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風這一嗓子吼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阮菲甚至感覺自己的手背都抖了抖。


    月新雅還是不服氣,剛才的辯論已經用盡了她的所有勇氣,被阮南風這麽一打斷,她就再也不敢開半句腔。阮南風轉過頭瞪了阮菲一眼,阮菲閉上了嘴巴乖乖地往旁邊站了站,給阮南風讓出了一條道。


    在阮南風經過阮菲麵前的時候,阮菲還試圖說點什麽,但是身邊還有個孫逸軒。仿佛真的印證了阮菲剛才的謊言一般,孫逸軒真的和阮南風碰麵了,而且確實是朝著月文飛而來。


    難道他已經知道月文飛的事了?阮菲想。孫逸軒走到阮菲麵前之後就沒有再往前,而是站在原地和阮菲說:“多謝你救了月文飛一命。”阮菲不明白為什麽孫逸軒要謝謝她,但是她還是習慣性地說了不客氣。


    孫逸軒看阮菲的眼睛亮晶晶的,沒有在外麵那種一家之主的威嚴,更像是隔壁家的叔叔一樣。阮菲也看著孫逸軒,眨了眨眼睛。


    “這些……都是你治好的?”阮南風突然開腔。他已經看過了月文飛身上的傷勢,被處理得很好,除了本來就失去的雙臂,其他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


    拜長風站出來說:“是晚輩。請問有什麽問題嗎?”拜長風還是第一次和阮南風這麽近距離接觸,心髒感覺被一股力量壓製住,就連跳動的時候幅度都要緩慢一些。


    “沒有,你做得很好。”阮南風說,臉上還是嚴肅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中,可能除了青鬼和孫逸軒之外,就沒有人這麽近距離接觸平時的阮南風了。


    而孫逸軒已經走到了阮南風的身邊,看了看月文飛之後,讚歎道:“真是了不起,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穩定了他的情況,你的天賦實屬罕見。”拜長風同時被這麽厲害的兩個人誇獎,感覺有些飄飄然。


    “沒什麽啦,都是小事。”拜長風臉上微紅。阮菲吐了吐舌頭,心想平時我們幾個人誇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害羞啊,果然是通貨膨脹。


    月新雅心中緊張,剛才自己和阮菲那樣說話,現在阮南風和孫逸軒都來了,不知道他們是否會為阮菲出氣。明明剛才還有機會帶走大哥的……月新雅懊悔,直到孫逸軒轉過頭來。


    “月小姐,這次令兄的情況確實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沒有及時製止住他,是我本人的失職。”孫逸軒說。月新雅攥緊了拳頭,眼睛一直盯著微笑著的孫逸軒,不知道他這麽說到底是福是禍。


    孫逸軒看出了月新雅的心思,說道:“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是孫家的家主,但是你我之間也算是同輩人,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孫逸軒的話字字都撞擊到月新雅的心裏,她問:“孫家主,我們這次……”


    月新雅的話還未起頭,就被孫逸軒打斷:“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作為外人不好插手,這件事還是你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隻要不牽扯到這個島上的人,我都是沒有意見的。”


    “……明白了。”月新雅走向月文飛,看著床上躺著的大哥,她的心裏五味陳雜。月小桃此次不知道為什麽要提出複仇的計劃,現在賠了性命不說,整個月家都失去了主心骨。


    阮南風和阮菲說了一些家常,預約了阮菲晚上的時間之後,就和孫逸軒離開了。孫逸軒走之前對阮菲說:“阮菲,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不用再過問別人了。”


    “好的!”阮菲精神一震,笑容滿麵地衝著孫逸軒揮手。


    出來之後,阮南風才問孫逸軒:“你相信菲兒的處事方式?”孫逸軒說:“阮菲這個人有前輩身上的俠義,而且月文飛本來就是被他們救走的,所以這件事於情於理,都是阮菲才能主導其方向。”


    剛才孫逸軒和阮菲對視的時候,阮菲不但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甚至還用一種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他。在他們這種修士世家長大的孩子,沒有幾個有像阮菲這般澄澈的眼睛。這大大取悅了孫逸軒,這才讓他特別想看看阮菲到底想如何處理她的仇人。


    “我聽傳言說,是阮菲折斷了月夫人的經脈,才導致月家複仇的?”孫逸軒突然問道。阮南風想到這件事就頭疼,他說:“都怪我平時教導無方,這才讓菲兒做出這般忤逆之事。”


    “還真的是這樣。”孫逸軒好像很驚訝,“但是這次的測試中,她好像才拿到人字四層的玉佩。”


