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午後,阿芸和風公子才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原來之地。


    “你倆過來!”


    陳醉感知到二妖的蹤跡後,大喝一聲。


    阿芸和風公子聽到喊聲,似乎是意識到麻衣老者已經不在,顛顛地飛了過來。


    “噓咕!”


    “嗷嗚!”


    二妖到了陳醉身邊,吵鬧個不停,似乎是相互指責推諉:它讓我躲起來的!


    陳醉看著二妖上竄下跳的模樣,有些苦笑不得,嚴聲道:“閉嘴,下次再這樣,直接燉了你倆!”


    “噓咕!”


    “嗷嗚!”


    阿芸立即跳到風公子頭上,同仇敵愾地與陳醉相對,似乎再說:騙子,答應的事兒還沒有做呢,就要吃我們!


    陳醉掩額長歎一聲,直接不理它們。


    這一下,二妖反而安靜了下來,風公子趴伏在地上,阿芸臥到其頭上。


    停了一會兒,陳醉扭頭對一旁的李晉安說:“老安,這樣,你先到元鱉島去,朱榮長一個人可能有些困難,你去找他,在我到之前,一起把事情做好了!”


    “是!”李晉安應下,又問道,“公子一個人行嗎?”


    陳醉搖搖頭,沒有迴答,而是又說:“必要的時候,可以亮出我的身份,請‘天下第一樓’的老板娘幫忙!”


    接著他又簡單地交代了李晉安一些注意事項,便揮手讓其離去了。


    至於去做什麽,已經交代給朱榮長,李晉安找到了朱榮長,自然就會知道。


    陳醉看了一眼李晉安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歎,又是一個人了!


    接著低頭瞧了瞧身前的二妖,麵露微笑,這次卻是有兩隻兇妖朋友陪伴。


    他也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輕吐一口氣,身上頓時為之一清,然後揚聲道:“我們也走!”


    說完跨上風公子,躍身而起,瞅準方向,往南飛去。


    又行了幾天,陳醉慕然發現林木藤枝的葉苞已經開了一條口子,像嬰兒正微笑著迎著春天一樣!


    春天,真是一個好時候!


    陳醉一邊行路,一邊閑著思考修行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了生機煥發的萬物景象,還真讓他想出了幾個思路,隻待下次戰鬥中實驗一下。


    這一天,陳醉心血來潮,不想再山中孤行。


    就在一座小城不遠處降落而下,打發了風公子自去玩耍,肩抗著阿芸就進了城。


    可一進城,他就遇到了一個熟人,一個他自認為不會再有交集的熟人。


    心中不由感歎,緣分這玩意兒,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此次見麵的場景幾乎和上次一樣,上次是為一個婦人打抱不平,這次是為一個老人和小女孩兒打抱不平,而且都是一個結果。


    被人打的遍體鱗傷,躺在血泊之中。


    此人正是一年多之前,他和向疾途徑祁州城救下的青年修士。


    其修為稀鬆,倒是生了一副俠膽!


    陳醉上前又一次給他處理傷勢,四五個欺負人的潑皮無賴見到,竟然有人敢在他們麵前恍若無人地救治,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立時怒氣衝衝地轉向陳醉。


    “小子,敢插手大爺的事情,找死嗎?”


    幾人罵罵咧咧就要對陳醉對手,可還沒有走到陳醉麵前,就齊齊地定了原地。


    “滾!”


    陳醉一聲爆喝,眼中寒光如箭簇一般射向幾人。


    世間的潑皮無賴個個都練就一身欺軟怕硬的本事,更有一副察言觀色的好眼。


    幾人被陳醉盯了一下,頓覺不好惹,轉身灰溜溜地跑了。


    隨後被打倒在地的老人在小女孩的攙扶下起來,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對陳醉相謝:“多虧公子相救,保住了老朽祖孫二人的性命,實在感激不盡!”


    “老人家客氣了,你可有傷著?”


    這時陳醉剛好把青年修士的傷勢處理完畢,站起來對老人迴禮。


    有傷無傷,陳醉一眼就能看出。


    所幸,老人無什麽大礙!


    之後,陳醉問了醫館之處,老人指了路後,又帶著陳醉前往。


    老人在前麵走,由小女孩攙著。


    陳醉在後麵隨,扶著昏迷的青年修士。


    到了醫館,讓醫士給青年修士包紮了一番,又給老人檢查了一下。


    送走了老人,陳醉這次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離開了,而是在醫館離等青年修士醒來。


    沒過多久,青年修士就昏昏地醒來。


    眼睛還沒睜開,身上疼痛疼得他直皺眉頭,迷迷糊糊中潛意識一般,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陳醉見此,不由愣了一下,如此心性,怎地境界修不上去?


    小半天後,青年修士睜開眼,慢慢看清眼前之人,當下就要彈身而起,可隻動了一下就被陳醉按住。


    似乎士幅度太大,扯動了傷口,不由一聲冷哼,接著密密細汗從其頭上沁出。


    陳醉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青年修士緩過氣後,猶不可置信地叫道:“大醉仙?”


    當初,陳醉在祁州城一撚頭買了元臨教數件靈寶,傳的很大。


    他醒來後,都沒有怎麽打聽,就知道了救他之人誰了。


    陳醉點點頭,又笑問:“是不是很巧?”


