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街對麵,那裏有一座酒樓,一間金銀鋪,一間布坊。


    江橙兒疑惑道:“這裏都沒有閑置的店鋪,怎麽開店?”


    韓佰川也把視線投向對麵,觀察了一會:“你有沒有看到那間布坊?幾乎沒有客人,我們不如把它買下來。”


    兩人暫時就這麽定了,走過對麵踏入布坊,掌櫃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低頭矗立在櫃台後麵。江橙兒拿起一塊鵝黃色的布料,問:“掌櫃,這布怎麽賣?”


    掌櫃頭也不抬,不緊不慢道:“一匹布100文。”


    100文?兩人愣了下,這個朝代的布普遍隻要30文,這店卻賣100文,難怪沒有客人。


    江橙兒摸了摸那匹布,隻是普通的棉布,布料一般,又不是綾羅綢緞,何以賣得這麽貴?


    掌櫃抬眼看他們摸著那塊布卻不買,怒氣衝衝道:“買就買,不買就快走,磨磨蹭蹭地想幹嘛?”


    兩人被他嚇了一跳,怎麽莫名其妙就發火了?


    江橙兒馬上把韓佰川拉出了店外。韓佰川道:“你怕他嗎?不用怕的。”


    江橙兒皺眉:“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惹那種人會費一番功夫,不如再找別的地方。”


    韓佰川正想迴答,忽然看見有個青衣公子進了店裏。兩人靜了下來,站到了一邊,一臉八卦地想看他進去會發生什麽。


    片刻店裏果然爭執起來,“爹!你守著這個店有什麽用?一直在虧錢!!”


    “你這個不肖子,就想賣掉我的店!”


    ……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聽到了那個關鍵的“爹”字。


    過了一會那個公子垂頭喪氣地出來了,韓佰川快步追了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這位兄台,能否借一步說話?”


    那公子轉過頭,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過了一會三人出現在一個酒樓裏,韓佰川點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有魚有蝦,有葷有素。


    公子看著豐富的菜色滿眼感激:“多謝款待。”


    韓佰川道:“不用謝,我就想跟你聊聊令尊的事。”


    公子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裏,才道:“那布坊是我大哥留下來的,大哥已經去世了,家父一直守著那個店,但他又不懂經營之道,把客人都趕跑了,我勸他把店租出去還能掙個租金,但他還是固執地不願意。”


    兩人點點頭,大概明白了這間布坊的來龍去脈。


    公子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口中憤憤不平道:“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跟大哥長得差不多,他從小隻看重大哥,我做什麽都要被批評,難道、難道我真事事都比不上大哥麽?”


    兩人聽他絮絮叨叨一番自家的事情,最後喝了個半醉,趴在桌上睡著了。韓佰川轉向江橙兒:“想出什麽辦法沒有?”


    “嗯,我心裏有個想法,但總感覺有點上不得台麵。”


    “有效不就成了?管他上不上得台麵。你就是太愛麵子了。”


    江橙兒聽他調侃自己,一陣窘迫,便扭頭不管他了。


    韓佰川忙哄道:“好好,是我錯了,娘子冰雪聰明,快點告訴我吧。”


    江橙兒便跟他嘀咕了一番。


    一天結束,布坊一匹布都沒賣出去,周掌櫃想起小兒子說的話,難道他說的是對的?又搖搖頭,把想法甩出去。把店鋪交給外人?休想。


    他迴到了周宅,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婆娘呢?二兒子也沒迴來,難道被他罵跑了?


    周宅是個寬敞的宅院,青石磚砌成的院牆,走道兩旁擺著整齊的盆花,院子裏栽著幾株桂樹。


    周掌櫃走到了側房,房間周圍掛著白色的紗帳,兩側擺著兩排太師椅,正中有個牌匾,牌匾下方是古舊的雕花案桌,供奉著三排牌位,旁邊古銅的燈台映著兩排紅燭。獸腳香爐裏青煙繚繞,帶出一股濃烈的香味。


    這裏放著他大兒子的靈位。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紗帳微微擺動起來。周掌櫃聞到了一陣古怪的香味。這是怎麽迴事?


    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名青年站在門裏,細長的眉,挺直的鼻子,蒼白的唇,周掌櫃嚇了一驚,是大兒子?印象中總是一臉鎮定,寡言少語,卻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大兒子。


    他顫聲道:“阿良,你迴來了?”


