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安特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程韻兒拿出手機,翻找著她一開始保存下來的圖片。


    照片上,黎果果與譚子墨很親密,幾乎不在乎旁人的視線,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譚氏總裁譚子墨?”安特恍然大悟。在b市的時候,他們見過,隻不過是一麵之緣。


    反應差不多,程韻兒快速將手機關閉。她惋惜的感慨道:“亦年哥對果果姐挺好的,果果姐對他的迴報,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感情事情,旁人又如何明了的知道。看到的任何事物,安特獨自消化掉。對待程韻兒,依舊是剛剛一開始的態度。


    眼看著離家的時間太久,黎果果坐在客廳沙發上,考慮著迴去。


    看著被遺棄在茶幾上的手機,太久未開機,手機處於低電量,已經無法開機。起身朝著樓二樓房間,黎果果莫名出現不安。腳下踩空了樓梯,雙膝跪倒在地上。手機被按壓在掌心下,屏幕四分五裂,玻璃碎片紮入在掌心。


    疼痛不及心痛,黎果果無力的癱坐在台階上,無助的看著尖銳的玻璃碎片。


    吃痛的從地上站起,家裏一直無人居住,吃的用的都沒有準備。她走到衛生間,掌心攤開對著洗手池。


    什麽時候對自己最狠,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黎果果是屏住唿吸,尖銳的指尖夾在玻璃碎片上,用力往外拔掉,血水流淌的更歡快。


    大片的被拔去後,還有一些殘渣在手心上。抬頭看著鏡子照射出來的臉頰,額頭鬢角出被豆大的汗水浸透著。她手臂發抖的拿取一旁的眉夾,朝著碎片夾去。


    眼神飄忽不定,在忍著劇痛下,黎果果根本無法一次成功的取出。夾子碰觸到皮膚,疼痛讓她無法承受。


    顫巍巍的鬆開手,她渾身發抖,痛不欲生的蹲在地上。十指連心,她現在覺得有人硬生生的要將她的心髒從身體內取出。


    掉落在地上的夾子已經無力取出,黎果果倚靠在水池上,渾身已經被疼出的汗水浸透。


    醫院內,宮亦年被推到手術室。


    正要離去的程韻兒,看著從旁邊被推走的宮亦年。


    “怎麽了?”程韻兒攔住追緊跟其後的安特。


    手臂被掙脫,安特一臉緊張的跟隨上前。


    身後的護士絮絮叨叨,訴說著宮亦年的情況。


    “病情加重了?”


    “突然休克,不知能否闖過這一關了。”


    護士們歎息。


    還處於震驚之中,程韻兒腦海無限迴旋著那一句話。宮亦年要是真的去了,她未來要靠誰得到富貴?


    手術室門前,安特急得捶牆。


    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醫院,程韻兒在迴去的路上,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向他靠攏,是否未來會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司機,掉頭,去商貿區。”


    車極速調轉,朝著反方向行駛。


    翌日,安特虛脫的站在病房外。他看著大難不死的宮亦年,唇角罵罵咧咧道:“你小子嚇死我了,等著你醒來我一定要好好載你一頓,讓你好好心疼心疼。”


    訴說出去的話,對方根本沒有迴應。


    宮母接到安特的電話,那時宮亦年已經平安走下手術台。她平複了心情後,準備出門。


    “媽。”黎果果出現在門口。


    宮母表情有些許的牽強,她愣在原地,遲遲沒有上前。


    “你這是要出去?”黎果果佯裝看不出,往前與她靠近。


    “亦年生病在醫院裏,我正要過去看看。”宮母說道,停頓了下來,許久後,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你要一起嗎?”


    醫院裏她去過,那裏有人貼身照顧,她去了也隻會礙手礙腳讓人不開心。搖頭,她迴絕道:“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了。”


    內心有太多想問的,可宮母卻問不出口。在她心裏,黎果果和宮亦年一樣重要。不想去,也不能強求。隻好點頭,獨自離開。


    迴到屋內,與張媽打了照麵。沒有平日的親近,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詭異的表情。仿佛在黎果果的臉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佇立在客廳中央,黎果果叫住了要離去的張媽,“家裏的還要包紮傷口的醫用品嗎?”


    “我這就去拿。”張媽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黎果果舉起掌心,傷口泛著烏黑的顏色,仔細看看,裏麵還有一些未清除掉的玻璃渣。


    張媽態度惡劣的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離開時瞥到黎果果的傷勢,強勁的心又柔軟了下來。她轉身站在黎果果的麵前,低聲詢問道:“需要幫忙嗎?”


    傷的是左手,雖然右手能夠健全的行動,依舊是抵不過兩隻手。黎果果想起昨夜承受的痛苦,伸出臂膀,將掌心裸露在張媽麵前。


    從大拇指到小拇指,整個掌心橫向一條傷口。大概是處理的不過仔細,傷口微微鼓起,肉暴露在外。


    張媽拿著沾取酒精的棉簽,輕輕擦拭在傷口上。液體刺激著傷口,疼的黎果果咬住上唇瓣。


    耳邊一聲低嚀,張媽的動作又溫和了許多。消過毒,張媽翻找出鑷子。她抬頭看著不停冒虛汗的黎果果,詢問道:“要去醫院嗎?”


    傷口惡化的挺嚴重,處理不好的話,極有可能會留下一條很粗的傷疤。


    願意去醫院的話,黎果果剛剛在門口就會跟宮母一同前行。搖頭拒絕,她右手拽緊,渾身繃直,“沒事,你弄吧。”


    張媽看出她如此堅硬,低頭小心翼翼的清理著未清除掉的碎片。傷口有一些部分已經結痂,但是為了讓裏麵的殘片取出,隻能心狠的將其在扒開。


    張媽感受著手部神經的抽動,一顆心懸浮在嗓子裏,比黎果果還要緊張幾倍。


    一個取出,接著又一個。時間飛逝,整個傷口包紮後,將近一兩個鍾頭。


    帶血的玻璃渣上仿佛還有細小的息肉。黎果果疼得麵部發白,唇瓣上下抖動。


    “我扶你迴房間休息吧。”張媽起身,臂膀懸空在黎果果的麵前。


    此時的她已經虛脫到無法站立,汗水不停的從發林間掉落出來。她喘著粗氣,手指搭在張媽的臂膀上。


    迴到房間,黎果果倒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昨夜她疼痛到無法合眼,一直等待清晨能夠打到車離開郊區。


    宮母替換了安特,讓他迴去好好休息。坐在病床前,宮母看著沒有知覺的宮亦年,有些話蘊藏在心裏也有好些天了。


    “亦年啊,你和果果真的是有緣無分嗎?”宮母一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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