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詔罪殿內彌漫著一股寒冷的氣息,與白天相比,這裏的溫度明顯下降了許多。王嫣小心翼翼地將寒魄丹放入李績口中,她緊張地注視著他,期待著這顆丹藥能夠發揮作用。


    當寒魄丹進入李績口中時,它迅速融化,化為一道冰冷的能量流入他的體內。李績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微弱的藍光,這表明寒魄丹已經開始生效。王嫣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一些。


    她輕輕地撫摸著李績的臉頰,感受著他逐漸平穩的唿吸和身體的溫暖。確定他沒有出現不良反應後,王嫣的心終於放下。她輕輕抱起李績,將他緊緊擁入懷中,用溫柔的聲音哄他入睡。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績的唿吸變得越來越均勻,他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熟睡過去。


    王嫣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落在李績那熟睡的麵龐上。他的唿吸平穩而深沉,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她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孩子的寵愛和關懷,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隻要績兒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娘娘,您要不還是帶著四殿下逃走吧,逃到邊關去。”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但又充滿了焦慮和不安。王嫣心中一動,她快步走到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竟然是趙德!他一臉憂慮,眼神中透露出對王嫣的擔憂和關切。看到王嫣出來,他急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娘娘,皇帝已經打算七日後將大將軍處死,到時娘娘也會受到牽連,不如趁著現在守備鬆懈,娘娘逃吧。”


    王嫣心頭一震,臉色變得蒼白。她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皇帝竟然要處死大哥。但她很快冷靜下來,目光堅定地望著趙德,緩緩說道:“我不能走,我的績兒還在這裏,而且就算我們能逃出去,也逃不過皇帝的追殺。”


    趙德皺起眉頭,焦急地勸道:“可是娘娘,如果不逃,等待你們的隻有死路一條啊!”


    王嫣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壓低聲音對趙德說:“我知道,但我不能走。你附耳過來。”趙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耳朵貼到了王嫣嘴邊。王嫣湊到趙德耳邊,低聲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趙德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無比。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然而,很快他的神情又轉變成了深深的悲傷和無奈。


    趙德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艱難地說道:“如果這樣做……娘娘您也難逃一死啊!”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不忍,似乎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王嫣慘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絕望而堅定的光芒。她說:“如果要死,我希望你能送我一程。然後,帶著我的屍體去給皇帝當投名狀。隻要你照我說的做,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請你以後多多保住績兒,讓他平安長大。”說完,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趙德的迴應。


    趙德跪在地上淒聲說道:“奴才會好好保護四殿下的。”


    與此同時,王希獨自待在書房裏,神情嚴肅。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一段文字,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紙條折疊起來,並仔細地封好。接著,他走到房間一角的鳥籠前,輕輕打開籠子,從中取出一隻訓練有素的信鴿。他將紙條小心地綁在信鴿的腿上,然後走到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讓信鴿展翅高飛。信鴿在空中盤旋幾圈後,朝著遠方飛去。王希默默地注視著它消失在天際。


    三天後的夜晚,天空被烏雲籠罩,月亮也躲了起來,隻有星星微弱地閃爍著。在武安軍營裏,一個寂靜的角落,王敬安獨自坐在軍帳內,手裏緊緊握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的文字讓他感到憤怒和悲傷,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他默默地凝視著那張字條,仿佛能看到兄長的身影在眼前晃動。沉默良久,王敬安終於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他走到營帳外,將酒壺高高舉起,然後慢慢地傾斜,讓酒液灑落在地上。


    每一滴酒都代表著他對兄長的思念和敬意,也是他內心深處的悲痛。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為兄長敬酒,再過四天他們二人將天人永隔,自己卻沒有辦法去救大哥。王敬安閉上眼睛,感受著酒水濺起的涼意,心中默默念道:“敬安送大哥一程……”


    四天後,在天牢中,張喜帶著四名守衛提著燈籠邁著八字步哼著小曲兒向牢房走去。他們走到牢房前停了下來,張喜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對著牢房內的人說道:“上柱國,多日未見,您在這天牢裏過得怎麽樣啊?咱家這次前來可是特地送您上路的哦。”他一邊說著,一邊讓身旁的人打開牢房的門。


