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正好,冬天快要到了,本來有些刺骨的風,現在吹在身上,竟然都帶著太陽的暖意。


    距離柳佩青醒過來已經過了兩個時辰。沒有阮菲在的午飯,柳佩青和拜長風都味同嚼蠟,草草應付了事。


    拜長風看著柳佩青一直緊鎖的眉頭,感慨道:“別擔心了,上次不都是好好的嗎,這次也不會有事的。”柳佩青簡單的應了一聲,拜長風歎了口氣,心想阮菲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柳佩青這麽無趣的一個人,她竟然能一直和他嘻嘻哈哈,真的厲害。


    轉眼已經到了晚上,拜長風才想起來:“今天老城主怎麽迴事,前兩天都還會來看阮菲的,今天怎麽一直沒來?”柳佩青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擦刀,他身後的那套衣服,就是前幾天和阮菲一起逛街時買的。


    他想起之前在某個門派的時候,一個前輩對自己說的話:“我們這種人,千萬不能去觸碰那些很光明,很有生命的力的人。因為心裏一旦擁有了希望,就再也無法迴到黑暗中來了。”


    柳佩青還記得,那個門派很小,做的都是一些下三濫的勾當。當時他被家主送到那種地方磨練,為的就是讓他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可是後來他遇到了阮菲,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能活的這麽坦蕩,笑容能那麽動人。當初自己也是看阮菲好騙,才忽悠她把自己買下來的。


    沒想到阮菲竟然就是那個把他從黑暗中帶出來的人。


    可是那個人,現在正躺在自己的麵前,一動也不動。


    要拋下自己了麽?柳佩青心裏很害怕。如果阮菲醒不過來,那以後的日子怎麽辦,自己又要迴到黑暗中去了麽?柳佩青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像現在這樣讚同那個前輩說的話:觸碰到光明之後,就真的無法迴去了。


    過去的這三天,在阮菲的夢中不過就是過了一會。她現在把那道契約包裹在手心,放到自己的心口,渴望這一點點溫暖能抵禦海水的寒冷。


    周圍的海水逐漸退去,阮菲感覺自己已經觸碰到了沙灘。她終於能夠站起來,狼狽地向高處爬去。沙灘上好像站著個人,挺拔的身影讓阮菲感到很熟悉。阮菲走了過去,那個人影慢慢轉了過來。


    是阿青!


    看到柳佩青臉的那一刻,阮菲大喜過望,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柳佩青跑去,擁抱住了他。


    “唔……”抱住柳佩青的那一刻,阮菲感覺自己的眼睛好痛,喉嚨也好痛,手腕上的五行環像是南極的冰一般寒冷,本來算得上溫暖的身體被五行環奪走了全部熱量。


    眼前的柳佩青突然消失了,阮菲抱了個空,她伸出手胡亂抓著,冰冷的雙手突然抓到了一絲溫暖。


    阮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麵前不是柳佩青是誰?她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已經是極限,確認是柳佩青之後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柳佩青以為她又要暈過去,趕緊用手去恰阮菲的人中。


    人是沒叫醒,但是能夠開口說話了。阮菲用她已經幹成沙漠的嗓子,說了一個字:“水……”


    拜長風抱著手臂在一旁看著,柳佩青小心翼翼地給阮菲喂水,拜長風和玄影在一邊吃狗糧,很好,很健康。


    還好阮菲的恢複能力很快,喝完水沒多久,她就在柳佩青的懷裏嚷嚷著吃飯,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了,苦命的拜長風終於能迴到自己的小床上休息。


    他歡唿一聲,輕輕地帶上了門,又歡唿一聲,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自從他厚著臉皮跟到了安府,就再也沒有迴去過。安千山也很欣賞他的才能,給他安置了一個環境很好的房間,讓他一直住到他的書館修繕完畢為止。


    自從醒過來就沒有好好吃飯的柳佩青,現在陪著阮菲又吃了一頓宵夜。


    阮菲是坐在床上,窩在柳佩青懷裏吃的晚飯。自從醒了過來,她就一直感覺到很冷,那種冷,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意。柳佩青猜測,是不是和上次無緣無故發燒雷同,難道這次阮菲又吸收了什麽東西嗎?


