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桃兒也不學習,就不用跟著去了,以減少桃兒與楚先生見麵的次數。


    早知道當初別同意桃兒進學堂,也許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好在小妹蘋兒天真無邪,一心撲在學習上,沒受到絲毫不良影響。


    楚先生自從啟用考試淘汰製度後,留下的都是真心求學的孩子,學堂裏的風氣煥然一新,蘋兒可以安心讀書,這是江橙兒頗為欣慰的。


    接下來的兩天,江桃兒總想偷偷跟江曼曼接觸,請教生米煮成熟飯的問題。


    而江曼曼總是避開,她唯恐江橙兒發現,把她趕出去。


    江橙兒正密切關注桃兒和江曼曼,自然瞧見了兩人的舉動。


    她暗道,桃兒如此信任江曼曼,之前兩人應該交流過很多次了,隻怕桃兒從江曼曼嘴裏學到了很多壞東西。


    江橙兒細問桃兒,最終得知,桃兒自從不上學堂,呆在家裏之後,江曼曼時不時找她聊天,教她一些歪理。


    桃兒之所以學會頂撞大人,斤斤計較,有其它原因,也有江曼曼的壞影響。


    江橙兒氣惱,真想把江曼曼這個毒瘤一刀切除了,可是母親攔著不讓。


    且再忍耐她幾天,她現在表現還可以,什麽活都搶著幹,洗衣服,喂雞,挖野菜,忙得顧不上進屋。


    剛開始江橙兒還覺得她變勤快了,後來有些納悶,她怎麽老往院子裏,大門外跑啊?


    她頭發梳得油光水亮,穿著石榴紅新衣裙,走路一扭一扭,像招搖的石榴花。


    江橙兒忙著做香皂花,沒有時間總盯著江曼曼。她能幹啥,無非是跑出去吸引男人的目光,如果有和她對上眼的更好,趕緊把她領走。


    下半晌,江橙兒突然聽到一道石破天驚的女人尖叫聲。


    她驚訝地循聲跑出去,在門外的幹麥秸草垛上發現了江曼曼,她倒栽蔥頭朝下插在草垛裏,雙腳亂蹬。


    江橙兒僅能從石榴裙上判斷是江曼曼,嗬嗬,這是啥造型呢?


    江曼曼連腦袋帶脖子帶半截身子,全沒入草垛中,雙手拚命扒拉著草,掙紮著想出來。


    看情形用不了多久準能憋死,江橙兒拽著江曼曼的雙腳使勁拉,卻幾乎紋絲不動,卡得太緊了。


    江橙兒隱約猜到,江曼曼為何以這個奇怪的造型,卡在草垛中了。


    江橙兒喊了娘過來,兩個人的力量也沒能把江曼曼拉出來。


    後來江桃兒跑過來,三個人合力,像拔蘿卜似的,把江曼曼一點點往外拔。


    江橙兒還唱起了拔蘿卜歌:“嗨吆嗨吆,拔蘿卜,嗨吆嗨吆,拔不動……”


    三個人用盡力氣,最終把“大紅蘿卜”拔了出來。


    江曼曼憋得臉紅脖子粗,雙眼翻白,劇烈咳嗽。


    柳氏拍打江曼曼的前胸後背,給她順著氣,過了半天,她才緩過來。


    柳氏嚇壞了,迭聲叫著:“曼曼……你怎麽會栽進草垛裏?”


    江曼曼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瞳孔收縮,發出驚恐到極點的尖叫。


    “鬼呀……那裏有鬼,把我一下子拍飛……”


    江曼曼哆哆嗦嗦指著竹屋的方向,她的脖子扭傷不敢活動,歪著頭,臉上被麥秸劃破無數細小的傷痕,冒出一層血水,這副尊容倒是很像鬼。


    別人聽不懂江曼曼破碎的話語,江橙兒卻已經明白了。


    除了師父,誰有這個能力,把江曼曼一掌拍得從竹屋飛到茅草屋前的草垛上,並深深地嵌入裏麵,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拽出來?


    江曼曼算是撿迴一條命,如果不是軟軟的草垛接著,直接摔到地上,絕對摔得粉身碎骨。


    柳氏驚慌失色:“壞了!曼曼被鬼嚇掉魂了,我這就去請神婆。”


    江橙兒阻止:“沒事兒,她這種人,鬼都不屑理她。你們扶她進屋,先解決她歪脖子的問題。”


    柳氏和桃兒一左一右,把魂飛魄散的江曼曼架進屋裏。


    柳氏拿了擀麵杖,給她擀脖子,她痛得嗷嗷叫。


    江橙兒則去了竹屋,她隔著老遠先打招唿,唯恐師父餘怒未消,把她也一巴掌拍飛了。


    等了一會兒,師父沒迴應,也沒有暴力動作。


    江橙兒小心翼翼地挪到窗口,往裏望,師父正低頭看書,神色平靜,俊容迷人。


    “喵嗚,師父,你幹得好,替我出了一口氣。”江橙兒笑問,“師父,她是不是被你的魅力吸引,跑來對你投懷送抱的?”


