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衙門,羊老倌更是不敢隱瞞,供認不諱。


    他委實不知道收買他的人是誰,通過他的描述,孫裏正讓人繪了畫像,差衙役去搜查。


    這需要一個過程,惡人總有被抓住的一天,江橙兒先迴去等消息,忙燒窯作坊的事情。


    白天,討厭的於錦航沒過來煩人。


    晚上,韓佰川也沒來爬窗,江橙兒難得清靜。


    結果半夜裏,江橙兒睡得香甜時被敲門聲給驚醒了。


    那個白天熟識的衙役氣喘籲籲地跑來,說裏正大人有急事,請她速去衙門。


    江橙兒心裏一驚,半夜三更的,孫六少那邊發生了什麽急事?


    衙役也說不清楚,隻道裏正大人驚慌失措。


    江橙兒越發擔心了,能令沉穩冷靜的孫六少慌亂的事情不多,一定是很棘手的。


    江橙兒一路小跑,衙役徑直帶她來到了後院,裏正的住處。


    孫六少在廳裏來迴踱步,見到江橙兒,他眼睛一亮,箭步上前,一把拉住江橙兒的胳膊,尋求她的幫助。


    衙役識趣地離開,並帶上了門。


    孫六少衣衫有些淩亂,臉色都變了,額頭上布滿一層汗珠。


    江橙兒見狀也不由得發慌,先安慰他別著急,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江橙兒,我遇到大麻煩了!周姑娘在……在我的床上。”孫六少吞吞吐吐,麵紅耳赤地憋出一句話。


    江橙兒驚愕:“她怎麽會在你床上?你們有沒有……”


    “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孫六少苦惱地揪住自己的頭發,“今晚有幾個鄉紳約我喝酒,出於應酬,我多喝了幾杯,迴來便沉沉睡下了。


    我一覺醒來竟然發現周姑娘躺在我身邊,她掩麵哭泣,說我強行和她……讓我對她負責,娶她為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請你來幫我拿個主意。”


    原來是這麽迴事,江橙兒覺得少不了是周金枝主動爬到孫六少床上的。此事的確很棘手,弄不好會有損裏正的名聲。


    江橙兒凝然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敢把隱私告訴我。你別慌,仔細迴想一下,是不是真的與她發生了關係,當時的情景你有沒有印象?”


    孫六少拍打著額頭:“按說我沒有醉得不省人事,應該有印象才對,但我啥都想不起來,腦子裏一片混沌。


    我打心底裏不願娶她為妻,可我如果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我必須對她負責,因此特別糾結。”


    江橙兒沉聲:“我相信你,以你的人品和酒品,就算喝得再醉,也不可能欺負女人。應該是周金枝耍花招,想賴上你不放。”


    孫六少眼眶發酸,在他自己都懷疑自己的情況下,江橙兒竟然選擇了相信他。


    這是怎樣的一份信任啊,沉甸甸的,真摯而溫暖。


    望著江橙兒淡然如水的眼眸,他慌亂的心也平靜了許多。


    江橙兒微微一笑,讓孫六少把淩亂的衣衫整理好,坐下喝杯茶壓壓驚,她去會會周金枝。


    孫六少這才發現自己的外套扣子開了兩枚,他尷尬地紅了臉,飛快係上。


    江橙兒莞爾,古代的男子臉皮又薄又嫩,穿著嚴謹,連衣領的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再白皙的肌膚,再健美的身材,他們都不顯擺。


    真該讓現代那些一到夏天就光著上身,挺著油膩的大啤酒肚,滿大街晃蕩的男人好好學學。


    江橙兒從孫六少這個動作和神態中,可以看出他是潔身自愛的人。


    江橙兒在他的臥室門外悄悄聽了一會兒,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橙兒猛地推開門,敏銳的嗅覺先於視覺,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周金枝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著身體,低眉垂首。


    她以為是孫六少來了,嬌羞地喊了聲:“夫君。”


    江橙兒冷嗤:“周金枝,你要點臉好不。你尚未成親,叫誰夫君呢。”


    江橙兒突然出現,周金枝嚇了一跳,裹緊被子,眼珠咕嚕轉悠,把尷尬和羞臊轉悠完了,剩下的是得意和炫耀。


    “不妨告訴你,我和裏正大人就快成親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瞧他那個心急的,喝上點酒忍不住把我抱過來,好一番……恩愛。


    哎呦,鬧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嘛。他叫你來,是讓你當媒人見證的吧。”


    江橙兒三觀盡毀,周金枝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江橙兒靈機一動,快步向前,一把抓住周金枝的手,放到自己鼻子上嗅了嗅。


    周金枝愕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罵江橙兒神經病。


    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一截,露出裏麵的衣服。


    哼,要演戲就演全乎了,連外套都穿得整整齊齊,騙誰呢。也就誆孫六少這樣的君子,若是遇到於錦承,早就把她就地正法,假的變成真的了。


    江橙兒嘲諷:“你以為耍手段爬到男人床上,就能成功上位。你厚顏無恥的行為,隻會令男人更厭惡。”


    “江大妮你罵誰?你辱我名節,我跟你沒完!我和孫哥哥兩情相悅,你分明是嫉妒我。


    你這個整天跟一群男人鬼混的爛女人,孫哥哥能看上你才怪呢。”周金枝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激動叫囂。


    江橙兒厲聲斥責:“姓周的,你用迷香迷暈裏正大人,實施你齷齪的陰謀,損他清名,你可知罪?”