    青年低低地叫了一聲:“爹,好久不見。”


    周掌櫃激動應道:“好兒子……”


    “我來看看你。”青年又輕聲道,“我留下來的店鋪……”


    “你放心,我打理得很好,生意蒸蒸日上。”周掌櫃麵不改色。


    “鬼差說我應該去投胎了,但我總惦記著家裏和店鋪生意……”


    “啊?”周掌櫃愕然,“我和你娘都過得還好,不需要惦記,至於布坊你也不用擔心。”


    “我覺得布坊不如賣了更好。”


    “什麽?那可是你一生的心血!”周掌櫃不由大聲反對。


    怎麽可能說賣就賣?他又想起那段日子,阿良才十五歲,他就病倒了,二兒子阿年才十歲,娘子也病弱,一家人沒了經濟來源,靠著變賣家產過日子。阿良就用家裏以前的積蓄開了一家布坊,開始布坊沒生意,阿良愁得到處去跟人攀關係,學習別人的生意經,後來生意有了起色,他的病也好了,阿良卻因勞累過度去世了。


    “那時候我靠布坊養活一家人,現在二弟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意,沒法兼顧,你也該享享清福了。”


    周掌櫃長長歎了口氣:“沒能看著你娶妻生子,是我一生的遺憾。”


    他的目光直直凝視著地上,良久,仿佛下定決心般:“好吧,我轉讓掉布坊,讓你安心離開。”


    聽到這句話,阿良點點頭,轉身出了白紗帳纏繞的門,身影消失在門外。


    出了靈堂,青年頓時閃身進了另一間房。他把發髻解開,換迴了平時的裝扮,阿良變成了阿年。


    得知他兩兄弟的事情後,江橙兒兩人給他喂了醒酒湯,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假裝大哥去勸說父親,他們的父親對大哥心懷愧疚,他又跟大哥長得很像,給父親下點迷藥就可以營造出大哥鬼魂出現的效果。他已經往虧損的店鋪裏貼了不少錢,能解決掉這個麻煩,自然求之不得。


    周掌櫃同意韓家用100兩買下了那間鋪子,合適的店鋪是有了,現在還差幾件好看的成衣樣品吸引顧客。


    聽說她要找人設計衣服,韓佰川有些驚訝:“你不是設計專業的麽?不會自己設計幾件?”


    江橙兒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隔行如隔山,我是學平麵設計的,跟服裝設計差遠了,何況這是古裝。你讓我畫我畫得出來,隻不過做出來的成品能不能穿就難說了。”


    韓佰川不說話了,派人去周邊打聽擅長做衣服的人。


    “朱嚴?這是男的吧?”聽到這個名字,江橙兒有些驚訝,她以為擅長做衣服的都是繡娘,不過想到現代也有男的服裝設計師,也就不奇怪了。


    朱嚴家在附近一個集市邊上,走進他家的院子,江橙兒心裏就浮現出雕欄玉砌,草木扶疏這幾個詞,不愧是設計服裝的。


    見到朱嚴,卻是個長相平平,有些樸實的男人,跟想象中時髦的設計師不符。


    朱嚴坐在庭院石凳上,見到他們,微微一笑:“韓少爺、韓夫人好,我已經聽你們的人說過你們的來意了。”


    江橙兒聽他這麽爽快,也笑了笑:“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們想請你為我們店鋪設計幾套成衣。”


    “好,請等我一下。”朱嚴說完,就轉身進了屋裏拿了幾張圖樣出來,上麵分別畫著幾件衣服的樣式。


    江橙兒接過圖紙看了一下,皺皺眉:“這些圖樣也太普通了吧?朱大哥,你確定隻有這些嗎?”她不相信著名設計師做出來的衣服就是這個樣子。


    朱嚴笑了笑:“嗬嗬,夫人的眼光也太高了,我賣給別人的圖樣就是這樣,好的設計需要更高的價格。”


    一旁的韓佰川開口:“價格不是問題,我們既然能來找你,隻要設計的衣服別致,你開多少都能承受。”


    朱嚴唇角微揚:“好,那你們七天後來拿吧。”


    三天後朱嚴又交出了三幅圖,江橙兒看了看,確實比之前那幾幅精致了很多,但遠遠達不到驚豔的程度。


    她眼中浮現出失望的神色:“朱公子,看來你並沒有足夠的誠意和我們合作。”


    朱嚴沒想到這些圖都沒能讓她滿意,愣了下:“夫人到底想要什麽樣的設計?朱某的原則是最頂級的設計隻會為親人而作,不會拿出來買賣。”


    “那我們隻能另請高明了。”江橙兒淡淡道,轉身走出了朱宅。


    迴到韓家韓佰川正站在院子裏,看她兩手空空地迴來,問:“沒拿到東西?他果然不願意把圖賣給我們。”


    江橙兒垂下眼,有些灰心:“你說他到底是為啥?難道有人開了更高的價?不可能吧,難道真像他所說最好的衣服他隻為親人設計?”


    “親人?”韓佰川目光一閃,“據我的人所說,朱嚴跟一個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什麽關係?”江橙兒頓時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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