    韓佰川不理江橙兒,垂眸看書,做安靜的美男子。


    江橙兒被冷落,隨即趴在窗戶上,探進半個身子往裏瞅。


    “師父,你看的什麽書,不會是小人打架書吧。”


    韓佰川總算抬起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江橙兒眉飛色舞地解釋,“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床上光著身子打架。”


    韓佰川瞬間黑臉,屈指“嘭”一個爆栗敲過來。


    江橙兒痛得捂住腦袋,哧溜從窗戶上摔下去。


    幸虧窗戶不高,江橙兒沒摔著,隻是嚇了一跳。


    “哎呦!完了!這次徹底敲傻了!”江橙兒嗚嗚叫,“寒冰冰,你下死手啊,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我咒你以後找不到娘子。”


    韓佰川心中一震,湧起一股難言的感覺。


    沒等到冰山男的安慰,江橙兒已經習慣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翻窗而入,彎腰趴在他肩膀上,明亮的大眼睛瞅著他手裏的書。


    “咦,寒冰冰,你竟然看佛經!這比你看倆小人打架書,更讓我感到驚訝。阿彌陀佛,先讓我靜一靜。”


    江橙兒咋咋唿唿,櫻桃小口一張一合,嘴裏的熱氣全噴到韓佰川臉上了。


    他隻覺得半邊臉頰發燙,心跳加快了幾分。


    江橙兒兀自沒察覺,身體從他肩頭前傾,伸出小黑爪翻了翻書,訝然,“是手寫的!這佛經是你抄的嗎?”


    柔軟的嬌軀緊緊貼在韓佰川身上,他被激得臉紅心跳,胳膊僵硬保持端書的姿勢,任她胡亂翻看。


    “耶,真漂亮呐,見過你龍飛鳳舞的草書,沒想到你寫小楷也這麽好看,姿韻秀逸,字如其人。師父,我對你的好感又增了一分……”江橙兒毫不吝惜對他的讚美。


    韓佰川聽了很受用,感覺自己飄到了半空中,好一會兒才落下來。


    他這才發現,幹淨白皙的書紙被江橙兒印了一個個黑指印,這可是佛經啊,簡直褻瀆神靈。


    韓佰川把江橙兒的小黑爪扒拉開,把佛經救出來,氣唿唿地指給她看。


    “天,我的傑作,神靈莫怪,莫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師父,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也是假象。”


    江橙兒雙手合十,悄悄往門口退,卻被韓佰川一把抓住了。


    想溜,沒那麽容易,狡猾的小黑貓。


    “嘻嘻,師父,我手上沾的不是灰,是一種珍貴的藥物百草霜,它能消毒散火,去妄熱。師父脾氣暴躁,肝火旺盛,很有必要服用此藥,你嚐嚐,味道還不錯。”


    江橙兒說著突然伸出黑乎乎的食指,往韓佰川嘴唇上抹。


    把韓佰川髒得呀,皺著眉頭急忙後退,鬆開了她。


    “師父,再見!”江橙兒趁機逃了出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沾的是鍋底灰,又名灶突墨。整天忽悠我,看下次我不打斷你的腿。”韓佰川冷冰冰的聲音追了出來。


    師父知道的還不少呢,千萬別打她呀!


    江橙兒跑了幾步,才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兒沒問師父,她又折迴來,在簷下用香皂把手洗得幹幹淨淨。


    她發現上次送給師父的香皂隻剩一點點了,怪她太粗心了,整天麻煩師父,卻不記著多拿幾塊香皂過來。


    江橙兒隨即跑迴家,裝了幾塊香皂,捧了一束香皂花,樂顛顛地送上門來。


    韓佰川在用棉帕小心翼翼地擦著佛經上的黑指印,沒想到江橙兒去而複返。


    “師父,你別打斷徒兒的腿,這是徒兒孝敬您的,請笑納。”江橙兒喜眉笑眼大獻殷勤。


    韓佰川的目光落到漂亮的玫瑰香皂花上,眼睛一亮。


    江橙兒暗道,看來男人也喜歡花啊。


    “師父,如果你不嫌棄,我明天再送一束來,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韓佰川搖頭,抽出一朵香皂花,剩下的都還給了江橙兒。


    江橙兒楞,那天楚先生也是從一束花中抽了一朵,今天師父又這樣,他倆是商量好了,還是咋的。


    “師父,你嫌不好看嗎?你喜歡什麽花,我都可以做了送你。”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隻鍾情一種,花有千萬朵,我隻喜歡這一朵,一心一意。”韓佰川眸光深沉如海,聲音輕緩醇厚充滿了感情,恍若吟詠詩歌。


    江橙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的冰山師父原來是個浪漫之人。


    韓佰川純屬有感而發,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難為情,也不知道自己具體要表達什麽。


    韓佰川才不聽她的呢,從她嘴裏出來的準沒好事。


    江橙兒伸手,暴力地把他按倒在地上,兩人一個在桌子底下,一個在外麵,麵對麵坐著,大眼瞪小眼。


    江橙兒抿嘴笑了笑:“師父,你耐心聽我說完,不要炸毛。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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