    上一次五行環激活了火屬性,難道這次是水屬性嗎?阮菲吃完,放下手中的筷子想到了那塊藍色的靈石,把自己的那個夢說給了柳佩青聽。前麵兩人還能正常交流,說到夢裏那個人影是柳佩青的時候,阮菲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突然燒了起來。


    再看柳佩青,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明明已經在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了,現在已經能毫無障礙地抱在一起,為什麽說到這個的時候還是會這麽害羞啊!阮菲拖著臉頰,心裏抓狂。


    現在兩人的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漿糊,好在阮菲身體中的寒意已經消失了大半,基本上還能扛得住。於是她催促柳佩青趕緊迴去,自己還想好好睡一晚上,明天再去看安千山。


    雖然柳佩青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但是想到剛才的事情,腦子又被糊住,於是留下玄影給他通風報信,自己迴到了隔壁的房間。


    終於有機會和阮菲睡一間房的玄影高興地走路都是蹦蹦跳跳,含著自己的窩,小心地在阮菲的床頭鋪好,安心地睡了過去。


    快要睡著之前,阮菲才想起來:“是不是忘記道謝了?”但是眼皮太重,由不得阮菲再想別的,就這麽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三個人一匹狼都睡得很踏實。


    阮菲猶甚,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阮菲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五行環的溫度也是正常的金屬溫度。


    向拜長風道過謝之後,阮菲準備送點什麽東西表達自己的感謝,沒想到拜長風居然拒絕了。


    “不應該啊,我以為你會很高興地接受。”阮菲接過柳佩青給她盛的飯,打趣道。拜長風白了阮菲一眼,說起了阮菲在燕平鬆手下救了他的事。


    “這次就當時互換了,我們互不相欠。”


    燕平鬆這個名字就好像拜長風的夢魘,即使在燕平鬆死後這麽多天,拜長風都還會時不時想起他們從前的事。


    阮菲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奇,哪有朋友之間幹得出這種事的。柳佩青表示見怪不怪,修士之間,多的是純粹的利益,有一個真心的朋友就不錯了。


    拜長風點頭,順著柳佩青的話,說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別看拜長風已經在江湖上混過,但是他年紀不大,今年才二十五。


    二十五年前,拜長風出生在一個很破舊的小山村裏。他出生之後沒兩天,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戰火波及,死得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一個路過的靈媒師聽到了拜長風的哭喊聲,一路找了過來,把他撿走,收他為徒,這就是拜長風的師父。拜長風跟著他師父學會了些東西,特別向往那些修煉的修士,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樣的人。


    可是這條路被他師父一句話給堵死:“你連靈根都沒有,怎麽修煉?”


    後來拜長風賭氣出走,遇到了在外修行的燕平鬆,兩人聊了之後發現,對方都是一個村裏出來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阮菲聽得津津有味,突然冒出來一句,拜長風本來陷入迴憶之中無法自拔,被阮菲這麽一打攪,頓時所有的感動都沒了。


    他指著阮菲對柳佩青喊:“管好你家的!”


    拜長風繼續說,當時的燕平鬆已經在修煉方麵小有成就,正準備去踏雲城當差。本來兩人就要別過的,燕平鬆隨口問了一句拜長風去哪,拜長風說要去尋找煉丹的材料。燕平鬆突然改變了主意,邀請拜長風去踏雲城。


    聽到這裏,阮菲懂了:“他是不是看上你會煉丹了?”拜長風撇撇嘴,雖然心裏不願意承認,但是這的確是當初燕平鬆的想法。


    “其實我住進來的時候,燕平鬆隻會在丹藥煉好了之後找我。可是後來你們來了,他來的時間都多了起來,我還以為是我們之間的友情變深了,沒想到都是幻覺。”


    阮菲知道拜長風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當時燕平鬆這麽做,肯定把他傷的很深。阮菲拍了拍拜長風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現在你有我們,不傷心啊不傷心。”


    柳佩青也嗯了一聲,讚同阮菲的說法。


    被兩人這麽一安慰,拜長風心裏很高興,但是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故意哼了一聲,埋頭吃自己還沒吃完的飯。


    休息期間,阮菲也不閑著,開始試著用使用火屬性靈氣的方法,試探她現在是不是可以使用別的屬性的靈氣。


    有了上一次在拜長風研究室中的經驗,阮菲這才很快就找到了竅門。果然,在自己暈過去的這三天,五行環中已經有了一絲不同於火屬性的靈氣。


    阮菲閉上眼睛,用心感受那絲靈氣的存在,可是那絲靈氣就好像在和她玩躲貓貓,阮菲的眉頭越皺越緊,好不容易抓住了那種感覺,就感到聽到拜長風驚唿一聲,阮菲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左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凍住了。


    “什麽情況?”阮菲甩了甩,她的整個手掌都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的冰,怎麽也甩不掉。柳佩青過來把用手捂住,那些冰才慢慢地被融化。隻是那些冰融化了之後,並沒有變成水滴落,而是變成了紅色的靈氣,迴到了阮菲的體內。


    “唿……還好。”阮菲拍著胸脯,還以為自己又要把什麽東西給點燃了。


    有了這次經驗之後,阮菲對於這絲靈氣的掌握逐漸加快,手掌中已經能再聚集起一些冰晶,而不至於把自己的手給凍住。隻是由於阮菲的靈氣是紅色的,結成的冰也是紅色,讓阮菲有些苦惱。


    她捏著一塊紅色的冰看了看,說:“這難道是玫瑰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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