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市中心,無數高樓大廈環繞下的一座大劇院內,此時正人頭攢動,掌聲如雷。


    劇院外每一個出口都圍滿了高舉著各種應援物品的狂熱粉絲們,正門口的保安們嘶吼著嗓子,緊握手中的防具費力得維持著秩序。


    時間悄然過去了一個小時,“本屆影人獎最佳女主角獲獎者是——紀菱女士!!恭喜紀菱女士蟬聯三屆……”隨著劇院內台上主持人激動得聲音傳來。


    門外粉絲情緒到達至高點,一個個麵色潮紅,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火紅的應援燈,“紀菱!紀菱!王者獨行,紅衣過處,掌聲雷鳴!!”


    站的靠後的粉絲不滿隻能看著前麵人山人海的後腦勺不斷往前擁擠著,紅毯兩旁的保安手挽著手組成人牆,咬緊牙關不敢鬆懈,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挑戰即將來臨。


    安保組周隊長拿著對講機邊忙著維持秩序邊聲音嘶啞得下達著命令“人都被調那去了?!”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什麽?算了!趕快把後麵的人都調過來!!”


    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周隊長皺著眉,人手不夠!但眼下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了,按下對講機。


    “各部門注意,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倒計時五分鍾,一組二組幫助紀小姐離開,五組協助開道,三組四組守住門口防止踩踏保證嘉賓們的安全!”


    一抹紅色身影出現在門口,“紀菱!紀菱我們愛你!!”眾粉絲們躁動不安,都想擠到前排在一睹偶像的芳容。


    紀菱一頭栗色斜分波浪長發垂在胸前,紅色緊身長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纖長的玉足踩著銀色高跟鞋緩緩走來,一顰一動搖曳生姿。


    已經三十二歲的她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皮膚細膩緊致,清純無害的臉上畫著妍麗的妝容,並不妖豔反而更添幾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身旁的助理給她披上披巾,護著她向前,紀菱手掌合十放在唇邊,點頭微笑著走來,引得粉絲又一陣歡唿。


    保姆車邊守著一群保鏢,紀菱上了車還揮動著手臂跟粉絲道別,眼見車子正要開走,


    不知道從哪冒出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衝到車邊扒著車門,商量好了一樣掩護著中間兩個人往車門去,兩個人一人扛著攝相機,一人拿著話筒。


    紀菱看著眼前快懟到臉上的相機跟話筒,心裏有些不悅,但麵上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看向經紀人,不料剛剛還坐在身邊的人不知所蹤。


    隻能看向兩人“兩位記者朋友,不好意思,今天身體不舒服,采訪的話請聯係我的經紀人!”紀菱抱歉的看著兩人說道。


    前排的司機看著紀菱被二人圍堵著,隻想趕快把車開走,但車前的人潮擁擠,根本無法動身。這些人穿著應援衫,但身手極好,現場安排的保安都奈何不了他們,到不像一般的粉絲。


    經紀人不在,紀菱不好開口趕人,正一籌莫展,娛記瞅準時機,連珠炮彈般一個接一個問題發出。


    “紀菱女士!就在三個小時前,您的丈夫顧安重傷入院搶救無效死亡的事情您知道嗎?!”


    “對於您的丈夫為了救錦氏集團董事長夫人而中槍您有什麽想說的嗎?據我們駐守醫院的同事所說,李華年夫人一直守在您的丈夫身邊,而您好像現在都還沒收到一點消息?!”


    紀菱感覺世界突然安靜了一般,眼前娛記的嘴臉變得像猙獰可怖的惡魔,車窗外嘈雜的聲音也靜了,‘搶救無效死亡’幾個字像索命的魔咒,不斷在腦中迴蕩。


    身子一軟癱倒在座椅上,眼前一白暈了過去,倚在座椅上美的像一幅油畫裏的病美人!高個子忙用攝像機捕捉著。


    剛剛不知道去哪的經紀人突然冒了出來,配合著現場安保將圍在車邊的人群驅散,催促著司機轉道前往醫院…


    錦餘跟在管家身後,身上還穿著絲綢睡衣,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管家餘叔把他安排在紀弦身邊,跟前台值班的醫生打了聲招唿就往樓上找錦昂去了。


    手下意識的牽住紀弦軟軟的手,紀弦瘦小的身體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安安靜靜的,像個被遺棄在這的娃娃一樣,錦餘害怕看見這樣的紀弦,她怎麽了?錦餘不安的緊緊握著紀弦的手。


    紀弦結合了顧安跟紀菱二人長相上的優點,英氣十足的濃眉下,一雙小鹿眼無辜的讓人心生憐愛,小巧的鼻子,不抿而帶笑意的櫻桃唇。


    “阿餘,”


