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被拉到人群後麵,倒地就睡,不一時,就唿嚕聲震天響,又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汪植臉色不樂,對藥宗隨行弟子說:“把他搖醒!”


    這時公孫憂出言阻止說:“無妨,無妨!汪兄,尊教宗下弟子,自然灑脫,心無拘束,好生讓人羨慕!嗬嗬!”


    見公孫憂如此說,汪植臉色更加難看,也不便再說什麽,隻得揮手示意弟子,去把陳醉搖醒。


    這邊藥宗隨行弟子搖了搖陳醉,陳醉囈語了兩聲,翻轉了一下身前,又再睡去。


    不過唿嚕聲倒是停歇了,隨性弟子心想,不醒便不醒吧,沒了唿嚕聲就好!


    然而他剛一轉身,陳醉的唿嚕聲又響起!


    殿內的各門派笑嗬嗬地打著招唿,眼睛卻瞄向藥宗眾人,心中的心思動的更活泛了。


    陳醉雖然唿嚕聲連天,但其心中卻快速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本來想著隻是蒙騙一下元臨教諸人,使他們誤以為自己沒了修為,頹唐至隻會喝酒買醉,好給自己找一個出其不意的機會!


    可公孫憂迫不及待地想對藥宗進行下一步動手,陳醉順勢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陳醉要讓在場所有對藥宗有想法的人,心思全部勾出來,因為勾出了的心思,再驟然被掐斷的情況下,更能震懾他們!


    因此,陳醉這才做出各種古怪的行徑,惹人譏笑,使得荊曲和藥宗諸人大失顏麵。


    如此陳醉也隻能在心中叫苦,告罪!


    繁時話多,閑時話少,不經意間時間過去,到了時辰!


    一聲大喊:“時辰已到,請觀禮的各門各派貴客,落座!”


    一時,禮樂聲響起!


    這邊有藥宗隨行弟子又來搖陳醉,此時陳醉當然不能繼續睡下去,被搖了幾下,昏昏然醒來,然後隨著隨行弟子站到落座的荊曲和汪植身後。


    陳醉站定,拿惺眼一掃,發現正教七宗,除去元臨教,竟然來了五個。


    玄道宗,離聖宮,甘摩寺,鹿鳴派,炎池宮,當世五大頂尖宗門,都各派有弟子,多則十來人,少則一兩人,不是長老帶隊,就是優秀弟子獨來。


    甘摩寺來的是一個年輕和尚,陳醉不由多看了一樣,不知道這和尚與覺塵是什麽關係!


    七宗中唯一沒到是南域炎陸的望崖教,聽說望崖教此時正與魔教混天教和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斷情山絕情崖忘情閣發生衝突,不便前來。


    四大中立宗派,除了極地大雪山不問世事的霜雪寒庭,算上桐穀藥宗,餘下是霸刀山莊和分劍山莊,都到了,來的還是各自的莊主。


    霸刀山莊和分劍山莊以快刀快劍著稱,兩者相互不對付。


    雖然兩者名上是中立勢力,但近二十年來,卻屢屢參與修行界爭鬥,似乎有向正宗偏離的意思!


    至於一些小教小門,來了不知凡幾!


    而陳醉這一眼掃過,看清座位排次,心中不由一怒,眼中也是寒光一閃。


    當首坐著的是玄道宗的一位長老,玄道宗是道門之首,近百年來,雖然離聖宮和元臨教都想取而代之,但他依然是道門之首,坐在首位,無可厚非。


    宗主荊曲坐在第二首,可就是這第二首,當陳醉看了心中生怒!


    若是按古禮,荊曲的位置高於其他幾個正宗,算是被非常重視了,但是若是按古禮,荊曲又何必親身而至,自降身份和一些長老弟子坐在一起。


    荊曲之所以來元臨教,是因為今禮,在天地之位上有他一席,要受新人的拜禮和敬茶。


    如今元臨教這麽安排,已經不是剛才殿內言語上的機鋒了,雖然言語上不快,但畢竟各派之間是常有之事。


    而現在卻是元臨教,明目張膽地給藥宗難堪,還是這麽大的場合,陳醉怎能不怒!


    倒是宗主荊曲的表現,讓陳醉有些訝然,隻見荊曲深情自若地坐在那裏,對一眾投來的譏誚目光熟視無睹。


    下首的汪植卻是一臉的難堪。


    陳醉愣神間,多看了荊曲一眼,而這時一道傳音送入了他的耳中。


    “放手施為,做不好,迴去把你的皮扒了!”


