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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魑璃,忽又一笑,道:“那也就是說,大妹子,你是我親老婆,阿音是我親兒子了?”


    這迴輪到魑璃臉紅了,她囁嚅道:“若音自然是你親生的,而我,我,我們還沒有成親……”


    風晏十分不厚道的笑道:“未婚先孕?而且還沒等到成親,上一世的我就嗚唿哀哉了?那還真夠背運的。”他摸著下巴琢磨道:“既然孩子都有了,而且現在還能滿世界的跑著打醬油了,那也真應該補上這婚禮啦。不過……”


    魑璃緊張道:“不過什麽?”


    風晏成心戲耍道:“不過,你這樣兇巴巴的,跟個母夜叉似的,我也得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要你了。”


    魑璃驟然抬頭道:“你不要我了?”


    風晏有意戲弄,當即板著個臉,繼續道:“說不定我上輩子就是被你給打死的呢,人總不能被一塊石頭同時絆倒兩次吧?”


    他十分誇張的歎氣道:“——嘿,瞧我這張臭嘴,這段時間就盡罵我自己了。誰能料到,你那倒黴催的死鬼丈夫他就是我呀,原來這綠帽子是我自己給自己個戴的!”


    魑璃失魂落魄的愣了一會兒,澀聲問道:“那音兒呢?”


    風晏搖搖頭道:“阿音麽,唉,這孩子幸而沒在你手裏長大,若是跟著你,他還指不定能長成什麽樣兒呢,是吧阿音!”


    風若音跑來,嘻嘻一聲假笑,手底卻暗掐了風晏大腿一下,以袖掩口,悄聲道:“阿爹,作的有點兒過分了嗬!一會兒不好收場。”


    風晏亦壓低了聲音道:“你阿媽這般的能征善戰,以後成了親,你阿爹我還不得受一輩子的軟飯氣了!難得呀,你阿媽如今是倒追於我,那還不趁著現在沒成親,好好的找補找補,也好給以後妻管嚴的時候留個念想呀。下半輩子迴憶起來,也能驕傲的吹上一句:想當年,咱也風光過,也能把如此彪悍的女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風若音不屑道:“哼,為了滿足你那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吧!小心懟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風晏擺手道:“這個我自有分寸。”


    魑璃黯然道:“終有一日,你還是嫌棄我了。”


    風晏搖頭道:“談不上什麽嫌棄不嫌棄的,上輩子的事情了。一輩子一翻篇兒,死都死了,也算了結嘍。這輩子,從頭來過。”


    魑璃喃喃道:“從頭來過……”


    星斬也說過從頭開始,從頭有了,隻不過當時他們沒能來得及開始。


    而今風晏也說從頭開始,隻可惜,他的開始裏已經沒有她了。


    世人隻惜情深緣淺,而他們,卻應該是情淺緣深了吧,兩世有緣得見,無奈情淺難續,死生,也終是有悔。


    魑璃傷心欲絕,慘淡一笑,輕語道:“好好照顧音兒,好好照顧你自己,既然緣止於此,那你我此生,便再不必相見了。天涯相忘,各自安好。”


    說罷,即頭也不迴的拂雲飛去,清煙嫋嫋,再無跡可尋。


    風晏頓時傻眼。


    風若音無力道:“您不是說你心裏有分寸的嗎?那分寸呢?”


    風晏苦惱道:“我本說讓她低下頭好言哄哄我,這事兒就皆大歡喜了,可誰知道她會惱羞成怒,脾氣這麽大,說走就走!開不得半點玩笑!”


    風若音扶額道:“您這也叫開玩笑?這明明是作死好不好!”抬手一推風晏,道:“還不快去追!等阿媽哪天成了別人家的媳婦,那您可就真的該後悔莫及了!”


    風晏堅定道:“對,絕不能讓此等悲劇發生,一定要把這悲劇的長勢扼殺在萌芽裏!阿音等著,我去去就迴,等下一準兒把你阿媽給帶迴來!”


