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告辭!”


    錢不樂說著就飛身而走,碧水劍光如一條尾巴一樣向他身影輟去。


    眾人愣愣出神,這是發生了什麽?


    朱姓修士也有些發懵,錢不樂如此輕易就認輸了?剛才的情形可以算作輸,也可以算不輸,輸是輸了一招,不輸是戰鬥還沒有分出勝負。


    錢不樂已經離去,現在隻有陳醉知道是怎麽迴事!


    方才戰鬥之時,由於角度原因,眾人隻看見陳醉左手置於胸前,卻沒有看到陳醉手裏還拿有東西。


    錢不樂正麵相對,看得清清楚楚。


    陳醉手裏捉著的正是其準備爭搶的寶物石珠,不知是出於不願損傷寶物的想法,還是什麽,劍光臨近陳醉胸前,竟然猛地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頓的時間,讓陳醉把握住了機會,鋼鞭擊打上劍身。


    也是這一頓的時間,讓錢不樂失去了撤走劍光的機會。


    否則,以陳醉現在還沒有修煉完成的肉身,怎麽可能趕上以疾速相稱的飛劍速度。


    原本這些,本沒有什麽。


    一招之差,棋差一著罷了。


    可陳醉的一句:你發現了,一下子就引動了錢不樂的心境,使其境湖一樣的心境出現了漣漪。


    錢不樂仿佛在聽到陳醉告訴他:我既不能飛行,速度又慢,但卻看透了你的攻擊,從見到你就看透了你的攻擊方式,從你一出手就看透了你的攻擊軌跡。


    並且還利用了你的窺逾寶物之心。


    錢不樂頓生在戰鬥境界上遠遠不敵陳醉的念頭,戰鬥之心緊跟著也熄滅了。


    於是,他退走了!


    陳醉望著錢不樂離去的背影,心中苦歎,修為上的致命弱點,卻隻能用這種廢智不爽快的方法解決問題。


    錢不樂其性情豪氣直快,但凡此類之人,均有一副錚錚傲骨。


    他也是利用了這一點,一句話激出了錢不樂的傲氣。


    可現在還有一個大能修士,與錢不樂不同,是一個多疑兇詐之輩,再想用同種方法退去,卻是不能了。


    若是此人出手,定是要戰到勝負了。


    此前讓其等待,一同解決之語,不過用的葬魂穀同一個計策,人多時亂中取勝罷了。


    陳醉拖著鋼鞭緩緩轉身,對朱姓修士笑道:“既然動手了,就連你一起吧!”


    答應了錢不樂,若朱姓修士開口,就也得答應。


    與其等其開口,不如先發製人,出口詐其一詐,多疑之人必然胡思亂想,說不得結果會露出破綻。


    朱姓修士神情嚴峻地上下審視陳醉,一時沉默不語。


    此前他確有先讓錢不樂試探一番陳醉,看結果再做決定是否出手的打算。


    可錢不樂莫名其妙的退去了,他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不由疑心大起,陳醉這一說話,更讓他心底疑心重重,委決不下!


    陳醉元臨教上連廢三人,手段之狠毒,他是知道的。


    他心中清楚自己是什麽品行,誰知道陳醉是什麽態度對他,和錢不樂一樣還好,若是和元臨教的三人一樣呢。


    良久,陳醉再次開口:“機會隻有一次!”


    朱姓修士心中再次大動,可若這樣放棄,委實不甘,陳醉這樣的行為,基本可以斷定,傳言是真,其已經沒有地仙實力,否則絕不會和他廢話。


    “大醉仙,得罪了!”


    朱姓修士大定注意,遠遠試探一番,若是發現任何不對的苗頭,立即遁空而去。


    “好!”


    陳醉表麵仰頭大笑,心中卻在說:過火了,過猶不及,反而讓其下了決定。


    接著又說道:“讓我看看你手段,有何威力?”


    陳醉此說,其實已經開始算計朱姓修士了,等下朱姓修士無論是什麽攻擊方式,若是落在了他身上,眾人隻會以為他是故意為之,而不是無力避閃或格擋。


    朱姓修士心中一狠,眼中寒光迸射,大喝一聲:“看道法!”


    “懼鬼噬魂!”


