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聖上,有大喜事啊!”張喜一路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聲音急切而興奮。他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啟陽殿內,一到殿前便急忙跪下來,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喊道:“聖上,韓肅傳來消息,大遼同意幫我們拖住邊軍,隻是這條件……條件有些苛刻。”


    李崇然手撐著頭,半臥在龍榻上,眼神銳利如鷹,帶著一絲審視和疑慮看著張喜。他微微眯起眼睛,低聲問道:“什麽條件?”


    張喜趴在地上,頭埋得很低,似乎不敢直視李崇然的目光。他緊張地迴答道:“大遼的皇帝要求我們與他們通商,並將翼州禹河邊上的草場割讓給他們。”


    “翼州?武安軍的兵源地?那就給他們,剛好還能消減武安軍的實力,大遼何時出兵?”李崇然漫不經心地問道。他的語氣平靜得讓人有些不安,仿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遊戲。


    張喜低頭沉思片刻後,輕聲迴答道:“韓肅說隻要聖上答應,大遼即可出兵拖住武安軍。”


    “你即刻飛鴿傳書給韓肅就說大遼的條件朕都答應,讓他們立刻出兵。”李崇然坐直身體說道。


    “遵旨。”


    三日後,武安軍營地。


    “報!啟稟將軍!斥候營有軍情急報!”一名士兵快步跑進營帳內大聲喊道。


    此時的王敬安正坐在虎皮交椅上,麵前正是防備地形圖。聽到士兵的匯報,他微微皺眉,沉聲道:“呈上來。”


    士兵恭敬地將手中的軍情遞了上去,然後退到一旁。


    王敬安打開情報仔細閱讀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可惡!這該死的北遼人竟然如此狡猾!”王敬安憤怒地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怒火。


    原來,根據斥候營送來的情報,有小股北遼人已經悄然繞過了武安軍的防線,向著後方的城池進發。而他們的目的顯然是要在翼州腹地打秋風,騷擾百姓從而拖住武安軍。


    “將軍,現在該怎麽辦?”一旁的副將焦急地問道。


    王敬安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冷靜地思考對策。


    “立刻召集所有將領,我們必須想出應對之策。同時,派驍騎營追擊遼人將他們斬於翼州城前。另外,加強對周圍地區的偵察,確保遼人不會再有任何機會突破我們的防線。”王敬安迅速下達命令。


    眾將士紛紛領命而去,開始緊張地忙碌起來。


    王敬安盯著眼前的防備地形圖,眼神逐漸變得冷漠起來,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一切是否與當今皇帝有著某種關聯。他不禁想到了被困在牢籠中的大哥,以及如今無法輕易行動的武安軍。迴憶起大哥曾經製定的計劃——大將軍死則武安軍活,王敬安心頭湧起一股酸楚之情。


    就在此時,懷安大步走進軍帳,毫不掩飾地對王敬安說道:“此事恐怕與大將軍有關,遼人此刻來打秋風顯然有些不對勁。之前遼人頻繁在禹河邊的草原出沒就已經讓人感到異常,畢竟禹河邊的草原可是我們武安軍的重要馬場啊!”


    王敬安有些驚訝地看著懷安,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武安軍的馬場在禹河邊上的呢?”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和探究。


    懷安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迴答道:“在大將軍讓我負責長安情報之前,曾跟我說過關邊的情況。當時我便用心記住了一些重要信息,其中就包括武安軍馬場的位置。”他的語氣平靜而自信,透露出一種對自己記憶力的自豪。


    王敬安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看來你確實用心去了解了邊關的情況,這很好。”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那你對邊關其他的情況是否也有所了解?”


