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將至,許多在外奔波勞累的人們都開始陸陸續續的迴家,與家人團聚,而有些人,因某種原因,不能迴家的,隻能望月思鄉,給家裏的妻兒老小報個平安,送個新年祝福。這是他們能做的,還有一些人,雖有時間相聚,但相聚的人卻永遠見不到他想見的人了……


    陳保國夫妻倆,正前往菜市場買菜和準備一些過年的年貨。


    菜市場內擠滿了前來買菜的人群,烏壓壓地人頭,雜亂的排在各個攤位……陳保國二人擠進菜市場,他們買了些肉、蔬菜和調料之後,又走出菜市場,前往購物超市買了些酒水、糖果、瓜子和飲品……接著給楊鳳買弄了些新衣服和她喜歡的包包。購物結束後,他們就開車迴到了自己住的別墅。


    在二人將買的東西拿迴家的時候,聽到隔壁鄰居家傳來一陣的喧鬧聲,陳保國順著聲音看過去,恰巧看到鄰居的一家老小正在有說有笑的吃著團圓飯。


    楊鳳迴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門外地陳保國正望著隔壁發呆,她由於提著地東西太多,她自己不好放,就轉身催促道:“老公,快來幫我,我東西太多,不好放。”


    陳保國迴過神,“好的,老婆,我這就來。”說完,忙走進房間,立即把提著的東西放下,就來幫妻子。


    楊鳳將東西放好後,朝保國走過來說:“老公,你剛剛在看什麽,還看的那麽入神?”


    陳保國一邊將買好的酒,放到大廳的櫃子上,轉過臉迴道:“沒什麽。”


    “你該不會是看到美女了吧!如果要不是我叫你,你怕是魂都要被勾走了。”楊鳳收拾著東西,跟保國開起了玩笑。


    陳保國剛拿起給父母買的禮物,抬起頭對妻子說:“老婆,求放過,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現在是真的累了。”他把禮品放下補充道,“小鳳,爸媽的禮物,你打算什麽時候給他們送過去?”


    楊鳳迴道:“就明天吧,送完,我們在那裏玩幾天,然後,就迴來過年。”


    倆人忙活了半天,總算把買的東西整理好,陳保國走到妻子身邊坐下,同時,將妻子摟進自己的懷裏說:“老婆,今年過年,我打算出去玩,不想在在家裏呆著,可我還不知道去哪,你覺得去哪裏玩比較好。”


    楊鳳地身子靠在保國的懷裏,對他說:“老公,那去南京吧,那裏有很多旅遊景區。然後,可以帶上爸媽?”


    陳保國摸著妻子說的頭發,溫柔的說:“去南京,可以的,至於,爸媽那裏,要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我們替他們做不了主,明天去的時候,可以問問他們的意見。”


    “老公,這快過年了,你要不要打個電話讓小康迴來?咱們一家也可以吃個團圓飯。”楊鳳想到了小康,就對保國說出了她的想法。


    陳保國聽到小康,心裏更加不舒服了,他歎了口氣,接著說:“小康已經出家了,佛門子弟,都大抵忘卻了家,怎麽可能讓他迴來呢?這不可能,我也不想再去打擾他。”


    楊鳳反駁道:“出家怎麽了?出家就可以把家都忘了,我真搞不懂小康是怎麽想的?爸媽一走,他就出家。家裏本來就已經很冷清了,他不想著幫父母的產業做起來,反倒消極避世,你一個人承擔了這麽多!他倒好,一個人出家,好逍遙呀!”


    陳保國並沒有因為媳婦的牢騷而生氣,他耐心的替小康解釋道:“小康在他之前,承擔的太多了,他現在好不容易去做他覺得有意義的事,我們怎麽可以自私到幹涉他去尋找,去踐行他覺得有價值的事呢?”


    楊鳳收起了之前的抱怨,她也耐心的說:“老公,不是我自私,是我真的心疼你。你看你一個人,管著倆家企業,要是小康在,也可以為你分擔一點,哪怕是迴來幫你打個助手,也好呀!至少,我們還能替爸媽照顧他,可他就這樣一走了之,一點擔當都沒有。”


    陳保國岔開話題,他說:“什麽時候?我們去給我爸媽上個香,祭祀一下他們,希望他們在天之靈,也能看到,廠區已經做起來了,就當我們這些作為子女的也算沒讓他們失望。”


    楊鳳迴道:“行,看完我爸媽,咱們就去。對了,老公,我聽說斯文已經將近三年沒迴去過年了,你要不要去勸一下他,讓他迴去看一下他父母。”


    陳保國搖搖頭,說道:“不行,斯文的事,不是我這個做堂哥的能解決的,他的性格,我知道,他呀!還是讓他一個人好,誰要去幹涉他的生活。結果,就是落了個自討沒趣的下場,沒有太大的意義。”


    楊鳳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我感覺跟他相處很舒服,對人謙卑又有禮貌,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撒謊,很真誠。按照古代的稱唿,他算的上一個君子了。這樣的君子,有誰不喜歡呢?”


    陳保國解釋道:“按照斯文的想法來說,就是我們誰也勸不了誰,我們永遠相信的永遠是我們自己,對於別人的看法,特別是有優秀的思想的人來說,他們不會幹涉,他們隻會選擇獨善其身,誰也不打擾誰。況且,斯文,他隻是因為沒錢而窘迫,但他絕不是貧窮的人。”


    楊鳳認同了保國這樣的想法,在他心裏,她也知道,斯文,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很冷漠,但不是一般人認為的冷漠,他隻是做他認為該做的,絕不去輕易做他不負責的範圍外的事。對於這樣的人,用冷漠來評論他,仿佛有點用詞不當。她也不知道,這個忽冷忽熱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麽?她不能去評論,也不配評論,隻能選擇沉默與尊重。


    陳保國看著媳婦沉默了,仿佛又在沉思著什麽?她關心的問道:“老婆,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楊鳳聽後,緩緩的說:“沒什麽。對了,你說,他會不會愛上曉麗?”


    陳保國笑道:“我覺得有可能,但很難,因為,當一個人的思想越高,他很有可能知道很多人的想法。他們擅長察言觀色,也很了解人性。如果,有人要是對他撒謊,他雖然會裝作不知情,但他會慢慢疏遠對他撒謊的人。所以,若曉麗真的愛他,我隻能希望她不要用一些形式去追他,不然,就有可能要悲劇了。”


    楊鳳躺在保國的懷裏,問道:“你說,這樣的男人,到底要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他心動,大部分人是認為他是消極,不思進取的人。而真正了解他的人,或許太少了。唉,這也是文人的悲哀吧!”


    陳保國撫摸著她的頭發,對她解釋道:“在《魯迅經典全集》中,鬱達夫在魯迅死後,說過“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雖有偉大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拜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斯文,算是真正的文人,但他算是不得誌的吧。可我堅信,他一定會有所作為。至於,要拿出證明,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無權幹涉。”


    楊鳳笑了笑,沒說話,隻是起身走到廚房做飯去了。雖然,團圓對他們來說是殘缺的,但他們依舊在很用心的過好自己的生活。


    陳保國獨自坐在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寬大且富麗堂皇的別墅,心裏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可能是房間太大,大到讓人感到太寬闊了,又太小,小到連自己的內心的空虛都填不下。


    他感到壓抑,就起身走到了二樓的音響室,打開音響,放了些比較愉悅且抒情的音樂。緊接著,內心才感到舒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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