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才吃過飯,你現在就已經餓瘋了。”拜長風忍不住插嘴,被阮菲丟過去的冰塊砸中。


    柳佩青也撿起了一個冰塊,發現阮菲所結成的冰確定都是由靈氣組成。他對阮菲說:“你現在還能釋放火屬性的靈氣嗎?”阮菲心裏咯噔一聲:壞了,我之前都是用的火屬性的靈氣,現在轉變成這樣,豈不是會被當成怪物看待?


    阮菲的眼睛不敢往柳佩青那裏看,嘴裏說的話像是舌頭打了結,口齒不清。雖然阮菲的這副樣子已經幾乎把她暴露了個底掉,但是柳佩青還是沒有戳穿她,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你現在試著用之前的方法運轉靈氣,再試試用九刹訣,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同。”


    按照柳佩青的方法,阮菲又試了一下,再次收斂靈氣之後,阮菲說:“感覺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但是有一件事比較奇怪。”


    “我還以為九刹訣隻能使用沒有屬性,或者火屬性的靈氣才能運轉,但是我現在就算是運轉另一種屬性的靈氣,好像也沒有障礙。”阮菲在體內用新屬性的靈氣運轉九刹訣,效果和之前幾乎一致,阮菲手裏重新結了一塊冰,隻耗費了之前一半的靈氣。


    柳佩青沉思了一下,猜測道:“可能隻有被改過的九刹訣,才會被限製成隻能用火屬性的靈氣,你現在練習的這個九刹訣,是各種靈氣都能夠使用的功法。”


    目前隻有這一種解釋說得通。拜長風閑著沒事,隻能在一邊拖著下巴聽。


    現在阮菲才得到了新的力量,肯定是要花大量時間來練習的。柳佩青也沒有繼續問剛才阮菲迴避的話題,安靜地坐在一旁。


    阮菲一刻不停地在體內運轉靈氣,但也抽空思考了一下關於五行環的事情。


    現在他們三人之間已經以朋友相稱,自己如果還一直把五行環的事情瞞著,是不是不太好……雖然柳佩青剛才很自然地把話題轉移,但是自己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不地道了……而拜長風還救了自己一命。


    “嗯……”阮菲陷入了糾結,體內運轉的靈氣也沒有之前順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這個五行環別人也搶不走,還是告訴他們吧。


    “咳咳。”阮菲突然咳嗽了兩聲,吸引了柳佩青和拜長風的注意力,兩人一齊向阮菲看來,阮菲撓了撓臉,說道:“其實關於我體內的火屬性,和現在這個靈氣……”


    阮菲把五行環的事情大概和他們講了一下:“這是我爺爺送給我的,說是可以運用五行的力量。但是這麽長時間看來,好像是需要什麽東西觸發才行。”


    見多識廣的柳佩青聽完之後,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倒是拜長風,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一定要阮菲把五行環給他看看。阮菲無奈之下,隻能把左手伸出來,讓拜長風過一過眼癮。


    “這個真的有這麽神奇?”拜長風盯著五行環,少說看了半柱香的時間,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銀鐲子嗎,還沒有花紋。”


    看拜長風實在是不理解其中的奧妙,柳佩青才開口:“江湖上確實是有這種法器,能把一個人身上的靈氣轉化為別的屬性。不過像小姐手上的五行環這樣的法器,能一下子轉變成兩種的,我也還沒見過。”


    三個人圍繞著五行環的話題,又討論了一會,拜長風還讓阮菲表演了一下,阮菲的手中一會釋放出火屬性的靈氣,一會又在手中結冰,拜長風像是在看阮菲變戲法,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一個仆人從遠處走了過來,應該是找他們有事。阮菲收斂了靈氣,仆人走過來對他們說:“三位客人,我家主人有請。”


    三人還以為是安千山找他們有事,不過確實是應該來拜訪了。隻是那個仆人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眼看著安千山的房間已經走過了,帶路仆人的腳步還沒有停下。


    阮菲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問道:“請問,不是安爺爺找我們嗎?”


    不知道是不是阮菲的錯覺,她好像聽到了那個仆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三人又走了一會,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阮菲的眼睛眯了起來,她知道這裏是哪裏。


    仆人走後,阮菲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深唿吸了幾口氣,舒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柳佩青也猜到了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不自主地摸了一下腰上的青霜刀。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阮菲才推門而入。安千山正坐在房間內的桌邊喝茶,看到阮菲他們來了,招唿他們一起過去。阮菲向安千山行了個禮,交了一聲:“安爺爺。”緊隨其後的柳佩青和拜長風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唿。


    這個房間挺大,阮菲他們現在站的地方,正是待人接客以及放置書案的地方。裏麵還有一道屏風,把外麵的人和裏麵休息的地方隔開。


    安千山招唿他們坐下,命人增添了茶水,才對阮菲和柳佩青說:“我本來是要子啊你們剛醒的時候就來看你們的,可是我這邊發生了點事,脫不開生。”


