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經略安撫使府中,有兩個差役模樣的人正焦急地坐在安撫使府中的客廳中,旁邊一個管家正在殷勤地斟茶。


    其中一人對管家道:“安撫使大人到底何時才能起床?我等奉高太尉之命辦事,豈能耽擱?”


    管家陪著笑道:“二位稍候。安撫使大人昨日喝醉了,一時還沒能起床,我們也不敢去叫他!還請二位擔待一下!”


    另一個差役模樣的人看了外邊已日上三竿,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高俅高太尉府中的兩名虞侯,一名姓李,一名姓張。二人正是奉高太尉的命令來捉拿王進的。


    原來勾雜睢遽的小舅子迴到京城後,當麵向高俅匯報了王進的行蹤。


    高俅一聽大喜,心裏正在鬱悶王進竟然逃跑,一連數年沒有捉拿住,沒想道竟然在西北延安府裏藏匿。


    他便喚來自己的兩名親信,李、張二位虞侯,自己親自寫了信劄和捉拿王進的緝拿令,讓二人到延安府去找種師道,將王進捉拿迴京處置。


    誰知到了延安府,二人並沒有見著種師道,遞了高俅的信劄後,依然沒有見著種師道。二人也不敢發作,畢竟種師道是朝廷大員,是鎮守西部邊境的重將,他們不敢造次。


    兩人正在鬱悶之際,“哎呀,讓二位久等了!抱歉抱歉!”忽然一個聲音從裏屋裏傳出來,緊接著走出來一個人,並沒有著官袍,而是穿著一身素衣,正是種師道。


    張、李二位虞侯一看,也不敢怠慢。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種師道施禮。畢竟種師道的官職比他們高了不是一點半點。雖然他們是高俅的人,但這是在種師道的地盤上,他們怎敢無禮!


    種師道對二人說:“不知道二位官差大駕光臨,師道失禮之處,勿怪勿怪!”


    張、李二人也急忙道:“安撫使大人客氣了!我等奉高太尉之命,事先並沒有告知,有些唐突,請大人擔待則個!”


    管家急忙從內室拿來官袍給種師道穿上。種師道問管家:“二位大人的食宿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安排好了,謝謝大人!”張、李二人齊聲道。


    “快去準備酒席,要豐盛一些,我要給二位大人接風洗塵!”種師道安排管家。


    “種大人,我等奉高太尉之命,有重要之事……”話還沒說完,種師道哈哈笑道:“二位,太尉的事我知道了,勿急勿急!先吃過宴再說!放心放心,此事一定辦妥!”


    張、李二人一聽,也不好掃了種師道的興,隻好唯唯答應。


    這時,種師道道:“來人,先送二位大人去休息。我先去洗漱一番,等一會兒,宴席上見!”


    張、李二人無可奈何,隻好向種師道施了一禮,告辭而去。


    待二人離去,種師道喚來一個心腹人,交給他一封信,然後對他說了一番話,那人領命而去!


    這個中午,經略安撫司的宴會廳裏熱鬧非凡,鄜延路經略安撫使種師道親自出席,率一眾部下為兩人接風洗塵,此兩人正是從京城高太尉府中來的張、李二位虞侯。


    這場宴會的時間很長,從中午的午時開始,一直到晚上的戌時才結束,持續了近乎五個時辰,張、李二位虞侯早已被眾人灌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種師道一看差不多了,便道:“今天的宴席就到此結束吧,把二位送入驛館休息去吧!”


    第二日的巳時,已然又是日上三竿了。張、李二人才從濃濃的酒醉之中醒了過來。二人摸著還有些頭痛的額頭,半天,方才清醒過來。


    張虞侯道:“糟糕,又誤事了,喝得太多!”李虞侯也清醒了過來。二人急忙起床,穿好衣服,來到經略安撫司衙門找種師道。


    種師道接見了二人,聽得二人說明了奉高俅之命的來意。種師道道:“二位勿急,這事好辦,我命人將他喚來,你二人帶走就行,如何?”


    張、李二人一聽,急忙起身施禮道:“敢勞大人了,這樣甚好,就不必大動幹戈了!”


    隨即,種師道下令道:“來人!”一個衛兵進來道:“大人,有何吩咐?”


    種師道道:“去喚王進過來問話!”


    “是,大人!”那衛兵轉身離去。


    種師道又對二人說:“還請二位在此等候,並請自便。我還有一些公文要處理,暫且失陪了!”說罷,便進了內堂。


    誰料想,這一等,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張、李二人又不敢打擾種師道辦公,隻好忍著性子在府中坐了幾個時辰。期間有下人送過餐飯來,二人哪裏有心思吃飯,隻是想著捉拿王進的事。


    又過了一會兒,那被派出去的衛兵才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報告種師道:“大人,我找了半天,並沒有找到王進!”


    種師道故作大怒道:“派你去找王進,為何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讓二位大人在此等這麽久?”


    那兵士道:“大人,不是我不出力,委實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剛開始說王進帶人去訓練了,結果到了校場並沒有人。又說他出去公幹了,結果也沒有找著。最後又找到他的家裏,結果家裏空無一人,不知道哪裏去了?”


    張、李二人一聽就有些著急了,急忙對種師道說:“莫非王進那廝潛逃了?還請大人派人抓捕!”


    種師道也發怒說:“這還了得,竟然敢潛逃?來人,速去將王進給我拿來,不得有誤!”


    一將進來領命,率人自去捉拿王進不題。


    這時,種師道有些歉意地對張、李二人說:“實在對不住二位了,是老夫有些疏忽了,不意王進那廝竟然潛逃了。放心吧,我已然派兵去捉拿了,還請二位稍安勿躁,必定會將王進捉拿歸案!”