    風若音一攥拳頭,鼓舞道:“快去快迴,馬到成功!”


    夢裏,魑璃星斬生離死別,蕩氣迴腸。夢外,辛黎一眾人等腦仁發疼,歎息不止。


    屏翳皺眉道:“瞧這架勢,應該是荒天夢境反噬到了雨老大的身上,將她和風靈碧的神識一並卷入了夢境之中,被困其間,不得而出。荒天一夢,由心生,由命止,不得終,不得解,真真是難纏得緊呐!”


    飛廉撓頭道:“那怎麽辦?我們應當如何才能救得了老大?”


    辛黎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床榻,歎道:“她如何醒來都還是小事,現在麻煩的是,她醒來之後,忽然發現風靈碧被不知名的人給偷走了,不知去向,蹤影全無,那才是最考驗她的時候呢!真想象不出,阿雨那時會不會發瘋!”


    非折同情道:“割肉剜心的救了一百年,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了,嘿,還被人給趁虛盜走啦,叫我我也得發瘋!”


    白宣不以為然道:“要我說,一個活死人,在這兒擺著幹什麽,平白地招惹雨丫頭傷心自責罷了。被人偷去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或許,時間長了,她的心傷也就結疤了,便能好起來啦。”


    辛黎奇道:“那風靈碧難道不是你胞弟麽?一個當哥哥的,說話這般絕情!”


    白宣無奈道:“我這不就事論事嘛,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的。”


    屏翳一甩拂塵,道:“境外一日,夢中千年。老大已經睡了半月有餘,還不知道要經曆幾生幾世了呢,總不能叫她就這樣一直睡著,睡一輩子吧!不管怎樣,先把老大自幻夢境中喚醒才是正理。”


    他額心一蹙道:“可是,這硬闖荒天境,少不得又是一番艱難兇險啊!”


    非折詫道:“這樣邪乎?”


    屏翳答道:“箜篌九調可織荒天之境,此境能將聞曲者的神識留困於夢中,非由彈奏者一祭散夢曲喚迴不可。而今阿雨被反噬入境,這彈奏者都困在裏邊了,那散夢曲千變萬化,每一個荒天境,皆隻有一曲散夢調是與之相對應的,旁人卻彈奏不出。”


    白宣急道:“那這人要怎麽救?夢要如何闖?”


    屏翳緩道:“此刻若要喚醒雨老大,除非是硬闖。所謂的硬闖,就是以靈力強行打開荒天境的缺口,然後送一人之神識入內,告訴夢中人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喚他醒來。而這強入者的神識如若走錯一分一毫,都會立時被荒天境扯成粉碎,吞噬而盡的。”


    “還有,強入荒天境,本身就是在破壞那境中的構造平衡的。故而,荒天境一旦被撕開了,那夢中所有的神識都必須在它關閉之前悉數醒來,如若不然,便將永世被困,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也不必太驚慌,依著我們幾人的修為來說,那缺口撐個兩三日也還是沒問題的。


    隻要喚醒了施夢人,也就是雨老大,荒天境自然破開,而其他被卷入夢境之中的神識亦都會自行轉醒,無須再喚的。”屏翳補充道。


    眾人頓然一驚,沉默下來。


    半晌。


    白宣大義凜然道:“我去。”


    辛黎瞪大了眼睛道:“你?”


    白宣點頭道:“你們都有什麽靈力仙術的,就我沒有,所以,你們負責打開缺口,我進去,喚醒雨丫頭。”


    屏翳鄭重道:“你想好了?有可能會死的!”


    白宣淡然一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白大爺的命哪裏是說收迴就收迴的!”


    他看著眾人皆一臉深沉的樣子,不由亦歎道:“誰讓她是白爺我的小媳婦呢,我不救她誰救她!隻要我還活著,這世間一切的七災八難,就都有我替她扛了。若真有一日,我護不了她了,那也要等到為她籌謀好了前途退路之後再死!”


