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陳醉正在監督王瑾月做早課,小二進來說有人來訪,於是來到前麵。


    正見老板娘在接見一七境大能修士,其人正常身材,身穿藍綢,足穿水雲履,束一條玉帶,兩撇細須,一身上位者氣息,一瞧就是頗有城府之人。


    見此陳醉心中不由思量,既然老板娘已經出來接待了,怎麽還有自己的事情。


    那人見陳醉出現,立即站了起來,老板娘也跟著站了起來。


    陳醉心中更是詫異,是什麽樣的人能讓老板娘如此禮遇。


    隨著小二到了近前,那人拱手道:“久聞大醉仙之名,今日得見真是名不虛傳!”


    陳醉拱手迴禮,同時看向老板娘,老板娘笑著介紹說:“這位是元鱉島主,也是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總主樊文驍樊總主。樊總主此來有事與你相說。”


    “原來是樊總主,失敬失敬!”


    陳醉嘴上笑稱,心中卻道,原來如此,在人家地盤上,最起碼的禮敬還是得有的。


    另外他對樊總主的稱唿也覺奇怪,但卻是沒有多想。


    昨天因為喝酒喝的太晚,並沒有聽卯堂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昨天外麵發生了什麽。


    若是知道一定不會奇怪,不過卻會被震驚一下。


    三十六島七十二洞一下子幾乎展是了全部實力,大秀了一把肌肉,其目的豈止是為了製止諸島洞上的動蕩,而是為了向外宣示三十六島七十二洞從昨天起將是一方勢力,不再是海外雜家勢力。


    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三十六島七十二洞選擇此時宣示出來,時機恰當好處。


    現在諸島洞上聚集了天下的大小的修士,等於一下宣告天下。


    再加上諸派之人都是長老帶著最優秀弟子,也相當於一下告知了各派下一代領軍人物。


    隻有一名長老,又起到適當的威懾。


    可謂是一舉多得。


    二人相互寒暄,老板娘道:“坐下說吧!”


    三人坐下,老板娘上位,陳醉樊文驍二人一左一右。


    陳醉道:“這裏先謝過樊總主前些時間與在下行了方便,未能登門,實在抱歉!不知樊總主此來找在下有何事?”


    他所說方便之事,是此前朱榮長在島上海邊建築擂台之事。


    神秘人是他,擂台自然是他安排朱榮長所為。


    元鱉島畢竟是人家的地方,朱榮長想完成陳醉的約定,自然要拜訪樊文驍,沒有樊文驍的應允,擂台哪有那麽容易建起來,當然,這之間少不了老板娘作為線人。


    不然以朱榮長的名聲,哪有那麽大麵子。


    樊文驍笑道:“些許小事,樊某也算為盛事出一把力,不值一提。樊某此來,是為向陳兄弟相求一件事。”


    “樊總主但說無妨。”


    “樊某鬥膽,不知陳兄弟手中的餓鯊旗幟可有買賣之意?”


    陳醉沒有立即做出決定,樊文驍目的一想也清楚,就是為了即將開始“居奇”拍賣再添聲勢。


    不過這隻是其一,他不知昨天之事,餓鯊旗幟固然能增加聲勢。


    但在展露了實力三十六洞七十二洞展露實力之時。


    又多一層意思,三十六島七十二洞不光有實力,還有能力。


    陳醉沒有想這些,卻是在想老板娘用意是什麽,餓鯊旗幟在其手中,怎麽還讓自己來決斷。


    突然,他想到向疾告訴他的一個信息,也是他此行東海的一個目的。


    此時不正是鍥機!


    隨即出聲道:“樊總主,在做出決定之前,不知在下可否相問一個問題?”


    樊文驍沒有猶豫直接答:“請說!”


    “聽聞三十六島之一的神足島,有一門神通,名作‘登天神踏’,可是屬實?”


    樊文驍停了一下,似有猶豫,不過還是點頭道:“沒錯,陸島主的神通正是‘登天神踏’,不過卻秘不外傳!”


    他直接把陳醉將要說的話堵死。


    但陳醉還是笑道:“‘登天神踏’在下此行誌在必得,若是得陸島主俯允,餓鯊旗幟雙手奉上!”


    樊文驍一愣,望向陳醉,他自然是聽出了話裏的威脅之意。


    誌在必得便是禮的不行,就來兵的。


    有了“登天神踏”,就可以飛行,就能徹底解決了他身上最大的缺點。


    雖然陳醉不是很想背一個強搶的名頭,但是為了將來藥宗開山,有對抗元臨教的修為,也就管不了許多。


    樊文驍沒有在說話,起身拱手告辭。


    陳醉還禮目送其離去,同樣沒有多說。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


    樊文驍背影消失後,他轉身對老板娘笑道:“我就說老板娘是最好的,果然老板娘是最好的!”


    “貧嘴!”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又說:“把話說那麽強硬,不怕他們不同意?”


