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去跟一個明目張膽偏袒、裝聾做瞎的皇後相提並論,貴妃簡直太像個人了。


    皇後真的實在是太像那種被嬌寵長大的熊孩子。除了有權利以外,真的看不出她其他地方有什麽本事能夠穩居中宮之位。


    目前看,皇後跟這位靈貴妃相比,顯然這個貴妃比較有謀算,比較冷靜,比較像個人。尤其是像一個在深宮裏高高在上又尊貴的人。


    魏一忽然又說道:


    “聽臨靈說武理取鬧還帶了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她帶了多少人,一會打起來的時候,她帶的那些人應該會攔著你吧?”


    水月頓時有些莫名其妙,怎麽忽然扯到這個?


    “姑娘你怎麽好好的說起這個?”


    魏一神色忽然有幾分嚴肅,她輕聲交代道:


    “一會兒要是碰到武理取鬧,不管她們說什麽,你能別說話就別說話。記住了你一定要降低你自己的存在感!不管對方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要表現出一副好像看不到對方的樣子。”


    雖然還不明白魏一想要做什麽,但隻要她說話,水月都會很認真的去聽,去記住她說的內容。


    魏一說道:


    “我希望你到時候能不說話,就別說話。如果她來搶我的東西,那你就要表現得遲鈍一點。就好比東西被她搶過去了,你才很吃驚的反應過來。不用你去幫我把東西奪迴來。如果我們兩邊要打起來,你來護著我的時候要盡可能的動作慢一點。”


    “武理取鬧身邊帶的人,如果去對付你,你一定要表現出比較好欺負。但有一點,如果他們真的對你動手,你一定要護著自己。如果裝暈他們還要打你,那你就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先保全了自己在說。”


    水月一番話聽完整個人都有些懵。


    她很想問魏一想做什麽,但是餘光注意周圍走來走去的人這麽多,時機不合適,她也就忍了下來。帶著心中的疑惑,一直注意著周圍的人流,但直到一個很刻薄的聲音響起來,她都沒有機會問出來。


    “這個好像就是魏一吧?”


    “就是她!就是她了!”


    一男一女兩個很年輕的聲音,在前麵驟然響起。接著水月就很明顯的聽到這兩個聲音去跟誰迴報了。


    “小姐,那個魏一過來了。”


    “小姐,我們看到她了,她就在後麵!”


    水月假裝不經意的抬高下巴望向前麵的山脈,實則趁機餘光注意前麵響起的聲音。有點朦朧的視線中可以發現,剛才很年輕的兩個聲音乃是一個丫鬟,一個仆從。


    武靖荷聞言,頓時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驚唿!


    “她怎麽可能會來!”


    好像這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


    武靖荷一轉頭,在丫環的指引下,一下就發現了魏一的身影。她眯著眼睛,很認真的看著從下麵走來的魏一,扁著嘴巴,神色嚴肅又很不爽。


    魏一微微低頭,小心的看向了懷中抱著的佛經,這才放心的繼續往前看去。她神色淡然,溫和,好像並沒有發現前方不遠處那刺耳的聲響。


    水月眼睛輕輕的從兩個仆從身上斜滑過,下巴微抬,眼眸卻微微低垂的她,隱隱有幾分傲氣,對著二個仆從的不屑。


    真是什麽爛主子,就什麽狗奴才。一聞我家姑娘的屁,就緊趕著上來。


    魏一從下麵走上來,武靖荷乃是在距離魏一的斜上麵,轉身看著她。中間隔著約莫五六個人可走的距離。


    “哎呦!這是誰呀?”


    瞧見魏一越發靠近自己了,武靖荷譏笑著抬起下巴,聲音刺耳。


    她的丫環,卓依婷聞言,當即附和著武靖荷的口吻,也譏笑著陰陽怪氣出聲。


    “小姐,這不就是那個魏一嗎?”


    卓依婷故意高揚聲,好個勢必要叫所有人聽到的音量。


    “就是上次秋花宴沒來,小祈福節也沒來的,那撫平將軍府的魏一啊!”


    武靖荷:“呦,她不是不來嗎?”


    丫環卓依婷的妹妹卓依美也陰陽怪氣符合。


    “就是!她不是不來嗎?”


    武靖荷:


    “上次秋花宴她沒來,小祈福節她也沒來。怎麽今天這尊佛倒是舍得動身了?肯屈尊降貴來這小破地方了?”


    武靖荷並不覺得上次別人來不了小祈福節是因為她導致的。所以她現在絲毫無所謂的,把秋花宴、小祈福節魏一都沒出現來抖落出來。


    隻是,她譏諷魏一便譏諷吧,非得把祈福寺這裏,稱之為“小破地方”。她不知道,她這話一出,雲梯上下所有人的耳朵就是一抖。


    “誰知道呢?這秋花宴可是皇後娘娘親自邀請的。她這不肯來,豈不是不給皇後娘娘麵子?”


