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那婢女的品階,卻是一個茉莉牌都不足矣佩戴的,怎會有這番全的茉莉牌?


    茉莉,乃代表靈貴妃的宮殿,福貞殿。


    宮中奴婢們的通行憑證,便是以茉莉花做樣。


    靈貴妃底下的大太監將那堆憑證一一對比之後,發現跟之前宮中奴婢們丟失的憑證,恰好對上。便歎道:


    “近來宮中陸續有宮女太監的貼身茉莉牌無端丟失,百般尋找不得,原來都是被你這婢女給私藏了。”


    但那婢女私藏這番多的憑證做什麽?


    那婢女自是不肯輕易道出實情,躲閃下,各種漏洞百出的理由,令人搖頭唏噓,遂皇上直接命人用刑。


    那婢女不一會招架不住,隻好道出自己乃是聽人吩咐,也是在貴妃身邊的奴才。


    皇帝隨即派人去找這二個奴才,卻發現不在應該待的地方。無奈之下,隻好令護衛直接徹查整個院落。


    好一會過去卻是無所蹤。


    正是一籌莫展時,皇上身邊的暗衛卻道在搜查柴房時,聽見了從牆壁裏麵傳來的奇怪聲音。因為不清楚暗藏的機關,隻好去請了院落的管事人來。管事人打開暗藏的機關後,鞭子狠抽於人體的聲響,頓時不絕於耳。


    在暗室內,侍衛們揪出了兩個太監打扮的奴才,又拖出了兩個渾身赤裸,滿是鞭痕的女子。


    此二個女子當時受刑多久不知,一眼看去皆是奄奄一息。


    貴妃怕有事,即時派太監去請了太醫過來。


    皇上問責二個太監,二個太監卻道:


    “奴才們隻是聽命於貴妃的吩咐,這二個宮女沒有做好貴妃吩咐之事,貴妃便令奴才二人好好教訓她們!”


    隻是靈貴妃根本不曾見過這二個太監。便叫來宮中管事的大太監,以及所有管事嬤嬤瞧上幾眼,好做分辨。


    管事嬤嬤一瞧,便道:


    “從宮中搬到星城,路上需要仆從,到了星城需要留仆從伺候,宮中也需要留不少的仆從伺候。這一來二去的,人手難免不夠。當時皇後娘娘便從雜役所、務實所,調出了所有的太監宮女,按人數分發給各宮。隻為在星城時,幫忙做些雜役之事。”


    “這二個太監也罷,剛那小婢女也罷,均是當時從雜役所、務實所被調過來的。小太監們平日裏隻在後院待著,所以貴妃娘娘不曾見過。近日貴妃身邊的宮女們又都莫名相繼生了病,陸續的換人替上,這人手也有到頭的時候。”


    “恰好今晚皇帝陛下要來,耳房不能留身有染疾的宮女,便隻好讓這婢女給替上了。”


    豈料管事嬤嬤的話一落,二個小太監立馬慌張的不住磕頭,叫道:


    “皇上冤枉啊,這事跟皇後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是雜役所來的不假,可我們都是聽貴妃娘娘的話去做事的!皇上千萬不要誤會皇後娘娘啊!”


    聽宮女們私下所言,當時皇帝一見這二個太監全力維護皇後,那臉整個都黃了,很是難看!


    再說那二個宮女,被太醫救醒,又被宮女們擦幹淨了滿臉的血後,露出模樣來,竟讓皇上有些眼熟。


    皇帝身邊的洛公公上前一看,認出這是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且還是貼身的宮女,一道出二個宮女的名諱,皇帝的臉直接黑掉了!


    正是可欣可婷二人。


    二人醒來見到貴妃,隻喊皇帝救命,揚言貴妃要殺了她們出口惡氣,報複皇後娘娘。


    皇上當時手裏捏著銀茉莉牌,忽然扯嘴冷笑。


    “既說是皇後身邊的宮女,那便派人去皇後那問一問吧?可否有少了什麽人?”


    迴來的人說,皇後一聽到這二個宮女還活著,剛撲好脂粉的臉瞬間就白了,接著就讓人清點了一遍人數,確定身邊並沒有少宮女,便讓來問的奴才迴去皇帝那說:


    “假冒宮中的奴才,可是大罪,沒有五十板子是不行的。”


    皇帝扯著嘴冷笑,當著貴妃的麵,問起可欣可婷,為難撫平將軍嫡女一事,是否為皇後所意?亦或者是武靖荷逼迫她們的?


