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營地裏,不知道是誰爆發出一聲尖叫。樹林中棲息在樹枝上的飛鳥被叫聲打擾,撲扇著沉重的翅膀飛了起來,發出撲簌簌的響聲。


    那個女人和老婆婆緊貼在一起,沒想到災禍這麽快就降臨在自己身上。


    身體被靈氣所束縛,就這麽被拖倒在地上,她現在感覺有些唿吸困難。


    女人的眼眶中,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流。想要開口求饒,下一刻,紅色的靈氣就包裹住了她的嘴巴,她現在隻能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她快要把自己的脖子擰斷,帶著恐懼的雙眼向站在她旁邊的同胞看去,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恐懼,眼裏是渴望獲救的信號,真是我見猶憐。


    毫不意外的,那些人不光沒有伸出援手,還背過身去,顫抖著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就是這個恐怖的女子的下一個目標。


    阮菲冷哼了一聲,翡翠般的雙眼睥睨著這個女人:“你剛剛不是很想死嗎,現在哭什麽?”聲音故意放得很輕,一字一頓,刻意要提醒那個女人剛才對自己說的話,現在看來是多麽的可笑。


    可惜女人現在已經開不了口了。


    那個和她綁在一起的老婆婆倒是十分淡然,她隻是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她的宿命。


    阮菲一步一步地,踩著腳下生硬的泥土,麵無表情地走向了他們。


    九刹訣的解藥最關鍵的就是血液。因為其條件十分苛刻,必須要中了九刹訣,而且發作了的人的血液。


    但是要采集這種血液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九刹訣一旦發作,那些人的血液就開始迅速侵蝕肉體,隨後蒸發的速度也相當快。


    血液會和體液混合,要提純幾乎不可能。而且就算是混合的血液,在收集了之後也會迅速蒸發,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知道阮菲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些血液,竟然有這樣的純度,最關鍵的是,竟然不會蒸發,真的就像是普通的血液一般。


    拜長風問柳佩青這東西是怎麽搞到的,迴答他的隻有柳佩青的沉默和無視。


    原本以為關係好了之後柳佩青的態度會有所轉變,現在看來他真的就是天性如此,除了在阮菲麵前稍微開朗一些,別的時候都是一張冰山臉。


    解藥還要用到一些普通的藥材,但是現在醫館被燒毀,大部分的藥已經無法使用。還好這個村莊還有一個以采藥為生的人,家裏的藥材還有剩。


    采藥人的家就在醫館的對麵,當時他還在幫忙搬木料。聽說大夫好像需要一些藥材,便主動迴家去拿了一些來,節省了不少時間。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拜長風按照書上的方法配了一劑解藥出來。用到的血液並不多,不然他還會有些心疼。


    “按照這個量來配藥的話,這個瓶子裏的血應該能救十個人。”拜長風搖了搖小瓶子,估算了一下,“阮菲咋還沒迴來,這都多久了。”


    算一算時間,阮菲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時辰了,這太陽都要下山了。


    “可能遇到了點麻煩,我去看看。”


    “誒誒誒,不行,你要是走了,那這裏萬一有什麽野獸襲擊怎麽辦!”拜長風感覺拉住柳佩青,“阮菲那麽厲害,不會有事的。”


    現在的村莊並不安全,又到了給入冬屯糧的時候,什麽山賊啊野獸啊出沒的幾率大大提高。


    修繕醫館的那些人中有一個耳朵尖的,聽到拜長風這麽說,這才注意到柳佩青剛好是一個可以保護村莊的人。雖然柳佩青看著很冷麵,但是這兩天觀察下來,發現他也並不是一個完全不能交流的人。


    那個人拉了幾個同伴一路小跑過來,眼裏全是期盼的眼神:“對呀,公子,你現在可不能走,沒了那個姑娘,我們隻有仰仗您了!”


    拜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原來他們不光是害怕阮菲,還看上了阮菲的能力。難怪幹活幹得那麽有勁。


    “自從那個城主把衛兵都撤走,有一些野獸好像通人性似的,時不時就來我們村莊搗亂,還重傷了好些村民。”


    旁邊的人趕緊跟著附和:“對對對,都欺負我們不會武功,也不是修士。萬一您走了,這麽些天都沒有來的那些野獸或者土匪強盜又來了,我們這個冬天就很難受了啊!”