    紀弦轉過頭看向錦餘,臉上一絲沒有悲傷,神情卻十分慌亂,看向錦餘的眼神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錦餘離開自己的座椅,蹲在紀弦身旁,不安的凝視著她,小心翼翼說道“阿弦,怎麽了?”明明是夏天,她的手卻異常冰冷,手心還冒著冷汗。


    每次她難過的時候都會跟他提出要求,有時是她不知道在哪聽說的美食,有時是她覬覦已久的玩具,她對這樣的遊戲樂此不疲。


    錦餘最怕看到她不開心,每次都依著她,跑去跟管家餘叔折騰,但這次不太一樣,她不再像以前,得逞後露出狡黠得意的表情,隻低著頭不言語。


    看不見她的表情,錦餘圍著紀弦轉來轉去像一隻焦急的小獸,一隻手緊緊牽著紀弦,這樣的紀弦讓他很害怕,總覺得不牽緊她就會消失掉…


    紀弦突然抬頭,冷漠的看著錦餘,“阿餘,你會恨我嗎?”


    錦餘撓撓頭,紀弦一反常態,不像平時那副鬼馬精靈般跟他調皮玩鬧,嚴肅認真的像個大人。


    冷著臉看著他的樣子跟她的父親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相似。


    “阿弦,我為什麽恨你?”


    錦餘一頭霧水。


    紀弦目光突然柔和下來,看著錦餘,扁了扁嘴,掙開他牽著她的手,緊緊抱住他。


    “哇。。啊。。阿餘,我隻有你了!”紀弦大聲的哭嚎,眼睛洶湧而出,哽咽著說道。


    紀弦有時會在錦餘麵前做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逗他玩,看他為她著急苦惱,覺得他好騙的很,以此為樂。


    但她從不在他麵前流淚,。。


    錦餘愣在原地,他小小的世界裏,紀弦就是他的全部,麵對痛苦流淚的她,他不知所措。


    做為錦家未來的接班人,他從小就要學習很多東西,好在他繼承了父母的高智商,這些對他都不是難事,但沒人教過他,女孩傷心時該如何安慰。


    紀弦比錦餘大兩歲,但因為早產的原因,個頭比他和其他同齡人都矮很多。錦餘迴抱住她的身體,她頭發上有薄荷草的香味,看來她下午又跑到花園去玩了。


    “乖,阿弦別哭。”


    紀弦靠在他身上,“嗝,,呃”哭的不停打嗝停不下來,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掩飾自己的狼狽。


    錦餘緊緊抱著紀弦,像是發著誓言一樣鄭重的說道“別害怕,有我在!”何叔說過,男子漢要保護自己的女孩,不能讓她傷心流淚!!


    紀弦垂下眸子,蹭啊蹭,把眼淚鼻涕都擦在錦餘的睡衣上。


    錦餘抬起衣袖把她的臉擦幹淨,心疼的哄她“不哭不哭,看你的眼睛紅紅的,都快變成小白了!”看她不哭了,他總算放下心來。


    小白是他們養的一隻長毛兔。


    紀弦突然牽起錦餘的手,跟前台說要去洗手間,值班的護士小姐給他們指了路,看著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就連忙去忙手上的事情了。


    紀弦走到一半突然拐向一邊,看向頭上緊急通道的方向,拉著錦餘往一旁跑去。紀弦時常生病,是這家醫院的常客,加上顧安從不親自照顧她,她時常趁人不注意偷跑出來,這些路徑她再熟悉不過。


    小孩子的身形小巧,加上紀弦跟值班人員問了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一時沒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


    一輛加長版黑色保姆車向醫院疾馳而來。


    錦家帶來的人都守在醫院正門外麵,此時已經是深夜,兩個小小的身影從昏暗的通道裏出來,錦餘的手被紀弦牽著,睜著大眼睛打量著外麵。


    “阿弦,我們去哪?”兩人停在一叢灌木旁,錦餘好奇的發問。


    街上沒有了白日裏的車水馬龍,明月高懸在星空上,月色溶溶。


    紀弦鬆開手,溫柔淺笑著看向他。


    “阿餘,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你聽了會很不開心,甚至會討厭我,”


    “可是我撐不住了,我不想一個人承受這些了,你明白嗎?”


    紀弦轉身,留給錦餘一個悲傷落寞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把選擇權留給他。


    錦餘伸出手捉了個空,連忙跟上紀弦,相伴成長,他對她早就是無條件的信任。


    錦餘時常感覺紀弦離自己很遙遠,分明她就在身邊,自己卻一點都不懂她。


    父親跟母親把他看管的很嚴,他不太理解所謂的人情世故。


    阿弦時常捏著他的臉蛋說“阿餘,懂得太多的人不可愛,我還是喜歡你可愛一點!”


    月光下她的身影漸漸拉近,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瘦小的身體像一個黑夜裏的小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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