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嗷!”


    “你有聽到很奇怪的聲音嗎?”


    當魏一迷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卿鴻當場愣住,緊接著,意識到自己手中抓著的是個什麽東西時,心猛地一跳;緊湊著,想起剛才自己一直在做什麽時,整個人猶如被冰凍住一般的僵硬。


    那一刻,他忘記了唿吸,忘記了思考,忘記了世界,忘記了原本的一切。如同冰柱般,僵立不動。


    然而很快,卿鴻感受著從身後傳來的某人的視線,正盯著自己,他全身的感官悉數複活,心中淩亂一塌,頓時如坐針氈。


    “卿鴻,你有沒有聽到剛才奇怪的聲音啊?”


    魏一睜著朦膿的眼睛,隔著白色的霧氣看著對麵的人,迴憶著剛才那奇怪的聲音。嗷,嗷,嗷的像極了某種動物在叫或者在咬什麽?


    “好像是狗在咬什麽東西?這裏不會有什麽野獸吧?卿鴻?”


    再抬頭望去,隻見卿鴻手臂快速動著,往身上塞了什麽東西,手便一直按在那個地方,沒有動靜。


    下意識的,魏一覺得這人身體有些僵硬,說不出的怪異。


    “沒有。我沒有聽到。可能是我剛才咳嗽了吧?”


    “嗯……好吧,那我迴去繼續睡覺了。哈啊。”


    背後是魏一長長的吟聲,她哈著氣,迷迷糊糊的遊遠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現。靜心聽著身後的動靜,直到水聲響起又歸於平靜,好久好久,卿鴻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出來,整個人緩緩的靠在了石壁,坐進了水裏。


    “咳咳。”


    一放鬆警惕,倒是真忍不住咳了兩聲。他趕緊捂著嘴,別惹了魏一聽見,又給醒了。


    倘若剛才是她的惡趣味,那自己裝作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關就過去了?不會被提及了?也不會繼續再被她惡整了?


    裝作不知道啊?


    她再怎麽好玩,也應該會累吧?剛才她都打哈了,也的確是困了,希望後麵不會再繼續貪玩了。


    這般想著,卿鴻又忍不住輕輕的笑了。


    到底是個小姑娘,看見喜歡的人便賴著不放,便傾心相許。全然不知道,男子跟女子哪裏能一樣呢?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還孤男寡女的,更是危險了。她卻盡管玩著自己,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到底該拿她怎麽辦呢?


    鬆開了警惕心,身上的衣袍緩緩被解開,摸索著放在了一旁,卿鴻解開頭上的發帶,整個人緩緩潛入了水中。


    “布穀、布穀、布穀。”


    “嘰嘰嘰嘰,喳喳喳喳喳。”


    幾種鳥兒的叫聲一起響起,仿佛是最好的鬧鍾,悅耳、清脆、響亮、動聽,帶著生命的生機勃勃,帶著生命的歡騰雀躍。


    在這般的聲音轟炸下,地上的人難受的一蹙眉,撫著額頭,緩緩睜開了眼。


    視野,被一棵又一棵的大樹覆蓋。它們的枝葉並不是特別茂盛,卻貴在樹種的數量之多,彼此肩膀擦著肩膀,樹枝接洽著樹葉,樹葉親吻著樹葉,像是彼此爭相鬥著身高那般,一樁比一樁高。結結實實的把天空給遮擋住,隻留下了零星的一些縫隙,幾個碎塊,孤單的抱著不同於大樹們的顏色,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裏,俯瞰著地上。


    令狐流雲醒了。疑惑的眼神望著天空,正要起身,卻感覺胸口上壓著一個東西,限製了他的行動。低頭一看,胸口上不是正躺著一顆小姑娘的腦袋嗎?


    轉念一呆,緩緩想起之前如何被踹了一腳,滾下山的記憶。


    將小姑娘放到了一旁,令狐撐著起身,打量著自己這一身。因為從上麵滾下來,衣服髒亂了,但幸好沒受什麽傷,沒撞到什麽。


    再看一下小丫頭,衣服略顯髒亂,發髻也有些鬆了,人昏迷不醒,蹙著眉頭,估計是連在夢境裏,也放下不下剛才的追殺。


    巡視周圍一圈,光線昏暗不明,有的地方亮一些,有些地方卻很暗,簡直是從沒見過這般奇怪的情況。而頭上的天空,被周圍的大樹給擋住了,完全分辨不出,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空氣有些潮濕,哪裏都是草藥的氣味,有點像是蒲公英的,有些衝鼻子。嗅著這種空氣,人越發覺得精神爽朗。


    令狐流雲有些不解。若隻是山上,怎麽會同時兼具潮濕、草藥味兩種。又不是雨後的天氣。即便是以後的天氣,這般淡而不散的蒲公英氣味也很是少見。


    將臨靈放到了一棵樹下安置好,令狐流雲獨自向前走去。他拐過一棵大樹,在那邊發現一方花圃。


    底下是如淤泥一般的土壤,上麵開著色澤非常豔麗的鮮花。隻是一眼,令狐便覺得這花有些熟悉。


    轉瞬怎麽想,卻是想不起來。放棄了迴憶,他越過花圃,繼續往前走去。越過一棵大樹,看見大樹後麵的一層樹皮,很規整的被人給切了下來。空著一層樹皮的大樹身上被塗上了一層東西。


    如果沒猜測,那應該是能幫助大樹快速恢複的藥水。如果是這樣,那這棵樹應該是有藥用價值的樹木。


    隻是令狐不讀醫術,不清楚這是什麽樹木。他此刻隻想找到一些蒲公英的藥草,好給臨靈嗅一下,看能不能喚醒她。


    抬腿欲走,卻發現腳邊立著一株花朵,蹲下一看,那分明是鈴蘭。一高藤蔓,上麵垂掛著六朵花兒,皆為白色,沒有葉子。


    這便是鈴蘭。


    鈴蘭乃是毒花,全身上下皆是毒。雖然氣味很甜,但碰都不能碰到。


    正當令狐以為在這裏碰見鈴蘭,完全是巧合時,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往餘光裏出現的地方看去,隻見前方右邊,盛開著一方鈴蘭花。而左邊,中間隔著一條木板鋪好的路,也是種著一方花圃。


    滴水觀音?


    令狐眉頭一蹙,隱約記得,這東西也是帶毒。


    然則在令狐見過另外一邊種著的草藥時,才發現最開始看到的那些鈴蘭、滴水觀音,不過都是小花朵。剩餘的地方種著的藥圃、花圃,包括樹木,皆是帶有劇毒,能製成毒藥,或者能解毒,但培植難度奇高,價錢昂貴的花草樹木。


    這些東西,大多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能一次性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隻能說,這裏應該是有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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