    接著把昨天島上之事說了一遍。


    陳醉一聽,搖頭苦笑一聲,說:“造那麽大勢,傷了那麽多人,倒讓三十六島七十二洞來個順勢而起,成全了他們,讓我一番挖空心思成了嫁衣。這樣話,他們就更該同意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老板娘會心地一笑,伸手翻出餓鯊旗幟交給陳醉,後者想了一下,就接過收了起來。


    “去幹活!”


    陳醉剛放下手,就聽到老板娘大聲嗬斥,目光上移,卻見老板娘沉著臉說,“突然想掐點什麽!”


    一聽之下,立即知道老板娘在為損失了餓鯊旗幟的錢不開心。


    頓時汗毛直立,身形一哆嗦,忙跑開了去。


    同時大聲說:“多幹活,不停閑,給老板娘存錢過大年!”


    陳醉直接跑後廚卻了,大清早的哪有什麽客人。


    廚子見陳醉進來,指著案板上蓋著的一碗兩碟說:“東西端走,你徒弟的!”


    這麽一說,他才想起徒弟早飯還沒有吃,端起就走,這邊還沒有離開廚房,廚子又道:“那是專門給你徒弟的,別偷吃!”


    陳醉迴頭問:“那我吃什麽?”


    “嗖!”


    一個團子樣的東西向他飛來,伸手接過一開,竟然是一個黑不溜秋的野菜窩窩頭。


    不由問:“就吃這?”


    “就這!”然後廚子跟著解釋一句,“昨天浪費了太多,老板娘說要集體節衣縮食!”


    陳醉聞此,雖然想說一句摳門,但還是憋住了。


    老板娘剛少了一麵價值千金的餓鯊旗幟,正心疼呢,還是不要觸黴頭了。


    來到徒弟處,她早課還有一節,在他離開後,倒也認真沒有偷懶。


    王瑾月把最後一節做完,陳醉地上食盤,揭開蓋碟,看到美味的佳肴,又想到藏在懷裏的黑窩窩頭,對徒弟說:“把早飯吃了,等下到前麵找我!”


    說完起身離開,看得王瑾月一陣莫名其妙,但想到師父親自送來的早飯,開心地吃了起來。


    走到徒弟看不到的地方,陳醉從懷中拿出窩窩頭,含淚吃下,浪費糧食可恥,窩窩頭也是糧食。


    最後一口咽下,他走進了前麵大堂。


    入眼瞧見算盤等一眾人,又是碗又是碟的,哪有節衣縮食的樣子。


    不由大怒叫道:“廚子,你不說老板娘要求要節儉嗎?你們這是節儉嗎?”


    廚子咽了一口菜哦了一聲說:“忘記給你說了,老板娘說的是你一個人,大家不用!”


    “簡直豈有此理,這是厚此薄彼,挾私報複,憑什麽就我一個人?”


    廚子道:“不清楚啊,等下見了老板娘,我拿你原話問老板娘!”


    陳醉一聽,氣勢全消,心中直罵廚子,臉色卻是堆起笑容說道:“廚子大哥,不需再問老板娘,老板娘英明神武,那有做錯的決定,昨天浪費太多了,是該節省過來,小弟是新來的,自然要從小弟開始。”


    “這話怎麽聽著像是我們在欺負新人啊?”


    算盤突然插口說。


    小二也跟著說:“看來二老板仍是在質疑老板娘的決定,廚子,別吃了,趕快去後麵問問,都欺負新人了,你還能吃得下去,怪不得長一身膘!”


    “各位哥哥慢用,窩窩頭很好吃!”


    說完轉身又跑迴了後院,惹得算盤等人一陣大笑。


    進來後麵,迎麵碰到在屋子裏吃完走出的張行李明,張行見到陳醉,快步到跟前說:“陳師父,小姐已經出來有段時日了,我想讓人迴去給家裏通稟一下消息,同時也問一下家裏的意思,看能不能讓家裏同意陳師父的意思。”


    甫一聽,陳醉沒有明白同意他什麽意思,繼而一想,原來是昨天他問能否了解王瑾月修行功法的問題。


    當下笑了一笑說:“可以告訴瑾兒家裏,瑾兒在我這裏,很安全,也會很開心!”


    二人拱手離開,去安排人了。


    徒弟那剛離開,前廳又不能待,正沒有去處的時候,老板娘又從暖閣下來,見到陳醉說道:“樊文驍又來了,同行可能是陸海聲,走吧,人家找的是你。”


    陳醉點頭,走了兩步,獻媚地問:“老板娘,今天廚子做了一種菜饃很是好吃,一時沒有吃夠,你那有沒有剩餘的?”


    “什麽菜饃?”


    老板娘下意思地問,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麽,咯咯地笑了起來。


    陳醉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廚子算盤幾人耍了自己。


    對老板娘說:“老板娘,你先招待一下,馬上過去!”


    說完就往廚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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