    “這……”阮南風如鯁在喉,總不能真的和孫逸軒說阮菲的真實實力吧,總有一種在炫耀的感覺。孫逸軒當然也不會相信一個能斷了月夫人經脈的人,修為竟然才隻有人字境界。


    阮南風說:“菲兒實在頑劣,我今晚上一定要重重地說她兩句。”阮南風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麽迴事。孫逸軒笑了笑,就當自己剛才聽了一個笑話。


    阮南風對於阮菲的態度,孫逸軒可是一直看在眼裏的。不過那麽優秀又純粹的人,確實能夠激起旁人的保護欲和憐愛,孫逸軒倒沒有覺得有什麽稀奇。


    房間內,阮菲讓拜長風又檢查了一遍月文飛的身體情況之後,讓人準備好了馬車和船,說是要讓月新雅帶月文飛走。


    “你就真的這麽讓我們走?”月新雅不太相信,這個一炷香之前還在和自己大吵大鬧的人,怎麽突然就要給他們安排路線了。月文飛喚了月新雅一聲,說道:“小雅,不得這般無禮。”


    大哥的話還是很管用的,月新雅立刻閉上了嘴巴。


    艱難地站起來之後,月文飛對阮菲他們道謝:“多謝不殺之恩,這份恩情,我們月家會牢記在心的。”阮菲大方地接受了,又說:“關於你的雙手,我會在這頓時間讓人幫你做好義肢,做好之後就會送到你們家去的。”


    “不要這麽看著我,這算是在你身上得到情報的報酬。”


    月文飛和月新雅的目光讓她有些受不了,這件事情又不是因他們而起,阮菲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趕盡殺絕。


    “我……還能再問一件事嗎?”月文飛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你說。”


    “昨天我假扮柳佩青的時候,你是怎麽一眼看出的?”這件事困擾了月文飛很久,但是一直沒有頭緒。柳佩青其實也一直很好奇這件事情,到底是月文飛出現了巨大的失誤,還是當時的道具有什麽問題。阮菲說道:“迴答你可以,但是相對的,你也要如實迴答我一個問題。”


    月文飛雖然猶豫,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阮菲勾起嘴角說道:“分辨出真假其實很簡單。你的身材和習慣,和阿青實在是差太多了。”阮菲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還有內力。”


    “就憑這個?”月文飛不敢相信,這要對對方有多麽熟悉才能那麽迅速就判斷出來?阮菲低著頭笑了兩聲,又抬起頭對月文飛說:“這個嘛,你隻要看過阿青的……唔唔!”


    柳佩青趕在了阮菲把話說完之前截胡,對還在好奇的月家兄妹冷聲說道:“你們快走,不要聽小姐胡說。”柳佩青很清楚阮菲要說的是什麽,但是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外人知道呢,他還是要臉的。


    “唔!我還有事……”阮菲掙紮,但是始終逃脫不了柳佩青的魔爪。


    事後,阮菲一個人去和阮南風他們吃飯,柳佩青他們負責送走月家的人。青鬼和拜長風看著遠去的船帆,轉過頭來就奸笑著問柳佩青:“當時阮菲還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麽啊~”


    這兩個人聲音蕩漾,嘴角都要扯到後腦勺去了,柳佩青背過身去,大步往迴走,不去搭理這兩個八卦的人。


    “誒,別走啊,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出來給我們分享分享嘛~”青鬼和拜長風窮追不舍,一直到了酒樓都在在叭叭叭地說個不停。柳佩青的耳朵從碼頭紅到了酒樓,恨不得用雞腿堵住這兩個人聒噪的嘴。


    夜幕已至,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阮菲在吃晚飯之前還特地去問了廚房的位置,在飯前點了兩道自己喜歡的菜。


    阮南風挑了阮府一處幽靜又雅致的亭子作為晚飯的地點,等到阮菲收拾好一切之後,亭子裏的棋盤上已經鋪好了桌布,上麵隻放了幾道很簡單的菜肴,包括了阮菲之前點的那兩道。


    “阮菲,快過來。”孫逸軒招唿道,阮菲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對阮南風和孫逸軒行了個禮之後就入座了。


    沒有期望中的大魚大肉,阮菲的臉上寫滿了失望。孫逸軒倒是很自然地給阮南風和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在家裏吃飯嘛,要的就是舒心就好。如果在這裏沒有吃盡興,等會我讓府上送來一些特產,保證都是你沒有吃過的好東西。”


    阮菲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嗎!?謝謝孫叔叔!”孫逸軒笑得眉眼彎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和阮南風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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