    青年修士苦笑一下:“是挺巧的,又是這麽狼狽!”


    “你叫什麽名字?”


    “勞大醉仙相問,在下沈半歸!”


    “好名字!”陳醉讚了一聲,又問,“你不是在祁州城嗎?怎麽來到了這裏?”


    像青年修士這種二境築基的修士,一般都會待在一個地方,不會離開。


    天下大半的地域都是山林河流湖泊,人類所占之地極少,這大半的區域遍布無數走獸兇妖,相對二境的修士卻是極其危險!


    除非必要,沒有人願意冒險出行。


    沈半歸一聽,卻是遲疑了半天。


    陳醉嗬嗬一笑:“沈兄來此多長時間了?”


    沈半歸見陳醉主動轉移話題,忙開口道:“大醉仙,非是在下不說,實在是,實在是。”


    陳醉哈哈大笑了一陣,說道:“我觀沈兄不似拘泥之人,怎地如此婆婆媽媽不灑脫!”


    “在下是隨商隊過來的。”沈半歸深深歎了一聲,對陳醉反問一聲,“大醉仙可還記得當初的那位婦人?”


    “記得!”陳醉點頭,然後補充道,“你們兄弟相稱即可,大醉仙那不過去外人的取笑而已,聽著太過別扭!”


    “好,在下越領了!”


    沈半歸應了,接著往下解釋說。


    “那婦人有一個兒子,名叫徐醜,現在十二歲,正是修煉的年齡。其天賦極佳,一字不識,僅僅聽了我幾句口訣,就煉氣入體,倆月不到又築基而成,三個月前,在下離開時,徐醜築基圓滿,現在估計已經結丹而成了。


    可惜的是,有了如此天賦,卻遭了天妒。


    生下來就目盲不能視物!”


    陳醉聽了,訝然之色盡顯臉上,心中更是震驚。


    若真如沈半歸所說,那麽其口中那個叫徐醜的孩子,修行最多不過一年四個月,一年四個月憑幾句法訣就能達到三境修為,就是五魔七宗不計後果地用資源生堆,也堆不出來。


    “在下不忍其天賦被埋沒,曾求了人想讓其加入大點兒的門派之中,可求了幾個都嫌他目盲殘疾不願接收。在下修行的法訣那配得上徐醜的極佳天賦,又因為囊中羞澀買不了高階的法訣,故而冒險跟隨商隊護衛打雜掙些銀兩。”


    聽至此,陳醉理解了為什麽沈半歸方才會吞吞吐吐不願開口了。


    原本是怕訴苦博情之嫌,賣苦討憐之疑!


    “若世間真有如此天分之人,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


    陳醉感歎了一下,問道,“那徐醜在祁州城?”


    “是的!”


    “那正好,我此行正要去祁州城!”


    “陳兄不是要去元鱉島嗎?此去祁州城,豈不是又遠了一些?”


    陳醉笑著搖搖頭,說:“無妨,沈兄此地兒還有沒完的事兒嗎?”


    沈半歸道:“之前的商隊已經結束了,本來是想再找個迴去的商隊,如果陳兄現在走的話,在下可以一起迴去,徐醜能得了陳醉的青眼之顧,那是他天大的造化!”


    “那好,等沈兄身體恢複了,咱們就行出發!”


    “如此沈半歸這裏替徐醜多謝陳兄了!”


    沈半歸忍痛用力地抬起手臂抱拳堆陳醉行了一禮。


    陳醉揮手笑道:“沈兄俠肝義膽,有憐才之心,我豈能沒有惜才之意!”


    之後,醫館醫士給沈半歸灌了藥,其又昏昏地睡去。


    可惜陳醉身上沒有療傷的丹藥,褚老怪的戒指中也沒有,若不然一顆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他就可以恢複如初。


    陳醉再次感歎了一下緣分的奇妙,若非他突然心血來潮,還真碰不到沈半歸,更不會聽說世間有如此天才的徐醜,十二歲的三境金丹修士,聞所未聞!


    隨之便開始整理褚老怪的戒指來,之前一隻帶著手上,卻是從未想起整理一下。


    若不是想到丹藥之事,還不會想起。


    上次僅僅是胡亂地翻了一下,所有注意力全在丹藥之上。


    這一整理讓陳醉心中一喜,褚老怪半生的積累卻是有不少好動性。


    先說戒指,品階達到了後天上品,其空間比他手上的那個二尺的大了數倍,有一丈大小。


    靈石金銀毒藥不說,光是靈寶就有十數件之多,最好的是一件先天下品靈寶玄光鑒,其他各自品階都有。


    可惜這些靈寶都沒有來得及用,就被他和阿芸打殘了。


    再有就是好上百本書籍,有功法秘籍,也有一些傳記。


    他隻是簡略地看了一下,並未細細去瞧。


    剩餘的就是各種零零碎碎,好鐵好玉,靈根靈草,不一而足。


    陳醉這邊正開心著呢,突然醫館外一陣熙熙攘攘,接著就有人破門而入,大聲嚷嚷。


    “方才欺負老子兄弟的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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