    當牢房門被打開時,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張喜卻毫不在意地繼續笑著,眼中閃爍著惡意和得意。他讓人去檢查一下王知舟身上的枷鎖是否還完好無損。


    這時,一名侍衛站在了張喜身後,正準備動手擰斷張喜的脖子。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知舟突然發出了輕輕的咳嗽聲。這一聲音引起了侍衛的注意,他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此時的張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半圈,仍然沉浸在得意洋洋之中。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已經仔細地檢查完了王知舟身上的枷鎖。隻見他的肩胛骨和琵琶骨都被無情地貫穿,而枷鎖也沒有絲毫損壞。看到這一幕,張喜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符合要求。於是,他下令讓人把王知舟帶走,準備押往泰奇殿。


    刑場設立在泰奇殿之中,這個地方顯得格外莊嚴而肅穆。四周的牆壁高大而厚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陽光透過窗戶灑下,照亮了整個大殿,但卻無法驅散這裏的陰霾。


    為了這次行刑,李崇然大費周章,不僅精心布置了刑場,還特意從禦獸園中挑選出一隻吐蕃進貢的惡虎。這隻惡虎體型龐大,毛發金黃,威猛無比。李崇然讓人將它餓了整整三天三夜,以激發它的野性和兇猛。


    大殿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玄鐵牢籠,裏麵關押著王知舟。他身穿白色囚服,囚服之上染上暗紅,臉色蒼白,頭發淩亂,,但眼神卻依然堅定。他的肩胛骨,琵琶骨被枷鎖鎖住,連接到玄鐵籠頂端,站在籠子中間,毫無懼色地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李崇然則端坐在大殿正中央,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下方的一切。他的眼神冷漠而無情,仿佛要將王知舟的靈魂看穿。他身旁坐著一些大臣和官員,他們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在這一刻,王知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但他卻依然保持著堅定的神情,毫不畏懼即將降臨的命運。他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隻能坦然麵對。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李崇然輕輕拿起麵前的一粒葡萄,優雅地將其放入口中,然後悠然自得地咀嚼著。他的目光平靜而深邃地投向張喜,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向前邁出兩步,大聲喊道:“王知舟,你可知罪!”


    張喜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中,陰冷而威嚴,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大殿中的溫度都因為他的話語而降低了幾分。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著王知舟的迴答,想看看這位曾經的大將軍上柱國是否會承認自己的罪行。


    王知舟緩緩抬起頭來,身上沉重的枷鎖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緊緊地鎖定在李崇然身上,對張喜的問罪毫無反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不屈,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清白與無辜。


    張喜見狀,並未氣餒,繼續義正詞嚴地宣讀著王知舟當初逼迫當今聖上謀反、弑兄殺父等罪行。他的語氣激昂,言辭激烈,將這些罪名一樁樁一件件地羅列出來,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為之震驚。最後,他還強調說,如今聖上經過多年的臥薪嚐膽、忍辱負重,終於能夠一雪前恥,為王知舟所犯下的罪行討迴公道,念在王知舟為國效命多年,勞苦功高,特赦刑法,困獸而死。


    聽到這些話後,王知舟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大殿。他的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仿佛對這一切都不以為然。而一旁的李崇然則眼神一寒,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李崇然冷笑著,揮手示意手下將關著兇猛惡虎的籠子緩緩推進玄鐵籠之中。惡虎在籠子裏低聲咆哮,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然後,他轉頭看向站在人群中的王希,目光冰冷地命令道:“你來親手將惡虎籠打開吧!”


