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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這山古林莽莽,泉水叮咚,卻是一個鳥獸群集、瓜香果盈的宜居勝地!


    兩人大喜,當即分工,風靈碧負責祭法獵食,琉雨施鳶負責將食物裝入歸墟囊內。


    正待此時,忽聞得遠處天際一聲咆哮,‘唿——’風攢如柱,墨雲從雷,連著那咆哮一同翻滾襲來,俄而,即鋪滿了頭頂三尺之天。


    琉雨施鳶看著這架勢道:“莫不是同行來了?俗語有雲,同行是冤家,風靈碧,一會兒你可得機靈一點,看我眼色行事,遇到硬茬子,打不過的,我說跑咱就一齊跑。你可別顧麵子死扛呀,好漢不吃眼前虧!”


    風靈碧搖頭道:“叫哥哥!”


    ‘唿——!’又是一聲巨吼,隻看見一條晶水色的獨角水靈蟒龍穿雲攝霧,盤旋而來,張牙舞爪的,幾欲迎身衝上,撕扯殺至。


    風靈碧輕笑:“鳶兒,還真被你給說中了,是同行。不過,雕蟲小技,又如何敢班門弄斧,於此造次!”


    他攬簫直上,倚至雲端,與那獨角蟒龍廝鬥起來。


    琉雨施鳶搖頭歎道:“衝動是魔鬼呀!年輕氣盛,就這一點不好!人走人的,你行你的,就不興人家老龍怪是過道的麽?人家迷路了,向你打聽一下方向,你可倒好,上來就給人一棒子,這架打得,整個一棒子麵拌粥——稀裏糊塗嘛!嗯,都是語言不通惹的禍!”


    琉雨施鳶覺得,她早已過了那年少輕狂的歲月了,當她眼睜睜地看著白青陽魂飛魄散在她的麵前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資格再稱年少了。成長的代價,是鮮血和生命,她心裏的血,和白青陽的命。


    正於琉雨施鳶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那獨角蟒龍‘嗚——’的一腔哀嚎,卻隻見風靈碧手挽玉簫,輕按唇底,簫聲嗚然哀切,如訴慕歌,如悼挽殤,霎時,萬千白光猶如天羅地網一般,自洞簫的發音處源源流出,連綿不絕。


    白光層層疊疊的籠覆於獨角蟒龍的身上,割入進了它透明的護身鱗片之內,登時鮮血如洗,將個晶水白龍一刹而染沐成了赤紅丹龍。白光未止,依然絲絲縷縷的包裹向那蟒龍,似是春蠶織繭一般,把它團團圍困在了一片灼目光華之中。


    獨角蟒龍四麵碰壁,直撞得遍體鱗傷,仰頭朝天一聲嗚咽,不顧這鑽心入骨的淩剮之痛,拚盡了渾身的勁力,破繭而出,狂怒一吼,一顆燦芒瑩潤的水晶珠子由那蟒龍口中吐出,‘嘩——’,爆裂於當空,炸開作了半天晶瑩剔透的銀淩霜花。蟒龍的身形亦隨著水晶珠子凝為攢星,漸自散化。


    風靈碧喝道:“不好!”急迴身抱了琉雨施鳶,便欲騰空飛離,不想那蟒龍所化的銀光攢星忽一膨而幻化為了一麵隔天鋪展的水光結界,驀然封印住了所有出山的穿行路徑。


    琉雨施鳶歎道:“唉,這龍老爺也是一個暴脾氣的主!你說說,留得青山在,不愁他沒柴燒呀,可你自爆了內丹這是玩啥?同歸於盡?頂多也就是把我們留困在了山裏邊,不值當啊!”


    風靈碧惋惜道:“我本欲放它一條生路,可惜這靈物寧死也不屈從於人,隻不知它在這山中修習了多長時間,如此平白的為我所傷,卻亦是罪過了呀!”


    琉雨施鳶理解道:“天生地養的靈物嘛,都總有一些蔑世傲氣的。人們常說,有寶之地,必會有靈獸守之。卻不知這獨角蟒龍所守護的是什麽寶貝?咦,反正我們被困在這結界之中也出不去了,那不如一起來尋寶?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由此而橫發一筆大財呢!”


