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名上前一步拉住薄司宴,“您……冷靜點。”


    這已經是全市乃至全國最好的醫院了,即便是轉院,也隻能是到國外去了。


    “先搞清楚情況,胃癌的話不是也分早期的嗎?若是及早發現,及早治療,董小姐就不會有事情。”


    樊名倒是冷靜,隻是他有點擔心的望著遠處的陸心語,老板這不是自己找事嗎?本來已經跟董笑笑撇清關係了,這般用心這般瘋癲,迴頭怎麽麵對陸心語?


    怕是陸心語會繼續抱著小石頭逃跑啊。


    薄司宴一聽也對,立馬又拉著小醫生搖晃起來。


    小醫生都快被他搖晃散架了,他隻能拿著檢驗單據,直接遞給了遠處的樊名,“您,您看結果吧。”


    然後,在薄司宴愣神的時候,逃也似的迴到了急救室。


    樊名看著小醫生支支吾吾的,當下就覺得情況不對,他拿起檢查單,果真看到幾個大字:


    “胃癌晚期!”


    一直不願離去的陸心語身體搖晃了兩下,除了震驚之外,她還隱約藏著幾分懷疑。


    “什麽?!給我!”


    薄司宴聽到後,一把搶過那個報告,差點把紙片撕碎。


    上麵的大字,影影綽綽的在他麵前閃爍,薄司宴大聲的吼了一聲,“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年紀還這麽輕!她那麽美好!”


    “司宴啊。”


    薄司宴拍打著急救室的門,想把醫生揪出來問個清楚,可醫生沒一個出來的。


    他轉身聽到了一個長者的聲音,“張院長?”


    張院長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也是薄父的朋友,他十分疼愛薄司宴,所以在他麵前,薄司宴停止了拍門,隻是將單子遞給了院長。


    “您看看會不會檢查錯了?我要不要到別的醫院再查一下?”


    薄司宴懇切的望著他,期待著他能說出來不一樣的話。


    “就是擔心結果不對,所以我剛才連線了國際上的專家,大家一起碰了個頭。這才讓他們把結果告訴你的。”


    張院長聲音低沉,他拉著薄司宴的手,像是孩提一般,安慰著他,“人的生命曆程是無法控製,也無法逆轉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司宴,你要學會用平常心去對待。這小姑娘所剩時日不多了,你若是真擔心她的話,就想想她餘下的日子,該怎麽過才好。”


    薄司宴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的話有好多,最終隻餘下一句,“真的沒有錯嗎?”


    “沒有。”


    張院長不給他留半點的迴旋,眼睛定定的望著他。


    “那我什麽時候能去病房看她?”


    “目前已經轉到vip病房,病人身體比較微弱,你還是稍微等一下。有什麽事再來找我,還有啊,司宴,這裏是醫院,說話要輕一些。醫生們也都很盡職盡責啊。”


    然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開了。


    陸心語看著薄司宴痛苦的模樣,很是心疼,她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董笑笑,竟然會得胃癌,而且還是晚期?


    “怎麽這麽巧呢?”


    陸心語還是有幾分的遲疑。


    一般狗血的套路都會是壞女人在演戲,可是演的的忒真了吧!


    “確實是胃癌晚期。”


    穆雲楚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他似乎是解答她的問題一般。


    “你怎麽知道的?”


    陸心語依舊像往常一樣對穆雲楚的話沒有絲毫懷疑,隻不過她奇怪的是,穆雲楚怎麽知道董笑笑這麽私密的事情的?


    連薄司宴都不清楚的細節,他是怎麽清楚的?


    莫非?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穆雲楚停頓了一下,望著遠方的薄司宴。


    “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說。”


    好像是察覺出陸心語的懷疑,穆雲楚又加了一句。


    “姐,我們走吧,去看看爸爸。”


    陸心傑看著陸心語心疼的望著薄司宴,他不想讓姐姐為那個男人痛苦,便拉著她想走。


    “好。”


    若說以前的以前,她沒有看清薄司宴的心的話,恐怕這次,她對他有了幾分了解。


    她決定冷靜一下,再好好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便跟著陸心傑離開了醫院。


    看著陸心語遠去的背影,難過的薄司宴覺得心裏無限悲涼,她為什麽要走?不知道自己現在很 痛苦嗎?為何不來安慰一句呢?


    “boss。我們到那邊坐一下吧。”


    樊名被臨時拉來參加薄詩雅的婚禮,卻沒想到竟然鬧出這樣一出又一出的事情,更讓他覺得意外地是,董笑笑怎得會忽然得了這麽重的病?