    王希微微皺眉,但還是順從地走出人群,慢慢地走到玄鐵牢籠旁邊。他停下腳步,雙手穩穩地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連接著惡虎籠門,隻需要輕輕一拉,門便會如同被秋葉一般迅速打開。王希看向王知舟,二人的雙目交匯,仿佛在確認著某種事情。隻見王希雙手用力,頃刻間,關押惡虎的牢籠門被打開,惡虎如同一道黃色的閃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中躥出。惡虎的吼叫聲響徹大殿,在場的眾人無不膽寒。惡虎在玄鐵籠中踱步,它的目光如炬,慢慢的注意到這裏麵還有一個人。李崇然饒有興趣地觀賞著這一幕,他拿起桌上的葡萄,慢慢品嚐著,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隻見惡虎的目光與王知舟對上,饑餓感讓這頭猛獸按捺不住,它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就要撲上去時,突然感受到莫名的恐懼。仿佛麵前的人是地府的修羅一般,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兩把利劍,讓人不寒而栗。在場的眾人都隱隱約約看到王知舟背後有屍山血海,紅色的血氣在大殿中飄散,如同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煞氣四溢。


    李崇然見狀,嘴角微揚,發出一聲冷哼。他揮手示意侍衛去激發惡虎的兇性,侍衛手持長槍,刺向惡虎。惡虎吃痛,痛吼一聲,同時調轉身體,揮動利爪,將長槍拍落在王知舟麵前。場麵一瞬間陷入尷尬中,張喜見狀,急忙大喊:“護駕!快護駕!”從大殿屏風內出來一隊金甲禁軍,手持盾牌,領頭的正是曹軒。曹軒神色緊張,命人將李崇然護在身後,緊張地看著玄鐵籠中。


    王知舟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用腳勾住長槍,一抬腿將長槍撿起,一個秋風掃落葉,將枷鎖鏈接玄鐵籠頂端的鎖鏈斬斷。但枷鎖深入骨頭每動一下,就有鮮血湧出。惡虎聞到血腥味,而血腥味的源頭正是王知舟。惡虎轉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再也按捺不住,一聲低吼,如離弦之箭般撲了上去。


    王知舟見狀一個下腰躲過惡虎的飛撲,同時翻身將手中長槍直刺惡虎身後,隻聽噗呲一聲,長槍如一條毒龍般刺入惡虎後背,痛的惡虎兇性大發,轉身又是一個飛撲,王知舟急忙一個閃躲,腳下一滑摔倒在牢籠中,惡虎見狀一個飛撲如泰山壓頂般將王知舟壓在身下,張開血盆大口一咬,王知舟將槍柄橫在惡虎嘴中角力,惡虎咬槍柄發出哢哢聲,局勢兇險萬分,李崇然見狀心情十分舒暢,不由得拍手叫好,場下的大臣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麵帶悲痛,眼看王知舟要命喪虎口時,突然一柄匕首如流星般飛向惡虎的眼睛,聽見嗷嗚一聲,匕首刺入惡虎的眼睛,惡虎被刺瞎眼睛抬起身體,王知舟抓住時機,一個燕子翻身上了惡虎背將它壓在身下,左手死死抓住匕首用力往裏攪動,惡虎蹦躂了幾下後將王知舟摔了下來。


    此時王知舟的臉色像熟透的蘋果一樣,有不正常的潮紅,嘴角流下的鮮血像一條紅色的小溪,後背已經完全被枷鎖刺入,白色的囚服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像一朵盛開的紅色花朵。那頭惡虎用爪子刨已經刺瞎的眼睛,口中傳來低沉的吼聲,像悶雷一樣在空氣中迴蕩。王知舟將長槍撿起,李崇然猛然間站起身環顧四周發現是張喜旁邊的侍衛剛才扔出的匕首,張喜驚叫一聲連忙跑到禁軍身後,禁軍將侍衛團團圍住,就聽侍衛喊道:“大將軍,屬下先行一步,大將軍保重!”說完,侍衛撞向其中一個禁軍,長槍貫穿侍衛腹部,侍衛口吐鮮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慢慢倒了下去。