    果然!陳醉心道。


    與他猜測一般,朱姓修士所修行的手段,正是他當前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道法,不過他沒有想到朱姓修士所用的竟然是陰邪的鬼門道法。


    陳醉屹然不動,昂首駐立,任由朱姓修士的道術,一隻由靈力凝結的恐怖猙獰惡鬼頭顱,冒著黑色的邪焰,撲到身上然後沒入身體。


    邪顱一入體,陳醉瞬間感到一股冰冷的霜寒。


    道術結成的霜寒邪力比單純青魔之氣破壞力還要巨大,一時陳醉隻能憑借肉身硬抗。


    突然,一個曾經的想法從腦海裏冒出來。


    在進入青眼魔泉修煉之前,向疾在青都殿內告誡他青魔之氣引入黑洞丹田以規避危險,當時他腦海就冒出一個想法,若是能敵人道術的靈力引入黑洞丹田,那麽再對上元臨教的“鎖元閉息七星陣”,豈不是可以輕鬆應對。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陳醉就立即實施,運起《青魔歸身大法》,把霜寒邪力當作青魔之氣來對待。


    功法之力與霜寒邪力甫一接觸,霜寒邪力就如靜室裏的燈豆受了一絲微風一般,跳動一下,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陳醉見此,心中一喜,能扯動一下,就代表能控製住,不由昂首大笑起來。


    在外麵,邪顱入體,陳醉胸前立即結成一片冰霜,隨之快速向四肢蔓延。


    眾人愣然地看著陳醉,甘棠麵上沉靜,心中卻十分緊張,她知道陳醉肉身厲害,但厲害到什麽程度她卻不知,畢竟那是大能修士的道術攻擊。


    水鶯的緊張全表現在臉上,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甘棠的手臂,芊芊玉指幾乎要陷入甘棠的肌膚裏。


    眼見冰霜就要蔓延至全身,陳醉忽然大笑起來。


    接著他身上不再凝結冰霜,然後冰霜開始消退,初時很慢,之後越來越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後眼睛都看不及,就像被大火烘烤了一樣,瞬間消失一空。


    甘棠水鶯見此,提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而朱姓修士卻是驚懼地盯著陳醉,他方才所施展道術雖然不是他最厲害的道術,但他也在此術上浸淫了數十年,一般的同階修士敢這麽硬受一記完整的道術,不死也得重傷。


    而陳醉隻是身上結了一層霜,片刻就無事了,即便陳醉是比青殿的煉體修士,可這結果也太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錢不樂是不是一早發現了什麽,才果決地退走了。


    “哈哈,不過如此,再來!”


    此時陳醉心中十分開心,也可以說舒暢無比。


    想法上的行得通,不僅修為上的缺點得到了一些解決,而且前進的修行之路也清晰了一些!


    朱姓修士感受到了陳醉的心情,受此感染,遁走的念頭減弱,再次出手的念頭占據上風。


    他掐訣準備,正要施展令一個招式,突地一聲大喊穿了過來。


    “豬大腸,安敢放肆!”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出現在陳醉身前。


    來人正是去探查雲庭、追風二妖行蹤,歸來的李晉安!


    朱姓頓時大怒,看清來人,然後喝道:“狸雞蛋,你找死!”


    朱姓修士原名朱榮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了一個諢名“豬大腸”(原豬肉長名字諧音,有和諧,故改),這讓他十分氣惱,尤其是他有個愛說閑話的死對頭,這讓的名號更加響亮。


    此時,李晉安心中有高興又興奮,絲毫沒有被朱榮長叫了諢名而生氣。


    剛剛還在暗惱,沒有探查到雲庭、追風二妖的行蹤,怎麽迴複陳醉,畢竟這是陳醉安排他的第一件事,第一件事兒都辦不成,以後還怎麽辦事。


    結果一迴來就看見朱榮長在對陳醉出手,這不是送上門的投名狀嗎!


    至於陳醉的安全,他絲毫不擔心,葬魂穀後他知道,一般三五個七境大能修士別想怎麽樣陳醉,雖然陳醉有一個不能飛行的缺點,但是他肉身強悍。


    李晉安對陳醉說道:“公子,這豬大腸交與屬下,公子在一邊看戲就好!”


    他與朱榮長相互知根知底,相互不對付,而且他的諢名就是朱榮長照他名字諧音強行取的,意為狸花雞下的蛋!


    朱榮長著惱別人叫他諢號“豬大腸”,隻要有人這麽叫他,他就給叫他之人取諢號。


    可惜,他給很多人取的諢號都沒有傳揚起來,反而他自己的諢號更加響亮了。


    李晉安的諢號“狸雞蛋”,也隻有他在叫。


    朱榮長見此,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李晉安成了陳醉的屬下,但也因此弱了與陳醉戰鬥之念,正好以此借坡下驢。


    冷冷地說道:“好,狸雞蛋,那我們就先戰一場!”


    對於李晉安,朱榮長卻絲毫無懼,二人之間雖然不是死地,但也不知道相鬥多少場了!


    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陳醉輕輕一笑,對李晉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與朱榮長相鬥已有收獲,再繼續下去也無意義,說不得反而會現行丟人現眼,還不如讓李晉安下去玩玩兒。


    正好看看李晉安的能為,別到關鍵時候,不知其什麽本事,妄用而弄巧成拙。


    李晉安得到陳醉示意,轉身躍上空中,麵對朱榮長嘴角一挑,嘿然說道。


    “豬大腸,你還依舊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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