    風靈碧笑道:“你倒心胸開闊,不生煩惱。”


    琉雨施鳶狡黠一笑,道:“為什麽要自尋煩悶?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兩方麵的,一方是好,一方是不好,既然我可以自己選擇,那為何還要選擇看到不好的那一方呢?人固有一生,或自得其樂,或自尋苦惱,得逍遙時且逍遙,千金諸侯換不來一樽開懷的酒!”


    天色漸黑,星起九霄,月半如鉤。


    兩人尋得了一個灌叢掩映的溶岩山洞住下,這次,琉雨施鳶沒有偷懶,拾來了柴草,再由風靈碧點燃篝火,燒食充饑。


    拿軟軟的幹草給琉雨施鳶鋪好床鋪後,風靈碧便盤膝坐於了洞口的篝火處,寧神入定。


    琉雨施鳶斜躺在草床上,無聊的叫喚道:“風靈碧風靈碧風靈碧~~風靈碧?風——靈碧哥哥!”


    風靈碧這才迴頭,莞爾道:“鳶兒何事?”


    琉雨施鳶探頭道:“我睡不著。在鍾山時,燭九陰總是會彈箜篌哄我睡覺,那,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風靈碧輕笑:“改吹簫可以麽?”


    琉雨施鳶點頭道:“嗯,今日大戰蟒龍時,你吹的就很好聽。你那簫棒倒也精致,和你的雪麒麟一樣的貴氣。哼,同樣是做將軍,為什麽你就能分到那麽好的坐騎,而我便隻能拿一匹老馬充數?”


    風靈碧溫笑道:“我的‘沉珂’可不是軍中分配的,那麒麟自幼便為我所養,是我帶去的。”


    琉雨施鳶言道:“我說呢,原來如此。它叫‘沉珂’?真好聽!”


    風靈碧手拂玉簫,道:“這支‘無邪’是七哥做給我的。他說,思之無邪,天地容心。”


    琉雨施鳶咂摸道:“心中沒有了執念欲望,那便是天大地大,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嗯,少君大人說的有道理。可是,世人誰又能沒有欲望呢?放得下的,那還叫執念麽?”


    風靈碧執簫緩吹著,悠揚挽風,粼粼蕩蕩的,仿佛小妹對情郎婉轉矜持的傾訴衷腸,又仿佛母親對嬰孩溫柔眷戀的搖籃哼曲,千迴百轉,動人心弦。


    琉雨施鳶一時愣住,這曲子她聽過的!


    羽淵上,她迷迷糊糊地睡夢中,聽到的,便是這首曲子,隻不過,那時彈的是錦瑟。


    忽然之間,斜陽下的那一抹淡黃驟而又迴到了她的眼前,映至了她的心頭。多麽相似的畫麵嗬!當日,他瀟灑的攬瑟於霞飛似火的羽淵洞崖間,她初識,卻不諳,隻記得那散落了一地的琉璃影子,燦爛的璀如霓裳,不可逼視。今時,他依舊坐在那洞口,赤紅的篝火映得他的臉頰微洇朱潤,就像,那天羽淵半天上的夕日霞火,灼得她眼疼。


    琉雨施鳶俯身,伸手,輕觸了一觸這斜映於地的長長的篝火下的琉璃影子,影子沒有溫度,但,它是真實的,她觸手可及。


    琉雨施鳶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那鳳羽麵具之下的眉眼唇角,雖然她沒有揭開這麵罩,可是,卻私心裏篤定著那一定是這大荒之中最好看的一張臉,一張她小小的腦袋幻想不出的鍾靈俊逸的臉。今日看來,她確乎是猜的不錯,劍眉星目,神采飛揚,好看得令人沉迷,一顧而傾心。


    此時,風靈碧的側影漸漸的,漸漸的,同她腦海裏羽淵上的那一張鳳羽麵具重合為一體,鏤刻至了她的心頭,那心跳嘭嘭似夔鼓亂撞,慌怯不已,一如當年。


    她思了他一千五百年,盼了他一千五百年,每一年,都是一幅她精心畫作的既無神韻也不寫實的丹青畫像,貯藏在鍾山閑者居內,堆砌成山,被她小心地珍視著。卻不曾想,一千五百年後,當她再一次的遇到他時,竟然是相逢陌路,天涯故人,遇君不識君。


    東海之上,她以三百天雷傷他一身,終究是恩將仇報,負了他當年白於山相救之恩緣,唉,悔不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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