    二人又是無可奈何,一看天色已晚,隻好向種師道告辭,迴歸驛館安歇。


    見二人離去,種師道喚過管家來問道:“王進走了多時了?”管家悄聲道:“昨天夜裏已然安排他走了,現在已經一天了,應該是走得很遠了!”


    種師道微笑著說:“好好好!走遠了就好,隻要不被抓著,諒高俅那廝能奈我何?”


    且說,張、李二人迴到驛館,哪裏能夠睡得著。心裏越想越有些疑竇,二人均懷疑王進是被種師道故意放走了,可是沒有證據,他們豈敢亂懷疑。


    忽然他們想到,出發之前,高俅曾經囑咐過他們,如果遇到麻煩,可以找一個叫勾雜睢遽的人,此人或許能夠幫助他們。


    想到這裏,二人心頭一振。急忙穿衣起床,找到勾雜睢遽的住處。


    勾雜睢遽一聽二人告知是高俅的人,急忙將二人迎進屋中。二人便將來意說了一遍,並說高俅有叮囑,有什麽困難來找你。


    勾雜睢遽一聽高俅如此器重自己,心中喜不自禁,心道:“如果能夠攀上高俅這棵大樹,還怕高升不成?”


    他遂拍著胸脯說:“二位大人,但請放心,如用得著在下的地方盡管開口,在下必定舍死效力!”


    二人道:“好說好說!事成之後,我二人必定在太尉麵前保薦你,保證你得到升遷!”


    勾雜睢遽一聽心裏更是高興。張、李二人遂把捉拿王進的事說了,並說耽誤兩天了,並沒有拿著,而且王進還跑了。


    勾雜睢遽一聽,眼睛眨巴了幾下道:“二位大人,你們肯定是被種師道給耍了!”說罷又將種師道與王進的關係說了。


    二位虞侯一聽,這才如夢初醒。想起來延安府之後,被種師道以吃酒等辦法,東拖西拖,一直都沒有抓住王進。原來有這等緣由在裏頭。


    可是二人身在延安府,也不敢對種師道怎麽樣。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於是,他們對勾雜睢遽道:“如果你能夠協助我二人將王進捉拿,我必定將此功算在你的頭上,並稟告太尉,將你調入京城任職!”


    勾雜睢遽一聽,那簡直就是心花怒放,誰不想到京城去當官啊,在這西北苦寒之地,待在這裏簡直就是受罪,隨時還有性命危險!哪裏比得上京城繁華之地?


    勾雜睢遽道:“二位大人,既然看得起在下,那我就萬死不辭,我就和二位親走一趟將那王進捉拿歸案。不過二位可不要食言,拿住王進之後,一定要在太尉麵前美言幾句!”


    張、李二虞侯齊聲道:“放心吧!我等心有裏數!”


    於是,勾雜睢遽收拾了兵刃,換了緊身短衣,帶著二位虞侯出城而去。


    然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三人剛一出發,便有人報告給了種師道。


    種師道一陣冷笑道:“勾雜睢遽這狗賊吃裏扒外,看來是留不得了,休怪我不講情麵!”,遂喚過手下將軍種溪過來,耳語了幾句,種溪自去不題。


    卻原來這種溪卻不是別人,正是種師道的二公子,年方三十,隨父親在軍中效力。種師道怕派別人去不放心,專門派自己的二兒子去辦這個事。


    且說,張、李二位虞侯隨勾雜睢遽去追趕王進,二人問道:“勾雜將軍,你知道王進逃向哪個方向?”


    勾雜睢遽胸有成竹道:“延安府東、北均是黃河天險,王進肯定不會去。而西邊卻是慶陽府,恰好種師道的兄弟種師中在此,我想王進一定是去那裏了!”


    兩位虞侯一聽,深以為然。遂同勾雜睢遽出了西門往慶陽府方向而去。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三人剛出了西門,在他們的身後,也有一人跟隨著他們的背影向西邊而去。


    書中暗表,勾雜睢遽猜得確實不錯,王進正是往西邊去了,他要投奔的也正是種師道的弟弟小種經略種師中。


    原來,數天前,捉拿王進的兩名虞侯到了經略府。種師道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後,心中便是一驚,知道王進那事犯了。


    本來以種師道的性格,不屌高俅也不是不行,但是考慮到高俅畢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自己在邊疆,需要朝廷的支持,也不好過分得罪高俅。


    種師道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給王進挪個地方,這樣就能掩人耳目,既不得罪高俅,又能保全王進的性命。於是他便想計策,故意拖延,卻派人通知王進去投奔自己的弟弟種師中。


    王進一聽高俅派人來延安府捉拿自己,心中正在惶恐。這時,種師道派人來報信,並給他寫了一封舉薦信,讓他去投靠自己的弟弟種師中。


    王進一聽,感激涕零,立即收拾細軟,找了一輛馬車,連夜帶著母親、渾家和兒子向西逃奔而去。


    一路上,王進不敢停留,晝夜兼程向慶陽府而去。走了一天一夜,王進實在是疲勞不堪,母親和渾家也是身心俱疲,臨近黃昏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


    此鎮喚做永康鎮,依然在鄜延路的地界之內。王進找了一家小客棧安頓好了母親渾家,讓店家喂了馬,這才安歇下來。


    就在王進等人安頓下來之後,不久又來了三個人住進了這家客棧。不是別人,正是勾雜睢遽和張、李虞侯三人,但由於他們來得較晚,並不知道王進三人也在這個客棧之中。


    然而更讓他們三人不知道的是,他們住進去後不長時間,又有一人住進了這家客棧,正是種溪。而種溪卻知曉勾雜睢遽住進了這家客棧,所以他也跟著住了進來,密切地關注著勾雜睢遽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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