    妹妹卓依美也跟著說道:


    “她豈止是不給皇後娘娘麵子,上次小祈福節她也沒來呢。那可是為家人祈福的節日。這麽大的節日她都不來,可真是個冷心冷肺的,心裏就一點都不想為家裏的人祈福。”


    聽到自己兩個丫環給自己說話,起架勢譏諷魏一,武靖荷心中頓時感到幾分飄飄然的滿意。她手掌撫了撫發髻。


    “兩次啊,都沒來呀。真是個罕見的東西。”


    卓女兩丫環聞言,四目相對,接著便竊笑起來,滿臉得意勁。武靖荷也抿著唇,輕哼一聲,不住嘲笑。


    主仆三人連著一個仆從,都笑了起來,滿臉得意的為著她們又辱罵了別人是個東西而笑著。


    “怎麽上次秋花宴、小祈福節都沒出現,今日倒是突然舍得現身了?”


    丫環卓依婷看也不看魏一就問。


    主仆幾人都沒發現,魏一壓根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走自己的。


    倒是武靖荷聽了,立馬端出一副什麽都了然的樣子,放言高論。她說的時候,魏一二人正好跟她們走到同一雲梯上。


    “她可不得來嘛!”


    “大祈福節可是為國為民祈福的重要日子!她生在重辰,住在重辰。要是連為國為民祈福這種小事都不肯做,你們信不信今日我們迴去,明日她就得被趕出重辰去?做那孤苦無依,冷心冷肺的可憐蟲!”


    武靖荷很得意的笑著,最後三個字,直接一脫口,就帶著一種咒罵別人的泄憤。她話落轉身,想看魏一的反應,卻發現魏一主仆二人已經走上去了,越過他們了。武靖荷暫時不惱,繼續往上麵走。


    才走了幾步,又看向魏一,還是沒有發現。


    武靖荷漸漸心裏麵有點不順。


    又老實的走了十多步之後,再看去,魏一等人還是沒反應。就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似的。


    武靖荷瞬間臉色大便!


    “這賤人是耳朵聾了嗎?我們在說她跟木頭一樣!”


    武靖荷隻覺得自己被人放肆了,被人當成空氣忽略了。氣唿唿的瞪著自己都停下腳步,那前麵還敢繼續走的魏一!


    卓依婷聞聲,遂看向魏一。她好像並沒發現自家小姐的不爽,緩緩嘀咕。


    “可能是她自知身份卑微,沒有資格聽小姐您說話吧?”


    雖然沒發現自家小姐的不爽,但到底是武靖荷身邊的丫環,無時不刻,說什麽話,都牢記著能跪舔武靖荷,就一定要抓牢機會使勁跪舔武靖荷!


    武靖荷聞言嘴角一勾,倒被說得有幾分滿意。


    “皇後娘娘親自派人邀請的秋花宴也不來,小祈福節也不來,活該她耳朵聾了,聽不到。幸虧皇後娘娘仁慈,不讓她這會早身首異處了!哼!”


    話音落地,前麵的魏一主仆繼續沒反應。


    武靖荷目光一呆,疑心自己是被人當成空氣了,腳步下意識便走快了一些。當她跟魏一又走成直線,在同一雲梯上時,她看向魏一,看到了一個至始至終都很淡定、認真在走路的人,仿佛她已經跟外界斷了聯係般,兀自走著自己的路。


    這時候她的猜測對不對已經不重要了,被忽略的羞辱,已經叫武靖荷大怒!


    “賤人你是沒聽到我在叫你嗎?你聾了嗎!”


    聽著背後武靖荷越發火大的叫罵,一直乖乖默不作聲的水月,莫名感到心頭樂道。更是努力的扮演一個默不作聲的角色。


    “魏一!你聾了嗎?哈哈哈!本小姐叫你都沒聽到?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哈哈哈!”


    武靖荷尷尬的大笑。


    可是魏一沒反應,她頓時火大更大!


    “魏一!魏一你個賤人!你個聾子你個婊子!啊!我叫你!”


    武靖荷氣機的喊叫,沒引起魏一的注意,倒是因為聲音響亮,引起了上下雲梯的其他人注意。她們不由得紛紛轉過頭,尋著發出這般難聽聲音的主人。


    在雲梯上的人,迴過頭也發現了武靖荷前邊不遠處,那一直安靜淡然走路的姑娘。


    由於那姑娘穿著多色簡雅交領襦裙,長相也算乖巧,主要人也安靜,一直專心走自己的路。眾人便下意識的認為,那武靖荷咒罵的什麽“魏一”跟這姑娘沒半點關係。


    餘光感受這些人轉過視線,魏一再次提醒自己,要裝得更淡定一些。讓前麵的人也不要有察覺。


    提醒結束,魏一空出一隻手來,拉住水月,腳步不知不覺的漸漸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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