    王知舟見狀悲痛欲絕,惡虎仿佛嗅到一絲機會,像離弦的箭一般飛撲上來。隻見王知舟一個鐵馬橋,讓惡虎撲空的同時手中的長槍劃破惡虎的肚皮,鮮血四濺,惡虎撲到地上剛要再發力就感覺四肢無力,內髒散落一地,晃悠一會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李崇然看見眼前這一幕,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真是一群廢物!你們這些無用之人,簡直就是飯桶!曹軒!你還不趕快把王知舟給我殺了!”曹軒聽到李崇然的命令後,立刻讓禁軍列好陣形,緩緩地向著牢籠靠近。此時,文武百官們驚恐萬分,猶如驚弓之鳥般四散逃竄,場麵混亂不堪,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王知舟看到這種情況,毫不猶豫地用長槍將籠門轟開。隨著一陣煙霧飄散開來,眾人定睛一看,發現王知舟渾身浴血,已經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鮮血,哪些又是惡虎身上的血跡。


    隨著王知舟的出現,眾人立刻如臨大敵。他的眼神冷冽,仿佛帶著無盡的殺意。他手持一把鋒利的長槍,槍尖閃爍著寒光,直指著李崇然。


    看到這一幕,曹軒立刻臉色大變。他知道王知舟的實力非常強大,如果不及時阻止,可能會對皇帝造成巨大的威脅。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長槍,用力一揮,試圖擋住王知舟的攻擊。


    然而,王知舟的身手極為敏捷,他輕鬆地躲過了曹軒的一擊,並迅速反擊。他的長槍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狠狠地刺向曹軒的胸口。


    曹軒連忙側身躲避,但還是被王知舟的長槍擊中。他悶哼一聲,身體猛地向後飛去,重重地跌落在人群之中。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眼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掙紮著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禁軍大喊道:“給我上!”


    聽到曹軒的命令,身後的禁軍們紛紛拔出武器,向著王知舟衝去。他們人數眾多,氣勢洶洶,似乎想要用數量優勢壓製住王知舟。


    麵對洶湧而來的禁軍,王知舟沒有絲毫畏懼。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手中的長槍舞動得更快更猛。每一次揮舞都帶著淩厲的勁風,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李崇然看到王知舟手中的長槍揮舞起來,心中不由得一驚。他注意到每一次長槍的揮動,王知舟的臉色都會變得更差一些。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知舟的臉色愈發蒼白,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李崇然目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開始仔細觀察起王知舟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王知舟背後的枷鎖竟然已經深深陷入了他的身體之中,甚至已經傷到了內髒!顯然,這是他在與惡虎搏鬥時留下的傷勢。


    李崇然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觀察力和決斷力,他立刻明白了王知舟此時正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下令讓周圍的禁軍將王知舟團團圍住,試圖將他困在其中。


    “給我把他圍起來!”李崇然大聲喊道。


    禁軍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手持兵器,小心翼翼地向王知舟靠攏。而王知舟則緊緊握著長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敵人。盡管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中的堅定卻絲毫未減。


    王知舟自然明白他們想要做什麽,但在被包圍之前,他毫不猶豫地一槍刺向麵前的禁軍士兵。這一槍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閃電般迅猛,瞬間將那名禁軍刺穿。


    隨後,王知舟身形如遊龍般靈活,迅速靠近李崇然。李崇然驚恐萬分,連連向後退縮,試圖遠離王知舟。然而,王知舟的速度更快,眨眼間便來到了他的麵前,在李崇然身邊的張喜用身軀死死擋住李崇然。


    此刻,王知舟手中的長槍槍頭已經在先前的激烈戰鬥中破碎不堪,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而銳利。他緊緊地盯著李崇然,眼中閃爍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光芒。


    最後,他緩緩開口說道:\"我會在下麵等著你,等你下來。\"說完這句話後,王知舟閉上了眼睛,身體也隨之失去了生機,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張喜渾身顫抖著,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但他還是努力支撐著身體,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慢慢地探向王知舟的鼻息處。手指輕輕觸碰後,他感覺到了一片寂靜和冰冷。確認了王知舟已經停止唿吸,張喜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臉上的緊張神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此時,大殿內的氣氛異常凝重,文武百官們各自展現出不同的神態。有些人悲憤交加,眼中閃爍著淚光;而另一些人則顯得無奈和歎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王希,他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大哥在麵前死去,內心的痛苦和糾結難以言表。


    就在這時,李崇然大怒,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殺意,命令身邊的侍衛將王知舟的屍首碎屍萬段。然而,正當他說完這句話時,戶部尚書蘇林挺身而出,他的目光堅定且毫不畏懼。蘇林指著李崇然大聲斥責道:“你這個昏君,竟然殘害忠良,對大周的社稷不聞不問!才當皇帝短短幾年時間,卻大興土木,徭役繁重,使得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李崇然瞪大眼睛,盯著眼前這個竟敢當麵指責他的蘇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他拍著手,嘲諷地說道:“朕還真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樣的膽量啊,難道你就不怕我誅你九族嗎?”