    眾人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的大爺相,此時皆為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席正兒八經的深情表白給鎮住了,一時感慨,卻不知如何開口勸慰。


    非折急忙道:“呸呸呸,你是寨主大人,福星高照,且死不了呢,莫說喪氣話!”


    飛廉亦道:“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的,都會的!”


    辛黎真誠道:“沒想到,你對阿雨用情至深,以前是我看扁你了,向你道歉。我們等你平安迴來。”


    白宣搖頭笑道:“黎姑娘太客氣了,太爺我雖是霸道些,可心胸還是寬廣的,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還能跟你一個小娃娃計較什麽!——唉,我算知道啦,雨丫頭哇,她就是克夫。不過,沒辦法,也就隻能讓她再克一迴嘍。或許,克著克著,我這兒就習慣了,也還能產生抗體呢,哈哈,到那時便百毒不侵、天下無敵啦!”


    屏翳沉吟道:“既如此,那宜早不宜晚,我們還是盡快作法喚醒老大的好。”


    眾人點頭稱是。


    五人當即以五行八卦之陣盤膝而坐,白宣居中,懷中半攬著沉睡中的琉雨施鳶,屏翳等人挽手結印,高祭起箜篌九調於正央半空,施法撫彈起來。


    琴聲楝專潺潺泠叮,既而,一片青白色的薄霧幽幽生起,彌散入空。


    ‘嘶——’一聲裂錦之響劃破空中,豁然間,一道強烈的白光灼眸刺出,迸閃而滅,雲霧漸散,四下裏忽而又迴歸至了沉寂無波,就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再看坐中的白宣,卻已是昏然入夢,沉睡而去了。


    黑水幽都,鬼境,玄幽城。


    黑袍人凝望著床榻上七魄俱散的風靈碧,良久,緩緩笑道:“這一次,你終於可以安心地作這九幽天鑒之主了。”


    數年謀劃,一番周折,而今大業即成,百般辛苦,卻亦值得。


    黑袍人張手,祭出鬼族的鎮界之寶‘至陰寒魄’而來,凝化陣盤,將那至陰寒魄挽手注入風靈碧的心口,為他塑本歸魂,重煉靈根。


    至陰寒魄入體,風靈碧三魂初聚,七魄歸竅,元本既已修複,可人卻是絲毫沒有轉醒迴生的跡象。


    黑袍人皺眉,自言自語道:“這是,荒天境!這個琉雨施鳶,可真會沒事找事!”


    荒天夢中,風晏亦是滿腦袋的一團亂麻,頭疼不已。


    魑璃失蹤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處可尋。


    他此時才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看起來,的確是玩笑開過了,把一個活生生的小媳婦給開沒了。


    這才叫做真正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呢!


    作死作到最後,沒想到,毫無反轉,他死了。


    虛榮心又不能當媳婦娶,他豬油蒙了心,要那玩意兒做什麽使!


    風晏一整顆心的追悔莫及,麵對著這茫茫竹海,竟也不知要與何人訴說了。


    “你追來幹甚?我還欠你什麽,你說,我都一並還給你。”魑璃清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驀然傳來,沒有波瀾,平靜之至。


    風晏大喜,轉身笑道:“大妹子,你還欠我一個媳婦呢,不如,你我就此成親,還了我吧!”


    魑璃不解道:“你不是不要我了麽?如今怎麽……”


    風晏嘻嘻道:“我說話跟放屁似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千萬莫當真呀……哦,剛剛說要娶你,這句是真的,你可以記在心上的。”


    魑璃猶疑道:“你真的決定了,娶我?”


    風晏故作歎息道:“瞧你說的,孩子都有了,還說啥決不決定的。我風晏可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當然是要對你負責到底了。要不然,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未婚生子,還怎麽嫁的出去!”


