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與陳兄開個玩笑,陳兄怎會因此壞我喜事?”


    傅之龍也不信,陳醉會因為區區小事,而搗亂婚禮。


    “你以為隻有這些,我之前好容易走到你元臨教山門,被你教弟子攔下。你教弟子自以為元臨教馬上可以當上正教魁首,不認我這窮親戚,若不是我忍下他們的百般淩辱,還上不來呢,早被你教弟子打下山去了?”


    陳醉的一句“元臨教馬上可以當上正教魁首”,讓在座兩個門派的人臉色難看了起來,一個時玄道宗長老,一個時離聖宮年輕人。


    這些年三教雖然沒有明麵上的衝突,但暗地裏不知道做了多少動作,修行界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們在爭正教魁首的位置。


    能被各家掌門派來觀禮,自然是有一些見識的,豈會因為一句話就被挑撥,之所以臉色難看,是因為他們聽出了陳醉的弦外之音。


    就是元臨教與藥宗聯姻,其下就多了一股不凡的勢力,也就多了一副牌,爭奪正教魁首,同樣也多了一份勝算。


    至於元臨教要吞並藥宗的目的,估計他們也想不到,他們的宗主掌門或許可能想得到。


    傅之龍怒不可竭地解釋道:“胡說八道!我元臨教與玄道宗,離聖宮互通有無,守望相助,共同匡正修行界正道!”


    “咦,那你意思是說元臨教,離聖宮,玄道宗淩駕於各宗之上咯!”


    陳醉故意把“元臨教”三個字說的大聲一些,而這一下,眾人的臉色都不好起來,在修行界,可以承認你比我強,但絕對不允許你淩駕於我之上。


    雖然傅之龍的話讓他們心中不開心,但他們卻目光不好地看向陳醉。


    你搗亂就搗亂,拉上我們作甚!


    “別說了!”


    公孫憂見傅之龍被陳醉言語上亂了方寸,出言阻止,然後也不不和陳醉辯,目光直接轉向荊曲問。


    “荊兄,這是何意?”


    荊曲沒有立即迴複公孫憂,而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端起幾案上茶碗,飲了一口,正當他準備放下茶碗,咽下茶水的時候,陳醉一句話,差點沒讓他把茶水噴出來。


    “大眼賊,明知故問,也不是什麽好人!”


    瞬間九奇殿內眾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都愣愣地看著陳醉,隻有身前傅之龍的咆哮怒喝聲在殿內迴蕩。


    “放肆!”


    其他元臨教弟子也對陳醉怒目而視!


    公孫憂眼睛眯的更細,目光冷厲地看著陳醉,一股股如實質般的寒意,從他身上逸散出來,頓時大殿的溫度像被降了三分一樣。


    為什麽眾人反應那麽大,還有公孫憂和其他元臨教弟子反應那麽激烈。


    那是因為公孫憂年輕時,在修行界闖蕩遊曆,由於其眼睛大於常人,得了一個諢號“牛眼道士”。


    而公孫憂極其厭惡別人拿他眼睛開玩笑,隻要有人敢在他麵前提“牛眼道士”,無論正魔,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後來,公孫憂當上了元臨教的掌門,修行界敢叫他“牛眼道士”的人,就慢慢變少了。


    再後來,背後稱唿“牛眼道士”的人也少了。


    不是人們遺忘了公孫憂的諢號,而是元臨教的威勢越來越大,又不是什麽死仇,沒有必要得罪,無故樹敵罷了。


    如今陳醉竟然當著天下各教派,又是在元臨教九奇殿內,公然給公孫憂按了另一個諢號“大眼賊”!


    他們如何能不驚詫,恐怕今日之後,無論結果如此,天下會再添一談資,“大眼賊”公孫憂!


    眾人反應過來之後,幸災樂禍地看著現場。


    看你藥宗接下來如何收場,看你元臨教如何解決!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一旁看熱鬧的,有人看熱鬧,就有人出來幫腔。


    先是分劍山莊莊主李公元站出來說:“後輩,你師父沒有叫你怎麽說話嗎?”


    這已經是在罵陳醉沒有教養了。


    接著霸刀山莊莊主楊泰也站出來說:“荊宗主,你門下弟子好不知尊卑!”


    陳醉睨視了二人一眼,故作驚訝道:“咦,李莊主,楊莊主,你們握手言和了嗎?這麽快站一起說話了,那你們兒子豈不是白死了!”


    看看,看看,這人說話氣人不,專挑人短處說。


    分劍山莊和霸刀山莊都是家族式勢力,因為快劍快刀之分,兩家相爭了上千年,雙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子嗣。


    也幸好,他們雙方繁衍後代的能力都很強。


    “大膽!”


    “放肆!”


    二人同時惱羞成怒地陳醉大喝。


    陳醉再次睨視了二人一眼:“老不羞恥!”