    這些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把柳佩青說服了。自從認識阮菲之後,潛移默化的,他也開始注意那些和他無關人的感受。


    這番對話過去沒多久,柳佩青就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轟鳴。好像是什麽東西碾壓過了地麵,速度還非常快。


    一陣煙霧伴隨著這種聲音越來越近。拜長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什麽妖怪來了,一下子躲在了柳佩青的身後。


    其他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個響動,和拜長風是一種思考方式,也想往柳佩青的身後躲。


    隻有柳佩青知道,這麽大的動靜,其實是阮菲迴來了。


    那道煙霧竄進了醫館的院子,又竄到了柳佩青的麵前。整個院子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阮菲的速度太快,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到柳佩青的身後去,嚇得連連尖叫。


    停下來的阮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的手裏一邊提著一個人,因為她速度太快,已經暈了過去。


    腳下的塵埃散去,那些人才看清原來是阮菲迴來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唿——嚇死我了。”又拍了拍胸口,給自己一點安慰。


    阮菲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迷茫地看著柳佩青:“這是咋了?我很可怕?”


    柳佩青尷尬地咳了一聲,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兩個人是誰?”拜長風從柳佩青的背後走出來,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阮菲把手裏的兩個人扔沙包似的丟到地上:“試解藥的。”


    這是什麽土匪行徑?


    “他們想死,不想活,但是我非要他們活著。”阮菲想到在樹林裏發生的事,氣不打一處來。


    拜長風很能理解阮菲,臉色沉重:“不懂得向前進步的人,也不肯相信別人的進步。還要把幫他們說成害他們。”


    雖然不知道阮菲經曆了什麽,但是拜長風感同身受。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出一陣沉重的歎息:“唉!”


    把這兩個人扶起來,靠在了石頭上,拜長風端出了已經準備好的一碗解藥,小心翼翼地給那個老婆婆喂下。


    緊接著拜長風脫下了老婆婆的鞋子,觀察著她腳底的黑印。


    藥效很快,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她腳底的黑印漸漸消失了。拜長風又觀察了一下她的臉,比剛來之前稍顯紅潤。


    “看來確實有效。”


    此時,另一個被抓迴來的女人醒了。所有人都在擠在老婆婆的麵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她觀察著局勢,輕手輕腳地準備溜掉。


    一片高大的陰影突然蓋了過來,女人感覺心髒都收縮了一下,隻敢慢慢地抬頭看過去。


    是一個身材精瘦的帥哥!


    看到柳佩青那一刻,女人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


    她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吊起眼梢,輕咬著嘴唇,一臉嫵媚。


    柳佩青知道她想幹什麽。在這個女人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隻是阮菲還拉著他的手,不方便抽身。


    既然想要逃走,那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柳佩青沒有帶上一絲憐香惜玉,他現在心裏隻有阮菲一個人。而在遇到阮菲之前,眾生平等。


    柳佩青的眼眸含霜,女人還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麽事,腆著臉還想要往柳佩青身上靠,這麽好看的男人可不多見,就算要死,也要當一個風流鬼。


    女人自持長得不錯,也頗有風情,又很主動,很多男人都吃她這一口。


    但是在柳佩青眼裏,這種女人已經徹底丟失了作為女人的自尊,也完全沒有必要憐惜。


    “這位公子……噗額——”還沒來記得說點什麽勾搭柳佩青,女人就感覺下巴被人來了一拳重擊,疼痛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緊接著她就飛了起來。


    噗通一聲,那個女人就直接摔迴到了原地,雙眼一翻,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暈過了去。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響吸引了注意,阮菲看到柳佩青站在離她比較遠的地方,輕輕地吹了一下拳頭,又看到那個再度暈過去的女人,一時無言。


    拜長風噫了一聲,問道:“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柳佩青倒是沒有任何感覺:“你不是隻有一副藥嗎,給你點時間再配一副。”


    過了一會,老婆婆也醒了,睜眼就看到了三個人齊刷刷地站在自己麵前。場麵有些驚悚,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有些倒流。


    拜長風注意到她醒了過來,問她有什麽不舒服,或者有什麽和之前不同。老婆婆定了定神,不知道拜長風問這個幹什麽。


    拜長風和大夫以及老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拜長風說:“剛剛我喂你喝下了解藥,想問問你現在還有沒有那種煩躁的感覺,或者渾身沒力氣。”


    說到這個老婆婆才想起來,她是被那個在新街認識的女子抓走了,一路上風風火火,揚起了無數沙塵。


    想到自己被拎在手中的時候的畫麵,她的胃感覺又有些翻江倒海:“等會,我有點想吐。”


    阮菲和柳佩青沒有參與進來,在一旁繼續練習功法。


    阮菲閉著眼睛,沒有在意拜長風那邊的情況。又一次溫習完畢之後,才緩緩地張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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