    “沒關係,安爺爺,外麵現在身體很好,有勞您掛念了。”阮菲說。這些場麵話她還專門抽時間背過。小時候家裏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阮菲的嘴一點也不甜,最後她媽媽不知道從那裏找了一本《親戚朋友問候語》,讓阮菲抽時間背了下來。


    後來阮菲想了想,這本書多半是她媽自己編的吧……


    幾日不見,剛剛恢複年輕的安千山好像又憔悴了些,阮菲關切地問道:“您這是怎麽了?”安千山喝了一杯茶,歎了口氣,看向阮菲的目光裏滿是歉意,不用安千山張口,阮菲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麽了。


    安千山看著阮菲,欲言又止,好幾次都想張口,但是喉頭一哽,那些話又咽迴了肚子裏。幾次下來,安千山是越來越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阮菲心裏明鏡似的,但是表麵上還是保持微笑,一臉純潔無辜。深諳此道的柳佩青哪能不知道安千山叫他們來的目的,隻是這次安曉雲確實觸碰了他的逆鱗,就算柳佩青再怎麽懂事,心裏還是無法原諒她。


    整個房間,就隻有拜長風好像是個局外人,他從小被他師父帶大,但是他師父又挺神棍的,哪裏會教他這些繁文縟節。他現在隻感覺到房間內的氣氛很怪異,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裏怪異,隻能自己一個人靜悄悄地喝茶,是不是抓一點果盤中的水果來吃。


    終於,安千山看著阮菲那張笑眯眯的臉,還是忍不住道歉:“我家曉雲……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我很抱歉。”


    “嗯,我接受您的道歉。”阮菲還是微笑著,安千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想替安曉雲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但是沒想到阮菲竟然這麽輕鬆就答應了。


    不光是安千山,就連柳佩青和拜長風也沒有想到,阮菲竟然就這麽輕易地原諒了那個要她命的人。


    拜長風一臉驚恐,嘴巴長得老大,結結巴巴地說:“你……就這麽……”他想問阮菲原諒安曉雲的理由,還沒有把自己的舌頭捋直,就被柳佩青使了一個眼神。


    “不過,”阮菲又說,安千山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麽了解,靜心等待著阮菲後麵的話,“安爺爺,你是不是要為之做出一點補償?我好歹也是在床上躺了這麽久。”


    阮菲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無辜,不過這次她確實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本來以為在自己爺爺的好朋友家住下,至少能保證生命安全,可誰能想到,安千山竟然被自己的孫女啪啪打臉。


    “沒問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安千山拍著胸脯保證,“隻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都會滿足你。這次真的是我太失職了,要是一心在場,不知道他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最後的結果,就是阮菲讓安千山資助自己修煉,她說:“您也知道,我最近真的很缺錢,我修煉才剛剛起步,什麽都不會,還需要安爺爺您多多提點。以後如果缺點靈石啊什麽的,還希望您不要吝嗇。”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安千山自然是不在話下。


    拜長風和柳佩青在旁邊聽得滿頭問號,互相看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大大的迷惑:我們很缺錢嗎?她不是才把那些寶石給當了嗎?


    他們還記得阮菲從當鋪裏出來的時候,臉上那一副“發財了”的表情。現在轉頭就哭窮,這是什麽操作。


    不過柳佩青倒是很讚同阮菲後麵的說法。他現在內丹被鎖,不能使用靈氣,如果有安千山在旁邊給予指導,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商量好一切之後,阮菲說出了自己最後一個要求:“我想去看看安曉雲,可以麽?”


    剛才還聊得好好的,安千山聽到這句話之後,心髒突然停頓了一下,可是阮菲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安千山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阮菲的嘴角勾起,本來是一個很和善的微笑,另外三個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其餘三個人都離開之後,阮菲繞過了屏風,看到了還躺在床上的安曉雲。她一改剛才的溫柔,嘴角扯出一個更大的弧度,目光炯炯地看著此時的安曉雲,嘴裏吐出來的沒一句好話。


    “殺我?做夢。”阮菲冷哼一聲。


    自顧自地搬來一張凳子,阮菲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她對麵的安曉雲。安曉雲麵容憔悴,雙眼無神,聽到有人進來之後,眼珠子勉強轉動了一下,發現來人是阮菲,又把眼睛緊緊地閉上,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頭頂上的床帳。


    看著安曉雲如今的模樣,阮菲的心裏毫無波動,她對安曉雲說:“那天吃飯的時候,我本以為你真的恢複成了大家閨秀,我竟然還有一種,你可能和我是一類人的錯覺。”


    躺在床上的安曉雲脖子動了動,笑出了聲:“和你是一類人?我怎麽會和怪物是一類人?要不是你,我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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