我手裏,怎麽還會派幾個小嘍囉前來,想激怒我,讓我出去?”


    劉非見陳醉眉頭皺起,以為說話刺激到了陳醉,又興奮地說道:“大醉仙,你且原山裏的鎮定自若,風輕雲淡哪裏去了?”


    說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其他三人也跟著大笑。


    陳醉問:“胡烈呢?他不是說隻給我三天時間嗎?”


    劉非哈哈一笑,說道:“胡烈現在自身難保,沒時間來看大醉仙!”


    過河拆橋,胡烈被下手了?


    對此陳醉微微一笑,又問:“你們過來,不會隻是不痛不癢嘲諷我幾句吧?”


    劉非臉色一沉,說道:“就是譏諷你怎樣,大醉仙?就三境的修為,還好意思稱大醉仙?上了巨鱷島,連半天都沒有撐住,就被抓了。沽名釣譽之輩也不過如此!”


    “那這麽說,是你們自己過來的?那你們長輩知道嗎?”


    “哼,現在巨鱷島人人可來,何須請示!”劉非身後一人道。


    劉非接道:“巨鱷島以後就是我的了,我想怎麽來就怎麽來,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看著二人驢頭不對馬嘴的迴話,陳醉搖頭一笑,說道:“你們還是迴去請示一下你們長輩,否則到時候受罰,可怪不了別人!”


    劉非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能不能出十列島,還不一定呢?”


    “閉嘴!”


    劉非及其身邊的三人,聽到聲音,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從門邊讓開,閉嘴低頭躬身到一旁。


    陳醉見此,嘿嘿一笑,正主來了!


    不一刻一眾人往書房門前而來,五個八境修士打頭,兩名弟子樣的人一左一右挾著胡烈在後。


    “小徒無狀,衝撞了大醉仙,還望大醉仙勿怪!”


    隨著話音落下,當下一人拱著手到了書房門前。


    陳醉從地上站起,微笑說道:“無妨,無妨,我不記仇的!”


    這麽明顯的反話,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劉非幾人臉色先是怒起,隨之就是不屑。


    當先說話之人嗬嗬一笑,稱讚道:“大醉仙真是胸懷開闊,器量非凡!”


    說著扭頭說:“非兒,還不快給大醉仙致歉!”


    “是!”劉非躬身應下,轉身對鐵籠的陳醉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望大醉仙見諒!”


    陳醉笑道:“沒事,沒事,以後多聽你師父的教誨就是!”


    頓時劉非和那人臉上都是一變,他這一句,一下罵了倆人,一個是教徒無方,一個行止不端!


    那人臉上怒氣一閃而過,然後哈哈一笑,對劉非說道:“還不快謝謝大醉仙指教!”


    劉非對陳醉又一拱手,沒說一字,當即閃開,退到一旁。


    陳醉瞄了他一眼,麵向那人,笑道:“這位前輩是?”


    “哦?差點忘了,失禮,失禮!”那人一笑,說:“怒熊島,熊仁摩!”


    陳醉笑道:“原來是熊島主,失敬失敬!”


    接著熊仁摩又把其他四人,巨沙島,海象島,蟄鷹島,流門島四島島主介紹了一下。


    幾人一陣親切地寒暄之後。


    熊仁摩開口道:“大醉仙駕臨十列島我等未能第一時間得知,待我等知道之後,大醉仙已經被這個巨鱷島的叛逆小人,關在了此處!


    為了十列島的團結,為了魔教的友誼!


    我等當即決定助大醉仙脫困,可此人手上有一堆金島主的毒藥,很是難對付,故而到現在才來,請大醉仙勿怪,也請大醉仙不要因此人的個人行徑遷罪十列島!”


    說著指了一下胡烈,此時胡烈魂色失常,猶如癡傻了一般,不是兩人架著,早跌落在地!


    陳醉對其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同情起來。


    欲望貪念迷失了雙眼,以為有了幾瓶毒藥,就能和諸島島主博弈,殊不知其隻不過是一隻棋子,而且隨時可丟棄的那種!


    “熊島主說那裏話,冤有頭債有主,大醉仙之名,怎麽迴遷怒別人呢?”


    熊仁摩嗬嗬一笑,道:“那就多謝大醉仙了!”


    說完對劉非幾人一使眼色,幾人會意,把半死不活的胡烈一丟,都退了下去。


    頓時門前就剩五位島主,還有人事不知的胡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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