    懷安謙虛地笑了笑:“略知一二罷了。”


    長安城王希府邸。“老爺,老爺,宮裏又來人了。”小廝邊跑邊喊,氣喘籲籲地跑到後院涼亭處,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奔跑。


    王虎和王希正悠閑地坐在涼亭內,擺著魚竿在自家池院裏釣魚。他們專注地盯著水麵,期待著魚兒上鉤。聽到小廝的唿喊聲,王虎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轉頭看向小廝。


    “你說你每次慌什麽?把老子的魚都驚跑了!”王虎不滿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他瞪了小廝一眼,然後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水麵上,希望能再次吸引到魚兒的注意。


    王希則顯得比較淡定,他看了一眼池塘裏的錦鯉,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門口走去。


    王虎見狀,也放下手中的魚竿,跟著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快步跟上王希的步伐。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走到門口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車夫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王希和王虎登上馬車,車夫一揮馬鞭,馬車緩緩駛向皇宮。


    車內的兩人相對而坐,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景色,王希閉上雙眼,心裏想著事情。隨著馬車的顛簸,王希的思緒漸漸飄遠。他想起最近朝廷中的一些變化,以及自己家族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不禁感到一陣擔憂,不知道這次進宮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


    啟陽殿內,李崇然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凝視著前方,心中迴想著這幾日發生的種種事件,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些日子以來,他經曆了許多挑戰和困難,但最終都一一克服,心情也因此變得舒暢起來。


    就在這時,張喜匆匆忙忙地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敬地向李崇然稟報:“聖上,禮部侍郎王希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李崇然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張喜得到命令後,立即轉身走出殿門,高聲喊道:“宣,禮部侍郎,王希進殿!”


    不多時,王希從殿外緩緩走進來,步伐穩健,神情肅穆。他走到殿中央,跪地行禮,口中說道:“臣,禮部侍郎王希,拜見陛下,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李崇然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王愛卿,快快平身。朕今日有一件大喜事要與愛卿分享。”


    王希站起身來,疑惑地看著李崇然,問道:“謝陛下,不知是何喜事?”


    李崇然神秘一笑,說道:“前陣子,朕曾提及讓愛卿擔任王知舟的行刑官,但當時並未確定行刑時間。如今,朕認為時機已到,決定在七日後將王知舟困獸而死。不知王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李崇然的話語如同一股寒風,吹過王希的心頭,讓他瞬間如墜冰窖,通體發涼。他瞪大了眼睛,拱手行禮將頭埋低讓李崇然無法看到他的表情,良久,王希抬頭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


    “陛下英明!陛下聖明!臣早就已經按耐不住了,多謝陛下給臣這個機會,臣對陛下的感激無法用言語表達,臣一定會為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王希激動地說道。


    “好!那就辛苦王愛卿了。”李崇然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知道,王希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而這次的任務正是滿足他野心的最佳機會。


    他轉頭吩咐身邊的太監張喜:“去取上瓶酒來。”


    張喜應諾一聲,轉身走向酒櫃,取出一瓶珍貴的美酒。他小心翼翼地將酒瓶放在桌上,打開瓶蓋,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


    張喜小心翼翼地拿起酒瓶,慢慢地倒出兩杯酒,金黃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他將其中一杯放在食盤之上,雙手托住慢慢走到王希身邊將酒呈給他。


    “這杯酒就賜予王愛卿,朕先祝王愛卿得償所願。”李崇然微笑著舉起酒杯,向王希示意。


    王希感激涕零地接過酒杯,雙手微微顫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崇然,然後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水刺激著喉嚨,但他卻感到苦澀。


    不多時,李崇然讓王希離開。王希渾渾噩噩地走在宮道上,腦子裏麵亂糟糟的,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抽離了身體一般,靈魂飄蕩在空中,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盡管這是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但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王希還是感到一陣恍惚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生活,更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發展。


    等王希迴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輛駛向王府的馬車裏。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著,而他的目光卻停留在前方,沒有焦點。


    這時,王虎出現在王希的視線中,他坐在王希對麵,靜靜地注視著王希。看到王希終於迴神後,王虎心中懸著的石頭才落下來。


    “希哥,你入宮之後有人把這封信放在咱家馬車裏。”王虎一臉凝重地說道,並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看起來很普通的信封。信封沒有任何標識或署名,但顯然它並不是來自一般人。王希皺了皺眉,接過信件,目光落在信封上,心中湧起一絲疑惑和警覺。他輕輕撕開信封,展開信紙,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幾行字。字跡工整而有力。王希仔細閱讀著信中的內容,眉頭越皺越深。


    良久,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思忖著:“果然,皇帝想對自己的妻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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