    按道理說,以她的家境,每年都會做身體檢查,更會有私人醫生密切照料,怎麽也不會得了胃癌後期啊。


    除非,她在國外過的很是潦倒。


    想到這裏,樊名拿起手中的電話,走了出去。


    薄司宴則頹然的坐著,等待著醫生的召喚。


    “心傑!”


    在陽光下,悠閑的看著書,聽著廣播的陸兆康,看到思念許久的兒子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趕緊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瘦了啊,孩子,怎麽,在美國吃的不好嗎?”


    陸兆康是一個慈父,以前也沒少給陸心傑擁抱,隻是如今抱起來,覺得他身上的骨頭硌人,所以關切的問道。


    陸心傑則含著淚笑著說,“爸,你沒發現我又長個了嗎?”


    然後從陸兆康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就地轉了一個圈,“看看是不是長了不少?”


    陸心語看看麵前的父親,鬢角已經有了華發,再看看自己的弟弟,還這麽年輕,臉上卻沒有年輕人的光彩,心裏各種不是滋味。


    都怪自己交友不慎,識人不清,若不然,陸氏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父親和弟弟,也不至於像今天這個樣子。


    她看著陸心傑有意抬高的身體,才發現自己的弟弟根本就沒長高,反而有點縮了。


    但為了不讓爸爸擔心,她也笑著附和道,“是啊是啊,心傑長高了不少呢。”


    剛出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家庭庇佑下的大少爺,出了國,也不知道都過著怎樣的日子。


    三人寒暄了幾句,陸兆康便提議到以前常去的飯店吃大餐,陸心語和心傑連連點頭。


    隻是三人的眼中,都浸著淚水。


    “這次迴來,還走嗎?”


    飯菜剛端上來,陸兆康問自己的兒子。


    他本不是局限孩子的父親,他希望孩子們能自由發展,盡管眼底的懇切,已經很深很深。


    陸心傑不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隻是低聲說道,“怕還得再去一段時間。”


    說完,拿著筷子的手,顫抖了一下。


    “爸,先吃飯,心傑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陸心語心疼的摸了摸弟弟的手,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弟弟的膽子還是這麽小。


    要不然,怎麽會父親問一句話,手就抖呢?


    “好,好,先吃飯。”


    陸兆康注意到了兒子的改變,他的心裏存著疑惑,但怕女兒擔心,他覺得還是不問出來的好。


    一頓飯,吃迴了往日的歡欣。


    “我喜歡這個位置好不好!心傑,你那時候最乖了,老是給姐姐剝龍蝦!”


    陸心語興奮的指著靠窗邊的位置,對著陸兆康大聲說道,然後還轉頭寵溺的望了弟弟一眼。


    陸心傑的眼眶濕潤了,他強忍著流下的淚水,抬頭望著姐姐道,“是啊,你那時候最喜歡吃龍蝦了,又怕髒了自己新做的指甲,怎麽都不肯親自剝。”


    陸心語懷念似的,拿起一隻龍蝦,“姐姐現在呢,早就不做指甲啦。因為姐姐給你生了個小外甥,以後就得為他剝龍蝦啦。”


    說起小石頭,陸心語的心中疼了一下,小石頭的爸爸還在醫院為另外一個女人守候嗎?


    “對啊,姐姐,什麽時候讓我去見見我小外甥!”


    心傑感覺到姐姐低落的情緒,連忙提議道。


    “好啊,不如現在去吧!你這一說,我也有點像我的外孫啦!”


    來的路上,陸心傑已經簡單的把醫院的情況給陸兆康說了一下,他擔心自己的女兒,想著要是早點見到小石頭,她就不會想那麽多了。


    “好的,我吃好了。”


    陸心語笑笑,心裏卻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道該怎麽做,總覺得經過了今天的事,她有點不想再迴到那個家了。


    她要把小石頭抱出來,薄父一直對她不是特別滿意,而薄司宴如今心思又在別的女人身上,薄詩雅盡管和自己一個陣營,但也是嫁給了別的人。


    她隻有小石頭一個人了。


    三人到薄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小石頭已經睡著了。


    陸心傑看著那個神似薄司宴的孩子,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他還是細心的遞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姐姐,他真可愛。”


    陸心傑輕輕的碰著他的臉蛋,對陸心語笑著說。


    “那可不,他幾乎繼承了姐姐我的全部優點,漂亮懂事乖巧,等等等等。”


    一看到小石頭,陸心語的心都軟成一灘水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了,哪怕隻靜靜地看著她,也覺得好幸福。


    陸兆康則在樓下和薄父喝茶。


    “親家,我們家心傑迴來了,我們一家人想團聚一下,出去轉轉,把小石頭抱迴去幾天,你看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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