    麵對李崇然的威脅,蘇林毫無懼色,他挺直身子,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有本事就誅我十族吧!”


    李崇然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迴應道:“好!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朕就成全你,誅你十族!”


    蘇林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莊重。他盯著李崇然,語氣堅定地迴答道:“你我相識多年,如果你想要誅我十族,那就先自絕於天下吧!”


    李崇然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整個大殿裏迴蕩著,充滿了嘲諷和得意。他看著蘇林,眼中閃爍著輕蔑的光芒,說道:“蘇愛卿啊,你可真是太天真了!朕乃九五之尊,君臨天下,世間最為尊貴之人。又怎會因為與你這小小臣子有過交情,就輕易地自絕於此呢?哈哈哈哈哈……”


    說完,他猛地一揮手,冷酷無情地命令道:“來人啊,將蘇林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拖出去斬首示眾!至於他的家人,所有男丁一律充軍邊疆,女眷則全部貶入奴籍,永無翻身之日!”話音剛落,一群禁軍士兵迅速衝進大殿,粗暴地將蘇林拖出殿外。


    被拖出殿外的蘇林依舊毫不畏懼,口中不斷痛斥著李崇然,稱其為狗皇帝、昏君。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緊接著,一名禁軍士兵提著蘇林的首級返迴大殿。鮮血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猩紅的血花。


    麵對這血腥的一幕,大殿之上的百官們嚇得麵色蒼白如紙,沒有人再敢站出來替蘇林求情。他們紛紛低下頭,沉默不語,心中對這位皇帝充滿了恐懼和敬畏。李崇然看著此時的場景對著張喜說去詔罪殿,張喜即刻喊道擺駕詔罪殿。


    與此同時,在詔罪殿——大周朝的冷宮之中,趙德正拚命地朝著王嫣所在的宮殿飛奔而去。他心急如焚,額頭上掛滿了汗水,臉上滿是焦慮和擔憂之色。


    趙德輕輕推開門,卻看見王嫣正將績兒哄睡,並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接著,她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遞到趙德麵前。趙德驚恐萬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連擺手拒絕。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禁軍的唿喊聲。王嫣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塞進趙德手中,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朝趙德懷中撞去。她緩緩倒地,臨死前,用微弱的聲音對趙德說:“勞煩弟弟,多多照顧績兒。”話音未落,她便已了無生氣。


    幾乎同時,李崇然推開房門,目睹眼前一幕——死去的王嫣和手持匕首的趙德。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語道:“真是朕的好奴才,這時候就知道朕在想什麽。”


    緊接著,臥房內傳出李績稚嫩的唿喊聲:“娘親!娘親!”李崇然大步走進臥房,一把將李績抓起,狠狠地摔在王嫣冰冷的屍體前。李績感到後背一陣劇痛,雙腿瞬間失去知覺。他哭喊著:“娘親!績兒背後好痛……腿沒感覺了……”


    李崇然看著眼前的慘狀,放肆大笑起來,然後轉身離去。


    不多時,李績被噩夢驚醒,睜開雙眼,發覺自己還在翼州,還在家中,隻是不知為何,他總是會做這個夢。他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眉心,試圖擺脫夢境帶來的疲憊感。他知道這個夢已經困擾他很久了,夢中的自己還是那麽孤苦無助。


    就在這時,原本在客廳茶桌上酣然入睡的蘇巧兒,聽到動靜後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嘟囔道:“少爺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李績默默地點了點頭,蘇巧兒見狀,趕緊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李績的被子重新蓋好,並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溫柔地哄他再次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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