    周金枝大驚失色:“什麽迷香,胡說八道!你……”


    “你用的迷香是從醉仙桃花中提取的,此物有毒,你謀害裏正大人,罪行惡劣。不用狡辯,你手上還殘留著迷香味,趕緊如實交代!”


    江橙兒冷冷盯著周金枝,似乎有一雙犀利的透,視眼,什麽都瞞不過她。


    周金枝心裏愈加驚惶,嘴上一個勁地否認,怪江橙兒誣賴自己。


    江橙兒不和她爭辯,讓院子裏的衙役速去搜查周金枝的房間。


    周金枝徹底慌了神,緊張地拽著被角。


    不一會兒,衙役把搜到的迷香拿過來,果然是醉仙桃花味的。


    在事實麵前,周金枝仍不肯招認,隻道她的迷香是用來熏蚊子的。


    江橙兒厲喝:“好你個大膽的周金枝,你是把裏正大人當蚊子熏了。屋裏和你手上殘留的迷香味道,窗台上的迷香灰燼,你作何解釋?”


    周金枝的陰謀被揭穿,她惶然變色,眼珠滴溜轉著想主意。


    她以前在衙門見慣了這種審訊場麵,自是狡猾得很,不肯輕易認罪。


    她嬌羞一笑,語氣儼然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媳婦:“孫哥哥喜歡我,我也心疼他。我為了讓他睡個好覺,點了半支迷香,對他身體無害,還可以睡得更香甜。我沒有歹意,真是為他好,你別誤會。”


    江橙兒對周金枝刮目相看,一直以為她是個魯莽衝動的潑婦,一言不合就跳腳撕咬,今晚才見識了她狡詐詭辯的另一麵。


    江橙兒冷笑:“你就算編出個花來,也掩蓋不了事實。我且問你,你是什麽時辰,怎麽進入這間臥室的?”


    “當然是孫哥哥抱我進來的,我沒留意具體的時辰,反正是前半夜。”周金枝大模大樣地迴答。


    “胡說,裏正迴來倒頭就睡了,有衙役作證。沒多久你從自己房間跑出來,喊著有賊,把衙役支開後,你用迷香熏暈了裏正,從窗戶爬進這間臥室的。”江橙兒把周金枝的做案過程簡要敘述了一遍。


    江橙兒說得絲毫不差,周金枝心裏大驚,矢口否認:“我沒有,全是你瞎猜的,你就見不得我和孫哥哥好!”


    “不見棺材不落淚,除了人證,我還有物證。”江橙兒拎起周金枝的鞋子,大步走出去。


    周金枝不明所以,忐忑好奇地從床上下來,從裏麵的窗口向外偷瞄。


    衙役提著一盞明亮的燈籠照著,江橙兒仔細觀察窗外的地麵,鬆軟的泥土地上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和周金枝鞋底的花紋是一樣的,大小也完全一致。


    江橙兒把鞋子從窗口扔進去,砸到周金枝慘白的臉上。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除了你留下的腳印,封窗紙上還有一個比針尖大的小孔,顯然是被迷香紮破的。”


    周金枝被抓著手腕子了,還不肯承認。


    江橙兒柳眉一挑:“煮熟的鴨子嘴硬,裏正把此事交給我全權處理,我的原則是對頑固分子就得狠狠打一頓,看她招不招。”


    江橙兒吩咐衙役把周金枝拖下去,先重打三十棍。


    周金枝這才害怕了,衙門裏粗重的棍子她是知道的,就她的身板三十棍打下來,準得變成殘廢。


    她低頭裝可憐:“我承認我用迷香熏暈了孫哥哥,可我沒有半點害他的心思,我是太喜歡他了,太想和他在一起了。江姑娘,你也是女人,應該能理解我的苦心。”


    “你的所作所為,給我們女人丟臉。”江橙兒不屑道。


    周金枝的樣子淒淒楚楚:“不管怎麽說,孫哥哥已經和我在一起了,他說了會對我負責。他未婚,我未嫁,我們成為夫妻有何不可,你為什麽非得拆散我們?”


    江橙兒失笑,嗬,臉皮厚則無敵,劇情反轉,周金枝成了可憐人,自己成了棒打鴛鴦的惡婆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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