    陳醉聽罷,當下一激靈,知道荊曲已經識破他的技倆了,也不過多表現,依舊裝出一副還麽有完全醒酒的模樣。


    荊曲為什麽暗下傳音陳醉這麽說,當初是他最終同意酈絳仙的請求,如今又讓陳醉放手施為,他既能看破陳醉的技倆,就不會想不到陳醉的目的是什麽。


    是因為荊曲性格的原因,他生性最是能忍,雖然也有些眼光,但眼光並不是很遠。


    在餘朝恩被丟在山門前時,他就看到了藥宗要麵臨門下弟子凋零的困局。


    接著元臨教又把大弟子葉棄抬到藥宗,他雖沒有慌神,但心中唯一想的卻是如何阻止兩派的爭端,害怕兩派起了爭鬥,對藥宗的衝擊更大。


    而就在那時,酈絳仙提出了犧牲自己的請求。


    雖然荊曲知道酈絳仙的價值很大,意義也很重要,但他卻沒有阻止,覺的先委曲求全一下,等宗門度過了難關,培養出優秀弟子後,在作計較。


    可他沒有想到,他這一弱,會使多少修行界的眼光盯上他。


    來到元臨教,看到別排的目光後,荊曲知道他想差了。


    陳醉的出現,讓他多了一些自信,來糾正自己的錯誤,並不是因為他修為比戰場的其他人強或有什麽秘法,看穿了陳醉,而是因為他相信滕青,既然滕青敢讓陳醉一個人來,說明陳醉有一定的把握。


    這才是荊曲態度轉變的關鍵。


    此時,若是陳醉知道荊曲心中所想,一定慶幸說服了滕青和令卉,沒有讓他們跟來。


    不一時,在執禮事的唱諾和禮樂中,傅之龍和酈絳仙被簇擁進了大殿。


    傅之龍又換了一身華麗的服飾,胸前掛著一簇錦繡紅花,英俊的臉上洋溢著喜悅。


    然而陳醉並不去看他,而是一直盯著他身旁的酈絳仙,從入門到走進大殿中間。


    酈絳仙身穿一領雲霞鸞鳳裙,頭頂一方紅錦仙蓋,如一團火,從外麵慢慢飄了進來,瞬間把大殿映的豔麗起來!


    二人站定,禮婆禮媒退去,執禮事正想唱諾開始行禮,被陳醉叫住了。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若是讓你們禮成了,豈不白來,糊塗白裝,恥辱白受!


    陳醉從荊曲後麵走了出來,身形還有些微醉,先是向門外看了一樣,門外隻有山一樣的元臨教弟子在圍觀。


    接著哼唧道:“我和師妹說幾句話!”


    執禮事向公孫憂看了看,公孫憂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在俗世裏,有婚禮上,娘家人向新娘子送上祝福的規矩,而修行界的婚禮多是用的俗世之禮。


    現在陳醉提出也不好說什麽。


    至於說,陳醉會不會生事,在公孫憂看來,一個沒有絲毫靈力的廢物,能生出多大事端來。


    陳醉走到酈絳仙跟前:“師妹!”


    一眾觀禮的人想看看,陳醉要說什麽祝福的話語,可叫了一聲稱唿後卻閉口了,眾人以為他在醞釀話語。


    而等下來,紅蓋頭下的人卻開口了:“二師兄!”


    這一下可驚詫了不少人,可知在婚禮時,女子被蓋上蓋頭後,直到被丈夫挑開之前,這之間是不能說話的。


    一旁的傅之龍眉頭大皺,坐在尊位的公孫憂也把大眼眯了起來。


    本來臉上難堪的汪植,臉色更加難看!


    在場的有一大部分人再次看向荊曲,心下無不幸災樂禍,藥宗的弟子一個兩個竟然都是這般不守規矩之人,合該被人惦記,若是早知如此,就該自己先下手!


    而陳醉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們心下大唿,幸災樂禍更甚!


    “師妹,跟我走吧!”


    這是搶婚吧?這就是搶婚!哎呦,這可比觀禮好看多了!


    汪植聽到陳醉的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陳醉,你胡說什麽,滾迴後麵去!”


    一旁的傅之龍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緊緊盯著陳醉,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


    “陳兄,這是何意?”


    陳醉一副渾然未覺模樣,看著酈絳仙,在得到酈絳仙道了一聲好迴應後,嗬嗬笑了起來!


    眾人見陳醉發笑,在想他接下來要迴怎麽做時,卻見陳醉一把抓住酈絳仙把他拽離傅之龍扯到自己身邊。


    酈絳仙在被拉住的過程中,抬手掀了自己的蓋頭,露出風流鬼見了清心,和尚見了思塵的絕世容貌,一下子驚呆眾人!


    好半天,眾人反應過來。


    知道這一下,婚禮是不成了!


    傅之龍並未阻止,而是更加陰沉地瞪著陳醉,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陳醉怕是已經死了。


    “陳兄,還請解釋一下,否則,恐怕是走不出這九奇殿!”


    汪植想要離開座位阻止陳醉,剛邁出的腳步,有退了迴去,卻是被荊曲傳音:坐下!


    公孫憂的眼睛眯的更細,在陳醉和荊曲兩人間來迴打轉,不知想些什麽?


    “你人品太差,看著我倒地卻不扶我,我師妹嫁了你,要受苦,所以嫁不得你!”


    眾人想起,之前陳醉給荊曲行禮倒地時,傅之龍確實是站在旁邊,可以伸手扶起的。


    如今陳醉拿出來說,但眾人心下明白,這絕不是他搗亂婚禮的理由,不禁更加好奇,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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