    魑璃哂笑道:“這話說的,好沒意思嗬,負責到底?哼,你又何苦來呢!我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可憐,孩子和責任都不是綁架束縛你的枷鎖,你有愛與被愛的權利自由,我也有!”


    風晏被噎了良久,才迴過神來,急辯道:“什麽責任可憐,那些都是我瞎說的屁話!我風晏喜歡你,舍不得大妹子你流眼淚,我想盡最大的努力去嗬護你,疼愛你,給你幸福,讓你快樂,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你若不信,便把我的心剜出來,好好地看上一看!”


    半晌。


    魑璃忽流淚笑道:“你還是那個星斬,那個對我最好的星斬!”


    風晏搖頭道:“大妹子,你錯了。我不是星斬,我是風晏,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風晏。”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大妹子,那個星斬到底是怎麽死的?你不忌諱我問這個吧?——按理說,我都不忌諱了,也就沒什麽好忌諱的啦,是吧!”


    魑璃看向他,黯然答道:“當日,我為九尾白狐所傷,靈散欲死,是星斬施以換命之陣,將他自己的精陽渡於我身,又以內丹相護,方才救活了我。而他卻因逆天改命,精陽耗盡、油盡燈枯,身受天刑劫雷而死。”


    風晏咂舌道:“天刑劫雷,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魑璃鎖眉道:“換命之陣一旦開啟,施陣人就必會受萬道九天劫雷加身之刑,以懲治施陣人的逆天改命之舉。”


    風晏嘖嘖道:“以陽渡陰,以命換命,好癡情的前世之我呀!幸虧他死了,他要是還活著,若我跟他當情敵,那我又如何能爭得過他!”


    魑璃笑道:“你不用爭,因為你就是他,我此生,唯你而嫁。”


    風晏樂道:“這倒挺好,上輩子的我算定了今世要當這一沒錢二沒權的臭叫花子,所以特意拚了命的給這輩子的我留下了一個漂亮媳婦在身邊,讓我可以不勞而獲,坐享其成。沒說的,這啥星斬,夠哥們,講義氣!”


    魑璃癡望著他道:“上一世的尚顏星斬是一個溫文爾雅、悠然仙逸的俊美公子,而這一世的風晏卻是……”


    風晏挑眉道:“而這一世的風晏卻是一個邋裏邋遢、滿嘴扯皮的臭要飯的,大妹子,落差很大吧?有一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絕望感?”


    魑璃微一搖頭,笑道:“這一世的風晏卻是一個豁達明徹、遊戲人生的樂天達者,看得透,放得開,也就更成熟了,挺好。”


    風晏低頭打量著自己,驚訝道:“我真的這麽優秀?大妹子,知音啊!你就是我人生的伯樂!深山裏的淘金者!”


    魑璃輕笑,道:“那千裏馬風爺,我們是不是該迴去尋音兒了?你我二人出來這麽長時間了,音兒一個人守著馬車,我不放心。”


    風晏一拍腦袋道:“哎呀,有了媳婦便忘了兒子,該打!”


    他邊走邊說道:“哎,大妹子,你說咱倆成親,那阿音應該算是你娘家人呢,還是風家這邊兒的婆家人?他該陪嫁送親?包袱呀,還是該跟我一同去迎親接新娘呀?這是個大問題,得好好的研究一番呢……”


    魑璃亦發愁道:“這事兒,我還從來沒想過呢,迴頭問問音兒吧……”


    馬車旁,白宣同風若音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都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


    風晏和魑璃一迴來,便看見了這樣劍拔弩張的靜止一幕。


    魑璃驚詫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麽會來?師兄們呢?”


    白宣迴頭,大喜道:“雨丫頭!你真的在這裏!”


    魑璃大吃一驚,平日裏朗月清風的白羽師父,如何又生出了如此一張跳脫輕浮的嘴臉來,她不可置信道:“師父,你,你失心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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