    二個宮女一聽,紛紛哭著叫道她們是被冤枉的,壓根沒有的事,全是那魏一挑唆是非,買通了所有的百姓,皇後娘娘乃是被冤枉的,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沒有公報私仇這種暗喻。


    又哭著叫道武靖荷多麽可憐的一小姑娘,那日被貓欺負了不說,還險些被魏一殺死。求著皇帝垂愛……


    皇帝聞言,黑黢黢的臉色漸漸好轉,無奈的歎了歎:


    “也難為你們將死之人了。未央都不管你們了,你們還念著她的好。殊不知她早將你二人視為棄子。”


    未央,白未央,皇後之名。


    天亮的時候,皇帝身邊的侍衛帶著兩個圓滾滾的草席,來到了撫平將軍所住的地方;又從馬車上搬下了另外兩個箱子……


    而皇後那時,正端坐在屋內的八寶圓桌旁,死死攥緊手中的茶杯。


    背後,各種人影聳動,搬動物品的響聲,粗魯的響起;不時有羽毛般的細小東西在半空中飄蕩。


    洛公公宣旨時的聲音仿佛還響在耳畔:


    “於靈貴妃處發現宵小私藏宮中憑證,意圖不軌。朕為眾人平安,後宮平安,特命侍衛徹查各妃所住上下,各宮人員,皆要接受盤算核對。”


    “不過就是小孩子們之間吵吵鬧鬧的事情,還得勞煩公公親自過來,這真是讓鄙人過意不去呀。哈哈。不如公公請留下來,在這用過膳再迴去?”


    就在魏亦行住的小院子裏,他正堆滿笑的招待著皇上派過來的洛公公。


    洛公公也嗬嗬嗬的笑著,隻是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


    “這些都好說。隻是人我也帶來了,陛下讓我送的東西也帶來了,就是不知道將軍您願不願意把這些東西收下來?”


    聞言,魏亦行轉頭看向一旁四個小太監。兩個小太監一組,分別端著兩個箱子,看起來不大,有點像是姑娘家藏小東西的箱子。但看四個小太監這會都有些吃力的模樣,份量應是不輕的。


    魏亦行猶豫一下笑道:


    “好說好說,這是皇上讓公公送來的,微臣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招手,讓身後的護衛把東西收下來。


    護衛點頭走來,洛公公見狀,隨即籲出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到了可以放下之時。


    隻要魏亦行將這些東西收下,就代表撫平將軍府上下,跟皇後的恩怨,到此為止了,以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魏家也不能再拿這件事說什麽了。


    “收的什麽東西呀?”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登場。清晰又足夠力度,登時吸引眾人注意。隻見自外麵走進來一個打扮得特別清爽,又英氣勃發的姑娘。


    一身素色深衣穿在她的身上,又是帥氣,又顯可愛。這般的模樣、氣質,且是個姑娘家,洛公公不免有些傻眼。隻怕世間能把帥氣跟可愛齊聚一身的姑娘家,罕有啊。


    原本有些弓背的魏亦行一見,笑容收斂,緩緩挺直身板。身後的護衛仆從見狀,齊齊喊道:


    “三姑娘好。”


    洛公公咯噔了一下,原來這就是那魏一呀。


    “你是誰?”


    魏一淡淡掃了一眼地上鼓起的兩團草席,兀自走到洛公公麵前。


    魏亦行有些不耐道:


    “不得無禮。這個是皇上身邊的洛公公,你還不快拜見洛公公。一點禮數都不懂。”


    最後那句話,有些小聲。


    “拜見?”


    聞言,魏一有些忍俊不已。


    “我一個當主子的,還得去拜見一個奴才?”


    魏一看向魏亦行。


    “我怎麽無禮了?你這麽有禮數,不如你拜個給我看,好以身作則,我也好有樣學樣。”


    魏亦行登時冷了魏一一眼,抿著唇,別過臉去了。不耐煩的臉色,似乎這會不大樂意跟魏一說話。


    洛公公笑道:


    “原來這就是魏千金呀,您這般的氣質,老奴真是第一次見呢,不愧是武將世家,氣質非凡、英氣勃發。”


    聞言,魏一邊說邊走進洛公公,桃花眼靜靜的盯著他。


    “承讓了。像您這般又有福氣又聰慧,又低調又內斂,遵守本分,又能持有善心的,我見過的也是很稀少。”


    洛公公有些愣神,他不知道魏一這話是誇他,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奉承他的?


    魏一又繞著洛公公走到另外一邊去。


    “不知道洛公公大駕光臨有何貴幹,還帶了這兩個東西以及這兩箱子?”


    洛公公直言:


    “皇上得知昨天的事情,聖怒之下連忙派人把這兩個無理的奴婢給揪了出來,按照宮中規矩把她們嚴懲了一遍。”


    “本該就如此的,但皇上覺得這事畢竟事關將軍府的名譽,又更是關乎魏姑娘你的清譽,覺得不能就此就罷。便命令老奴將這兩個目中無人的東西親自送到將軍府,以及這些陪禮作為陛下慰問魏姑娘,以及無端被汙蔑的將軍府。”


    “哈哈哈。好說好說。洛公公還是先請跟鄙人一起進屋,吃頓飯,要說什麽也不遲嗎?”


    魏亦行這時又繼續熱情好客的招唿起了洛公公進屋吃飯。


    “那麽這二個宮女是哪個宮的?可查清楚了?”


    洛公公當即臉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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