    二人罵陳醉沒有教養,暗嘲荊曲不會教人,陳醉轉眼就給罵迴去,氣得二人暴跳如雷,正待繼續嗬斥,被公孫憂止住。


    “牙尖嘴利!”公孫憂先是看了一眼,又對荊曲說:“荊兄,還請給個交代!”


    “交代,交什麽代?大眼賊,你身為堂堂正宗元臨教的掌門,心竟然如此之壞,害了自己徒弟不說,還嫁禍給我藥宗,接著又幹出強搶身無修為女子的事來,大眼賊,丟人不?”


    陳醉這一說,像是什麽了不得的大消息,立即引來殿內不少人的議論。


    若是真的,那可有得看了!


    公孫憂不理陳醉搶話,也不聞殿內的議論,再次對荊曲開口,不過語氣上冷了一些:“荊兄,這就是你們弟子的行徑嗎?”


    陳醉再次搶話,不讓荊曲開口:“大眼賊,你少來!我家宗主始終奉承‘大醫精誠’四個字,一輩子與人和善,那懂你心裏的陰謀詭計!”


    陳醉一口一個“大眼賊”,叫得殿內不少人肝兒直顫,臉上肌肉連抖。


    傅之龍看著陳醉,已經不是想殺了他的目光了,而是雙眼通紅,一副要把陳醉撕碎,然後慢慢用牙磨碎的模樣。


    公孫憂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陳醉怒喝:“後輩,安敢如此欺我,真當本座不與後輩計較?”


    “大眼賊,少嚇唬……”


    荊曲連咳了兩聲,止住陳醉,終於張開嘴說了第一句話:“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而不是不讓說話,一下子不少人聽出一些其他意味來。


    坐在荊曲下首的汪植,不明所以地看了荊曲一樣,見荊曲沒有迴應,也就作罷,繼續坐著不動。


    “大……”陳醉差點又要叫出,立即改口,“公孫掌門,少嚇唬我,我不信你元臨教敢當著天下各派修士的麵,以大欺小,倚強淩弱,以眾欺寡,仗勢欺人,欺辱弱小,欺人太甚,欺男霸女,欺世盜名,欺天罔地,欺負我一個身無修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


    本來公孫憂當了數十年的掌門,涵養已經不錯,在陳醉改口之後,已經平複了一些情緒。


    結果陳醉嘟嘟地說了一連串有的無的成語,想是公孫再好的涵養,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更加惡狠地看向陳醉。


    就如陳醉所說,他確實明麵上不好對付陳醉。


    陳醉說完低頭嘀咕道:“那也說不定,大眼賊連沒有修為的女子都欺負,我一個沒有修為的男子算什麽,我得小心一些!”


    然而,陳醉一抬頭,看見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自己,故作訝然道。


    “哎呦,勿怪,勿怪!酒沒有醒透,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哎,喝酒真是誤事!趕緊喝口酒,醒醒酒!”


    說著陳醉便把“天下第一債”取了出來,灌了一口。


    而這酒塞一開,立即酒香四溢,殿內也有好酒的,聞到酒香,不由喊道:好酒!


    喝酒醒酒,拿來怪誕說法!


    眾人根本沒取追尋誰在道好,而是目光奇異地看著陳醉,這時,眾人那還想不明白,陳醉之前醉醺醺地進入殿內,十有八九是故意裝醉。


    如此,之前嘲笑陳醉的人,倒像是被戲耍了!


    公孫憂麵色不善地對著陳醉說:“後輩,你辱本座之事,本座可以揭過,但你誹謗我元臨教,必須解釋清楚,否則別怪我元臨教與你計較!”


    公孫憂這話說的精巧,天下都知道他極其忌諱別人拿他眼睛說事,如今被一個後輩不敬,又遭揭短之辱,他一句帶過,顯出無比大度的胸懷。


    但辱及宗門之事,卻不能揭過。


    辱人宗門,猶如欺人祖宗,擱誰都不會放過!


    初一聽,非常合適又合理,但細下一想,無論計較那一件事,不都是讓陳醉不好過嗎!


    陳醉嘲諷道:“不要把話,說的那麽好聽,想對我動手就直說,找那些由頭幹啥?你又不是沒對沒有修為的人動手過!”


    一竿子把桌上的碟啊碗啊盆啊,全打翻在地,陳醉根本就不給公孫憂正麵交鋒的機會。


    公孫憂眼中寒光一閃,說:“任你百般機巧,也必須把今天的事兒說清楚!”


    說完,公孫憂又朝荊曲說:“荊宗主,今天的事兒必須有交代!”


    “交代,交代,就知道交代,我藥宗還沒找你元臨教交代,你還有臉找我藥宗交代!”


    陳醉說完,眾人一聽,知道事情又變大了,你一個後輩,先給一個宗門掌教起諢號,現在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罵他不要臉,他要是能和你完了,那才是怪事!


    現在荊曲有點後悔,對陳醉說過那樣的話!


    他是要把人往死裏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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